第70頁(1 / 1)

夏堇,但好歹莊氏也要吃個啞巴虧,卻沒想到大奶奶居然把事情告到了太夫人麵前。

當然,璧容懷孕的事情,她還是不知情的。

“太太,此時咱們一定得穩住了,千萬不可亂了方寸,太太您可是可是婆婆,這家裡的一草一木哪個不是您的,何況她身為媳婦本就該拿自己的東西來孝敬您,就算是在老太太麵前,也絕技不會有媳婦討婆婆錯處的理兒。”

大太太聽了後背不由得挺得筆直,心裡也有了底氣,方才那一點不安早就轉化成了忿恨。

此時,壽和院內

仲祿家的哆嗦著跪在正中央,麵前依次坐著太夫人、大太太和大奶奶。

“你把方才說的話,當著太太的麵仔仔細細地再說一遍。”老太太雖然麵無表情,可聲音卻異常洪亮,直說的仲祿家的身子一震。

“……餘媽媽來討,奴婢說廚房裡已經沒了,可是餘媽媽不管,這時王全家的提了個醒,便硬是叫我把二奶奶的給了太太用……”

仲祿家的連頭不敢抬,結結巴巴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重複了一遍,因著夏堇也在旁邊看,故而她絲毫不敢有所隱瞞,隻一心想洗清自己,把事情推到餘媽媽和王全家的身上。

仲祿家的話音剛落,大奶奶便猛地站起來,走到她跟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是念著你們這麼些年本本分分地為太太辦事,這才破格提了你家男人做買辦,又讓你繼續管著廚房。你倒好,這才過了多久,規矩二字就忘到後腦勺去了!這不知道還以為是我這個當家的沒有起好表率作用,讓你們忘了本分!”

大太太隻覺著這話極為刺耳,臉瞬間黑了下來,沉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怪我把他們教壞的!”

大奶奶裝著一臉無辜相,急急道:“太太明鑒,媳婦絕沒有這樣的意思,實在是這些惡奴膽大包天,不光辜負了您的信任,也辜負了我的信任。為了維護府裡的規矩,殺一儆百,老太太,媳婦鬥膽請您下令打她二十大板再說。”

仲祿家的聽了身子不由得一晃,心急如焚,連聲道:“老太太饒命啊,奴婢當真是為了太太和二奶奶之間的和氣,這才鬥膽給送了牛%e4%b9%b3過去。奴婢實在不知會因此害了二奶奶啊……”

突然,仲祿家的轉過去迅速地爬到大太太腳邊,抓住大太太的衣角,懇求道:“太太,太太千萬要救我一命啊,老奴一家子好歹跟了您幾十年了,縱是沒給您立過什麼功,卻也跟著餘媽媽一起為您忠心效力了呀!”

大太太聽了猛地一驚,看向仲祿家的,此刻仲祿家的兩眼圓睜,眼神中的寓意大太太豈有不懂的。

仲祿家的這是要威脅於她啊!大太太不由得又是憤怒又是忐忑,但更多卻是懊悔,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一時手軟留了她這條命!

故而,隻得沉聲道:“仲祿一家再有錯,好歹也做了我幾十年的陪房,你即便是要懲戒,也犯不著下這樣的狠手吧,她都知天命的年紀了你打她二十大板,豈不是要她死嘛!我看,這礙了你眼的隻怕不是她,是我吧!你這是向我立威呀!”

“太太,您這話可真真是折殺我了!想我王氏進門十幾年,一向把您敬為天,不敢說能替您分憂,可解難媳婦是一百個願意的!您今日說的這話若是傳到了大爺的耳朵裡,媳婦便是再無顏麵麵對大爺了,索性不如今日便求太太給個恩典,賞我一紙休書吧!”

說著大奶奶便用帕子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糊塗!一個個都這麼糊塗!”太夫人瞪著眼睛看向大夫人,厲聲斥責道,“照你這麼說,府裡還要規矩做甚!縱的那些個惡奴們都知道年紀大了主子不會重罰,從此便作亂犯上,無所不作,這家裡還不遲早亂了套了!怪不得曆來犯大錯的都是待了半輩子的老人,我原就納悶,原來根子在你這!”

大夫人被太夫人訓的臉色發青,險些倒了過去,虧得身邊的餘媽媽眼疾手快,扶抓了她。

“老太太息怒,太太一向為人寬厚,又常常感念老太太的教誨,故而對待仆從一向秉承眾生平等的理念……”

“睜大了眼睛瞅瞅屋裡坐的都是什麼人,有你說話的份嗎!”太夫人毫不留情得打斷了餘媽媽的話。

餘媽媽心裡一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道:“老太太息怒,都是奴才不知分寸,奴才自己領罰。”

“你快起來吧,你主子可鐵了心要護著你,我這半條%e8%85%bf邁進了棺材裡的老婆子可是不敢懲罰你!”

大夫人此時才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也跟在跪在了地上,“母%e4%ba%b2息怒,都是媳婦的不是。”

餘媽媽此刻也顧不得彆的,硬著頭皮解釋道:“老太太容奴婢說句話,太太和奶奶們本就是婆媳,都是連在一根繩子上的,太太但凡身子好一點,斷然是不會用了媳婦的東西,相反還會賞給她們東西。至於二奶奶懷了身子的事,那可是太太的%e4%ba%b2孫子啊,虎毒還不食子呢……”

“你當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嗎!”太夫人揚聲質問道。

餘媽媽和大夫人皆是一愣。

“我本想饒你一命,誰想你倒是這般不依不饒,既如此,就賞你二十板子!來人呐!”

局勢轉變的如此之快,就連大奶奶也是吃了一驚,直到餘媽媽呆愣著被人架著胳膊拖走,才晃過神來,不斷喊著饒命。

大夫人猛然跪在了地上,可求情的話到了嘴邊卻隻變成了一句“老太太息怒。”

眾人見大夫人跪了也不好繼續坐著,紛紛起來跪在地上,喊著老太太息怒。

太夫人極為不耐煩地揮揮手,對大夫人道:“我這用不這你伺候了,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回去養身子吧,今後你也不用再來我這裡請安了,有時間還是多管管你屋裡的奴才吧!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彆以為年紀大了便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年紀再大的還能蓋過我去不成,這家裡如今還是他沈繼孝(大老爺)當家呢!”

太夫人這話說的力道十足,不止大夫人,大奶奶連同餘媽媽也都是臉色微變,這是在提醒著屋裡的每個人,甭管自己的丈夫兒子多有本事,她可還是這家裡唯一活著的祖宗!

這一瞬間,大奶奶隻覺得渾身徹骨的冷。

☆、第71章 漁翁之利(下)

夏堇進了門,便從頭到尾跟璧容說了一遍,連同太夫人如何叫人打了餘媽媽和仲祿家的二十大板,仲祿家的皮糙肉厚倒還好,那餘媽媽卻是在打到第十板子時便腦袋一歪,不省人事了。

從前大夫人當家時,璧容還覺得她凡事頗有本事,如今看來卻是一個性情急躁,成不了大事的人,彆說和大奶奶這樣八麵玲瓏的人相提並論,恐怕就是四奶奶也比不過。

方才聽了夏堇複述這餘媽媽的一言一行,卻著實稱得上有膽有謀,想必以往的許多事都是她在背後給大夫人出的主意。

隻可惜這餘媽媽是個奴才,無論道行多高,太夫人的一句話就能叫她死。

“你怎的知道奶奶沒事?”秋桐好奇地問。

“原本聽青葉說奶奶有了身子情況不好的時候,我著實嚇了一跳,可後來卻聽她說二爺下令打了秋桐姐姐二十板子,誰不知道秋桐姐姐在奶奶跟前的地位,就是二爺,但凡奶奶還在,也是不敢輕易動的,如此,我哪還有不明白的!”夏堇的得意地笑了笑。

“早知道就不說我了,換個人挨打,好歹也能嚇你一嚇。”秋桐懊悔地搖搖頭。

“姐姐快饒了我吧!”夏堇嘿嘿笑了兩聲:“說起來,奶奶這招可真是高明,叫大奶奶和太太鷸蚌相爭,咱們好漁翁得利。”

璧容笑笑:“還得多虧了你這張嘴,我聽說廚房被你砸了個一團亂?”

夏堇一想起這事來就不由得發笑:“我還當那仲祿家的多有本事,這打起架來也不過是學那些個潑婦,不是掐就是擰,哪像我腳腳往她心窩子踢,疼的那老婆子殺豬似的嗷嗷直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璧容心疼地摸了摸夏堇脖子上的一處指甲痕,“我不是叫那些婆子跟了你去嗎,怎麼還%e4%ba%b2自跟她打起來了,她那手腳可是粗的很,瞅這脖子上的傷,都不知道能不能下去呢。”

說著,便招手叫了門口的小丫鬟過來:“去把博古架上的蘆薈膏拿來,這是我在忻州那會兒燙傷了手,爺專門給我尋來的,消腫去痕也極是有效。”

秋桐猶豫著開口道:“奶奶,奴婢倒是可以裝著挨打在屋裡躲即日,隻是府裡耳目眾多,這事情的事恐怕瞞不了多久,大奶奶若是知道了咱們算計她……”

璧容坦然一笑:“不必擔心,我本就沒打算瞞著她,隻是想當著老太太的麵讓她看清了形式,莫以為咱們就是個好拿捏的!”

“可不是,奶奶早該如此了!那仲祿家的麵上恭恭敬敬,背後克扣了咱們多少東西,但凡要加餐或是吃些好的,還得給她們好處!真真是奴大欺主!哼,這家裡的事情有哪一件能逃得了大奶奶的眼睛,定然是她早就默許了的!”夏堇義憤填膺地抱怨道。

“在這大家庭裡一定要學會張弛有度,大奶奶雖說有諸多不是,可畢竟她掌家是老太太安排的,不然你以為四奶奶還能這般安安靜靜的嗎,何況真換了彆人來替代她,也未必就比如今的好。”璧容耐著性子跟兩人分析道。

“奶奶這話怎麼說?”秋桐疑惑地問道。

“這個家裡,我們對於大奶奶,隻有利沒有弊,缺的隻是一個機會,叫她看清這點。”

這時,下人風一般地跑進來傳話:“奶奶,二爺回來了!”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高挺的身影撩起簾子大步走了進來,麵上是從未有過的焦急。見到璧容歪在裡間拔步床上,臉色儘是蒼白,他的眉頭驀的皺在了一起。

“大夫方才怎麼說的,身子可有不好的地方,千萬彆忍著,一定要說出來。”沈君佑一撩衣擺坐到了床邊,秋桐和夏堇趕緊從腳踏上站起來,立在了一旁。

“我沒事,你彆擔心,大夫說剛懷孕都是如此,惡心,孕吐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不行,還是叫關恒再去請一個大夫,這樣我才好放心。”說著,沈君佑就站起來,出去吩咐了一聲。

璧容給了個眼色叫夏堇和秋桐都退了下去,關上了門,房間裡一瞬間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安靜極了。

沈君佑仿佛還沒有從餘悸中緩過來,他低下頭,烏黑的眼睛在她仔仔細細地看過了她臉上的每一個地方,有些微涼的嘴%e5%94%87緩緩%e5%90%bb上了她的額頭,良久才哎的一聲歎了口氣。

正要開口說話,門外咚咚地敲了兩聲,秋桐匆匆進來稟報。

“二爺,奶奶,太夫人身邊的華媽媽來了。”

沈君佑好不容易放鬆的眉頭再次微微蹙起。

“快請進來。”說著,璧容忙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卻被沈君佑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