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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個老妖婆子都沒死,我們可不敢死在你前頭!”

仲祿家的聽了眉頭微皺,仔細辨了半天,才問道:“你是墨竹院的丫頭?”

“明明就是個偷東西的賊,在這裡裝模作樣的有意思嗎!”

仲祿家的臉上鐵青,厲聲道:“你個小丫頭把嘴巴洗乾淨了再來說話,莫以為有二奶奶做主便可胡說八道!”

夏堇聽她這麼說,臉上笑得更是燦爛,“嗬嗬,既然你不怕丟臉,那我就說出來叫大家夥都來聽聽!我可問問你,府裡那隻打應縣買來的奶羊是不是我們二爺給二奶奶尋來的,你個妖婆子倒好,自己偷吃了不說,還敢給我們奶奶換了那犢子的東西喝,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喝不出來是怎麼的,還彆不告訴你,你姑奶奶我從小不知道養了多少隻小犢子,這味道我一聞就知道!”

夏堇嗓門極大,莫說廚房裡人,就是打外頭經過的也能聽個清清楚楚。

仲祿家的一聽是這事,不由得有些心慌,可轉念一想,這“偷東西”的人可不是她,她可沒什麼好愧疚的。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吃了,沒有真憑實據就趕來廚房鬨事,天王老子借你的膽子不成!”

“你莫要在這裡嚇唬我!姑奶奶才不管你什麼真憑實據,東西既是你們廚房送來的,我就要找你來問罪,就是鬨到大奶奶那裡我也不怕!”

此時,宛秀閣內

一個小丫頭慌裡慌張地跑進來,在門口被門檻絆了一跤,一連跌跌撞撞到了大奶奶的軟榻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奶奶,奶奶快去廚房看看吧,夏堇姐姐帶了人過來打架……都,都給砸爛了……”

“什麼?把廚房給砸了?”大奶奶端茶杯的手一晃,滾燙地茶水從杯中溢出灑在了回話的小丫鬟手上,小丫鬟扭曲著一張臉,強忍著被叫出來。

“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了!”大奶奶拽著小丫鬟的胳膊,急急問道。

小丫鬟把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邊,不過她是在仲祿家的手底下做事的,自然心得向著仲祿家的,故而隻說了大太太身邊的餘媽媽如何強硬地來要東西,那王全家的又是怎麼著吃裡扒外,最後說了夏堇的怎麼樣的囂張跋扈、口出不遜,絲毫沒把大奶奶放在眼裡。

大奶奶氣得麵色鐵青,咣當一聲砸了手中的茶杯,“二奶奶這是好一個先聲奪人啊,她若沒有發話,我就不信這個丫鬟能這麼大膽!”

“奶奶,奶奶消消氣……”紫鵑忙伸手替大奶奶撫了撫背,低聲勸道:“奶奶可壓思慮清楚了才好啊,畢竟這件事上,咱們確實是理虧了呀!”

“和我有何乾係,這東西可是吃進了太太的嘴裡,我連個味都沒聞見,怎麼我倒理虧了!”

“奶奶畢竟是掌家的人,若是鬨到了老太太那邊,恐怕咱們第一個就%e8%84%b1不了乾係啊!”

大奶奶低頭思忖了一陣,“你可有什麼辦法?”

“奴婢愚笨,還是奶奶方才的一句話提醒了婢子。”

“哦?”大奶奶聞言,看了紫鵑一眼。

紫鵑附耳對大奶奶輕聲道:“冤有頭債有主,吃東西的是太太,犯事的人也自然是太太手下的……”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奶奶眼睛一亮,嘴角得意地翹了起來……

“大奶奶來了,快都停了手吧,大奶奶來了。”

仲祿家的剛被夏堇往肚子上踢了一腳,正待要還手,聽了這聲高喊,立即收回了手跪在地上。

大奶奶進來的時候,廚房儼然是鍋碗瓢盆砸了滿地,夏堇鬆散著頭發坐在地上悶悶地哭,仲祿家的臉上也不好看,不過比較起來卻像是占了上風的那一個。

不過想想也是,那夏堇嘴上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哪裡比的上仲祿家的這個糙婆子力氣大。

想到此,大奶奶不悅地看向方才來稟告的小丫鬟,她本打算這先接著夏堇打人這一點先立立威,如今這場麵卻是不好在訓她了。

要說此刻心裡恨得要命的,自然要數仲祿家的了,從臉上瞧,看似是她占了上風,可她不過是女人打架用的那些扯拉掐拽的招式,可那丫頭卻是凶狠的緊,照著她的肚子、腰上連踢了好幾腳,疼的她現在就直不腰來。

可偏生這丫頭皮膚嬌貴的很,掐一把就泛起了老大一片紅,又裝作挨打地坐在地上哭,她自己卻是一身暗傷,總不能叫她當著大奶奶的麵%e8%84%b1了衣服驗傷吧。

如此,她冒著賊喊捉賊地風險也要先聲奪人。

“大奶奶,您可得給奴才做主啊,夏堇姑娘一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讓人又是打人又是摔東西的,好好的廚房現在成了這般模樣……”

夏堇用手撐著地跪爬起來,顫唞地指著仲祿家的,恨恨的道:“可是見了真正的縮頭烏龜,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嗬嗬,我的命本就賤的很,反正也活不成了,拚死也要拉著你入那十八層地獄!”

夏堇此刻慘白著一張臉,發髻零亂,嘴角怪怪地扯著笑,尤其那目光泛著絲陰冷,倒真像是個從地府裡飄來的厲鬼,嚇得仲祿家的一個激靈。

大奶奶蹙著眉頭,不明白夏堇如何就一副同歸於儘的模樣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哪個明白的跟我從頭說說。”

紫鵑見大奶奶向她使了個眼色,忙過去扶了夏堇起來,好生勸道:“夏堇妹妹快先起來,有大奶奶給做主,妹妹要討罪,好歹也得把話說清楚了不是。”

夏堇接著紫鵑的力,顫巍巍地站起來,向大奶奶行了個禮,回道:“大奶奶且聽婢子說一說,我們奶奶最近脾胃不好,有吃不得藥,大夫便說可吃些羊%e4%b9%b3羹調理,二爺廢了許多功夫從應縣尋了隻專產奶的羊來,卻叫這貪嘴的奴才偷了去,為怕東窗事發,便偷梁換柱給我們奶奶送了那最忌諱的牛%e4%b9%b3,奶奶如今也不知道……”

夏堇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又對著大奶奶跪下去,“婢才方才失了規矩,大奶奶要處置婢子,婢子半句話也不敢討饒,隻是,隻是這殺千刀的惡奴,婢子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見大奶奶凶狠的目光直盯著自己,仲祿家的此刻顫栗不已,忙道:“大奶奶,奴婢實在是冤枉啊,那羊奶子因為都送到太太那去了,奴婢怕二奶奶哪裡沒得喝,又記得有人曾說牛%e4%b9%b3同羊%e4%b9%b3一樣也是極滋補的,這才鬥膽送了過去,著實不知道二奶奶碰不得啊,大奶奶明鑒啊,縱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偷吃主子的東西啊!”

“放%e5%b1%81!分明就是你們這些狗奴才們偷了去,還膽敢推到太太身上,太太難道是母豬不成,一次能喝進去一頭羊的奶!你這是潑天的膽子啊!當著大奶奶的麵都敢編排主子!”夏堇厲聲道。

“我……”仲祿家的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張著嘴半句話也吐不出來,此時她可是明白了什麼叫有理也說不清的痛苦了。

☆、第70章 漁翁之利(中)

大奶奶暗讚這丫頭有一張能扭轉乾坤的嘴皮子,一句話就把事情的結果推到了大太太和仲祿家的身上,她如今既是要做主,那就要麼去質問大夫人,要麼就得懲治仲祿家的。

不過這仲祿家的也著實蠢笨,她大可以去告訴二奶奶東西被太太拿走了,偏生要多此一舉,還拿了那牛鬼蛇神的臟東西來頂包,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害的她也要受連帶責任。

仲祿家的豈會不知道大奶奶的心思,她一個奴才懲治了便是懲治了,大奶奶自然犯不著為了這事去得罪太太,隻是,她不甘心哪……

“大奶奶,奴婢方才想起來了,那日來取羊□□的是太太身邊的餘媽媽,奴婢也大著膽子跟餘媽媽說過,這東西是二爺特地為二奶奶尋來的,不如太太和二奶奶一人一半,餘媽媽卻把奴婢訓斥了一頓,不知道是不是她私自……此事王全家的可以作證,那羊□□就是餘媽媽叫她給端過去的!”

大奶奶聽了眼睛一亮,看向仲祿家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柔和,略作思忖,便道:“既如此,先把王全家的叫出來問個清楚。”

廚房的婆子立刻把躲在人群後頭的王全家的揪了出來,王全家的見了大奶奶心中直發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直呼饒命,任憑大奶奶怎麼說都隻是點頭往餘媽媽身上推,隻想著保全自己的性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奶奶問完了話,便叫了人去請餘媽媽過來,可過了半響,卻隻見那叫人的婆子自己回來了。

大奶奶眯著眼睛,一拍桌子厲聲問道:“人呢?可莫要告訴我,你沒叫來!”

那婆子一聽趕緊跪下道:“太太發了話,說身子不舒服離不得餘媽媽伺候,奴才被攔在門外,都沒有見著餘媽媽的人。奴才辦事不利,請奶奶責罰。”說著,咚咚在地上磕起了頭。

大奶奶氣得兩拳緊握,手背上青筋直冒。

正在此時,門口衝進來一個小丫鬟,來不及行禮,見了夏堇就哭了起來:“姐姐,奶奶她,奶奶她……”

夏堇一聽急忙問道:“奶奶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奶奶她有了身子……”

眾人聽了不由得一愣,大奶奶身邊的紫鵑最先反應過來,忙大聲說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真是虛驚一場!”

大奶奶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僵硬,眼見著尋了太太的錯,偏生莊氏這會子轉危為安,如此即便是老太太願意做主,恐怕也不會從重發落的,那麼,她還要不要冒這個險呢……

“可,可是大夫說,奶奶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恐怕有些不好……”

夏堇不知道院裡的實情,隻覺得剛放下的一顆心猛地又懸了起來,七上八下的一同搖晃,險些憋過氣去,她出來的時候隻見二奶奶嘔吐,莫不是真的……

“二爺在屋裡大發脾氣,秋桐姐姐已經被罰了二十板子,二爺叫我來尋姐姐回去呢。”

眾人此刻心裡皆是咯噔一聲,那秋桐可是二奶奶身邊的大丫鬟,竟被二爺罰的如此狠,看來二奶奶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哇!奶奶啊,奴婢賤命一條,已是走到了頭,往後不能再伺候您了,橫豎一個死,奴婢定要給您報了這血海深仇!”

說時急那時快,夏堇一個大步衝到仲祿家的身邊,兩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模樣看著凶險,實則卻隻用了五分力氣,隻把仲祿家的嚇得一個勁咳嗽。

大奶奶見了趕緊叫人幫她們拉開,心中一定,揚聲道:“夏堇,你也彆怕,既是牽涉到了你家奶奶的生死,定會還你一個公道,隻是此事我拿不出主意了,還要去請老太太明斷才行。”

夏堇一聽,感激地跪在大奶奶腳下,連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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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在大奶奶帶著仲祿家的去壽和院時,便得到了消息。

她叫那婆子空手而回,自是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憑她多年的了解,王氏定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把這一頁翻過去,雖然不能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