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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蕩蕩地去了攬翠廳。

剛出了大門,卻見一個丫鬟在門口候著,見了璧容出來,忙小跑過來行了個禮:“有個小廝說二爺派他過來找奶奶。”

“人在哪呢?”

丫鬟忙指了個方向。

靜風堂這邊都是各家的女眷在聽戲,沈君佑不是不知道,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難不成有什麼急事?璧容忙帶著夏堇璧容跟著那丫鬟過去了。

去了才知道是沈君佑讓關恒給她送來一個紅漆匣子,是給雲娘的賀禮。

轉身要走的時候,璧容卻眼尖地瞅見一抹淺黃色的身影疾步消失在了拐角處,忙指了前麵的灰色院牆問向關恒:“可知那裡是什麼地方?”

關恒一愣,不解地回道:“是靜風堂偏院的後罩房,給戲子們換裝、歇息用的。”

戲子?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唱《還魂記》的那個俊秀小生……

璧容腦子裡迅速地略了一遍今日穿黃色衣服的人,謝家的三夫人、王夫人身邊的一個表小姐,雲娘的小女兒還有……貞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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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翠廳那邊因為太夫人等幾位長者都上了年紀,所以吃過飯便早早散了場。而男子那邊卻是卻喝越熱鬨,聽下人回來稟報說,整整十大壇的竹葉青喝了個乾乾淨淨。

璧容洗了澡換上了家常的裙衫,叫人提前溫好了醒酒湯,抱著湯婆子蓋了被子,倚在大迎枕上隨手拿了本有關山西的地理誌看起來。

“夫人,二爺回來了。”

璧容剛要起身,沈君佑已經大步走進了內室。

沈君佑進來時習慣性地看了眼外間的羅漢床,卻並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疑惑地走進了內室,卻見璧容散了頭發,早早地躺進了被裡。

“怎麼了,身子可是不舒服?”他的眉頭不由得蹙在了一起。

璧容被他問的一愣,想起自己每晚都坐在外間等他,心下了然,笑道:“不過是覺得今個兒有些冷而已。”見他還穿著鬥篷,忙撩了被子起來替他更衣。

沈君佑忙把她塞回了被子裡,柔聲道:“既是冷就好好躺著吧,叫丫鬟伺候就是了。”

約麼過了不到兩刻鐘,沈君佑從淨房出來,換了身乾淨的裡衣進了內室,聽見一陣平穩均勻的呼吸聲,低頭一看,璧容拿著書的一隻手還搭在外麵,頭卻枕在迎枕上睡著了。

沈君佑輕輕地把她抱到了裡側,自己撩開被子也鑽了進去。

璧容正縮成一團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覺後背一片溫暖,因寒冷而僵著的身體隨即就軟了下來,下意識地往後麵靠了靠。

沈君佑感覺到她潛意識中對自己的%e4%ba%b2近,心裡突地一暖,手腳並用地把她揉進了自己懷裡,心甘情願充當起女人的暖爐。

突如其來的緊縛嚇了璧容一跳。

“爺?”黑暗中她的聲音有些顫唞。

“恩。”沈君佑感覺到她的緊張,安撫性的在她胳膊上拍了拍。

“怎麼也不叫醒我。”突然驚醒,璧容再沒有一點睡意了。

“看你睡得正香。怎麼,不困了?”說著,沈君佑把手伸進了她的衣襟裡,沿著平坦的小腹一路上移,指腹下的肌膚如絲綢一般光滑。

璧容隻覺得那雙手像是在她身上點了一把火,使她的思緒漸漸模糊起來,直到他用力地握住%e8%83%b8`前的溫香軟玉時摩挲起來,這才緩過神來,握住了沈君佑肆意的手。

“我的小日子來了。”語氣裡是從未有過的沮喪。

沈君佑一愣,她這是……因為孩子?

故意笑著調侃她道:“沒關係,等你…過去了,我們再繼續。”

“誰說的是那個!”璧容嬌嗔地擰了他胳膊一下。

半響,璧容翻過身來摟住他的腰,“爺,我們過些日子去趟珠海寺好不好,聽說那裡的香火很旺的……”

“你方才看地域誌就是找這個?”

“恩……”璧容悶悶地回了一聲,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想起白天四奶奶和她說的雲娘沒有兒子的事,又想到了當初見到的太原的那位大姑奶奶……

“彆胡思亂想,我們才成%e4%ba%b2兩個多月。”沈君佑安撫地在她耳邊蹭了蹭,又道:“等過年的事情忙完了,我陪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璧容頓時笑著點點頭,埋頭依偎在了那個溫暖的懷抱裡,感覺到了前有未有的安心和幸福,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61章 正月堂會(下)

“小姐,來了,東西送來了!”

冬日的午後,靜謐中彌漫著一絲慵懶的氣息,偶有寒風呼嘯而過,吹得樹枝咯吱作響。

可秋芳齋東側的一間院子裡卻是一片喧囂與騷動。

“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是先生%e4%ba%b2自……”軟榻上閉目休息的少女聞聲立即坐了起來,聲音中是難掩的期盼與驚喜。

穿秋香色小襖的丫鬟滿臉笑意連聲道:“婢子怎敢欺瞞小姐,是章老板%e4%ba%b2筆謄寫的。”說著,從袖裡拿出一卷藍色封皮的書卷,上麵從小楷寫著“還魂記”三字。

少女輕顫著雙手接過那書卷,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翻開,裡麵赫然夾著一張箋紙,寫著端正清健的三行蠅頭小楷: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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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完了各家的堂會、宴席,已是正月初七了。

從太夫人屋裡請了安回來,便有沈君佑身邊小廝過來送了信,說是忻州來的家書。

璧容打開一開,心裡又驚又喜。

原想著過年外頭亂,一直擔心給鄭母寄的信沒有送到,今日得了回信,又聽得家中一切都好,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了肚。

“奶奶這下可以放心了,這不知道的人看了奶奶每天念叨的模樣,還以為要比宮裡萬歲爺的八百裡加急重要呢。”

璧容現在心裡高興,聽什麼話都是美滋滋的,便由著夏堇在旁打趣她。

“奶奶,大奶奶身邊的丫鬟過來請您去太夫人屋裡一塊商量元宵節的宴席。”門口的小丫鬟稟告。

“知道了,說我換了衣裳就過去。”

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一臉忙了好幾天,太夫人卻精神十足地坐在黑漆羅漢床上,聽著大奶奶和四奶奶應接默契的逗樂調侃。

屋子裡時不時地傳來歡快的笑聲。

“二奶奶來了。”撩簾的婆子在門口喊了一句。

“嘖嘖,我說等了你半天還不見過來呢,和著是打扮利索了跑這挑釁來了!”四奶奶站起來圍著璧容轉了一圈,嘴裡振振有詞地誇她這身衣服。

大奶奶現在是一聽見有人說莊氏的衣服,就覺得人家是偷著諷刺她,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華媽媽笑著接過話來對太夫人道:“這剛進門呃新媳婦就是不一樣,什麼時候看了都是一副俊模樣,奴婢記得四奶奶剛進門的時候,一連穿了一個月的紅衣裳,您還說四奶奶這不是給您請安來的,是來要紅包來的。”

太夫人顯然是想起了當年四奶奶當新媳婦時那激靈討喜的模樣,指著四奶奶連連搖頭道:“這個潑猴,再過二十年也變不了。”

四奶奶聞言笑著過去靠在了太夫人身邊,得意洋洋地道:“孫媳可是老太太當初選中的,當然是隨了老太太的性子了!”

太夫人愣了一愣,這才發覺自己被她繞了進去,一邊笑一邊歎氣道:“老了老了,可比不上你這嘴了。”$$思$$兔$$在$$線$$閱$$讀$$

“難得今年家裡人齊,二弟又娶了媳婦,我看咱們不如舍了那些個花燈擺設,整點新鮮樂子。”大奶奶得了空隙,連忙把話題扯了回來。

四奶奶聞言嘴角微微上翹,笑著對太夫人建議道:“我看不如問問二嫂的意見,咱們也能聽聽彆的地方是怎麼過法。”

太夫人聽了讚同地點點頭。

大夫人想起今年婆婆扔給自己五百兩銀子,還要置辦的大大方方,心裡又憋屈又著急。

此時見璧容半響不說話,心裡越發沒底,卻也隻能麵子上嗬嗬乾笑兩聲道:“二弟妹若是有好主意可不能私藏呀。”

璧容挑著眉看了大奶奶一眼,大奶奶剛才話裡話外的意思顯然是不準備花費太多銀子,四奶奶也不知道是聽沒聽的出來,總之現在這麻煩推到了她的身上。

貞姐兒見大家都不說話,心中一喜,毫不猶豫地就走上前去,伏在太夫人的懷裡,哀聲道:“老祖宗,老祖宗,咱們年年都是掛花燈、放炮竹的好沒意思,不如元宵那天再去請了過年那家戲班子吧,我們都是第一次聽那高腔,可是沒過癮呢。”

大奶奶心裡打了打小算盤,初三辦的堂會算上賞錢不過才三百兩銀子,看著卻極有排場,元宵節是各家團圓的日子,定不會再叫彆家過來,比起往年府裡置辦的那幾座精貴的高架花燈,可是能省下不收銀子。

心裡不由得大喜。

璧容見太夫人看向自己,忙讚同地回道:“過節也不過是求得一家子團圓,孫媳覺著貞姐兒的想法再好不過了,隻盼著到時候和老太太圍在一桌,多得幾個賞錢!”

太夫人見眾人都沒有異議,便道:“好,既然都喜歡看,就讓佟管事再去請同輝社家來,一次聽儘興了。”

貞姐兒聽了臉上大喜,忙撒著嬌跟太夫人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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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那日,莊子上送來了不少窖裡存著的梨子,各方都分到了一竹簍。璧容想了想,頭一回如此張揚地去了大廚房%e4%ba%b2手做了幾碗秋梨膏。

想起四奶奶曾提過沅娘自小喜歡吃梨子,又想到這秋梨膏潤肺止咳,生津利咽,對沅娘這%e8%83%b8悶喘促的病症隻好不花。

沅娘的院子旁邊就是貞姐兒的院子,屋子裡也不知在忙些什麼,連個外間守門的丫鬟都沒有。

“二嬸,您怎麼過來了。”貞姐兒的眉宇中有些意外的慌亂,一邊叫丫鬟收拾了桌子,一邊招待璧容坐下。

“莊子上不是送了些梨子嗎,我拿來做了些秋梨膏給大家嘗嘗。”璧容叫夏堇把食盒放在了桌上,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那淩亂的桌子,五顏六色的細絲線,墨跡尚未全乾的花樣子紙。

“這是在做針線呢?”璧容故作無意地問了一句。

旁邊的小丫鬟想到府裡人人都說二奶奶是個針線功夫極好的,若是能指點小姐一二,那小姐不就不用再發愁了。

“小姐這段時間不知下了多少苦功夫,趕巧兒今個兒二奶奶來了,不如為我們小姐指點指點。”

貞姐兒想要阻止,可話已經說出口了,遂不悅地瞥了那個多嘴的小丫鬟一眼。

璧容也不開口,隻等著貞姐兒自己說。

貞姐兒猶豫了一會兒,才把繡了一半的帕子遞過去,皺著眉頭又補了一句。

“二嬸,我隻是,隻是隨便找了個花樣子練練手……”

此地無銀三百兩,恐怕說的就是這個了吧。

璧容拿過那繡繃子,並蒂蓮花尚且還在孕育之中,搭配著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