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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家裡每個孩子都有,快給秋姐兒戴上吧。”

四奶奶這才笑著接過來給女兒套在手上,裝作一副愁容道:“二嫂今個兒給我們秋姐兒這麼重的禮,明個兒我若不掏出幾兩黃金,這臉哪以後可就要不得了!”

老太太聞言笑著嗔了她一句,大奶奶立刻對四奶奶道:“看了吧,這以後呀咱倆可不能隨便說話了,老太太護著呢!”

大夫人咳嗽了兩聲,對門口的婆子道:“人都齊了,怎麼還不上菜。”

那婆子聽了立刻跑了出去,氣氛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上了菜,旁邊坐著的四奶奶嘴不閒著地一一給璧容介紹他們這兒的名菜,有名的過油肉、糖醋鯉魚、烤羊脊、香酥鴨、鳳翅長壽魚等十個熱菜、四冷佐餐、四道湯、四樣麵食……%e9%b8%a1鴨魚肉樣樣俱全。

旁邊布菜的小丫鬟每聽四奶奶介紹一樣,就夾起一點放在盤子裡,大夫人聽她們在那絮絮叨叨地竊竊私語,麵生不悅,沉聲說了句:“吃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你們不知道嗎。”

四奶奶低頭撇撇嘴剜了大夫人一眼,璧容見了不覺好笑,心裡倒是對這個性子真誠的四奶奶很有好感,在底下拽了下她的袖子,兩人對了對眼神,默默地吃著碟子裡的菜。

吃了飯,太夫人又留她們在屋裡說了會兒話。

大夫人看向太夫人道:“過了年傑哥兒就十六了,也該尋麼著給他說%e4%ba%b2了,倒時候娘還要幫著拿拿主意才行。”

大夫人不感興趣地擺擺手:“我年紀大了,再說現在這姑娘們可跟我們那陣不一樣,一個比一個精,叫照哥媳婦和磊哥媳婦幫你看看吧,等定下了以後,請到家來叫我瞅瞅就是了。”

大夫人點頭稱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璧容一眼,笑著對太夫人道:“如今這一眨眼孩子們都大了,宏哥都六歲了,秋姐兒玉姐兒也三歲了,再過兩年就該忙著給貞姐兒置辦嫁妝了。”

太夫人這一聽大夫人提起,忙問道:“對了,怎麼這回回來沒帶豪哥兒一起?”

“前陣子染了瘧病,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好,但總歸年歲小,二爺擔心這車馬勞頓的怕他受不了。”

太夫人一聽立刻蹙起了眉頭,聲音也冷了幾分,“怎麼這麼大的事,佑哥兒也沒跟家裡說一聲。”

璧容抬眼瞧見大夫人揚著眉毛坐在邊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心裡不由得冷笑了一聲,繼而回道:“爺就是怕您擔心才特地囑咐下人們不許擅自傳消息。”

璧容故意把話頓了頓,見聰明如四奶奶的人聽了往大夫人那看了一眼,才又道:“說起來,也是豪哥兒調皮,夏天那會兒自己帶著小廝跑到了樹林子裡頭,被蚊蟲咬了幾個包,這才染上的。好在爺托朋友請來個專治瘧病的大夫,喝了幾服藥倒是好了。”

大夫人聽了沉默了一會兒,看向大夫人道:“我記得當初跟豪哥兒過去的不是薑媽媽嘛,她可是個謹慎的人,怎麼看個孩子能看到樹林子去!”

大夫人皺著眉頭沉默了半天,顯然是對此事並不清楚。

璧容笑著對太夫人回道:“孩子大了總會不好管些,何況薑媽媽這般年歲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了,爺給了筆厚禮讓她去莊子上養老了,也算謝了這幾年對豪哥兒的照顧。”

大夫人眉頭猛地一跳。

太夫人聽了點點頭,又問:“那如今伺候的人可夠?”

璧容回道:“爺又找了兩個得力的媽媽伺候,何況還有%e4%b9%b3娘,兩個小丫鬟,我剛進門時把她們訓斥了一頓,現在都不敢再耍滑偷懶了。而且爺新請了個先生,打算開了春就給豪哥兒啟蒙。”

太夫人這才鬆了口氣,臉色也恢複如常,點頭道:“佑哥兒打算的對,是該請先生啟蒙了。”

旁邊坐的四奶奶聽了立刻把話接過來,調侃著老太太道:“要說起咱們家最忙的人,那可非老太太莫屬了!家裡外頭這麼些事,老太太真要件件操心那可是要排到猴年滿月去了!”

太夫人嗔怪地指指四奶奶,可麵上卻是喜笑顏開。

大夫人給大奶奶打了個眼色,大奶奶沒轍,隻能硬著頭皮問道:“老太太,下午月娘來了信,說家裡事情多,她婆婆又病了,她得留在身邊伺候,明個兒恐怕來不了了。”

大夫人跟著道:“沒多少日子就要過年了,%e4%ba%b2朋好友們忙也是正常,不如暫且先緩緩,過年的時候一塊見,這樣連遠在山東的慧娘也能回來了,母%e4%ba%b2您說呢?”

太夫人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輕鬆地擺擺手:“不用不用,月娘既然%e8%84%b1不開身就回頭再說,隻是到時候可彆跟我嚷嚷著自己沒得著見麵禮啊!慧娘那我老早就去了信,明個兒一早就都到了。”

大夫人聽了眼皮明顯地顫了顫,心裡再次敲響了警鐘。

☆、第52章 認%e4%ba%b2之禮(上)

從老太太院裡回來,秋桐就掩嘴止不住地嗬嗬笑,“夫人,您剛才沒看見,大夫人走的時候臉都青了,大小姐不過出來時被門檻絆了一跤,大夫人就衝伺候大小姐的婆子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璧容看兩個小丫頭一臉燦笑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剛才在屋裡,大夫人的表情沒人比她看的更仔細了,自語道:“太夫人不動聲色地給外頭傳了信,掌家的大夫人卻絲毫不知道,也難怪大夫人會這副表情了。”

秋桐疑惑地道:“我聽廚房的劉媽媽說,大夫人進門的頭一年,太夫人就把掌家之權交給了她,這麼些年一直待在溢香園,什麼動靜也沒有,可眼下怎麼突然就跟大夫人打起擂台了呢?”

沈餘王謝是朔州有名的四大家族,大夫人的娘家餘家祖上出過一個武英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大奶奶王氏娘家的大伯任刑部山東清吏司郎中,堂兄前年中了庶吉士而做了翰林院編修。太夫人的娘家太原郎氏縱然也是豪門世家,可畢竟在朔州沒有%e4%ba%b2族,和大夫人比起來,自是落了下風。

“我瞧呀,這四房裡,就屬三奶奶為人最寬厚了,聽說她從不打罵屋裡的下人,大夥提起三奶奶沒有不誇的,隻是三爺不像大爺能入仕,又不像咱們二爺會做生意,就連比他小的四爺都好歹考了個秀才,三爺卻隻能幫著收收賬,連累的三奶奶一直在幾位奶奶裡抬不起頭來。”

璧容聽夏堇這麼說,突然想起三奶奶那張永遠嵌著笑卻冷漠到骨子裡的臉來。

“兼聽則明,偏聽則信。三奶奶如若真如你所說是個老實人,怎會嘴皮子都沒抬一下,就哄得老太太做了散財童子!”

秋桐聽了忙點點頭:“聽說那美人錘可是今年太夫人壽宴上陳知府的夫人送的呢!”

璧容越想越覺得三奶奶不像麵上這麼簡單:“要知道,家裡這麼多孩子,老太太不是沒有嫡%e4%ba%b2的重孫子,可為何偏偏對這麼個不打眼的宏哥兒百般愛護呢?咱們如今初來乍到,待人待事還是謹慎些好。”

兩人都應聲點了點頭。

聽得門外有動靜,璧容忙對夏堇道:“出去看看可是二爺回來了。”

夏堇噯了一聲,趕緊出了門,一會兒的功夫縮著手氣喘籲籲地進來,“是二爺回來了,一身的酒氣,說先去淨房洗洗。”

璧容點點頭,叫她去煮碗醒酒湯來,夏堇猶豫著回道:“咱們院裡沒有小廚房。”

璧容聽了眉頭一蹙,同樣都是沈家的子孫,大夫人這樣明目張膽地虐待庶子,未免有些太過分了,說話也不由得冷了三分,“那就叫人去大廚房要,打著燈籠大大方方地去,這喝了酒的可不光是二爺。”

沈君佑從淨房出來進了大屋,剛要%e8%84%b1掉身上的鬥篷,就見璧容急著走過來,“等會再%e8%84%b1,剛洗了澡小心受風,先抱著手爐暖暖。”

沈君佑不以為然,直接%e8%84%b1了鬥篷搭在一旁的架子上,道:“我一個大男人抱什麼爐子。”

這可真真是一張熱臉貼了人家的冷%e5%b1%81%e8%82%a1!

璧容瞥了他一眼,訕訕地把手爐揣回了自己的懷裡,也不理他氣悶地坐在了椅子上。

沈君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嘟著一張嘴,看似雷打不動,卻總是偷偷地拿眼睛打量他一下。

沈君佑內心愉悅地坐在她旁邊,聲音柔和了三分,“我這不是怕你冷著嗎,要不你給我倒杯熱茶吧。”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茶壺就在桌子上,爺自己不會倒啊!”說罷徑自起來鋪床去了。

沈君佑笑著從後麵抱住她,%e4%ba%b2昵地貼在她耳邊道:“怎麼這麼大的氣性呢。”

璧容把頭扭到一邊不理他,故意地拿腳後跟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腳麵上。

沈君佑卻是不痛不癢地繼續埋在她尚未乾透的頭發上裡,聞著那淡淡的清香,情不自禁地把手伸進了她的衣襟裡。

璧容背對著他,羞得一張嫩臉通紅,嬌嗔道:“我還在生氣呢!”

沈君佑聽了心裡酥酥|麻麻的。

兩人正在耳鬢廝磨,突然聽得夏堇在外麵喊道:“夫人,醒酒湯送來了。”

璧容一個激靈,趕緊抓住他要為所欲為的魔爪,嗔怪道:“快放開我,夏堇在外麵呢!”

興致高昂時被人打斷,任誰心裡都極度不爽,隻聽沈君佑大吼一聲:“告訴關恒,爺賞給他喝了!”

說罷,燈燭忽滅,羅帳輕解,伴隨著女子的一聲嬌嗔,屋內一片旖旎風光……

夏堇疑惑地出了院子,心想人家關恒又沒喝酒,喝什麼醒酒湯呀,二爺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事畢,璧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靠在他滾燙的懷裡,享受著這質地柔軟的人體暖爐,軟軟地問:“爺,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出海的事。”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仗著年輕什麼都不怕,總想……”沈君佑把話頓了頓,黑暗中他的眼睛顯得格外的亮,低沉的聲音像是晨鐘暮鼓般的悠遠。

眼前那對忽閃忽閃的杏眼撩撥的他心裡一陣陣發熱,沈君佑伸出胳膊把璧容圈在自己懷裡,%e5%90%bb了%e5%90%bb她的額頭,笑道:“不好好攢錢怎麼娶媳婦呀!”

見他打岔扯開了話題,璧容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們是要攜手走一輩子的,沒比較非得立刻就讓彼此敞開心扉。

璧容想起了大老爺給她的匣子,便急著跟他說了說,“……我覺得有點太重了,要不,你明天拿去還給父%e4%ba%b2吧。”

沈君佑半天才迷迷瞪瞪地回了一句:“給你就拿著吧,這是父%e4%ba%b2對你的認可。”

“可是……”

沈君佑不耐煩地把她塞進懷裡,“行了,彆亂想了,趕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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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每日卯正二刻起床,辰初三刻吃早飯,自從前幾年開始信佛後,便免去了各房每日的晨昏定省,改為每月十日、二十日、三十日和各個節日讓各房來請個安。

於是其他時候各方就要去大夫人那裡請安了,大夫人吃早飯的時間要早上一刻鐘,璧容囑咐了夏堇每日卯時二刻叫自己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