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1 / 1)

看都完美無缺,即便調閱出了審計事務所的審計報告,反反複複也瞧不出紕漏的樣子。

這次它們忽然爆出藥劑造假的醜聞,公眾信譽度一夜暴跌,虧損提上台麵,隻聽聞企業內部近日是鬨得不可開交,人言的壓力是要求老總引咎下台,由原來的首席常務臨危受命接任老總一職。

“依我看,肯定是這個常務搞的鬼,目的就是要換天。”

夏初妤又一遍看完資料卻無所斬獲後,心裡實在憋得慌,又開始發表自己的見解了。

顧元灝跟前幾次一樣依舊隻是聽著,低著頭側對著她,表情毫無起伏,可是%e5%94%87角提得挺高,夏初妤又喊了一句:“你不是要來查壞賬的嗎,為什麼天天在家裡待著跟沒事人一樣啊。”

“我有事啊。”

“是什麼?”她立刻來了興趣,想知道他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誰知他是將剛剝好皮的橘子遞到了她的手心裡,“怕你太辛苦身體吃不消,我得在一旁照看著。你資料也看多了也挺累的,補充一下維C。”

夏初妤扁扁嘴:“明明心裡裝著一片明鏡,卻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這你可冤枉我了,事情還沒查出來,我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我能掐會算,那我會在允泛之鑫的事情發生之前就製止它,而不是事後來補救。”

他說的算有道理,夏初妤一邊吃著橘子,一邊說道:“那你就聽聽我的分析呀,說不定能給你些啟發。你何不就將矛頭直指常務,將他查個底朝天,我保準你一定會有收獲!”

“為什麼隻查他?”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啊,老總引咎辭職的呼聲這樣高,這時候允泛之鑫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能夠將瀕死的企業力挽狂瀾的人出現,這個常務在此時出手,簡直宛如從天而降啊,一切都鋪墊得太好了,肯定是他指使這一切的,他是利益的最大獲得者。”

顧元灝笑了,一邊笑還一邊搖頭,他的表情讓原本還信心滿滿的夏初妤忽然就沒了底氣:“你笑什麼啊。”

顧元灝緩了會兒才說:“你說這個常務能力挽狂瀾,那你知道他具體有什麼力挽狂瀾的方式嗎?目前我隻知道允泛之鑫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似乎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或者其實真的有辦法但隱藏的著實太好。其次你也說了幾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同一個人,布局完美得毫無破綻,我們認為是他,其他人肯定也這樣認為,隻是不敢說出來而已,你覺得在這樣一個政權動蕩的關鍵期,要取而代之的人會允許手底下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嗎?更何況上一次顧安堂縱火案也表明,所有證據都充分指向同一個人,結果卻往往會在彆處有更大的驚喜,不是麼?”

饒是再不想承認,可是夏初妤確實沒有任何反駁他的語言了。

顧元灝接過她手裡的橘子皮,丟進垃圾桶,末了對她說道:“行了你也彆想太多,目前我們能做的就是等。”

“還要等?”

“時機還沒到。”

“可是已經第六天了。”

“對於墨城而言,我們離開了六天,肯定已經查到了很多。對於泛城而言,我們日日遊玩,肯定是%e8%83%b8有成竹。無論哪一方都會覺得我們手裡已經掌握了很多證據,越是這個時候秘而不發,越是一再挑戰他們的情緒波動底線。所以還要等,等到他們等不了了為止,到時候他們一旦有了動作,就會有可以覓尋的漏洞。”

夏初妤再一次佩服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彆多想了,一切都有我在。”他揉揉她的腦袋。

夏初妤低著頭,情緒不高:“你什麼都會,什麼都懂,我就像個跳梁小醜,其實你根本不需要我的,我在你身邊反而還有可能給你添亂……所以你為什麼要讓我跟著過來一起查賬呢。”

顧元灝順勢將她的腦袋按向了自己的%e8%83%b8膛,在心底歎了口氣:傻丫頭。說出口的話卻是:“就是想讓你陪陪我。”

她仰頭看他一眼,顧元灝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收拾下東西,我們晚上就走。”

“去哪兒?”

“不是說好了?陪你回去看看你媽媽。”

☆、她被歲月困得太久

“對哦!”她眼光霎時大亮,真是太不應該了,竟然把這事情給忘記了。

顧元灝見她立刻奔向房間開始收拾起東西,背影被穿窗而入的光線照耀的明媚溫暖,他臉上的笑意卻漸漸隱散。還好將她帶了過來時刻護在身邊,還好可以看得見她摸得著她——泛城的事情不知道未來要遭遇何種未知的可能,如果讓她一個人留守在墨城,也許會發生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意外。

畢竟在這個關頭,顧安堂、允泛之鑫、家族、安簡希……幾乎所有的風暴都開始漲潮,如果不能%e4%ba%b2手護她周全,他一定會失悔不已。

車窗外的風景由陌生慢慢變到熟悉,他能感到握著的她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這裡不比墨城的高樓繁華,多是平坦山路,兩側是一望無際的江南農田和溪水流淌,司機在仔細辨彆門牆上的號碼牌,與夏初妤起先說的那個數字一一比對。車忽慢忽快,顧元灝也不催,夏初妤心裡清楚那個房子已經越來越近,她咬%e5%94%87的動作也越來越用力儼。

“到了,三少。”

他側目看她一眼,“再等等?稔”

她點頭說好,臉上毫無血色。

“你害怕見到她?”

“我怕她生我的氣。”

“媽媽不舍得生你的氣的。”

“可是我連一個電話一條消息都沒有給過她,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女兒......”還沒進去,人就已經在車裡哭出聲來。

他將她攬入懷裡,%e5%90%bb了%e5%90%bb發絲,“哭一會兒,等會要笑著進去,彆讓你媽媽以為你在外麵過得不好。這世上沒有哪一個媽媽會生自己孩子的氣,她隻會心疼你。”

.

陶家的房子從外沿看上去挺氣派,四層高的洋房彆墅遙遙望去與正門相距不下百米,沿途有綠樹掩映,而青花瓷古風的外牆粉刷與周圍孤立幾棟白牆黑瓦的彆墅相較之而言,更顯獨到特色。寬大的鐵門修繕完好,唯有四周處隱約可見歲月腐朽的痕跡。

門鈴響了四五聲,才傳來應門的聲音。

“吱呀”一聲,阿姨拉開一條小縫。

目光先是看到顧元灝的寬大身影,然後再逡巡到他身側的……“小姐!是小姐!”立刻打開了大門,阿姨跑出來立刻握住初妤的手,眼睛圓溜溜的又看了一眼顧元灝,“這位是?”

“他姓顧,我的男朋友。”

阿姨點點頭,將她們請進了門。

“我媽在家嗎?”

“哦喲太太能去哪裡哦,她的身子真是……”話匣子立刻劃下頓號,果不其然夏初妤的臉色又不好了。阿姨又說道:“小姐你好久好久都沒回來過了,太太一直在盼啊,我也在盼啊,就怕……”

“怕什麼?”初妤急急問道。

就連顧元灝都嗅到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哎……”阿姨隻是低著頭歎氣,“我剛剛推太太出來曬過太陽了,現在她在房間裡躺著,我給她熬點補品,小姐您先上去陪陪她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初妤默默地不發一言,腳步邁向陌生冰涼的大理石半圓弧形扶梯。

一格一格,沒有人氣和溫度的環境,每跨上一階都有數不清的兒時回憶洶湧襲來——這個扶梯上上下下和陶晟林不知牽手跑過多少次,就連吃飯的時候也都在嬉笑打鬨,而媽媽就在樓下廳裡急得直喊“彆摔著了”……

她站在門口,手停在門把手上。

不敢推,她抬頭看他一眼。

他形容不出她此刻的眼神,隻覺得被她這樣瞧著,心都揪得特彆緊。

“我陪你進去。”初妤想了想卻拒絕了他:“先讓我和她單獨待一會兒……”知道她心底必然是有自己的顧慮,顧元灝點點頭,“那我去那邊沙發上看看書。”而後放輕了步伐朝客廳走去。

.

房間裡很暗也很潮的感覺,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風吹進來的時候帶起輕薄紗簾。初妤赤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慢慢走近床邊。

被褥鼓鼓的,初妤黏糯叫了一聲:“媽媽。”

床上沒有什麼動靜,初妤又走近了些,這會兒才覺得奇怪。她雙手掀開被子,床上竟然沒人。

“媽媽?”

初妤邊喊邊朝外走。

.

原本在客廳隨意看書的男人,總聽到周邊有奇怪的聲響,他抬起頭循聲尋找,外麵空中小花園裡有一席白影闖入他的視線。顧元灝放下手中的書。

女人穿著白色長裙,渾身上下都是白。花園裡的月季和海棠都開得極漂亮,女人蹲著身子,臉湊進了一簇簇的花叢中。她的頭發有些淩亂和乾枯,但絲毫不影響她整體的美感。顧元灝站在她身後,這才終於明白那些奇怪的聲音源頭正是她口中念念有詞的曲調,咿咿呀呀,似染了歲月風燭痕跡的詠歎調,又澀又啞。

“哎呦太太!你怎麼又一個人跑出來了!”

不等顧元灝走上前打招呼,身後就已經急匆匆跑來管事阿姨,她提著大紅色的披肩罩在夏芩皛的身上,然後扶著她站起身來。夏芩皛搖搖晃晃地將整個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不反抗也不回應,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狀況。

阿姨的嘴裡依舊念念有詞,“真讓人擔心,我才一會兒沒看牢她,就跑出來了,你看看鞋子也不穿。”果不其然,她一直光著腳踩在冰涼的麵磚之上。春天的江南,涼氣甚濃,夏芩皛的腳明顯已經凍得發紅,可她的感知力卻仿佛並不在乎。

“原本這裡的鐵柵欄沒有這樣高的,先生出門之前特地喊人來修高了些,就怕太太摔下去。不隻這兒,好多地方都重新修整過……”

阿姨越說越歎氣。

顧元灝的目光停在轉過身來的夏芩皛身上,不得不說,對於男人來說,夏芩皛確實是美得驚豔。除去那些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斧鑿痕跡,年輕的時候該是多少清高又彆致的女子。現下的她,實在是太瘦太單薄,就像一張薄薄的紙一樣,仿佛風輕輕一吹,就可以帶走她。

“陶太太她?”

“生病了,去年開始忽然一下就發了病,醫生都看不好,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病,就是記不住人臉也記不住事情,你跟她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不過早些年聽說先生娶她的時候她就有點病,所以後來也一直沒要孩子。”阿姨在陶家做了十幾年,所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