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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走到今天。陶晟林冷笑道:“我和你骨子裡都是一樣的。”

夏初妤怔在原地,說不出話語來反駁,他走遠了她都提不開步伐。剛剛臨走前他的那個眼神,宛如剜心削骨般淩厲壓在她的身上,直到肩上覆上另一雙寬厚大手時,她才驚覺自己已經抖得太過厲害。

車一路開,她的頭靠在玻璃窗上,心裡翻江倒海。

被他一語成讖,她確實早就不乾淨了。

第一次和顧元灝發生關係的第二天早上,她遲遲不願意醒來,身上的痛感提醒著人生自此開始確實要翻篇了。顧元灝起床後,她把自己關在浴室裡。滿滿一浴缸的清水,她就坐在裡麵拚命地洗刷身體,從頭到腳一遍一遍地反複揉搓,直到渾身皮膚都發了紅,肌膚的痛感一寸一寸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她和一個認識不足月餘的男人上了床,這一切她沒有辦法對人說出口,隻能自己死守著鎖進秘密的匣子裡。

“怎麼這樣涼?”

夏初妤一驚,側過頭來才發現顧元灝皺眉看著自己。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被他一提醒才真的感覺到了兩人相隔太多的溫差。

夏初妤低著頭,慢慢將另一隻手覆上他的,“都是命。”

遇見你,離開他,這些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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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敲門聲,向如清立刻去開了門,見到門外的陶晟林,她撲了上去抱住他。

“晟林,你回來就好,我還以為你真的再也不理我了!”

陶晟林將圈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拎開,“這些話我已經聽厭了,我回來是收拾東西的,我今天就搬出去。”剛剛挺巧,初妤搬走了,他就順手把那房子租了下來。說不出的原因,哪怕她不在了,還是想要留住一些東西。

昨天出院的時候,經紀人來接他。

他拖著不肯走,一直在病房裡待著,坐在沙發上撐著膝蓋或是站在窗前看外麵人群熙攘,經紀人知道他在等一個人,卻不知道那個人並非向如清。向如清接到經紀人電話的時候,因為激動臉上的麵膜都掉了一半:“你說什麼?他真的一直等我到現在?”

“求您了向大小姐,彆跟陶晟林鬨彆扭了,您趕快來醫院裡救救急吧。”

向如清立刻就跳下床去到衣帽間,挑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卻都不甚滿意。太久沒見過他了,不知道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才可以在第一時間重新吸回他的目光。

向如清越接近那扇病房門,高跟鞋蹬出的腳步聲就越發亂了分寸,靠在門外深呼吸時,門裡麵響起了熟悉的嗓音,隻是多日未聞,竟仿佛生出了一絲乾啞。陶晟林在逼問醫生:“到底是誰送我進醫院的?”“不要說什麼你們要保密的話,我是病人,我有權利知曉這些。”“是個女孩子對不對?”諸如此類的問句,反反複複……得到的卻隻是無奈的答複:“抱歉,我們真的不能說。”

如果真的是個女孩子而不是顧安堂三少送他來的,他們醫院倒還敢回答他的問題。醫生推開門出來時,經紀人跟著道歉,說是陶晟林目前可能處於被害妄想情緒期間,希望醫生不要介意,醫生點頭表示理解。經紀人看見向如清時候,像見到了救星,立刻就拉住了她:“謝天謝地,祖宗你終於出現了。”

“晟林,你看看誰來了!”

陶晟林抬頭,向如清戴著墨鏡,手上挎著香奈兒包包,以一襲米色風衣,黑絲襪,大紅高跟鞋的形象出現在他麵前。她摘下墨鏡,對他笑道:“我來接你了,我們回家吧。”

經紀人真是喜極而泣,就差在旁邊拍手了,“你們聊你們聊,我去讓車停到樓下。”

陶晟林表情淡淡的,向如清本就理虧,所以姿態較低。她走到他麵前,眼睛平視著他立領襯衫的位置,慢慢靠了上去,他沒有推開她,這讓她心底薄如蟬翼的勇氣又漲了一些,她環上他的腰,聲音低低的:“晟林,我真的好想你。”她幾乎是貪婪地聞著屬於他的氣息,染了些醫藥味道的他雖讓她覺得生疏,卻很真實。

他沉默著。

時間過了一分又一秒。

經紀人推開門的時候就見到了這一幕,立刻捂著臉轉頭道:“哎呦我可什麼都沒瞧見!”

受了打擾,向如清睜開眼睛,剛要離開他的懷抱,腰上卻受力被扯了回去。她抬頭疑問地看著他,陶晟林漠漠勾了%e5%94%87角,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他以僅僅兩個人可以聽到的音量靠在她的耳邊一邊聞著她的發絲一邊說道:“你做的這一切,我都知道了。是你派人打我的,現在對我很愧疚對嗎?”

她開始顫唞,陶晟林眯了眯眼,%e5%94%87畔笑意更深:“向如清,我知道你很愛麵子,你放心,我不會對大眾說出這一切的。可是向如清,你要知道,我不欠你了。”

向如清一驚。

他放開了她。

“走吧。”他對經紀人笑道。

坐在三廂車裡的時候,向如清在他身側坐立不安,陶晟林仰頭閉著眼休憩,經紀人的笑話在前排有一句沒一句地傳來,向如清和陶晟林各懷心事,都興致不高。向如清心想,陶晟林不在眾人麵前拆穿自己可能是還念著舊情,誰知陶晟林隻是認為時機未到,他會將這一切都牢牢記在心底,等向如清完全再沒利用價值的時候,再讓她嘗嘗也被人踩在腳底的滋味。

......

“向如清,我在醫院裡的態度你可能有所誤會,我替你保密,但不代表我現在能原諒你。”

聽到他說這句話,從背後抱住他的向如清渾身一僵,如果依著以前的性子,她早和他吵了,他有什麼資格不原諒她,可是那次毆打是真的險些要了他的命,而這些確確實實都是拜她所賜。向如清低著頭很委屈,陶晟林沒有停下手中收拾東西的動作,等一切完畢後,他看了一眼緊緊拽住自己衣角的手,掰開。

“能不要走麼,算我求你了。”她的眼淚已經掉下來。

陶晟林連停都沒停,拉開大門就走了。

向如清哭了一會兒,渾渾噩噩去洗了把臉重新上了妝,手機擱著免提,直到接通傳來那個討厭的男聲,向如清停下正在畫煙熏妝的動作,冷冷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機,一字一句道:“久少東,出來見我。”

☆、所有的報複都才剛剛開始

久少東見到向如清時立刻摁熄雪茄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剛想邀功,誰知向如清將一疊娛樂周刊和報紙朝他臉上砸過去,“久少東你混蛋!”

久少東何曾在她這裡受過這種氣,更何況他方才還跟旁邊的這群嘍囉放下大話,說今日一定會讓向大公主對他俯首稱臣,誰知故事被戲劇性扭轉,一旁的嘍囉們幾乎個個在看他的笑話。

窩囊的是,久少東麵上的怒色幾乎下一秒就吞了下去,他皮笑肉不笑道:“向大公主的心思我可真是揣摩不透了。”

“久少東,如果不知道自己長著什麼德行,也該多照照鏡子時刻提醒一下自己,你以為你能和陶晟林比?”向如清挑了挑眼角,一股腦兒將在陶晟林這裡受的氣悉數撒在了久少東身上:“我讓你稍微教訓一下他就行了,誰給你這個權利將他往死裡打,還派該死的娛記去跟蹤!你知不知道他差一點就死了!久少東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我要讓你走投無路,活得比喪家之犬還要慘!儼”

幾乎是撒潑鬨了一整場,將久少東的麵子全都一掃而空之後,向如清才微微滿意地走出酒吧。

她回頭看了一眼酒吧上空的燈火霓虹,在心底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讓陶晟林再度依附自己!

眼看著向如清上了車,車影沒入漆黑的夜色之中,陶晟林依舊停在原地不發動車子,他在等。

半小時過去了,這才三三兩兩從裡麵又走出一撥人,陶晟林打開手機,對著站在人群最前列麵色不佳的男人“哢嚓、哢嚓”拍了數張照片稔。

在網上以女人的身份聯係上了低調的偵探社,以查外遇為由獲得了有關久少東的不少資料。一個禮拜後,陶晟林被郵箱裡蹦出來的這封郵件震驚到了。

“久太太您好,確實已查到第三者的蹤跡,姓名亦攸,在顧安堂上班。我們已掌握了您先生這幾日初入亦攸家的證據,如果您想以此提出離婚訴求,恐怕勝訴可能性還不能達到百分之百,如需繼續觀察,請回複我們。”

陶晟林翻閱了幾張還算清晰的照片,女主角看上去非常單薄,陶晟林一連看了好多遍,總有一種非常不安又說不清楚的感覺在心間來回衝撞,隔了好久,陶晟林才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為什麼會覺得照片裡的女孩子越看越像夏初妤?●思●兔●網●

——還有其他信息否?

陶晟林敲了敲對方的聊天框,很快傳來回複。

——還有一些照片,與婚外情表麵上看似乎無甚關係。

——請說。

又等了一會兒,對方傳來一個壓縮包。

圖片裡是久少東秘密約見中天實業老總向中天的照片,從一開始的照片看,向如清的爸爸似乎對久少東忌諱很深,陶晟林再清楚不過向如清的性格,他對向如清這樣絕決,難保向如清不會把火氣撒在久少東身上……隻是不知,為何後續的這幾張照片裡,竟再也尋不出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們兩人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

——未知。

——那麻煩這邊也幫我跟進。

——好的。

得到了對方的肯定答複後,陶晟林關閉了聊天框。

屋外麵的光度很灼熱,像極了此時此刻陶晟林的心跳。今年的春天似乎過得特彆快,一晃眼就快要來到燥熱逐漸破土而出的初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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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沿海為墨城帶來的清涼相比,允泛之鑫所在的內陸城市此刻夏天的氣息要濃烈得多。

夏天本就是讓很多東西都無法遮掩的季節。

比如,女生們討厭的多餘贅肉;再比如,某些本來要瞞天過海的小心思。

一轉眼,夏初妤已經陪著顧元灝在泛城待了五天了。

隻是這五天裡除了逛逛小城消遣消遣,夏初妤真是半點沒看出來顧元灝是來查事情的,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自從出了墨城就自動切換到度假模式,休閒得讓初妤都產生了幻覺,是否允泛之鑫的事情隻是一場夢?

第六天。

難得飄了雨。

夏初妤在溫習電腦裡的資料,說是允泛之鑫的所有資料,其實少得可憐,這家公司規模並不大,也沒有任何出挑的業務拓展博人眼球,留存在總部的這些賬本資料數據從表麵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