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也會這樣對待自己的顧元灝。
水靈開車接了初妤回家。
一回到溫暖的環境中,身體裡的各類知覺才算真正複蘇。
初妤終於有了顫唞的感覺,水靈將一大片毛毯丟給她,初妤忍著劇烈的頭痛裹著毛毯蜷膝坐在沙發上,回想著一整晚的事件經過,隻覺太不可思議。
水靈的聲音插了進來:“所以,你就為了陶晟林拋棄了顧元灝?”
“我沒有!”
“好好好!”水靈繳械投降,隻能順著她的語氣說:“我是知道你沒有啦,可是這一切事情的發展,真的會讓顧元灝誤會成,你在陶晟林和他之間,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陶晟林誒。而且,還不止一次。”
“那就讓他誤會好了,小肚%e9%b8%a1腸。”
“初妤你不可以這樣說顧元灝的,他真的已經做得很到位了。他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應該替陶晟林安排好住院和醫療這一切的,他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
沒有辦法再反駁,是因為很清楚水靈說的都對。
“可能是因為他一直對你好,一直替你考慮得格外周到,所以難得有一次他發了脾氣,你就會覺得他怎麼這個樣子,你就認為他沒有做好。可是初妤,他原本是不需要對你這樣好的。”
“水靈,你彆說了,頭好痛,我不想聽這些。”
夏初妤捂住了耳朵,皺眉表示現在的自己很痛苦的樣子,不想再接受說教。
“你呀!”水靈恨鐵不成鋼,“你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我敢保證他現在還在等著你的電/話,隻要你給他回一個電/話過去說你已經回家了,壓根沒進去看人家陶晟林,他肯定就會原地滿血複活,明兒個就跑來對你噓寒問暖,到時候你再給他擺擺臉色,還是你受益呀!笨死了!”
“我不要。”
嘴上說著不要,還連帶著將頭也扭開了。
水靈隻能替她掏出手機,可惜一打開通訊錄就傻眼了。
“你怎麼沒存顧元灝的手機號?”
初妤悶悶不樂:“不是換了個手機嘛,就上次你住我家的晚上,我接了個***擾電/話,後來手機摔壞了。”
“那你背不出顧元灝的手機號?”抓狂!
沒想到夏初妤特彆坦誠地點了點頭,“我隻能背得出你的手機號。”
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水靈立即給初妤原本的那個手機號打了電/話,果不其然聽到官方女聲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可惜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初妤。”
水靈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初妤抬起頭看她,隻聽到:“你換手機這件事情,告訴顧元灝了麼?”
初妤搖搖頭,心有些虛。
“還沒來得及,這幾天他正好在外地出差。”
“借口!”其實水靈不說,她自己也覺得這是借口。
記不得男朋友的手機號碼、換了手機也不想著通知他一聲,可是出了事情就必須要求男朋友陪伴左右隨叫隨到還不能不依著自己的性子行事,而且還不能夠允許他有脾氣......這樣想想,好像真的是將他堂堂顧安堂顧家三少當成了可有可無的附屬品,而她自己,真真是沒有做到身為女朋友應該有的樣子。
夏初妤覺得找水靈來接自己可能真的是個錯誤。
本來是想討安慰討後援的,誰知道她如此堅定地站在了顧元灝的陣營一起聲討自己。
水靈三下五除二從自己手機裡翻出了顧元灝的聯係電/話,一口氣撥了過去,還沒接通就把電/話扔給了初妤。
初妤接起放在耳邊,幾秒鐘之後,臉色忽然就變了。
☆、他和她的風暴
水靈意識到不妙:“怎麼了?”
“關機。”初妤站起身來,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他關機了。”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隨便他吧。”
手機安靜了,客廳裡的兩個女生也安靜了下來,屋外的天色已經隱約可以看見蒙蒙霧氣,有那麼一瞬間,初妤覺得特彆不希望看到天亮,特彆不希望去麵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稔。
那將會是一場風暴,駭人心悸。
“初妤,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顧元灝出差提前回來,是因為他臨時出了什麼事情,可能現在的他很需要你。儼”
因為這句話,初妤的心劇烈跳了一拍。
.
翌日清晨,***/動自墨城的一個角落開始爆發,宛如疾厄的傳染病症一般瞬間傾覆了一整座城市。
“陶晟林疑遭惡勢力毆打,恐有毀容風險”一則新聞迅速席卷了各大娛樂新聞的頭條及互聯網平台的大屏版麵,傳播範圍之廣,幾乎大街小巷人人皆在茶餘飯後談論起此事。諸如“年紀輕輕就得罪了人”、“風頭太甚總歸會遇到打壓”、“娛樂圈大多是黑吃黑,陶晟林被打說明他自己做人肯定也有問題”......
然而最氣憤的一群人毋庸置疑是陶晟林的粉絲,他們多數為在校學生,標準的世界觀尚未完全形成,非常容易受人挑唆之後變得格外激動及具有破壞力。一瞬間惠安醫院的門檻幾乎被人群踏平了一截,除了洶湧而至的大批焦慮、情緒激動的粉絲,現場還聚集了一批端著相機和話筒的娛樂記者,虎視眈眈盯著目前仍然呆在醫院裡麵的“獵物”。
陶晟林的經紀公司一早就趕到現場,還出動了大批公司保安進行現場秩序維護,避免對這件事情引發更多的連鎖負麵消息,然而記者連線其經紀人,對方暫時沒有對這次事件做任何回複。
惠安醫院院方領導對此也是三緘其口,因為等他們自己弄清楚受傷的陶晟林究竟是如何順利進到惠安醫院監護室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一聽是顧家三少安排的人手,這爛攤子即便他們又再多怨憤,也無可奈何隻能接了下來,而且,隻能繼續沉默。
與此同時的顧安堂,文件堆如山高。
技術部開發出了新係統,借由公司內部郵箱係統搭建了一個數據維護平台,要求將此前所有檔案及公文紙質版全部變為電子版進行歸檔。
這是檔案部門的事情,明明不在夏初妤職責範圍之內,按理說她的工作職責隻需要對顧元灝一個人負責即可,然而她早上剛到單位在自己位子坐下來,正在為接下來的一天如何麵對裡麵那個與自己僅一門之隔的Boss擔憂時,壞消息就來了——
一晚上沒睡,初妤一早就出了門。
夏初妤進顧安堂的時候,連大廳的值班保安都尚未完成全部晨晚班工作交接,見到她時微微有些尷尬地點頭致意。
初妤微笑回應,她一牽動臉上的表情,就會感覺為了掩飾憔悴不堪的麵色她清晨塗得那一層厚厚的粉便會帶來一波持久的壓抑感。
從專用通道一路行至社長專用電梯,通道極亮,地麵上貼著清透無比的深色麵磚,往下看可以隱約看見自己的輪廓。通道有10人寬,四周全數貼上光亮鏡子,影影綽綽此刻倒映出全是自己的影子。
平時這段路就鮮有人跡,所以它孤單習慣了。
這樣孤單又高高在上的心情,好像就是專門為樓宇頂上的那個男人存在的。
初妤腦袋一片放空,無所事事地等著電梯。
電梯的數字一格一格往上升,說明顧元灝也比她剛到沒幾分鐘。
這種“知道他已經到了所以等會勢必要麵對他了”和“可是該如何跟他解釋昨晚上的一切荒唐,畢竟並不清楚現在的他情緒點究竟定位在何處”這兩種情緒和選擇來回交錯,明知電梯很快就要下來接她可是仍舊無法做出完美的決定,真是無比讓人絕望的心情。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叮咚”一聲,初妤靜靜吸了一口氣。
邁出電梯,推開玻璃門,會客廳裡空蕩蕩無一人,但是暖氣已經開了。
經過陳澍辦公室,沒有人影,所以毋庸置疑,來的那個人是顧元灝。
她掛好了冬天的厚外套,換上乾練的工作服外套,衝好咖啡,神思恍惚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隔著一條羊毛地毯拉開的距離和一扇緊閉的紅木大門,將他和她短暫地隔在了兩個宛如平行的時空裡。
時間尚早,上來的時間並不長,著實還不甚清楚是否顧元灝每日都這樣早到達顧安堂。
對他的工作習慣一知半解,對他的生活習慣半點不知。說是她是他的秘書,倒還不如說他是她的保姆更合適。
夏初妤想著想著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
裡間忽然傳出一聲劃破安靜世界的異樣聲音。
夏初妤扭頭看去。
門並沒有開的跡象,世界又歸於一片寂寧,顯得方才初妤的感知如同一場無影無蹤的幻覺。
可能是太累了吧。
初妤苦笑。
無心整理郵件和list,如此無人打擾的環境恰好夠再續一杯咖啡,細細回想這短短數日剛調到四十七樓來的與以前恍如劃開大峽穀般的迥異工作。
就算陳澍已經把Ada以前手上的工作一一仔細交代給初妤,但大量郵件在一夜之間蜂湧而來,還是讓初妤應接不暇。
不管顧安堂首席社長是在四十七樓運籌帷幄或是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差旅未歸,身為他身邊的核心團隊助手之一,同時是關係最密切的專屬秘書,所有顧安堂高階員工、部門一把手與顧元灝往來的郵件無一例外會抄送給初妤,以便她了解、跟進以及處理他給所有轄區下達的各項指令。
在接手之初,每一封郵件她都摸不著頭緒,必須得向陳澍請教或主動致電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問清來龍去脈,再細心了解當前狀況和後續安排。
顧元灝從不會關心她這些瑣碎,也不會理她那些委屈的小表情和小情緒,工作是他最好的隱蔽情緒的方式。他從來就說,但凡覺得有困難了,皆是因為不夠用心。隻要肯花心思,總會有辦法。
“早。”
陳澍來了,同她打招呼,初妤報以微笑,深呼吸一口氣,在電腦鎖屏上輸入了密碼,繼而打開內部郵件係統進行登錄。
不一會兒,陳澍已經捧著文件夾走到門邊敲敲門。
“進來。”
聽到顧元灝熟悉的低語聲,初妤不免仍像被擊中。
門複又關上,初妤重新將視線移回屏幕。
顧安堂裡實行內外網分離,員工用以辦公使用的電腦均接內網,路由器分配的物理地址均是整棟大樓所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