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網IP和網關，就連DNS都要加上顧安堂的專屬英文縮寫後綴。

一般每個部門隻配備一到兩台外網機器，部門負責人會有公司專配筆記本電腦，但是顧安堂並不限製普通員工帶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來上班，隻是你需要連上外網刷刷微博和淘寶可能自己得再買個無線網卡。

初妤忙完一波抬頭，裡麵的兩個人依舊在談事情。

電腦裡的郵件和內網公告信息開始不斷更新，屋外的陽光已經大好，一切都入了正軌。

初妤理好了要上報的信息，業務部負責人打了電/話過來，初妤聽清了事件原委，回複道：“三少正在和陳特助談事情，現在不方便接進內線。您的文件可以先送上來，但是暫時無法得到準確指示批複。”

“夏小姐，我馬上要出去，司機已經在下麵等著了，我讓業務部小沈送上來。”

業務部在十五樓，夏初妤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緊閉的大門，看樣子一時半會無法結束，短暫思索後她答道：“還是彆讓小沈送上來了，我下來拿。”

夏初妤收拾妥當後，刷卡設密了辦公室門禁，直接步達三少專用電梯。

一路空降業務部，業務部負責人守在辦公室門口來回踱步，見到她非常欣喜，將文件鄭重放到初妤手中，一邊不斷道謝：“麻煩夏小姐儘快。”

“我懂，一有結果會立刻傳真給你。”

“麻煩了。”

負責人和她分彆走向兩個方向，初妤穿過長廊步道，沿途均有年紀尚輕的小姑娘們興致盎然地翻著手中的雜誌，一邊聲音清脆：“現在的娛記速度真是快啊。”

“怎麼說？”

“昨晚的新聞這麼快就發出來了，還是全彩印刷。”

“讓我也看看。”

“你瞧，好象就連這個城市裡的空氣分子，都在談論著陶晟林被打的事情。”

初妤腳步不停，進了電梯，將嘈雜人聲全部擋在了外麵。

她的雙手緊緊攥著文件夾，電梯一層層上升，她的目光落在電梯裡的鏡麵上，%e5%94%87抿出蒼白一線。

到了。

正巧趕上陳澍出來：“三少剛剛找你，讓你進去。”

他的目光有些異樣，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忍了回去。

初妤整理了下狀態，走到辦公室門邊。

陳澍忽然開口：“老板昨天晚上回的墨城你知道嗎？”

“誒？”有些訝異地驚呼，聲音不算大，但似乎有些驚擾到了某處傳來的極細微腳步聲，帶著難以覺察的遲疑，從某處空間內傳來，由遠而近，最終停在會議室門口。

“吱呀”一聲，兩扇暗玫色各一米多寬的精雕木門打開。

顧元灝站在了門邊，端凝淡冷的視線迎上了初妤的無波眼眸。

兩人相視了有三秒。

顧元灝隨即開口：“陳澍，剛剛交代的事情你下午給我結果。初妤，你進來。”

初妤隨即開口，“三少，這是業務部今早打印出來的上周數據統計，請您過目。”

語聲漸漸轉小，最終被隔絕在那扇門之後。

他一路走到辦公桌後，卻沒有坐下，而是往前兩步站在透明的玻璃幕牆前，這一整個城市都隱藏在今日不夠熱烈的陽光中，微小如盒的車河融著星星點點的陽光斑點，在底端拉扯出不一般長短的距離。

“放桌上。”

知道他現在不想看，初妤默不作聲照著他的指令做。

“初妤。”雙手環%e8%83%b8，他喊她。

“什麼？”初妤走到他身邊。

“如果有人要把你從這麼高的地方推下去，你會怎麼樣？”初妤聽得一怔。

顧元灝薄%e5%94%87彎起完美弧度，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而後以手揉了揉太陽%e7%a9%b4，似乎很疲憊。

“你想問什麼？”

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稱呼已經拉近，不再是剛剛掛在嘴邊的“三少”。

“手機。”顧元灝伸出手。

初妤一摸兜，空的。

“在位子上，忘記帶了。”初妤微窘，走到桌邊抽出一張紙，寫下了陌生的11位號碼，遞給他：“舊手機壞了，這是我的新號。之前忘記告訴你了，不好意思。”最後四個字格外輕，她太不擅長道歉了。

☆、先%e5%90%bb後彆

顧元灝看了一眼這張紙，拿起來捏一捏，丟進了桌側的垃圾桶。

這個動作讓初妤很尷尬。

“我要原因。”

可她立著不動。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語氣已然升高，連眼色都變得微狠儼。

“手機壞了。”

“手機壞了，會需要連號碼都跟著一起換？稔”

“我不喜歡原先那個號碼了。”

“真的沒有其他更容易說服彆人相信的原因？”

“沒有了。”初妤特彆坦誠地搖搖頭，可是不敢看他。

顧元灝隻得上前，口氣又氣悶又無奈，“為什麼你總喜歡和我堵著一口氣？讓你服個軟就這麼困難？”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越是不吠叫的犬，才越有可能不發聲響地咬人。

她依然靜默不出聲，顧元灝根本不知道她是不知如何回複，初妤不看他，像是直接將他當作了透明的空氣，“三少您先看下文件，有什麼事情再叫我。”

稱呼又換成了工作上的敬稱，顧元灝陡然就發了火。

她倒是更換得隨心所欲，半分情緒都不影響。

顧元灝彎了彎%e5%94%87，仿佛下了什麼決定，他長長歎息一聲：“好吧，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

.

夏初妤漫無目的地晃到了檔案部門。

檔案部門落座在荒蕪人跡的獨棟角落裡，離那個盛傳是顧安堂秘密禁地的地方地理位置倒是不遠，初妤經過禁地外麵過道時停了半晌，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大門，想起自己上次無意闖進這裡還是做QA實習生的時候，那個險些害得自己被開除的女生林雨琪已然被開除了，而自己依靠著顧元灝這棵大樹混得風生水起，誰見了都得給幾分薄麵。

可是這棵大樹真的較真發起脾氣來，確實讓她無法招架。

一整顆心很亂，心口最細致柔軟的地方宛如被細碎的針腳尖銳地紮過，酸痛得愴然，不明白顧元灝究竟為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樣化解，此刻隻覺指尖的那枚戒指都格外刺眼。

夏初妤將戒指摘了下來，扔進了口袋。

.

檔案部門是顧安堂最機要的部門之一，辦公室一間套一間，最裡麵的一間房是遠程工作站，閒雜人等一概不能進入，進出都得刷指紋。

遠程工作站裡麵裝有一台電腦，電腦裡裝有顧安堂自成立以來至今的所有公文資料，其中分密級、超密級、普通等各類級彆的資料，儘數以A、AA、AAA做好標記。

顧元灝給初妤的學習文件裡有一條說明：如果遠程工作站電腦年久需要更換，舊電腦的硬盤必須交由技術人員做專業銷毀，不得連機箱一起報廢。

如果有人打著這個電腦硬盤的主意，即便硬盤數據得以泄露，可是該硬盤內因裝有感應裝置，顧安堂技術人員可以實時追蹤到硬盤所處的方位，精確到具體經緯度，從而將硬盤追回，而硬盤數據進行讀寫操作時都會有留痕記錄，該數據記錄也會通過遠程當即傳輸到顧安堂的數據庫中心。

這個項目非常先進，一般運用在國家高等保密機關裡。←思←兔←在←線←閱←讀←

顧安堂竟也建立起了如此完備獨立的一套數據保護係統，初妤當時聽得時候就覺得特彆驚奇。

……

“夏小姐您好。”

接待員站起來跟她打招呼。

“我來幫忙了。”

對方顯然一愣，檔案部門負責人聽到了消息也立刻趕了出來，見到是她，有些惶恐：“不好意思夏小姐，整個紙質文檔電子化歸檔的過程實在是太過繁瑣，三少是前天剛剛下的命令，您看我們這裡都是上了年紀的員工，電腦係統操作起來實在不太方便，所以還沒有完成。”

見到他的臉色格外為難，初妤轉念一想，顧元灝難道沒將自己暫調到這裡的消息告訴他們？

“我隻是先來看看，您彆緊張。”

這話卻是讓他們更緊張了，心想著三少派心腹來先檢查了，如果有什麼缺漏被看出來，八成上去就要彙報。

可是一看夏初妤青澀的麵龐，主管心裡生了計量，她興許什麼都不懂也有可能。

“夏小姐跟我來。”

初妤“嗯”了一聲。

這一路上，兩人都各自打著不同的算盤，心裡不斷揣測著對方到底知道了多少，會不會發生什麼異變，短短二十幾步的道路，走得格外辛苦。

況且檔案部門裡都是年紀上了四十的老員工，勤勤懇懇在顧安堂乾了大半輩子，檔案部門又特意建在格外偏離嬉鬨部門的地方，就連中午用餐的地點都碰不到幾個熟人，常年以往，這活潑開朗的少女遲早會變成死氣沉沉帶著金框眼鏡的中年大媽。

初妤覺得，顧元灝這個懲罰，確實是有點狠。

.

四十七樓。

陳澍風塵仆仆從外麵歸來。

一眼就瞧見秘書桌前空無一人，再走近一看，各類文件檔案都分門彆類整理妥當，桌上的熱茶已經沒有了熱氣，電腦屏幕亮著，但是鎖屏狀態，不時能聽見消息盒子跳出來的滴滴聲音，頭頂上的中央空調仍在孜孜不倦地工作著......看樣子人應該離開了好一會兒了。

陳澍念叨了一句：“這小丫頭上班時間跑哪兒去了。”

一扭頭看見老板的辦公室門緊緊閉著，心裡霎時清明，提步就往自己辦公室走。

隻是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啊？我離開的時候初妤已經進去了，這都多長時間了我都回來了，難道她還沒出來？老板和初妤在裡麵究竟在乾些什麼。

“哈嘍！”

一聲清脆女聲驚到了陳澍。

聞聲看去，可不是好久沒見的安簡希。

陳澍慌了，如果讓安小姐直接進去了，要是看見了什麼不好的畫麵受了刺激發了病，無論他曾經對顧安堂做出了多少卓越的貢獻，以顧元灝對安簡希的重視程度，保準會讓他立刻卷鋪蓋走人。

思及此，陳澍立刻迎了上去。

——擋住她。

是此時此刻他惟一的念頭。

“誒，夏初妤不在呢。秘書怎麼能不守在電/話前，反倒讓你這個高級特助跑來守門，多不像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