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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獨往的他簡直瘋掉,尤其那一段時間他們兩個總是一起被周圍的人當看戲一樣的打量著,他不禁有些氣悶地問她:“你老在我麵前晃悠乾什麼?”

她忽然可疑地臉紅了,然後又勇敢地看向他,“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他愣住。他不是沒被女生追過,隻是跟他告白過的女生最後都被他的冷給驚嚇到了,再也不敢跟他多說一句話了,就怕多說一句便多一份心傷。而她這麼嬌弱羞怯的外表,卻說出這番話來,神色那麼坦然,用詞那麼熱烈。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一向淡然冷靜的他甚至覺得局促起來,所以試圖用言語緩解這種不該有的狀態,“你知道喜歡是什麼嗎?喜歡一個人應該想他所想急他所急,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不會做出他不樂意見到的舉動。”

她很認真地聽著,然後笑容可掬地掏出一張紙,硬塞到他手裡,“那你早說呀。這是填寫檔案的東西,我早就想給你填了。今天正好,你把它寫好,這樣我就更加了解你啦。”

他這下是真的傻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還是乖乖填寫好。她歡天喜地地拿走,還非常搞笑地跟他說:“你真溫柔體貼。”

現在想來,那些日子分明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他常常在她麵前被氣得跳腳,可她的神色又那麼無辜,他幾欲抓狂又無可奈何。後來他名義上的姐姐傅柔然聽說了這些事以後,笑著跟他說:“你的魅力真大。這小丫頭簡直跟打了%e9%b8%a1血似的,又是煲湯,又是洗衣服的,可真是賢惠的小媳婦。”

他聞言一僵,小媳婦這個詞莫名地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然後他無所謂地說:“自作多情,我有什麼辦法?”

傅柔然摸了~*的頭發,“不管彆人對你好不好,你隻能對我好。”

不知道為什麼,他漸漸對她冷淡下來。不管她表現的多麼無辜和殷勤,他總是下意識地惡語相向。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用清澈而迷惘地眼神看著他,仿佛靜靜地跟他訴說著委屈和不解。可他鐵了心地要離她遠點,她當然也就不能真的不顧一切。她還是會去找他,可話語終究是少了許多,就像一陣微風,來去輕巧。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禹州終於找他談話了,他看見自己一向敬重的老師臉色凝重而心痛,直截了當地問他:“你喜歡我們家皖寧嗎?”

他飛快地搖頭,臉卻悄悄地紅了。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感情經曆也沒有多豐富。

孟禹州聞言仿佛更來氣了,“你不喜歡我女兒,為什麼還要去接受她的付出?你以為你是顧及到我是你的老師,給我幾分薄麵。可你知不知道你對她來說不是幸福,是災難!我隻有這一個女兒,從小寵她愛她,她沒為我和她媽媽做過一次飯,卻為你洗手作羹湯!你如果不喜歡她討厭她,就請你堅決地拒絕她,不要給她任何希望!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我怕終有一日她會毀在你手裡,而你卻置身事外!”

他忽然有點難受有點委屈,卻不明白這種感覺為何而來。不過他也知道他的放縱隻會讓她越陷越深,對誰都不好。於是他腦子裡又恢複了清明,對孟禹州鄭重地說:“孟老師,對不起。這件事我會馬上*,絕不會讓她再做傻事了。”

他的想法一旦確定好,也一定會付之行動。他做的很好,就像他之前可以將每一件事都完成得很好,冷酷,絕然,甚至他自己都覺得無懈可擊。後來……她終於死了心,徹底死了心……

皖寧睡得很香,就像是把長久以來的睡眠缺失一下子都補回了一樣。後來她是被渴醒的,之前酒喝得多,酒店裡的被子輕薄卻暖和,額頭都已經開始冒汗了。

睡眼惺忪地想爬起來,結果手臂不小心碰到床頭櫃,倒好溫水的水杯被掀翻在地,“砰”地一聲響。她被這響聲嚇得意識瞬間清醒大半,而把她徹底嚇醒的是她發現身旁居然還有一個男人!

還好,他隻是趴在床邊,並沒有跟她同床共枕。不然,她都不知道怎麼跟人解釋。但要命的又來了,這個人貌似是……林中桓?!還沒等她確認無誤,他已經抬起頭來,眼睛還有點朦朧,但思緒仍是清晰的,“你要什麼?”

皖寧下意識地搖搖頭,然後打量四周,終於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我喝多了是嗎?”

他靜靜地看著她,“對。”

房間裡窗簾緊閉四合,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這樣曖昧的地方,卻隻有他和她。緩慢遊走的鐘擺是唯一的聲響,卻顯得周遭更加寂靜。心跳似乎變得極快,又似乎極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覺得呼吸漸漸難過起來。

他竟然也不說話,任由這種不自在的感覺,越來越猛烈的蔓延在這看似寬敞卻又無比逼仄的空間裡。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笑出來,“你似乎有點緊張?怕我吃了你?”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會窘的這麼厲害,明明已經告知自己不要再生綺念,可她此刻卻隻會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後來她一直在想是不是因為這“異度空間”,所以才會心律紊亂,思緒全無。

他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上前雙手固定住她的頭,不讓她再做這傻氣的動作。他低低地說:“彆搖了,再搖就成傻子了。”

她覺得腦袋被他這樣捧著真有點傻樣,而之前的不停搖頭回想起來則顯得更傻。她開始覺得嗓子冒煙,甚至比剛醒來更渴。於是想起身找水喝,但他卻仿佛忘記鬆開對她的桎梏,力度仍是那般強悍。她一邊伸手試圖拉開他,一邊說:“我想喝水。”

他仿佛充耳不聞,她那點力氣也根本撼不動他半分,他隻是如中了蠱般地低下頭,然後仿佛電影慢鏡頭一般一點一點地靠近她……她的鼻子裡全是他的氣息,清冽的竹葉夾雜著酒精的味道,他略略粗重的呼吸噴到了她的發上,臉上,還有……%e5%94%87上。她隻覺得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變得無比敏[gǎn],就像是正在麵臨一場戰役,隨時處在警戒狀態。

在最最迷亂的那一秒,她腦子裡忽然跳出一個人的身影來,他冷冷地看著她,就像是那天在地下停車場一樣,失望,難過,甚至還有厭惡。他說:“用了這麼大的代價和這麼久的時間,你總算是苦儘甘來了,真是好不容易啊,我真是替你和你爸媽開心,他們的女兒終於在他們離開人世多年以後勇敢又執著地追求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身上的溫度仿佛由三伏天驟降到寒冬臘月,她不由打了個寒噤,他的%e5%94%87堪堪碰到她的,就發現了她的異常。他稍稍拉開彼此的距離,平複著已經紊亂的呼吸,問她:“你怎麼了?”

她越發覺得冷,仿佛赤腳走在冰天雪地,明明前麵有火堆和燈光,卻像是永遠觸不可及……四周有歡聲笑語,有浮華如夢,那樣美好幸福,隻有她在孤獨地行走,仿佛沒有儘頭……

她沒有說話,他就這樣靜靜地陪著她,逼仄的空間裡隻有兩人輕微的呼吸在流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想起來什麼,翻口袋找手機,一看,時間赫然已是下午五點鐘。她腦子總算清醒了許多,心想他明天一定會有很多事情要*,現在回去時間上比較充裕,不至於太趕太累。“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現在回去吧?”

他仿佛魂遊天外,未見任何回應,直到她又再說了一遍。他靜了一下,然後問:“你頭還暈不暈?”

她下意識地搖頭,然後發現醉酒後果然人最難受,直到現在好像還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不過她還挺得住,以前被他和冷輕寒聯手陷害成那樣,也不過是回家忘了關水籠頭,然後被蘇太太掃地出門。“沒什麼大礙,反而是窩在這封閉的環境裡頭更暈。”

他笑了起來,長臂一伸,打開一盞大燈,靜等著她起身。

隨著光線的回籠,她終於覺得沒那麼壓抑了。整了整被壓得發皺的衣服,刻意放滿了下床的速度,還是有失重的感覺。

☆、第三十九章 (2)

走到樓下,雖然還遠遠地能聽見說笑聲,但賓客已經明顯減少,漸漸有曲終人散空愁暮的跡象。隻是遍尋不見表姐,連那個英俊瀟灑又氣人的表姐夫也是蹤影全無,皖寧不禁有點急了。

一旁的林中桓適時提醒她,“你傻了啊,打電話或者問人不都可以嗎,乾嘛這樣火急火燎的?”

她這才覺得自己真的太過心浮氣躁了,被他一點破,隻覺得窘得厲害。懊惱地掏出手機,打表姐電話,嘟嘟了很久,才有一個慵懶的男聲響起來,“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貌似是自己那表姐夫的聲音,皖寧不由寒了一下,連說話也變得生硬客套起來,“表姐夫,我是皖寧,請問表姐她跟你在一起嗎?”

還好電話那頭沒有什麼異常,說了一聲“你等一下”,然後就是“寶貝”之類的呼喚。她聽得立馬起了一陣%e9%b8%a1皮疙瘩,稍後就聽見了表姐慵懶如貓的聲音,“皖寧啊,什麼事啊?”

皖寧說:“你在哪裡?我要回去了。”

表姐的聲音一下子清醒了,“什麼?這麼快?我這會兒還在睡呢,今天真是又困又累啊。早知道結婚這麼折騰人,老娘我就不嫁人了,也忒受罪了……”

她還在愣愣聽著表姐抱怨結婚是一件多麼令人難受的事時,電話卻忽然被掐斷。很顯然

表姐的這番話惹怒了正在一旁傾聽的強勢又腹黑的表姐夫。

她正有些茫然失神的時候,電話再度打過來,直接報上房號就掛斷。

她看著在一旁靜候的林中桓,“表姐在房間裡休息,我先過去一下。”

他點點頭,“去吧。你不用著急,我們也不趕時間。”

她忽然有一種錯覺,他說“我們”,好像他們是老夫老妻一樣,等待對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不禁甩甩頭,笑自己最近真是越來越愛胡思亂想了,老夫老妻這個溫暖樸實的詞用在他們身上簡直太過諷刺。

她魂不守舍地上樓去,很順利地找到所在地。輕輕敲了一下,很快有人來應門。開門的是表姐夫,從宴會間他那噎死人不償命的舉動曝光以後,她總是覺得尷尬,儘管明明理虧的一方不是她。所以她隻是含糊地朝他點點頭,他卻說:“你表姐累了,你少絮叨幾句。”

還沒等她回句話,他卻已經從她身邊擦身而過,連這種結婚禮服也被他走得拉出風來。皖寧不禁腹誹,這人真是白瞎了那好皮囊,紳士風度這種東西完全跟他沒關係。

房間裡的光線朦朧暈黃,就跟她之前喝多了從房間剛醒來一樣,大概這種大眾場所總是大同小異。而表姐姿柔已經半坐在床上,語氣裡仍是疲憊的,伸手拍拍床邊,柔柔地喚她:“寧寧,過來坐。”

皖寧依言坐過去。

姿柔的臉隱在蒙昧的燈光下,不太看得清表情,她仿佛歎息般地說:“寧寧,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都沒交過一個男朋友?如今我已嫁作人妻,而你還是小姑獨處。你知道嗎?我曾經一直希望我們能一起戀愛一起結婚,然後一起生孩子,就像是小時候我們總是並肩而行,永不分開。”

皖寧沒想到表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