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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她望著台下,忽然淚流滿麵。姨媽還笑著跟%e4%ba%b2戚說這丫頭喜極而泣的也太生動了。隻有皖寧明白,那是對過去的告彆,也是對曾經的最愛告彆。

人總是不斷告彆,然後才會迎來另一種人生。

☆、第三十八章 (2)

最後當然說的是“我願意”,然後現場就被一片歡呼聲徹底淹沒,不知道誰起哄道:“法式熱%e5%90%bb!法式熱%e5%90%bb!”

姿柔罕有的紅了臉,新郎倒是頗有大將之風,神色依然很淡定,低頭輕輕%e5%90%bb了新娘的%e5%94%87。底下的人立馬不樂意了,“說好的法式熱%e5%90%bb呢?徐衍生你這廝今天要是耍賴,我跟你說你晚上就彆想入洞房了啊!”

姿柔忸怩地絞著裙擺,然後霸氣地衝台下“發飆”,“你們這些人少欺負我老公,不然以後有你們腸子都悔青的時候!”

底下頓時一片爆笑。新郎則一瞬不瞬地看著新娘,看著她%e8%84%b1口而出之後酡紅的臉,然後再度低下頭,深%e5%90%bb下去。

底下頓時掌聲雷動,所有人都在為這對新人真心祝福。

皖寧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部輕喜劇,她是由衷地為表姐高興,其實她一直都覺得表姐這樣的人終有一日會得到最好的愛情,隻要她願意等下去。林中桓好像也感觸頗深,“你表姐在對的時間裡遇到了對的人,她會很幸福。”

皖寧笑著搖頭,“其實不是遇到,而是找到,因為她曾經遇到的最刻骨銘心,卻永遠也得不到。她內心深處一直渴望找到一個全心全意對她的人,懂她愛她包容她,她也會用同等的熱情回應他。所以她一直在等待,也一直在尋找,從來沒有放棄過,即使有過那麼久的迂回和迷途。”

林中桓很認真地看著她,“你很懂她。”

她依然微笑,“或許吧。其實每個女子都是如此,而表姐現在應該明白所謂蕩氣回腸終歸是歸於長治久安,就像是飽經憂患而愈加溫潤,經曆過跌宕起伏才會在平凡裡甘之如飴,並且會得到畢生的幸福。”

可自己呢?仍是會寂寥吧,到處是歡笑,到處是喧嘩,可看在眼裡聽在耳中,總覺得遙遠。皖寧想起一句話:“熱鬨是他們的,而我什麼都沒有。”但自己分明又是歡喜的,隻為表姐終於找到良人,也不會再因為自己受委屈受煎熬。

長痛不如短痛,乾淨利落也許會留下清晰地傷口,可這總會好過久病不愈的潰瘍。

所謂婚宴無非是吃吃喝喝,%e9%b8%a1鴨魚肉充斥眼球,皖寧覺得油膩,沒有什麼胃口,所以很少動筷子。在場的人雖有認識的,可都沒有什麼深交,所以就一直在那兒靜坐,淡看繁華如夢。

新娘和新郎一路輪著敬酒,說是輪著敬,其實總共也隻喝了一杯紅酒。新娘是不勝酒力,而新郎則成心耍賴,隻瀟灑地讓伴郎伴娘不斷代替之。皖寧想這姐夫真強,都過分成這樣,也沒見誰真敢去灌他酒。

輪到皖寧這一桌的時候,伴郎伴娘團已經喝嗨了,在新娘的引見下,一幫子人居然執意要跟皖寧喝個痛快,說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還有相見恨晚之類的,然後不由分說地給倒了一杯紅酒。皖寧心想這算不算變相報複呢,隻是她又跟那些桌的人不認識,乾嘛要做這冤大頭?再說她可是有寶貴的經驗的,知道一開了頭,便會一發不可收拾。看這氣勢磅礴人數也同樣驚人的團隊,自己就算是酒仙也得喝趴了。所以跟自家表姐說:“表姐,我酒量不好,你知道的,我真喝不了。”

可自家表姐明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含情脈脈地看著新郎說:“今天是你姐和姐夫的好日子,你作為我的發小、姐妹和閨蜜,怎麼可以不表示一下呢?”

皖寧苦笑,自家表姐貌似從來都看不懂眼色啊,但也有可能是“見色忘妹”了,於是轉而向新晉姐夫求救,“姐夫,我知道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我也不想掃大家的興,可我真的喝不了啊。”

新郎笑得真是文質彬彬,溫柔動人,“我聽你姐的。”

皖寧真是快要氣瘋了,心想你徐某人以後千萬彆落我手裡,否則你就等著瞧吧。看這白衣勝雪,英俊瀟灑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姐夫還真是當得好。

接下來的情形自然十分慘烈,桌上其他的人都淪為背景,皖寧才是濃墨重彩的主角,風頭甚至完全蓋過了在一旁隻負責深情對望,並恨不得眼裡能抽出絲來的新人。

伴郎伴娘們來勢洶洶地像跟她孟皖寧有血海深仇,前仆後繼地上,皖寧覺得自己甚至來不及吞咽,就開始了下一輪血拚。這些人活生生地把她當成守擂的,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把她往死裡整。

在她喝到不知天上人間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來,“我替她喝。”

效果果然立竿見影,眾人聞言皆靜默。伴娘裡有幾個是他以前的同學,也是他曾經的愛慕者,是知道他的性子的,所以一時不敢搭話。但伴郎團就不一樣了,都是男方那邊的,有一人先反應過來,嚷道:“兄弟,英雄救美呢。得,哥們兒今兒就成全你!”

於是一夥人也就自然地把矛頭對準林中桓了,皖寧知道自己也沒辦法喝下去,所以也不能逞強說“讓我自己來”。其實她一直不知道林中桓的酒量如何,不過也好,今日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當初彆人灌她的時候,他可是在一旁笑看風雲的。

林中桓果然不負眾望,來者不拒地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簡直眉頭都不皺一下。皖寧看到他一向清冷無波的眼睛都紅了,臉色卻微微泛白。心頭驟然一緊,忙說:“各位各位,今天就先喝到這裡好不好?他上次都因為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到醫院急救呢,醫生說他不能沾酒。今天已經是破例了。”她一直知道他腸胃不好,因為知道,所以從年少時她就學會為他煲湯養胃。他即使滴酒不沾,也還是會出狀況,就像那次他明明不能吃辣,卻還是為她破了例,最後弄得臉色扭曲。她到底還是不想看到他備受折磨的樣子。

一個伴郎不懷好意地說:“喲,表妹你可真心疼人啊。剛剛說自己酒量不好,現在又說他胃不好。哎,你心疼他,直說得了,哥哥我就不灌妹夫了嘛。”

皖寧都不知道自己是酒意上湧還是窘的慌,臉上滾燙一片,可心裡卻那麼涼。在場的一部分人其實都知道她的事,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醜,姿態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她並不心疼他,隻是不想欠他。這次他能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她已經很感激,因為表姐了了婚前最後的願望。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那番話,還是覺得意思夠了,伴郎團終於轉移陣地去了彆處,伴娘和新人也跟著走了。席間一下子安靜了許多,皖寧忽然覺得特彆難受,仿佛是喝醉了,頭暈%e8%83%b8悶嗓子疼。看林中桓也好不到哪兒去,臉色煞白煞白的,不禁問:“你怎麼樣?”

他的神色倒是很清明,還朝她笑了笑,“我沒事。”

“謝謝。”這句話是真心誠意的。

他怔了怔,“不客氣。”

皖寧覺得胃疼,有點後悔喝酒前沒吃什麼東西就空腹上陣。可現在又吃不下去,隻覺得渾身像是%e8%84%b1了力,軟軟地攤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林中桓見她精神不濟,有點擔心,“沒事吧?要不先去休息下?”

皖寧不想逞強,氣若遊絲地說:“好。”

林中桓站起來,微微搖晃了下,旋即就穩住了。他一把扶起皖寧,把她的雙臂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後橫抱起她。

小花嬸不禁感歎了一句“這年輕人真體貼。”

皖寧也聽到了那番話,但是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也就由林中桓去了。

姿柔這時倒是清閒得很,但腦子仍是有些遲鈍,遠遠就看見自家表妹正慵懶無限地躺在林中桓懷裡,不禁走上前來詢問:“你把她怎麼了?”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林中桓狠狠被噎了一下,“你應該說是你的伴郎伴娘團把她怎麼了。她喝多了,去給她開個房間休息下。”

他的語氣還像多年以前那樣欠揍,可姿柔此時卻隻覺得赧然,忙不迭地說“好好好”,然後拿他的*去前台開了房。然後又跟著他上了樓,見他把表妹抱到房間還不走,就不由多看了一眼。

林中桓神色未變,喝了那麼多酒,頭腦還是很清晰,“你下去吧,這裡有我。我知道你想照顧她,可樓下還有那麼多人等著你招呼呢。”

姿柔終於心情複雜又腳步遲疑地走了。

林中桓把幾盞大燈都關了,隻留下一盞壁燈。四周一下子就暗了許多,隻有一團柔和的光線籠罩在床頭,也籠罩在皖寧酡紅的臉上。她緊閉著眼睛,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呼吸倒是平穩悠長,睡顏顯得十分寧靜,其實不太像喝醉了的樣子,反而像沉睡中的乖巧*。

他想起最開始對她的印象。他記得那時候仿佛是春天,他從孟老師的辦公室出來,然後出門就看見了同班同學萬姿柔,她旁邊站著一個窈窕沉靜的少女,眼睛仿佛一汪清澈的泉水,卻又帶著幾絲迷惘,引得人不由多看了幾眼。

但他一向不喜歡跟生人多接觸,便跟萬姿柔簡單打了招呼便走了。說打招呼,其實不過是點頭示意。他不過是因為萬姿柔是孟老師家的%e4%ba%b2戚,所以才比一般人要來得“客氣”一點。

後來他去辦公室裡又碰見那個眼神澄澈的少女幾次,她總是放肆又嬌羞地暗地打量他,可初次相遇的事他記得不是很清楚,所以隻覺得熟悉,卻並不多加理會。直到孟禹州跟他介紹說:“這是我女兒孟皖寧,比你矮一級。你底子好,以後也幫忙指導下學妹啊。”

他看著笑得羞澀而欣喜的她,一種若有似無的熟悉感在心頭不斷繚繞,他想說“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可依他的性子,自然是不會真的把這傻帽的話說出來的。隻見她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說:“學長,你好,我是孟皖寧,請多多指教。”說完甚至還調皮地給他敬了敬禮。

☆、第三十九章 (1)

那雙眼睛晶亮而乾淨,讓他終於想起第一次見麵的情景。也終於知道她為何總是和萬姿柔如此%e4%ba%b2密,原來她們是表姐妹。他早知道孟老師有個女兒,卻沒想到就是她。他覺得奇妙,在一個學校這麼久,她又是自己老師的女兒,居然這麼晚才打照麵。

後來,他就發現隻要他去了辦公室,她就會如附骨之疽地跟過去。其實還不止如此,他發現自從兩人“熟悉”之後,她簡直無所不在,清晨,傍晚,課前,課後,她總是沉靜而執著地在某個角落等待著他。她有時候會什麼也不說,隻朝他笑笑便離開,仿佛見他一麵便已經心滿意足。有時候又會帶些吃的喝的給他,甚至還送給他一個保溫杯,說天氣冷,這個杯子質量好,省得喝冷水肚子會不舒服。

他當然極力推辭,可她卻說有些也是她爸媽的心意。他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哭笑不得。她是第一個讓他不能直接拒絕的姑娘,而他非常痛恨這樣優柔寡斷的自己。

也許是看他的態度“溫和”,後來她愈發大膽,甚至還一路跟著他回了家———他在外租的房子,他不習慣住宿舍,也不願意回家住。她的瘋狂行徑讓習慣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