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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真實的人,一個與她朝夕相處的人。

她更喜歡看他忙前忙後,不管是做菜還是拖地,那樣清雅潔淨的人,做這樣的事依然顯得妥帖自然。他感覺到她的注視,回頭笑問:“你在看什麼?”

她摸著下巴說:“當然是看你啊。宜家宜室,好一個溫婉賢惠的女子……哦,不對,是男子。說實話,我感覺好慚愧,我竟然還比不上一個男的這麼賢良淑德!不行,我得把你藏好,省得你被彆人覬覦,也杜絕你紅杏出牆的機會!”

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然後忽然一下子衝到她麵前,抱著她低低地說:“怎麼辦,寧寧,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一看到你對我笑,我就呼吸困難!”

皖寧都有點被嚇傻了,連他一直抱著她不放都沒發現,隻怔怔地伸出一隻手,在他麵前晃蕩一下,不可思議地說:“林中桓,這是你嗎?我怎麼感覺你已經妖魔化了,好可怕!”

林中桓拿下她的手,放到嘴邊咬,魅惑地看著她,“我是妖,現在開始吃唐僧肉了!”皖寧趕緊將自己的手從他玉手裡,哦不對,是血盆大口裡搶救出來。他最近好像變了許多,甚至有時候比她還要孩子氣。她想也許她也是可以帶給他快樂的,哪怕他不愛她。她願意這樣陪著他,這樣的相依相守,讓她覺得安心閒逸,宛若地久天長。

☆、第二十四章 (1)

林中桓這個人相處久了,越發覺得他的深不可測,簡直什麼事都會做,事實上是什麼也都在做。但皖寧生來有一顆柔軟的心,不可能厚顏無恥地什麼都袖手旁觀,所以吃完飯就自發自覺地去洗碗,晚上吃得太飽,正好站著消化一下。最近她覺得自己有漸漸被養肥的趨勢,看來廚藝好也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忽然腰間多了一隻手,她差點被嚇得一激靈,不禁回頭瞪他,“你怎麼跟鬼似的,走路都沒聲音的?”

他靠在她的肩上,聲音懶懶地,“女孩子說話彆這麼粗魯。”

皖寧剛想說“我就這麼粗魯怎麼著”,卻忽然發現彼此之間真的太%e4%ba%b2密了,他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後頸上,他的頭好重,壓得她肩膀一陣酸痛。他就這樣擁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正在做家務的妻子,而他是工作一天剛歸家休憩的丈夫。可是這麼旖旎的時候,一種不該出現的感覺又冒出來了。

他直覺向來是敏銳的,問:“怎麼了?”

皖寧大驚,覺得這人簡直修煉成精了,不過就算待會兒後果很嚴重,還是選擇實話實話,“你壓得我肩膀好酸。”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不解風情了吧,這麼“郎情妾意”的時候居然說這麼大煞風景的話。

他好像笑了一下,將頭稍稍離開,但仍是抱著她的腰,像是不願意撒手似的。

皖寧隻覺得心裡亂亂的,碗筷在手裡滑不溜丟的,幾乎要摔了去。洗完了碗筷,擦乾淨了手,她頓了一下,才說:“你放手好不好?我肚子上好多贅肉,這一段時間被你養肥了這麼多,我得去減減肥。”

他的手緊了緊,然後終於一下子鬆開了,若無其事地說:“現在剛剛好,不胖不瘦,標準身材。”

她假裝很開心的樣子,笑意%e5%90%9f%e5%90%9f地說:“多謝林總誇獎,本人表示很高興,非常高興!”多奇怪,他已經離她這麼近,近的能聽到他的心跳,比她做過的許多夢還要醉人。可為

什麼她還在猶疑,還會害怕?仿佛一旦沉溺下去,便會永世不得安寧。

心裡有事睡不著,便起來上網。沒想到這麼晚了黃鶯鶯也在線,主動跟她打招呼,“三

更半夜的在乾啥?”

“睡不著。”

黃鶯鶯發來一個可樂的表情,“難道在想我?”

皖寧笑出來,“對。好久不見,非常想念。”確實,兩人自從高考後一直各奔東西,這麼

多年都沒有再見過。

“嘿嘿。我知道你要想肯定也是在想男人,尤其是這三更半夜寂寞一人的時候。”

皖寧無語,心想改天一定要介紹表姐給黃鶯鶯認識,看這兩人說話簡直師出同門。但這

個時候對方無疑是唯一可傾訴的對象,便將心事和盤托出。“你說跟一個你垂涎已久的男人

獨處一室,有無限可能演繹鴛鴦蝴蝶夢,為何還會心塞塞呢?”

那一頭的黃鶯鶯興奮了,“莫非……你跟某個男人同居了?!”

“嗯。不過你彆誤會,隻是住一起,啥也沒發生。”

“這樣?奇了怪了,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居然還能小蔥拌豆腐?!你要是沒欲~望,

放開那男人,讓姐來!”

皖寧差點一口水嗆死,好半天才緩過來。“他越跟我%e4%ba%b2密的時候,我反而越害怕。你說

到底為什麼?”

“你確定你喜歡他嗎?”

“非常確定。哪怕粉身碎骨,也想與之同行。”

“你跟他在一起快樂嗎?”

“很快樂。雖然有時候會莫名的心慌。”

“我知道了。你隻是在害怕人心裡的欲望。其實人心是個無底洞,填不滿也掏不空。可

能你對他渴望到了極點,但有一句話叫做十分紅處便成灰,你害怕開始的時候有多甜蜜,結束的時候便有多慘烈。你不怕為之粉身碎骨,你隻是害怕未知的結果。你害怕事情會變得無法收拾,你害怕那種無法預料卻已經感覺到不安的情緒。你害怕的是自己,是命運。”

若是平時,黃鶯鶯說出這樣一番話,皖寧一定覺得好笑,但現在她卻笑不出來,因為黃鶯鶯所說的每一句都那麼直切要害,抵達心靈。

第二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非常適合出遊。皖寧找出自己最喜歡的小花傘,執意不

坐林中桓的車,說要呼吸下外麵的清新空氣,成天呆在空調裡的世界裡快要發黴了。其實她

心裡明白都是受黃鶯鶯那番話的影響,即使她內心再強大再堅決,到底還是肉長的,不可能

不動如山。

林中桓麵無表情地說:“你不坐也好,希望你在漫天灰塵裡呆的愉快,千萬彆得肺結核才好。”

皖寧怒,這是赤~%e8%a3%b8%e8%a3%b8地威脅啊,他不就是想表達城市空氣汙染嚴重麼,乾嘛還要順帶咒她啊?

最後還是上了他的車,卻總有一種上了賊船的錯覺。

總之,和他在一起,腦子越來越迷糊。

這次沒有矯情地讓林中桓半路放下她,卻意外地碰見了一個人。皖寧並沒見過其本尊,但那個人一見林中桓,立馬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林總,早上好啊。”

林中桓也有點意外,%e5%94%87角泛起微微的笑意,“還以為你樂不思蜀,要再晚一點才回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雖然老來得子很興奮,但畢竟工作還是要擺在第一位嘛。隻是我家那口子月子坐的不好,也沒時間帶孩子,所以才沒有及時回歸部隊。”

皖寧看著那人的衣著打扮,還有跟林中桓的對答,終於了然,原來這就是“彌勒佛”餘澤明。來到銷售部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廬山真麵目,果然跟想象中相去不遠。隻是原來他的事都是林中桓全權在管,這一回來她豈不是又得花一段時間來適應“新上司”?

餘澤明也正把眼光遞過來,先略帶幾分詫異和探究地打量了她幾眼,然後一臉都是“你們是一起來的啊”的八卦表情,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問:“林總,這位是……”

林中桓隨意地指了指皖寧,簡潔地向餘澤明介紹:“這是新任銷售孟皖寧,在你走後來的。”然後側過頭,又跟皖寧介紹:“這是餘澤明餘總,也就是你們的老大。他在這一行的經驗多,以後要多多向他學習。年輕人要謙虛,切焦切燥。”

皖寧撇嘴,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官方說辭啊,說話都是這麼一套一套的。看不出來,平時他總是一副懶洋洋和疏離的樣子,原來在下屬麵前說話還挺一本正經的。

餘澤明哈哈一笑,謙虛地說:“哪裡哪裡,林總您就是客氣。我這一介老朽,哪裡比得上年輕人前途無量啊。”忽然想起什麼,說:“孟皖寧?我怎麼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皖寧笑笑,說:“原來我也在君臨,不過是在人力資源部。而餘總您平時忙於工作,日理萬機的,不記得我這個無名小卒也很正常。”

餘澤明搖搖頭,臉上露出點困惑來,“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你,卻有點想不起來了。”

皖寧訝然,正待追問,林中桓卻打斷她的話,“兩位是打算在這兒酒逢知己千杯少嗎?再聊下去,恐怕你們都會損失很多存款。”

皖寧跟餘澤明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開啟了三人行的短暫旅途。

因為餘澤明的回歸,早會的時間延長了很多。在一大堆恭喜和歡迎歸來的祥和氣氛裡,無形中就減輕了許多這一段時間的陰霾。

餘澤明顯然也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所以和眾人寒暄了一陣,也就切入正題。他說:“這一段時間我不在公司,但不代表我對公司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稍顯安慰的是我們總部這邊情況還好,我們要繼續執行林總的指導,不要犯冒進的錯誤。業務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如何維護公司的聲望和利益。我們不比小公司,沒必要把自己的位置調的那麼低。諸位可知道君臨的含義,就是君臨天下的意思。我們不用靠一點麵包屑存活,我們要做的是既能將我們的利益最大化,又能讓客戶對我們滿意信任。”

底下迅速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林中桓的表情一直很淡然,而傅柔然則有點心不在焉,隻是象征性地鼓了下掌,然後就低頭看著桌麵,完全不是以往蓬勃自信的狀態。

餘澤明接下來又開始回顧了上個月的業績情況,“上個月以來我們的市場做的非常好,雖然其間用了很大的代價才擊敗了我們的很多對手,但我們的眼光要放在可持續發展上。就目前所簽訂的合同裡,有不少是業內的翹楚。在這裡,我要重點表揚下傅柔然傅總和楊禦風同仁。傅總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找出了‘盈科’這個客戶,這是剛剛成立的一家新公司,總公司在海外。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內部情況。但傅總花了很多心思挖掘到了信息,運用平時攢下的人脈一舉將之拿下。大家要向傅總學習厚積薄發和一念執著的精神,這點對於我們自身業務的拓展有極大的好處。”

底下又是一片掌聲,但傅柔然依舊心不在焉,站起身不過寥寥幾句,“謝謝大家。我們一起努力,相信自己就是力量。”

眾人也都感覺到了傅柔然的狀態不太對,有人擔心地問:“傅總,您身體不舒服麼?要不要回去休息下?”

傅柔然愣了一下,然後笑笑,“謝謝你,我沒事。”

☆、第二十四章 (2)

皖寧不由自主地朝傅柔然看過去,那張總是意氣風發的臉如今竟也流露出幾分落寞來,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那一天的情形仿佛還曆曆在目,回想起來傅柔然是很在乎林中桓的,那麼強勢的一個人在刹那仿佛柔軟的如同需要嗬護的花~蕊,堪稱楚楚可憐。她在想,愛的天平,總有一方是處於劣勢的,而處於優勢的那一方,偶爾會不會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