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1 / 1)

挪到了辦公室,但奇怪的是裡麵竟然空無一人,略略思忖已經醒悟過來,忙朝遠處的會議室瞄過去,隔著透明的玻璃就看見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暗叫一聲糟糕,打卡的時候都已經遲到了15分鐘,然後又用烏龜爬的速度走到辦公區,這下死定了!正懊惱間,忽然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無意識地抬頭看過去,一雙幽深的眼睛正看著她,語氣平淡地說:“進來開會。”

他倒是神速,居然比她還早到。

☆、第二十章 (2)

戰戰兢兢地走進去,才發現會議室裡靜默一片,好像都在等林中桓這個主角登場,而這其中有不少陌生的麵孔,想必是幾個分公司的相關人員在今天彙聚一堂了。君臨雖然不是業內老大,可端的是枝繁葉茂,人才濟濟,假以時日必定會宏圖大展,遲早會將老大的位置攥到手心。皖寧不由地自慚形穢,一想到要跟這幫人精同處一室正襟危坐,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頂著重重目光的洗禮,艱難地從挨挨擠擠的人群裡搜尋著空位,隻見穿得異常醒目的楊禦風朝她招手示意,不由鬆了一口氣。

會議的過程一如既往地沉悶冗長,但皖寧總感覺這天有哪裡不對勁。尤其是林中桓,一向懶洋洋的臉寒霜密布,就差寫著“彆靠近我,否則你會死的很慘。”她確定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緣故,再說了她也沒那麼重要,可以左右他的情緒,他可是以淡然自持著稱的林中桓。

果然,在杭州分公司的銷售人員彙報完工作以後,他忽然一下子將手邊的文件夾狠命一甩,差點直接甩到一個人的臉上,狂罵道:“業績做得好有什麼用?!私自答應客戶這樣那樣的要求,還把價格壓得這麼低。合同是簽下來了,但接下來的後續工作誰來完善解決?隻想著自個兒怎麼賺錢,完全不考慮公司的利益。君臨雖然向來對業績看得重要,但如果攬下一個爛攤子,誰接手的誰自己負責到底!彆指望什麼事都有公司給你兜著攬著,小心你自己吃不了兜著走,賠了夫人又折兵!”

偌大的會議室氣壓驟降,每個人都嚇得麵如土色,尤其是杭州那邊的更是噤若寒蟬。皖寧不禁同情起那位銷售,心想跟兄弟你相比,奴家還是幸運的。最後還是傅柔然勇氣可嘉,站起身說:“林總,我覺得大家的出發點是好的,隻是用錯了方式方法。”

林中桓聞言臉色更是陰鬱,“依你的看法,就是說他們做了這麼多年,都還不清楚做業務究竟應該怎麼做了,需要我重新培訓上崗嗎?”

傅柔然鮮有的沉默了,隔了許久才輕聲說:“林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對方並沒有因為她的“示弱”而減輕怒氣,“你想表達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近人情,隻知道批評指責胡亂罵人?!你說要是你站在我這個位子上,你說你該怎麼做?”

一向乾練鎮定的傅柔然也黯然了,隻說了一個“我……”便沒了下文。

皖寧從來沒有看見林中桓發過這麼大的火,居然連傅柔然也不敢多言,實在是罕見。心裡猜度到底什麼事惹得他這樣大發雷霆,若是餘澤明在還好,聽說他是業內有名的潤滑劑,如果不能很好地解決事情,就一股腦地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所以在全公司的美譽度反而要遠遠高過能力出眾的傅柔然。

會議在林中桓的怒火和眾人的沉默中草草結束,而林中桓最後一句話是:“希望君臨所有銷售人員都要以此為戒,不要重蹈覆轍,否則不管你為公司打下多少江山,照樣直接開除。”

底下一片震動,但都按耐不發,隻是臉上連連變色。

會議結束後,眾人迅速作鳥獸散。皖寧略想了想,沒有起身離開。楊禦風整理好資料,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你還愣著乾什麼?”

皖寧笑了笑,“%e8%85%bf麻了。”

楊禦風忍不住笑出來,“要不我扶你?”

皖寧搖搖頭,“你先走吧,我坐一會兒就來。”

楊禦風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往投影儀那裡看了一眼,終於走掉了。

都走了,諾大的會議室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就像什麼也沒發生。林中桓整理好東西才發現還有人坐在那裡,他淡淡地問:“怎麼還不走?”

好冷淡。皖寧不知怎麼忽然覺得難過起來,都不知道是為他還是為自己,她這才他眼下有明顯的青色,看來昨天晚上跟她一樣也休息的不好。她遲疑地走到他身邊,輕聲問:“你有心事?”

他看了她一眼,神色有點疲倦,“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先做好你的分內之事才是要緊。”

她勉強笑了笑,隻覺得這一刻的他離她好遙遠。她知道他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煩心事,可無能為力的是她幫不了他任何。為何她心裡為何這麼難受,每當他眼裡籠罩著層層迷惘和疏離冷淡時,她就莫名地心酸,仿佛她和他一起經受著痛楚寂寞。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點怯意和猶疑,“林中桓,你心裡是不是藏著什麼事?看見你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

他愣了一下,俯下`身子看著她竭力想勇敢卻依然怯怯的麵容,聲音低沉,“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你有什麼可難過的?”

她終於艱難地抬起頭,有點難堪地看著他,臉色因為發窘而染上一層緋色,“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所以看見你難過我也跟著難過起來。”

他似乎震動了一下,但馬上就恢複成平時的神色,聲音輕微飄渺,就像隨時可能被大風卷起的羽毛,但卻又顯得那麼錚錚有聲。“喜歡我是沒有好下場的。”

她看著他,臉色是驚異到極點的僵硬,“你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忽然湊到她耳邊,每一個字都那麼清晰,可又像是夢裡那樣遙遠,“因為我生來彷徨,這輩子都不打算愛人。”

生來彷徨……不打算愛人……她想得頭都疼了,才慢慢拚湊全他的話語,可她還是不明白。她想這些事多想無益,於是她笑著說:“那個對不起啊,早上我不是有意要說那番話的,如果哪裡得罪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他似乎因為她的奇怪回應而詫異了一下,頓了一下,才說:“說什麼對不起,你用不著如此,我才不會為這種小事跟女人一般見識。”

她隻覺得心裡堵得慌,就像夢裡那個人跟她冷冷地說“你不配”。可眼前的一切分明不是夢境,他就站在自己麵前,僅有一步之遙。一步之遙,她便可以擁抱到他。她不知道夢裡的人是誰,但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他忽然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想要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就好像讓一切都回到原點。“回去好好上班,彆成天胡思亂想。”

她終於平靜下來。對,她從來都是胡思亂想,所以這麼輕易就把自己陷入這種境地。他有那麼多千嬌百媚的女人,卻沒有一人可以讓他忘卻憂愁,而她就更算不了什麼了。

才剛回到辦公區,就接到傅柔然的內線電話,“你來一下。”

皖寧有點無措,她是%e4%ba%b2眼目睹了傅柔然是怎樣在眾人麵前被林中桓打臉的,而且這人又一向不待見自己,這緊要關頭前去會麵準沒好事。

但不管怎麼顧慮重重,到底是人家在上她在下,還是得識時務者為俊傑。

深呼吸一口氣,不緊不慢地輕叩兩聲。

傅柔然穿的很職業化,妝容也非常得體,但不知道為什麼,皖寧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凜然的氣勢,簡直寫著生人勿近。她正對著電腦屏幕忙碌,眼神依然銳利精明,但在鍵盤上不斷跳躍的手指卻似乎微微顫唞。^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皖寧心想她一定還在為會議上的事氣苦,畢竟當眾顏麵掃地,即使一般的人也受不了,何況是向來好勝自負的傅柔然。她心想林中桓的確過分了點,不過人在盛怒之下也確實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言行。但自己呢?她忽然重新黯然起來,他對她說那些話到底是索然之下的無心回應,還是明確堅決的拒絕?

對方慢慢停下動作,抬眼望了一下她,“坐吧。”

皖寧依言坐下,“您找我有何吩咐?”

傅柔然倒是笑了,“我哪裡敢吩咐你,你可是林總手下的紅人,我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呀。”

陰陽怪氣的語調讓人很不舒服,但她隻能隱忍,不禁苦笑,到了君臨她學得最多的東西居然是忍耐,隻是她在冷輕寒麵前破了功,也在林中桓麵前原形畢露過,可竟然唯獨在這個女人麵前噤若寒蟬,看來同性之間才最考量人的耐性和極限。

好在對方很快轉移了話題,“你最近有沒有意向客戶?我把本地的市場劃給你,也是因為你身份的特殊,不然依你的資曆和能力,是萬萬不可能這麼輕易接手的。不過不管你是因為什麼來到這裡,咱們銷售部歸根結底還是靠業績說話。我知道你也簽了幾個單,但金額實在太小,而且因為照顧新人公司利潤降到最低,幾乎等於沒賺錢,所以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如果你不能堅持走下去,那麼就趁早離開。”

這番話說的真是涵義廣闊,既表明了她身份曖昧純粹靠“關係”進來,又表明了她無才無能,更重要的是她地位並不穩健,假以時日說不定就會卷鋪蓋回家。

其實傅柔然說的也是事實,皖寧當初剛接手新的市場區域,心裡想著怎麼著也得出點成績,不能讓那麼多雙眼睛小瞧了去,所以也真是下了好一陣功夫。天可憐見,賜給她幾個機會,在楊禦風的指導下和自己的換*索下,竟然也悉數拿下。楊禦風還說她孺子可教,但她在短暫的欣喜之後卻覺得壓力更大了。她知道她並不喜歡這條路,但卻已經騎虎難下了,而且今後的壓力會越來越大,以她的性子,未必能堅持下來。

但一碼歸一碼,傅柔然這樣盛氣淩人,她孟皖寧也不是好相與的,最後她露出一個得體而甜美的微笑,對那個人說:“傅總說的是,我什麼都沒有,但我還有心,所以您放心,我就算死也會死得其所,不會輕言放棄。”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慢慢露出微笑,“很好。看來這段時間你並沒有白混,我倒是對你刮目相看了。”

☆、第二十一章 (1)

回到座位上,皖寧有點茫然,不止為私事,也為公事。拋開傅柔然的冷言冷語不談,就早上林中桓的那番話,就讓她大開眼界,從來不知道這一行有這麼多的彎彎道道,光有業績還不成,還得綜合考慮得失成敗,她之前還一直以為銷售就正如傅柔然所說的那樣,業績才是硬道理。果然自己是不適合這行的,當初林中桓把她強行調到這裡,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但事已至此,她除了儘力做好本職工作以外,已經沒有彆的路可走。

頭一次正正經經地歎了一口氣,卻見楊禦風賊兮兮地湊上來,她不禁迅速拉開彼此間的距離,警惕地問:“你想乾什麼?”跟楊禦風相處久了,才發現這個女人所謂的高貴優雅全是唬人的,具體來說是唬男人的,在她麵前就原形畢露,整個一蔫兒壞。

楊禦風笑得十分嫵媚,也十分狡黠,“小妮子最近有情況哦。今天我們的萬人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