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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這話在理。但你又沒怎麼跑過業務,哪裡來的感慨呢?”

皖寧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忍住回想往事的辛酸,“去西華一趟,發現做一個大單下來,不死也得%e8%84%b1一層皮。”

“那是因為你經驗不足,專業不夠,還偏偏心不在焉。”

“……”好吧,皖寧必須承認這點,但就是不肯認同他,“經驗足,專業強,那又怎樣?你看傅柔然傅總,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華發早生了。你知道嗎,我一個同學在手機大賣場賣手機,我在她的空間裡看到她的臉總是忽胖忽瘦的,覺得奇怪就去問她,她說做銷售老得快,因為壓力太大,所以讓我一直對銷售這行避而遠之。”

說起傅柔然,皖寧其實很佩服她的精明能乾,但她平時忙得不見人影,隻有在例會的時候才能一睹風采。不管休息的多晚,工作的多累,每日的狀態總是精神奕奕。

上司的情緒和形象的確很能帶動下屬的情緒,但是皖寧看著她在投影前高談闊論時,還是能從她的眼角眉梢找到飽經風霜的疲倦。

林中桓雙手交握在下巴,目光堅定,非常有成功人士的範兒,連習慣神遊的皖寧也被吸引住。他說:“但你沒有想過人家有付出和努力,自然也會有收獲和滿足。隻要最後能得到一些對你幫助很大的東西,吃過的苦和受過的累就會變得甘之如飴。”

“也許吧。”皖寧雖然不能切身體會,但也無從反駁,又想了想,問道:“這就是你的價值觀和人生觀?”

林中桓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眼睛專注地看著空氣中的某一處,“我想要的人生,是與我努力相對等的人生。”

哇,好有內涵的一句話,皖寧激動的差點想拿筆記下來,笑眯眯道:“是不是每個成功人士都有一句經典名言啊?”

林中桓握緊的雙手鬆開,笑容淡若清風,“這話不是我說的。這是一個香港演員講的,我覺得跟我的價值觀很像。”

我想要的人生,是和我努力相對等的人生。皖寧想自己好像從來沒努力過,那麼她獲得的人生是不是就是一事無成百不堪呢?

“在想什麼?”林中桓看她發呆,不由問道。

皖寧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挫敗感,鬱悶的抓了抓頭發,“我覺得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好像白活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不知道如何改變現狀。以前還跟同學開玩笑,說我的人生終極目標是做一個米蟲。後來想想都覺得可笑,就算我想,那也得有人願意啊!”

林中桓張開%e5%94%87欲言又止,靜了下才說:“誰的青春不迷茫。人都會有一個低迷期,雖然不想要過眼前的生活,卻又無力擺%e8%84%b1,因為你沒有更好的選擇。沒有人能明了你的心情,也沒有人能替你作出決定,你隻能一個人在反反複複幽幽暗暗中摸索,可能你會找尋到新的方向,也有可能會墮入無邊懸崖。”

皖寧噗嗤一笑,“我本來還以為你要給我灌心靈%e9%b8%a1湯呢,誰知道你一番話讓我更加困惑。”

心靈%e9%b8%a1湯是沒來,但美味佳肴已經陸陸續續地呈上來。皖寧拿起筷子,隻想大快朵頤,結果剛動手沒進嘴時被林中桓阻撓,見他修長的右手執起調羹,皖寧%e8%84%b1口而出:“吃飯之前先喝湯,這樣對腸胃好。”

話音剛落,兩人俱是一愣。

皖寧也不知道自己抽什麼風,怎麼腦子裡忽然就蹦出這麼一句來。那晚明明自己隻喝了一點米酒都暈暈乎乎的,竟然偏偏還記得人家隨口說的一句話。

接下來,兩人都有點尷尬,空氣裡好像有某種微妙的分子在浮動,而心在%e8%83%b8腔有力快速地跳躍著。

皖寧最後選擇專心的吃菜,吃得滿嘴流油,雙眼赤紅。心想剁椒魚頭果然帶勁,於是向林中桓極力推薦,“來,嘗一下湖南的招牌菜,保證你味蕾儘情綻放。”

林中桓頓了一下,笑說:“好啊。”

皖寧殷殷以待,果然“好啊”,林中桓才略嘗幾口,就見一張白臉迅速變成了紅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落,挺拔的劍眉蜷縮成一團,仿佛極為痛苦。

皖寧不由地慌了,起身跑到林中桓麵前,一陣手忙腳亂,“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太辣了?要不要喝點水?”

林中桓無力回應她一連串的發問,隻竭力接過遞過來的開水,一飲而儘。臉還是紅的,但%e5%94%87卻是慘白,但還是微笑道:“沒事,就是好久沒吃辣的了,一下子刺激過頭了。”

孟皖寧在內疚中不知不覺扒了一碗飯,然後默默地走在林中桓前麵去買單。

林中桓看她恨不能以死謝罪的樣子,頗有點過意不去,“其實我挺愛吃辣的,隻是平時應酬雖多,卻要照顧客戶的口味,所以就漸漸缺失了抵禦辛辣的能力,所以你不用內疚。”

皖寧接過收銀找回的零錢,然後在*台站定,勇敢地看著身後的大老板,“不,我沒有內疚,隻是忽然發現之前你說的哲理到爆的話,真要實踐起來很難。你說你想要的人生,是與你努力相對等的人生,但事實證明現實是殘酷的,比如說你剛剛努力了,卻還是吃不了辣,我看得出來你也很想再多吃一點。”

“……”

☆、第十八章 (2)

世界仿佛靜止了,餐廳裡的嘈雜聲消失殆儘,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在上演黑白默片,隻有她那番話仿佛還在空氣裡餘音嫋嫋,振聾發聵。

好吧,皖寧承認自己又有點抽風了,淨在林中桓麵前語出驚人死不休了。看著一旁的*員怪異的眼神,忽然有一股熱意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臉上。

其實她一直是個臉薄的姑娘,不過偶爾矜持偶爾放肆。她的表姐有一句話概括的很好,說孟皖寧這個人就隻能在小圈子裡嬉笑怒罵,真到了大庭廣眾之下就撐不住場子了,這就是所謂的修煉不到家。

皖寧尷尬地轉身,漸漸越走越快,後麵乾脆發展成小跑,聽到有人在背後似乎在歎息,“孟皖寧,不知道將來誰有福氣能娶到你,有你生活一定更美好。”

“……”這是真心話,還是諷刺,皖寧開始在心裡琢磨。

坐在車裡,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身邊的男人應該能給她很好的解答,“林總,您說我房東接下來會不會找我麻煩啊?”

林中桓直視前方沒有轉頭,好像一門心思的開車,嘴上卻說:“你不是最擅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麼?”

“喂,我說真的呢。”他調侃的語氣讓皖寧心裡毛躁起來,連尊稱都忘了說。

對方還是慢條斯理的口%e5%90%bb,“天塌下來,不是還有地當被子蓋麼?”

皖寧歎了口氣,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輕哼:“天空是黏黏的糖,就算塌下來又怎樣,哦,ease,哦,ease,耶耶耶……”王心淩的歌還真有四兩撥千斤的感覺啊,如果真能經受實踐,皖寧就決定把它奉為治愈係的神曲。

男人又在“適當”的時候說“適當”的話,“這歌詞寫得不錯。既來之則安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怕什麼?”

“……”這人是武林外傳看多了吧?還好沒說現在是法治社會,大家都是文明人。“你看她五大三粗,還擺出一副地頭蛇的樣子,最堅強的女漢子,也不能經受恐怖分子殘酷的打擊報複啊。”

林中桓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似乎不以為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她不待見你的人,可待見你的錢啊。”

提起這個,皖寧有點沒好氣,所以開始不顧上下有彆,措辭開始隨心所欲。“我有錢個毛線!土豪真是躺著說話好舒坦哪。現在的租房有多貴,你知道麼?就我那點工資能付得起房租,就已經阿彌陀佛了。我現在住的這間已經是周邊最便宜的了,我跑了整整三天加跑殘一雙板鞋才算圓滿解決。”

林中桓隻是無可無不可地“哦”了一聲,然後溫文爾雅地說:“勤勞對財富。”

“……”皖寧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省略了下半句的“懶惰對貧窮”。算算算,求人不如求己,大不了以後自己少吃少喝,從牙縫裡省出點來湊合下,實在走投無路了,大不了就找表姐支援下,自家人麼,就要做不時之需。

她忽然覺得林中桓跟自家表姐挺相配的,你在這邊心急如焚困坐愁城,他從來是在那廂笑看風雲唯恐不亂。↓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蘇太太做事極為爽利,等孟皖寧再次回到家,發現自己家的鑰匙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去鎖孔,試了很久,臉色發白,“換鎖了。”這動作還真迅猛。

“彆急。你的東西還在裡麵,她不可能不給你。”林中桓試圖安撫她。

“可重點不是這個啊,我不想搬走啊,你知道嗎?”皖寧發現人和人果然是有代溝的,難道她看起來很像想要搬家嗎?重點明明是到了家門,卻進不去,多麼讓人絕望。

林中桓冷靜地看著她,“你不搬走,那你覺得自己可以一如從前的安穩呆在這裡?”

當然不能。

皖寧覺得自己快哭出來,在君臨工作多久,她就在這兒住了多久,不管生活和工作經曆了多少坎坷曲折,這裡始終是她最私密最安逸的地方。不管在外麵有多少疲倦煩惱,隻要回到家就會暫時忘卻,洗完澡就直接把自己放倒床上,靈魂天馬行空任我來去,沒有人跟她說應該這樣應該那樣。

除了交房租那天痛苦一點,一切很好,隻缺煩惱。她就像是一個喜歡冬眠的動物,找到一處安詳的所在,就不想再挪窩了,打都打不走。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不但工作不順利,連帶生活都這麼戲劇化,忍不住黯然起來。

“快,現在打電話給蘇太太,告訴她,你可以搬走,但你的行李還在屋裡,她必須來開門。”林中桓見皖寧黯然神傷的樣子,忍不住提醒她。

皖寧眼睛動了動,有點茫然,“可是我上哪兒去呢?”一時之間,竟然淒涼無限,好像天地之大都沒有她容身之處一樣。

林中桓的回答在皖寧看來不異於石破天驚,“住公司宿舍啊。”

“宿舍環境應該不好吧?”她雖然上學的時候喜歡住校,但是進入社會以後反而變得喜歡離群索居,主要是因為一般宿舍環境都不是很好,好像連空氣都被壓縮了不少。而且校園生活和社會生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她不喜歡把自己卷入是非的漩渦裡。

“還行,還算寬敞乾淨。”

“你去過幾次?”

“我就住那兒。”

皖寧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你住宿舍?你居然住宿舍?!”有錢銀不都應該有自己的安樂窩麼,不然掙錢是用來乾嘛的啊?而且他作為一枚花花大少,更應該是狡兔三窟啊。

林中桓好似嫌棄般往後退了一步,“你那什麼眼神兒啊,什麼叫我居然住宿舍?住宿舍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皖寧大歎,“有錢銀還住宿舍,窮光蛋去租房,這是什麼世道喲!你看你錢也花不完,還去住宿舍,倒不如接濟接濟我唄。”

有錢人果斷拒絕,“誰的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再說了,我的錢不是用來鋪張浪費的。”

皖寧“切”了一聲,差點想噴他,“租個房子就叫鋪張浪費,那你們男的金屋藏嬌還不得千刀萬剮?”

林中桓這才正眼看她,仿佛第一次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