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1 / 1)

訴她那車幾位數的時候,她非常淡定地回了一句“哦”,人還誇她見過世麵果然不一樣,她聞言差點噴飯。

一路小跑過去,直到林中桓跟前,才覺得赧然:“不好意思啊,我有點臉盲。”

說完就懊惱地拍自己的頭,嘴比腦子動作快,這個習慣一定要改。

林中桓默了幾秒才哼了一聲,嗤笑道:“你不但臉盲,你還路癡吧你?”

皖寧這下徹底風中淩亂,“這……您怎麼知道的?”

一提起她那方圓一百米以外就會迷路的糗事,真的感覺生活好辛苦啊。記得剛來公司沒多久,小王和小李在某個周末約她一起逛街,本著要和新同事搞好關係的覺悟,一向足不出戶的皖寧也不得不出去了。

繁華的街道,琳琅的商品,讓小王和小李這兩個時尚青春的姑娘看得目不暇接,東瞅瞅西瞅瞅,仿佛不知疲倦地來回兜了好幾圈,結果走著走著就發現三人行中的某個人不見了。結局是孟皖寧不斷地向路人詢問,以及不斷地和王李二人用電話深入交流,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風塵仆仆地坎坷會師。

一刹那,皖寧分明看到了小王和小李眼裡飽含著激動的淚花,坦言說,她自己的心情也很複雜。從那以後,不出某人所料地,再也沒人叫她一起逛街了……也好,某人找了個理由試圖說服自己,逛街不如回家睡覺去,既能美容又不用花錢。

隻是……往事不堪尋,偏偏有人提。皖寧狐疑地打量著林中桓,試探般地問:“這個您也知道?”難道現在的老板對員工的關心已經這麼細致化了?‘

林中桓看著某人悵然追憶往昔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好在他定力一向不錯,於是硬生生壓製住想告訴她一切的衝動,笑道:“如果全公司就我一個人不知道,那豈不是顯得我太落伍?”

皖寧心裡暗歎,原來她是個路癡的事,已經成為一個熱點新聞了嗎?但自己卻一無所知,這是否就是傳聞中的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但她不知道的事還遠遠不止如此,說來也巧,那天剛好林中桓開車出去辦點事,歸途中無意間看見她在街上獨自走著。看著她兩手都拎著滿滿當當的東西頗感吃力,正想著順帶捎她一程,卻見她立馬一扭頭,往反方向而去。

走就走吧,林中桓不以為意,興許是還有什麼事情忘了辦呢。想到這,忽然想起家裡的生活用品也該添置添置了,於是他也掉了個頭回去。卻沒料到,沒駛出幾步又看見她折了回來,邊走還邊四處張望,迂回地走了很久很久,年輕的眼睛裡帶著迷茫,稚嫩的小臉上寫著懊惱。

於是……他秒懂了。那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就那麼閒情逸致地,坐看她寂寞暴走了差不多1小時,就是惡劣地不伸出援手。最後的最後,隻見她那麼一咬牙一跺腳,終於伸手招來一輛出租車,這個故事才終於落下句點。

看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他幾乎是捧腹大笑。這孩子,無奈地搖搖頭,還真是有趣,性格真不是一般的倔,愣是把自己逼到極致,才選擇另辟途徑。越回想,就越抑製不住笑意,笑著笑著,就見幾個年輕的女子正好奇的朝他看過來,詫異有之,好奇有之,但更多的則是驚豔。於是林大BOSS立馬正襟危坐,恢複成平時清高無塵的樣子。

那時孟皖寧還剛到君臨不久,而林中桓和她可以稱得上是隔著萬重山,所以即使%e4%ba%b2眼目睹了她最糗的事,也並沒有跟她主動提及。事實上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直到周年慶的“驚鴻一瞥”,接觸才慢慢多起來。

皖寧還沒從林中桓的話裡回過神來,而對方卻頭也不抬,非常淡然地,又丟給她一個重磅*,“忘了告訴你,今晚我們是跟西華的冷總吃飯。”

這人是嫌她活得太久了嗎?孟皖寧好像看到空中有一片烏雲正飄過來,久久地盤桓在頭頂,而隔著厚厚的玻璃,能看見道路兩旁的樹木正迎風狂舞,有路人抬頭仰望天空,隨後略帶擔憂地和身旁的人說著什麼。

難道,這是台風要來的節奏?

“怎麼不說話了?”

她斜睨他,要她說什麼,難道還不許她這時在心裡默哀一下嗎?

他無聲地笑了一下,然後說:“我記得某個晚上某個人好像說喜歡我來著,既然喜歡我,陪我一起應酬一下應該表現的歡欣雀躍一點才對啊。”

“……”她現在真有點後悔當時的口不擇言了,她乾嘛要說貌似喜歡上他這種話啊,簡直自掘墳墓,丟臉到家!

他也不理會她的沉默,徑自說下去,“我知道你現在害羞了,但是這一段時間也看到你對我的默默付出了。看你現在憔悴的,我都有點不忍心了。放心吧,我會把你對我的一片深情記在心裡的。”

皖寧不由想起前一段時間,那時候每天臨睡前是她最鬱悶最糾結的時候,她多麼想學學那些愁苦的文藝小青年,來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午夜時分當然沒有什麼藍天白雲可以供她矯情,所以她也隻能一個人對著鏡子默默顧影自憐。

曾經的孟皖寧雖然離白雪公主還差了一截,但從小也是細皮嫩(和諧)肉清甜可喜的,這點隨她美貌的老爸。

爸,我對不住你,皖寧忍不住默淚,這下我隨我大爺了。

實在感慨良多,於是就轉發了這條網絡金句:這個夏天我沒有瘦成一道閃電,卻黑成了一片烏雲。

敲完字,還不忘附帶上自己“變臉”前後的照片,好讓觀者做下對比,以求安慰。

有同學說孟皖寧是個神奇的生物,她一向喜歡把不太美好和非常私密的東西分享在圈子裡,因為她覺得這樣會把自己的壞情緒分解掉,這次依然收獲匪淺,這不,看黃鶯鶯就無法淡定了吧。

由此可見,孟皖寧童鞋具有十分神奇的自我調節能力和治愈能力,儘管有人說她的快樂是建立在硬生生給予彆人痛苦之上的。

但這一段時間她狀態非常不好,而此刻坐在身邊的這個人,正是“黑”她的罪魁禍首,但她居然還不能對他采取任何報複手段,還得低眉順眼地各種矯情。隻要一想到這裡,感覺自己總有一口氣順不上來。

若自己真的已經黑成了一片烏雲,那麼就讓烏雲籠罩住他,讓他再也不能恢複成清風明月的樣子,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可以是一種安慰吧。

既然注定要死,那就請讓她死的轟轟烈烈一點吧!向來灑%e8%84%b1的孟皖寧邊想邊在心裡哼哼:“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呀,大把大把的*正飄來。什麼樣的節奏才是最搖擺,我們要發就要發大財呀……”

正唱的歡,林中桓卻猛然來了一個急刹車,皖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背脊猛烈地撞擊在堅硬的椅背上,她幾乎能聽到骨頭的脆響。

等痛覺稍減後,忍不住拍拍%e8%83%b8口,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沒帶走我。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林中桓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她被盯得毛骨悚然,不由撫臉問:“我臉臟了?”

話說都已經這麼黑了,就算臟一點,應該也不太容易看出來吧?

正胡思亂想間,卻聽見林中桓幽幽地問:“你唱的是什麼歌?”

忍不住擦汗,難道想著想著就真的唱出來了?!孟皖寧頭一次覺得自己夠彪悍,這一天什麼丟臉的事情都在他林中桓麵前做了。

尷尬之下,她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然而老板的話永遠不可以不答,料想他這種走高冷路線的,應該隻聽過莫紮特貝多芬,對《最炫民族風》這種洗腦的神曲絕對聞所未聞,於是麵不改色地瞎掰:“這是我們老家的歌謠,比較喜感,比較通俗,嗯,名字叫做要發就要發大財。”

一番話說出來無比流暢自然,信口雌黃的某人開始在心裡為自己喝彩。

☆、第十六章 (1)

她孟皖寧是誰啊,公司裡出了名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記得那會兒剛來公司,因為瑣事被一個目測年紀不超過三十的主管鄙視了半天,眾目睽睽之下不留情麵地諷刺:“孟皖寧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的愚不可及?”

皖寧眼睛都不眨地回她:“阿姨,為什麼你連罵人都這般的風韻猶存?”◤思◤兔◤網◤

那主管平時也是一罵人不帶臟字還不帶喘氣的主,結果被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新職員孟皖寧搞得啞口無言,從此以後果然再沒去跟她“探討”過關於智商的深奧問題。

林中桓聽著自己的%e8%83%b8腔不受控製地震動,他掩飾地握拳放在嘴邊,慢吞吞地答:“是嗎?還真的很特彆很通俗啊,特彆是這名字……”

他其實很想告訴身邊的某人,這首歌曾經天天被他老媽用來排練廣場舞,不說聽過八百遍,一百遍絕對是有了。聽得太多,已經成功將他洗腦,導致一停止工作就想哼幾句的地步。

如果說他林中桓沒聽過這首神曲,那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想到這裡,臉色雖然還是如常,但笑意已經浸潤到眼睛裡。

不知為何,孟皖寧忽然覺得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有種致命的危險,雖然表情一如既往地深不可測,甚至有點麵癱,但渾身像是源源不斷地散發著一股邪氣,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已經悄然發生。

正苦思冥想間,卻聽身邊男人不冷不熱的問:“你很冷?”

沉思的某人一愣,“啊?哦,冷氣吹得有點冷。”

其實是心冷啊。

“哦,對了,”身旁的男人冷不丁地又開口了,“冷總跟我說他非常欣賞你,說憑你的能力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做他的秘書再適合不過了,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皖寧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即刻出家修道成仙去,除了%e4%ba%b2愛的毛爺爺,這人間她真的沒有什麼好留戀了……

提起那個冷輕寒,真真的冷麵冷(這裡忽略掉他偶爾的莫名情緒)心,讓孟皖寧回想一次咬牙一次。

都說男人十個有九個憐香惜玉,她孟皖寧雖說不是走傳統*路線的,可好歹也是一枚氣質獨特的文藝女青年吧,結果愣是讓這男人給逼成了一個女神經。

後麵皖寧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很徹底,冷麵冷心這個詞也不能隨便用的,當冷輕寒笑意%e5%90%9f%e5%90%9f的到門口迎接她和林中桓,還特紳士地跟她握手,熱情如火地說:“皖寧啊,好久不見,非常想念啊。”

“……”皖寧感覺自己被雷劈了,先忽略掉麵部表情和語氣語調什麼的,就那一句“好久不見”就夠虛偽的,明明一個禮拜前才見過好不好?

好像他冷某人還說過今生都不想再與她見麵,口氣那不是一般的決絕。

不過十幾天,相看兩生厭。

古人是智慧的,他說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果然,這個世界每一秒都在顛覆你的感官。

沒心思去打量眼前這個以難吃又賊貴聞名全市的酒店,皖寧一邊在心裡鄙視冷某人的品位,一邊緊跟著林中桓進了一間VIP包間。

七彎八拐地走了很久,在某個路癡懊惱地發覺自己頭已經暈乎的時候,終於看見冷輕寒玉手一揮,一扇複古的雕花門順應而開。隻覺眼前一花,幾個中年男人早已滿臉堆笑地迎上來,一個個腦滿腸肥的樣子,一看就知道都是些沉湎酒色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