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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偶爾聯絡,一來二去,兩人竟大有相知恨晚之感,三個月的短暫交流,竟勝過三年同窗之誼。但平時各忙各的,一年也不曾見過幾次麵,不過偶爾去互踩下空間,順帶留下一鱗半爪。

輸入又刪除,刪除又輸入,千回百轉的思索,反反複複的折騰,居然還是不知道怎麼跟黃鶯鶯去解說這狗血的來龍去脈。她這短短幾個月內“時來運轉”,簡直步步驚心,字字泣血,活%e8%84%b1%e8%84%b1地一部小白的史詩。

雖然“嗬嗬”這個詞被廣大網友稱之為殺傷力最強的詞,但是皖寧覺得此刻沒有比它更為適合了,於是最後就這樣按下了發送鍵。

關掉電腦,鎖上抽屜,拎包走人,整個過程堪稱一氣嗬成。這真是這個月最順暢的時刻了,皖寧滿足的想。

但如果某人再繼續細想下去,肯定會比林妹妹還要憂鬱。

之前是一直往冷輕寒那裡跑,後麵是新業務的開展,每天汗水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弄得皖寧耐心全無,乾脆自暴自棄的不塗防曬霜了,反正塗了也是白塗,這樣還能省點錢。

結果一張白淨的臉就這樣召喚來了高原紅,公司的同事不但不來安慰她受傷的身心,反倒取笑說“我欲成仙,先要變臉。”

還成仙呢,姑奶奶我還想成佛呢,你們是不懂官大一級壓死人麼?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土皇帝呢,皖寧這個月第N次為自己拭了拭臉上的辛酸淚。

剛打完下班卡,結果出來以後看到電梯前烏壓壓的一片,簡直讓人無語歎息。

皖寧從來沒有覺得按時下班是如此的幸福,自己貌似已經半輩子沒有這麼早下班了吧,很久以前她一直向往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詩意生活,而現實卻是獨自一人加班加點到半夜,眼冒金星,頭重腳輕。

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整棟樓裡除了樓下值班的保安和寂寥的路燈,就隻有她孤身一人走在空曠清冷的樓道,她在等待電梯的時候總是很忐忑,疑心電梯門開的瞬間會不會馬上冒出一張鬼臉來。鬼故事看多聽多了,白天自然是酣暢淋漓,一到晚上就開始有了自食其果的悔恨。

長此以往,精神和精力都已經崩到極致,隻怕終有一天自己真的就“崩”的一聲玩完了。

不知不覺間,紅色的箭頭已經快要指向11。孟皖寧收拾好突然傷感的心情,艱難的突出重重包圍,靜待電梯的到來。但前人說得好,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一把略略沙啞的男聲,就在此刻“好死不死”的響起來。

“孟皖寧,你先彆急著走,我有事找你。”

越過茫茫人海,無奈還是精準無比的接收到了信息。孟皖寧極力壓製著自己已經紊亂的呼吸,忍住回頭的衝動……

其實想回頭也沒用,不用自己走,她也已經被後麵的人硬生生擠進了電梯……

於是某人很想非常嗨皮,非常輕快地,跟那個好死不死的人說一句“拜拜哦!”,她還特彆想嘗試下港台腔的。

當然,有賊心沒賊膽是孟某人的致命弱點。好在電梯幾乎是在那人話音剛落的時候,非常及時的閉合了,堪稱電光火石。

於是,悲喜交加的孟皖寧在徐徐下降的電梯裡就一直專注著自我催眠,我沒聽見,我沒聽見……

不管聽沒聽見,對於一個可以隨時嘗試著買彩票的人來說,其實結局早已注定,絕非人力可以逆之。在某人僥幸地以為自己可以去步行街任我行時,諾基亞的經典鈴聲異常響亮地回蕩在人潮擁擠的樓道裡。

其實孟皖寧是個非常念舊的人,所以從高中到大學再到步入社會,都一直對諾基亞不離不棄。哪怕現在的公司人手一部蘋果,她也足夠淡然,但是這一刻她有想砸掉它的衝動。

瞪著屏幕上非常熟悉也不得不熟悉的一串數字,嘴裡卻吐出自己平時想想都覺得惡心的聲音,“林總,您好。”

對方的回應也很“客氣”,“給你5分鐘到我辦公室。”

非常淡然的語氣,但對於裡麵涵蓋的內容皖寧已經自動腦補完畢,心想前輩果然誠不欺我,不作死就不會死。真是不聽老人言,悲劇在眼前。

於是抬頭望天……花板,忘了是誰說過,這樣就可以把淚水逼回眼睛裡的,果然很有效,眼淚都往心裡流了……

沒心思理會同事的“你怎麼又回來了”,皖寧端著身子,踩著正步,視死如歸地,向目的地鏗鏘進發。

“篤篤篤”,非常淑女地敲了門。

“……”門後一片靜默。

不氣餒地再“篤篤篤”,還是無人響應。

難道……皖寧童鞋的想象力終於空前爆發了,難道大老板想故作姿態來震懾我這個小職員,好讓姑奶奶我主動認錯?!

回想起他一貫的行事作風,還有對自己的壓榨欺淩,皖寧最終肯定了這個想法。

她覺得自己此刻特彆有勇氣,不想再維持禮貌無比癡傻地佇立在門口,心想咱也來個主動出擊,打你個出其不意,就不讓你挫我銳氣。

於是,孟某人非常大氣,非常用力地,小手一揮,門順勢而開。

結果……莫說人影,連個鬼影也沒有。

臆想沒有實體化,皖寧開始覺得自己苦逼的人生已經讓她患上了被害妄想症。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心裡陰影過多,神經就容易過敏。

噝噝無聲的冷氣,萬馬奔騰的字畫,綠意盎然的的盆栽,複古雕花的電話機,光可鑒人的辦公桌……老板的辦公室就是不一般,皖寧一邊張望一邊感歎,哪像自己,一直秉持著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的原則,所以風格要有多簡約就有多簡約。

雖說不是頭一次來,可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倆眼睛,直到背後有人冷不丁地冒了一句“眼睛亂瞅什麼呢?”

皖寧渾身一激靈,不禁在心裡誹謗:這是人還是貓啊,走路都沒聲兒的。

一邊打著腹語,一邊非常緩慢非常淑女的回首,矜持地笑道:“林總,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呢?”

她孟皖寧彆的本事沒有,就有一件事一直為公司眾多同仁所津津樂道,那就是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可以秒變蒙娜麗莎,比如說此刻……笑得那叫一個如夢似幻,美麗動人。

林中桓眉毛微挑,嘴角微抿,靜若深潭的眼睛似有光芒一閃而過。

皖寧最怕他這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明明是個外表儒雅斯文的人,卻偏偏給人一種凜然的壓迫感。

男人一隻手擱在電腦鍵盤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若有如無的敲擊著,皖寧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沒著沒落的,然後餘光忽然瞄到對方非常專注的看著她的小黑臉,不由有點發窘:“林總……”

皖寧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挫,本來還勉強安慰自己可以不用老坐在電腦下囤積贅肉了,結果天天跟熱情洋溢的太陽公公無數次%e4%ba%b2密接觸以後,不得不被迫改走“黒裡俏”的路線了。

林中桓似乎笑了笑,沒說話,隻伸出一隻手優雅的向下方示意了下。

皖寧機械的坐下。

異常端莊的坐姿。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走了?”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

皖寧本來做好以不變應萬變的準備,結果對方不鹹不淡的來了這麼一句,她呆愣了幾秒,無比順溜的接了下去:“那您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走呢?”

餘音還在空氣中嫋嫋,而麵對麵的兩人已經齊齊愣住。

這是想直接回家的節奏吧?!皖寧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結果用力過猛,差點痛呼出聲,但林中桓在眼皮子底下看著自己,於是隻能默默地忍了,哭笑不得之下,一張臉差點扭曲。

即使是一向刻意在下屬麵前擺出一副晚爹臉的林中桓,聽到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不能淡定了,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臉部肌肉控製不住地抽搐著。

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姑娘,其實內心世界如此豐富,是逮著機會嘲諷他一下班就開溜呀。

好吧……她比小崔說事還來得實誠。每天文山會海,是個人都吃不消。所以逮著機會就去外麵喝喝茶什麼的,也算是減壓消遣。沒想到這丫頭平時對他不冷不熱的,倒注意到了這個。

輕咳了一下,林中桓決定拿出殺手鐧:“晚上回去沒事,陪我去外麵吃飯。”:-)思:-)兔:-)在:-)線:-)閱:-)讀:-)

看似詢問的語氣,其實不容反駁。

可惜直接被定義為“沒事”的人沒聽出來他語氣的強勢,就隻抓住了“吃飯”這個重點。

吃飯?皖寧皺眉,是自己太跟不上時代了麼,還是老板的思維都這麼跳躍的,幾分鐘前還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現在就已經跳躍到吃飯了?

不得不承認,腦容量有點不夠用。

“那個……那個……”想拒絕,又不知該拿什麼說辭來推%e8%84%b1,最擔心的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陰謀,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說“殷勤”有點牽強,但還是小心為妙。所以支吾半天,愣是沒憋出那什麼。

男人的眼神平靜無波,皖寧卻被看得壓力山大,他輕笑一聲,問:“你很怕我?”

“是……”%e8%84%b1口而出的某人非常不及時地捂著自己的嘴巴,差點悔恨的想當場自儘,懊惱自己為何如此“敏銳”,隻要林中桓一發話,就條件反射般第一時間回應。在林中桓麵前,她好像永遠都是一副奴性十足的樣子,特像抗日劇裡一個勁對太君點頭哈腰說“嗨”的翻譯官。

但是,現在點頭哈腰說“嗨”貌似也是不對的吧?

“好了,彆愣著了,跟我走吧。”太君見翻譯官什麼都翻不出來,於是非常乾脆利落地甩了一句,然後就徑自走了。

☆、第十五章 (2)

等某人後知後覺地抬起頭,那道瀟灑挺拔的背影已經默然飄遠,隻有空氣裡還似有浮動的煙塵,模糊了她本就不清明的眼睛。

盯著敞開的門發了幾秒的呆,才想起要跟大老板去吃飯,一隻%e8%85%bf剛邁出辦公室,不曉得抽什麼風,又想起大老板的空調貌似還沒關,於是又蹬著高跟鞋嘚嘚的跑回去關掉。

關完後,手裡捏著空調遙控器,站在還尚未散去清涼的辦公室又開始發愣,忽然醒悟過來,關空調跟自己有半毛錢的關係麼?

他的小秘和助理拿了他那麼多(和諧)毛爺爺,難道不應該理所當然快人一步地幫他*這些事麼?

孟皖寧在心裡暗暗發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天打雷劈。

已經被那個人快要碾成壓縮餅乾了,憑毛下班後還得替他做這種%e9%b8%a1毛蒜皮的事啊?

從電梯出來以後,孟皖寧開始覺得自己平日的活動範圍堪比蝸牛,比如說來了公司這麼久,還不知道地下停車場在哪兒,好不容易找著了吧,卻又不知道哪輛車才是林中桓的。

正懊惱著,就聽到林中桓略帶不耐煩的聲音遙遙傳過來,“在這兒呢。”

於是孟某人像個小賊一樣形跡可疑地四處張望,剛好幾對衣著光鮮秀色可餐的年輕男女從眼前飄過,於是眼睛又開始不規矩,然後就暫時忘卻自己此行的目的。

直到一陣引擎聲響起,皖寧才看見林中桓坐在一輛貌似非常普通的車裡,帶著一絲無奈看著她,這林中桓的車也不咋地嘛,她佩服自己這時還有閒情胡思亂想。

原諒她對於車還真沒什麼概念,所以之後有人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