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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法則轟然碎裂成幽水之畔焚天滅地的火海,青木焚成灰燼,幽水水澤乾涸,後來天道用了多少個元會才修補完那方天地?

鐘明說,山骨碎了,我便用我填了它罷,彆傷心,往後你看到昆侖,便如看到我一般。他在地陷之前消泯去所有的意誌,神靈融入山魂,神體化作山的脊骨,自此昆侖便有了大地的神格,一道天脈貫穿神州,後世之人便道一聲昆侖,改日換天又何妨。

豎亥,天吳,據比……都走了,就剩下我一個。

那個時代如此漫長,卻又消泯得太快,你努力將我排斥在諸世之外,可你知曉,你所做的,便是將這片天地完全%e8%84%b1離出我曾守候的世界。

你%e4%ba%b2手消泯了我所有的眷念,而我等了億萬年,才終於等到我的天命回來。若他也消泯於此世,那我就叫這天地為他陪葬罷。

我會為他演化一個新的天地——哪怕那時他已不在,哪怕證道之時我也已不在。

*

一架古琴自太易宮被拋到輪回關。

幽冥之主伸手一撈,已將它擁入懷中。

“到底是如此。”她低低一歎,卻是笑了,眼角眉梢都是笑。

鬼燈訝異得望過來,打量那架琴許久,頗為不解。

“那位大人自是三界暢通,但這琴被天道阻著,沒法下界。”她笑著道,“可天道啊,你是不是忘了,輪回關也是由那位的蓮花奠立的基底啊。”

能叫冥主也尊稱大人的……是哪位神祇?

“走吧,”冥主淡淡道,“既然人間那麼熱鬨,又怎能少得了地界?”

——“天象變了!”

徒離猛然抬頭。看了好一會才像是想起什麼般,又驀地扭頭看向殿中另一位大妖。

卻見蕪荻終於難掩焦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e5%94%87邊帶著笑。

她把視線投向身側,微微屈膝:“妖主,下令吧。”

徒離一愣,但馬上又回過神來,側眸望著殿中跪了一地的妖將,到底是頗覺意氣風發,低低一笑:“諸位——詔令通界,前往迎接君上!”

*

逆天改命,談何容易。

可當青華上神拿出手中籌碼,那開天辟地之後為她的同伴所贈予的五靈本源之時,諸世為之震顫,天道偃旗息鼓。

‘你便當真以為,那時的我,什麼都沒做?’

*

妖君在漫長的沉睡之後終於得以醒轉。

鳳骨徹底融於他的妖骨,神扇裹帶著鳳凰命魂與他的殘魂融合,五十弦琴重回手中,天道再不甘,也隻能將樂神神職交予一個天妖。

榻邊坐了一道青衣的身影。

一抹青痕,一眼注視,便恍然覺得是首亙古綿延的歲月長歌,幽謐沉寂,靜默悠遠,在時光中永存,天地間任何事物都不能撼動絲毫。

“阿湮。”他低低道。

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已不需要問。

他隻是微微欣悅得笑道:“阿湮,我把那個夢境做完了。”

“嗯。”她輕輕應了聲。

許久之後,她俯下`身,伸開雙臂擁抱住他。

那雙仿佛沉溺著無窮星光的眼瞳靜靜望著他。她的眼中,原來不是洪荒,而是整片宇宙。

——是混沌破開之後的整個世界。

“該喚你青華,還是……辰湮?”

“你記起來啦,”她說,眼睛有幽幽的笑意,“這是你%e4%ba%b2自取的名字。”

*

是的。

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看到你眼中星辰的破滅,我給你取了個名字,叫做辰湮。

[正文完結]

...

第132章

三界屏障分屬天地秩序,邊緣碎裂得這般徹底,一時半會也修複不起來。

天道隻是種規則,準確說起來,沒有特定的意識,隻有規則所塑造的本能。而如今,這樣龐大的接近於世界本源的規則被破壞,分掌時空法則的神祇作用有限,便也隻能靠天地自身的愈合能力。因此三界不得已渡過了一段漫長的類似洪荒般雜亂無序的時光。

也說不出是好還是壞。人界分立,大荒隱沒,徹底奠定天地之間的主角為人。天定命數,地掌命輪,人卻有了自我決定一生的權利。可這也是將人族與超凡力量慢慢隔絕的預兆,人間的靈氣越來越少也是難以避免,哪怕是昆侖之域洞天福地也少有能得道成仙之人。

現在天地屏障的邊緣已模糊,有來自天妖兩界的靈氣湧入,也有魔界的魔氣地界的死氣,生有靈根之人走入修真之道的增多,但因妖魔戾氣陰鬼煞氣而導致人間烏煙瘴氣也是必定的劫難,幸好輪回未出岔亂,否則天地秩序的徹底崩壞也隻在瞬息。

人間格局再變,倒也不是如星辰地幽宮中大戰一般,因法則之戰激烈戰況的波及,導致人間一夕滄海桑田一瞬紅顏白發的災難,而是慢慢潛移默化的改變,卻往往猝不及防就發現周身之緊麵目全非。

中原之地有人間帝王坐鎮,凡俗人該如何有他們自己的命數,哪怕命數不慎被毀壞也有天道自去修補。雪皇到衡山之巔逛了圈銜著長春本體之枝離開,正準備回妖界,想了想,繞道四海,去看看那群長蟲。

一邊飛一邊在心中感歎果然不一樣了。鳳凰真身入人間,頭頂還是有威壓,但比起以前來說簡直毛毛雨,怎不快活。

星辰地幽宮貫穿各界,那一戰,主場在雷雲之海,仙神自天河入,地界自忘川入,妖族由界梯來,最後連魔界都通過神魔之井橫插一腳,戰後雷雲之海徹底消失,原本碎裂的時空罅隙集合在一起,大到即將演化成一個吞天噬地的黑洞,天外海的潮汐之力幾乎要將四海都吞沒入虛無,最後還是青華上神用本源之力將其封印,印封無法帶出人間,便一分為四,交由四位龍王之手。

規則就是規則,再不甘願,還是隻能將功德降下。因為浩劫之地在四海,而封印在之後的年月也要靠龍族守護,龍族好歹得了幾許憐憫,四海海運大漲,阿湮趁著天命鬆動,虛空命盤一時半會還無法運轉自如,便以這份偷出的功德為龍族重演龍池,再塑龍門。

龍族彆提多高興了。

雪皇落下去,見著仨龍王都蹲在龍池邊上,眼睛眨也不眨盯著水下那幾尾小鯉龍。左右看看,唯一不見的是白龍王敖閏。西海龍王早溜妖界去了。

敖廣:“每人隻準養一條,敖閏就算了,多的那條給綺羅送去。”

敖欽、敖丙:“成交!”

敖丙抬起頭,看到一隻袖珍鳳凰:“凰君?”

龍鳳相見,本該是分外眼紅,但兩族沒落至此,也說不上什麼血脈大仇了。鳳凰一族隻留了這麼一位珍稀血脈,妖界那麼多鸞鳥鴻鵠也沒說有哪隻能演化鳳凰的,龍族先前也斷了繁衍,這會雖說希望大升,但也頗能領會幾分同病相憐之意。再說,這鳳凰可是青華上神座前的,真龍們都恨不得把這位神祇像祖龍一樣供起來,自然看它無比%e4%ba%b2切。!思!兔!網!

“沒事,我就隨便看看。”

雪皇心情極好。自那場因果宿命了卻,一切慢慢平息以來,它的心情都極好。

人間混亂,女魃倒是舒服得多。身為萬邪之主,邪氣才是她存在的本源,更彆提應龍不顧天帝震怒,哪怕被天書除名也要留守人界,自此長伴戀人於赤水畔。

唯一可惜的是織女。但又不能說是可惜。

她本是星辰地幽宮演化之時天地間第一縷陰陽命數之力得以化形,生來掌就命輪,能織就諸世命運。天不能容忍。她自知在劫難逃,便求到青華上神身前。阿湮設計將法則自她身上剝除,投入虛空命輪,為她的神魂尋了個仙體存放,從此天地少了一位司掌命運的神祇織命,天河邊多了一位日夜編織天紗的仙女。

她融入虛空命輪,也就像是回歸母體般,這樣的隕落,也就與當年的後土身化輪回一般,因為命輪永遠不會傷害她,哪怕身體為其碾碎,神魂依然會留存於命輪之中沉睡。天地的神位是固定的,不會多一個,也不會少一個,神位可以空懸,但不會消失。也許哪一日,命輪之中又會出現一位神祇。

雪皇興奮得回轉妖界,先去東方把長春種下,與它告了個彆,去中央妖殿尋阿湮。

*

妖界出了位天命之主,混亂的時間也不短。

四位妖主中,東方妖主徒離無條件支持妖君登位,南方妖主毫不猶豫宣布屈從,誰都知道天妖都是逆天而生,一旦登位難說就能有運掌界力能為,南方飽受貧瘠之苦,沒準界力重轉,天地資源能再度分配。剩下兩位本身就有雄心,爭了多少年沒爭出勝負,這回一致對外,但到底是被打服,妖界一統,妖君夙夜執掌一界。

——青華上神為他重取的名。

雪皇為此一度悶悶不樂:“我是白的,他是黑的?不帶這樣的!重取!再重取!”

它覺得自己不是獨一無二的了。但意外的是夙夜自己覺得不差。

當年他送給她一個名字,給了青華上神與這塵世的第一個牽係。如今她還給他一個名字,為他開啟了一段嶄新的命途曆程。

雪皇:“好吧……其實也不算太差……畢竟你嘛,切開一看整個兒都是黑的……”

鳳凰在妖界樂不思蜀。嚴格意義說來,它即為妖,妖界或許是最適合它本性之地。

妖君夙夜借由界梯去了趟地界。

雪皇:“阿湮你不跟著?”

辰湮搖了搖頭。

夙夜聽到回過身來,笑笑,衝她伸出手。

她在握上他的手為他牽到身側,一路穿過空間屏障抵達地界之後,才聽到他輕輕的溫柔的聲音:“你不問問我待作甚?”

“我知道的。”她道,“幽都。”

辰湮給他取名夙夜,他也就隨意應景得選了一襲黑裳,所掌一界法則具現為奇妙的銀紋流轉於衣袍邊緣,縈回出夜色流光般美麗的紋路,頂上旒冠為畢方神扇衍化,每一粒旒珠都兼具水火之源。真算上去,他確實是除了青華上神外,與那遠古太初之時最為接近的存在。

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