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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死魂的所在,卻對魂魄有著最天然的傷害,輪回關前的每一個關卡,哪一個不是足以毀天滅地的存在?凡人魂魄無知無覺前往輪回關,那一路彼岸之花悄無痕跡侵蝕著魂體的情感,一碗忘川水熬成的湯洗去前世記憶,橋頭一眼回眸也回去了今生所有痕跡,輪回關上一場輪回更是消磨著魂魄的魂力——那黃泉是生靈的噩夢,無時無刻不在大張饑渴的嘴巴,等待著吞噬新的滋養。

可是,這樣的輪回,卻是塑造靈魂的另一個溫床!原來天地之間,除了青華上神的蓮池,還有一個地方,能補全魂魄。因為那輪回與青蓮,係出同源。

這地府是後土舍身化作的存在,當年上神予地府一株蓮花的因果,怕是就應在這裡。

“恐當年某一場轉生遭遇大難,因我尚未覺醒,青蓮怕我魂力反噬,不敢召我回返此地,是用了彆的法子。”辰湮看著看著,竟還能笑出來,“當時的一縷魂魄離了我,又分彆為輪回所補全,也就成了兩個獨立的魂魄……那輪回也不敢逆我命途,將我送離之後,便就此塑造了一個傀儡代我承受此劫。”

“凰兒莫怕,這人世間不可能存在兩個我,縱然她有與我類似的魂魄,沒有這一縷神念,終究無法醒來。”

“可是,可是……”雪皇眼巴巴望著她,囁嚅著不敢往下說。

辰湮的臉太過於沉靜。雪皇想她或許是已經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的,但她不敢問。

阿湮的意思她懂。雪皇想著,也就是說,阿湮在尚未遇上那人並得以覺醒之前,必有一世轉生成冰胎中的孩子——三百七十五年前,她成了那孩子。可她到底遭受了何等大難,使得輪回非得采用這樣的方式才能保全她?以至於本命青蓮會割舍掉她的魂魄才能護得她?

雪皇直愣愣盯著輪回鏡,那秉承著極道相克的一男一女仍在對峙,雪皇不會將人看做是螻蟻,但自持高貴身份而予以世間俯視,倒確是真的。

可她現在注視著這兩個人,卻忽得感覺到一種冷意襲滅全身,透骨刺寒。

“現在,若問你要赤陽火,你可還不給?”

方其雅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光幽幽的沉沉的,就像是攢著兩團清冷又濃密的火。

冰冷,而又無情。

白衣的真人終於肯將視線移到方其雅身上。

他的劍現在還握在她的手中。

那是練雲生證道的劍。與他魂魄相連,血肉共生,早已煉化如本命法寶般的存在,現在卻在方其雅手中,為方其雅所驅使……卻看不出任何異樣。

練雲生看著她,看了很久,然後視線紋絲不動得,緩緩深出手,按在了自己心臟的部位。

霎時間平地起風,從血肉中繃出的巨大力量化作無名的狂風,甚至刺痛了人的皮膚。可他的麵容依然之水無波,冷清得像是山巔亙古不化的積雪,靜默任由那因劇痛而抽[dòng]的臉皮顯出可怖的模樣。

一寸一寸的,掌心中逐漸凝聚出火焰的模樣。

劇烈的氣流連禁製都難以抵擋,狠狠衝向洞府之外。方其墨驀地回頭,怔然見著冰冷的力量自發梢掠過,衣袍連著長發都因此而用力向後一摜,他的臉色就迅速便白了。

“這個白癡!”他破口大罵,“居然真開始提煉火種幕府風雲最新章節!”

方其墨想也不想就往洞府中衝去,那兩鬢白發的丹修霎時間臉色一變,還來不及出聲阻止,便見著師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撞在了無形的禁製上。

這禁製原本便出自洞府內符文,整個陣圖既有大開大合又精致獨到,複雜到足以另外行頭暈目眩,卻兩相渾然天成,甚至覺察不出一點力量構築的痕跡。而陣圖本是方其雅所鏈,近四百年心神如一,早就心隨意動息息相關,她在練雲生進入便已經封閉洞府。

隻要禁製合上,那石門如何洞開也隻是裝飾罷了。

原本是無人發現的,隻是其中的氣流實在太過猛烈,練雲生的本命五行屬豈是那般容易便能動的——隻是不全的力量,已能讓空間都幾乎為之扭曲!劍修雖不重體,好歹是需要籍其形,剝出赤陽火便是活生生去掉他一道根基,那女人瘋了,練雲生也跟著瘋了麼?!

“方其雅啊——!”

方其墨被這禁製反衝得瘀傷%e8%83%b8腹,心知又活生生著了那女人一道,整張臉都猙獰得不成樣子,一口氣哽上喉嚨,抬頭時的那聲嘶吼幾乎是用儘了體內所有的力道,尖利嘯聲直衝雲霄——阿禍被這氣勁衝得當下口吐朱紅,身形幾乎倒衝出去——說時遲那時快,丹修袖袍一張,此間乾坤頓轉,便護得他周全,而那聲音嘶啞的劍修也已抓住時機,劍嘯集陣,直轟入禁製之中。

先前大作的風聲卻在頃刻之間已然湮滅殆儘!那般詭異的無聲甚至比山雨欲來前的滿樓大風更為可怖!氣流被扭曲,無形的禁製竟如同一張大口般,穩穩吸住流光飛閃的劍陣——旋即!那劍修便是狠狠一口血噴出。

“它、它的符文……是‘吞噬’!”嘶啞之聲艱難吐道。那禁製——它竟是能吸收力量!

方其墨已冷靜下來,眸光一寒,冠後小劍暴漲,單手持在掌中催動,在劍芒至最盛之時,咬破%e8%88%8c尖一口血噴在劍身上,當時塑造劍胚時隱沒其中沉睡的那道符籙也跟著激發出來——“護住阿禍!!”他狠戾一聲,眾目睽睽之下,劍把%e8%84%b1手而出,竟是直直刺入劍身之中。

這是“破解”!

吞噬對上破解!此間維持著絕對的無聲冷寂,但幾人靈台中,卻清晰聽到仿佛山體一層一層轟然坍塌的聲音!

煎熬難耐!怎能忍耐?!哪怕是再遲鈍之人,心中也已是滿滿的不安感覺。更奈何方其墨與阿禍這般血肉之%e4%ba%b2!

雖然是極短的時間,在幾人感官中,也是如此漫長。

而待得這幾人衝入冰胎洞府,終於找到那兩人時,眼前所見的景象卻是足夠讓人毛骨悚然。

作者有話要說:12.1

方其雅是瘋子不解釋。

ps:是不是都想問,這段時間字典小姐去了哪?

曾經花了幾個月時間來等待一場或許不可能出現的奇跡,然後等到這個奇跡,用四天時間談了場折磨至極的戀愛,再用半個月時間寫了大半篇的818,想明白之後,就默默回來了。

看不懂麼?就算不懂罷,那篇818地址不能給你們,就讓這貨在那大半月時間裡變成一個矯情的腦殘吧,至少我現在滾回來啦~

pps:說一下關於古劍劇情的計劃吧。以前提到過,這一世會長些,因為要寫到很多東西,比方說,上神與樂神之間的最初的淵源,番外的第一篇進化史中提到的夢境,老板的掙紮與看破——大概就是這樣,不算虐,更多的還是鋪墊,然後就是春秋筆法一直到正劇開始。

我會告訴你們真正虐的是春秋筆法麼!!

第72章

滿地都是火焰,幽藍色的火焰。

練雲生的赤陽火很有名,卻無人有緣得見那火是什麼樣子的,亦無人知曉火種從何而來。聽說他得那火還在幼時,多年習劍修心,火種入體,融進丹田識海,約莫也與他伴生無甚兩樣。

它既以赤陽為名,無見得時總以為那該是鮮紅如血般的熾烈色澤,活生生從血肉中剝出的苦痛更能為它增添幾分淒色,可誰知,它染了旁人溫度,竟是這般明灼又靜默的藍色。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練雲生全身的白衣已為血染紅,發冠已經不見,隻有幾粒破碎的晶體落在地上,長發散亂,更映得那臉色慘白得像是會化掉般。自滴落的鮮血上也燃下火焰,如煙雲一般,自顧自無害燃燒。他似是%e8%84%b1力,雙手成拳搖搖欲墜,縱是再止水無波的臉此刻都明顯覺察著一股震驚。

這洞府原本就是寒%e7%a9%b4融了萬年冰芯布置而成。尖銳的冰棱與厚積的寒霜卻無任何被化的跡象,反而更為肆虐。那寒意再甚,透徹人心,似乎要將整個世界的溫度都吞沒殆儘。藍焰灼灼,便就將這寒%e7%a9%b4染就一層陰森詭秘的氣息。

練雲生對麵的人,正是那個讓視線都為之震顫的存在。

方其雅依然緊緊環抱著他的劍,滿身都是藍色的赤陽火。銀白色的長劍此刻就好像被血網覆蓋那般,其上還殘帶著來自於它主人的鮮血。

這柄劍在顫唞,它的形魂都如同將要崩潰似的,彌漫著一種頹喪與絕望的氣息韓娛之冬末憂傷。

而刺眼的紅光自冷冽寒鐵中迸射出,與方其雅身上濃密得近乎結晶的藍火相互輝映,似乎是種冰寒至極的溫度,可方其雅沐浴在其中,她的身體卻在融化!

是的!消融——她緊抱著劍的手臂與%e8%83%b8膛已經呈現半透明狀!

剛闖進洞府的幾人方才還在為練雲生竟受此重傷而震撼,下一個瞬間,又為方其雅如今的模樣而心驚。

“死女人!”方其墨一劍衝上去,卻被翻卷燃燒的藍火反衝得狠狠吐了口血。

那抱著阿禍的丹修趕忙掐了幾個訣,才把他身上即將蔓延的藍火給隔滅。

在場沒有比方其墨更快反應過來的,也沒有比方其雅的雙生子更能明白她究竟要做什麼——方其墨目呲儘裂,那源自靈魂深處共鳴的劇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活生生撕裂成無數片,可方才幾個大招的反噬加劇了力量的流逝,身體的狀態又不對,讓他此刻差點連劍都握不住。

可方其雅不管不顧。

哪怕%e4%ba%b2身兒子站在她麵前,下巴帶血,那樣冷冷淡淡得注視著她的慘狀,她也絲毫不在乎。她的視線,依然留在練雲生身上,她的眼睛裡,隻看得見練雲生,她的世界裡,就隻有這一個白衣的人影罷了。

那聲音粗獷的劍修也招出了劍,與丹修對視一眼都在想著破開此法的對策,誰料到剛邁出一步,便聽著自家小師弟冷漠的聲音。

“彆過去!”

方其墨捂著半邊臉冷冷盯著前方,整個人沉壓壓得像是籠罩著厚厚的陰雲。

可方其雅的眼中隻有練雲生。

“哈哈……你,後悔……了麼……哈哈……”

血肉像被活生生刷去,先是失去顏色,然後融去骨骼,最後湮滅不見。那火燃遍她全身,逐漸化去她的%e8%83%b8膛她的腰肢她的雙%e8%85%b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