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鬥?
如此一想,劉瑜也放心下來。
“即刻宣太醫出宮!”劉瑜離開了乾清宮,並且在走之前下了一道命令:加派兵力。全城宵禁,嚴禁任何禁衛軍調動。
此時的觀瀾堂,盛陽剛剛回來。
“怎麼樣了?”管沅看到他平安回來,才送一口氣。
盛陽微鬆一口氣:“我在劉瑜兄長的藥裡加的分量不重,大概能撐半天,重了隻怕太醫會有所察覺。接下來就看張永那邊能不能勸動皇上了。”
管沅點頭:“今日張永會武力反抗劉瑜的阻攔。也是在我意料之外。”
“但這也是撕破臉的前兆,”盛陽語氣肯定。“我早在劉瑜下達禁止禁衛軍調動之前,就已經部署了錦衣衛包圍劉瑜兄長的府邸,他雖然有了這個意識,可惜醒悟得太晚,他今日在劫難逃。”
張永見劉瑜離開,這才不再裝醉,理了理衣衫,鄭重地走到皇上麵前下跪:“皇上,奴才有機密要事奏報。”
皇上喝得正歡,還在悠然自得地欣賞美人舞姿,聽聞此言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張永拿出了楊應寧起草的文書,遞給皇上。
皇上接過,倒是認認真真讀了起來。
然而半晌,皇上就把文書放下了,什麼反應也沒有。
張永納悶地看著皇上。
皇上微微一笑,繼續端起酒杯:“管這些事乾嘛,繼續喝酒!”
張永簡直恨不得撞柱而死。
自己什麼都乾了,鋪墊也做了,文書也遞給皇上了。
皇上都知道劉瑜的罪行了,居然什麼反應也沒有!
這到底是沒心沒肺,還是狼心狗肺!
可是張永還是惜命的。
今日話已出口,文書已經遞上去,等到明早,不,說不定不用等到明早,他隻怕就被劉瑜哢嚓掉了小命。
“皇上,”張永不甘心就這麼失敗身死,他想到了楊應寧交待的“據死力爭”,“今日之後,奴才就再不能伺候皇上了,請皇上,千萬保重呀!”
張永話音未落,已經決絕而哀慟地哭了起來。
皇上終於正視了張永的話:“你這是乾什麼,怎麼就不能伺候朕了?”
“劉瑜,欲奪天下,”張永一副豁出命的模樣,“奴才知道,自己告密以後,一定會被劉瑜嫉恨報複,奴才磕頭一彆,隻願皇上保重!”
然而張永預料到的皇上震怒的結果沒有發生,他又一次被這個不講章法的皇上弄得隻想撞豆腐。
“天下任他去奪!”皇上說的漫不經心。
張永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怎麼——怎麼有這樣的皇帝?
天下任他去奪?
如果連天下都不在乎了,那還在乎什麼?
張永不理解,但他覺得,自己最在乎的是命。
“皇上,如果劉瑜奪了天下。那皇上又準備去哪裡?”張永苦笑。
皇上一愣,渙散的眸光收攏起來。
劉瑜奪了天下,還會留他的性命嗎?
他雖然桀驁不馴。卻不是傻瓜,深宮裡長大,多少也明白這樣的常識。
有哪個篡位者會留著前任帝皇的性命?
沒有了性命,他又該何處去風流瀟灑?
黃泉路還是陰曹地府?
“去抓劉瑜,現在就去!”皇上拍案下令。
錦衣衛迅速調動,直接包抄了劉瑜兄長的府邸,在劉瑜兄長的府邸和劉瑜私宅搜出大量財物。包括白銀五百多萬兩,奇珍異寶文人書畫不計其數。
一時間。朝野震驚。
劉瑜被扔下了詔獄,隻是皇上卻似乎並沒有打消對劉瑜的眷顧,四月春涼,皇上還吩咐盛陽給劉瑜多送幾件衣服。
盛陽氣得在觀瀾堂發火:“哪有這麼好的事!下了詔獄還給送衣服。是不是哪天劉瑜一裝病,就要把人放出來了!”
下人們全都大氣不敢出,默默地退了出去——
這種時候也隻有世子夫人才有辦法了,他們可不願意上趕著當炮灰去……
管沅端了一盞銀耳蓮子擱在桌麵上,又給盛陽倒了杯茶:“你也消消氣,都是將死之人,鬨不出什麼事來的。儘快查清楚,拔除其黨羽是正經,否則夜長夢多。”
“道理我都清楚。但如今的情勢實在太過分!皇上太念舊情,卻不知道舊情會害了多少人!”盛陽不忿。
管沅握著他的手:“就因為皇上念舊情,你才能在皇上身邊安保無虞。否則劉瑜早就拿你開刀了。凡事有好處也有壞處,咱們要分開看,坦然接受,也要善於利用和防範。”
盛陽這才逐漸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這些日子我恐怕都會待在錦衣衛,你等我把事情處理完。再好好陪你和暉哥兒。”
管沅笑著點頭,依偎在他懷裡。指尖在他挺拔的背脊上輕撫:“我們有一輩子,不著急。你安心處理好這些事,我才放心。”
“你這到底是想讓我安心,還是想讓我不安心?”盛陽微微咬牙,盯著她的雙眸銳利一黯。
天知道她到底有什麼魔力,這樣一個動作而已,又讓他不能自已。
他咬了咬她柔軟的%e5%94%87,聲音微沉:“等我忙完了再來折騰你!”
如今煩心事那麼多,他不希望歡情成為解壓的泄欲工具。
盛陽在錦衣衛忙碌,管沅就待在觀瀾堂好生照顧暉哥兒,倒是靈修的婚事,正好定在劉瑜下獄第三天。
管沅直說靈修有福氣,挑了一個好日子。
這天的觀瀾堂格外熱鬨,能從靜安侯府出嫁,雖然不是走正門出去,可是對靈修來說也是莫大的體麵。
管沅%e4%ba%b2自送靈修上花轎,又坐了馬車跟在後麵,要去男方家%e4%ba%b2自看靈修拜堂成%e4%ba%b2。
暉哥兒自是留在觀瀾堂由奶娘照顧著,孩子尚小,經不起顛簸,路上餓了渴了,事情也麻煩。
柏柔嘉跟了管沅一道。
如今她已經換下緇衣重上紅妝,管洌也已經除服,然而兩家遲遲沒有提到婚事。
管沅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又不是長輩,也不好直接插手此事,隻是偶爾找機會旁敲側擊一下。
“如今靈修都嫁出去了,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管沅坐在馬車上,拉著柏柔嘉的手問。
柏柔嘉搖搖頭:“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時機未到而已。”
管沅蹙了眉:“你再這麼略過去,我就隻能當你敷衍我了!”
“我可不是要敷衍妹妹,”柏柔嘉輕笑,“其實也快了,妹妹不用著急。”
管沅微鬆一口氣:“可彆是糊弄我!”
柏柔嘉剛要說什麼,突然兩人往後一仰,都撞在車壁上。
馬車一個趔趄,南北掉了一個大頭,向反方向飛奔而去。
☆、192 遇險
柳臻反應最快。
她第一時間挪動到馬車外,和車夫打鬥,想要奪回馬車控製權。
誰知那被掉包的車夫居然是個好手,和柳臻打了個不分上下。
隻是這樣一來,馬車就比先前更加不穩定了,柏柔嘉直覺胃裡翻江倒海。
管沅見狀,先拉住了柏柔嘉:“不要慌張,我看看外麵情況如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一隻手扶著車窗,另一隻手還拉著柏柔嘉,伸頭去看外麵的狀況,卻又是一陣天翻地覆,什麼也看不真切。
管沅撞在車壁上,恨得直咬牙。
到底是什麼人乾的!
“臻兒回來!你再打下去我和柏姑娘先得撞死!”管沅叫住了柳臻。
柳臻聽命隻好退回來。
管沅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絕不是想要她的性命,否則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動手。
既然沒有這方麵的顧忌,那麼管沅就可以放開手腳。
柳臻退回車廂,馬車平穩了一些,管沅趁機從座下抽出那把會真堂送的刀,遞給柳臻,又做了一個“偷襲”的口形。
柳臻會意,醞釀了片刻,忽地拔刀向車簾外砍去。
刀鋒入肉的聲音,管沅是第二次聽到。
然而這次早沒了從前的恐懼。
柳臻迅速掌控了馬車,管沅則把柏柔嘉扳過來,免得她被鮮血驚嚇到。
柳臻掌控了馬車。車速漸漸慢了下來。
然而——
“世子夫人,我們被包圍了。”柳臻的話語裡,夾雜著濃濃的憂慮。
“多少人?”管沅秀眉蹙起。
“十來個。”柳臻有些窒息。
這些人個個看上去身手不凡。即便她一個人在這裡,隻怕也難以逃%e8%84%b1升天,何況還有世子夫人和柏姑娘。
“你們想要什麼,”管沅朗聲詢問,“銀子?”
“靖安侯世子夫人?”領頭的黑衣人一笑,“我聽聞靖安侯世子和世子夫人伉儷情深,不知道靖安侯世子願意付出多少代價。換他貌美如花的夫人?”
管沅一聲冷哼:“你想威脅我夫君?”
“也許可以更多,聽說靖安侯世子夫人出身名門。父%e4%ba%b2是五軍都督府後軍都督同知,兄長是從三品羽林左衛指揮同知,大舅舅是閣老楊石瑞。若是都威脅了,也不是不可以!”黑衣人獰笑。
“哼。你們打得好算盤,就不知道,”管沅頓了頓才說,“就不知道把劉瑜換出來以後,你們該怎麼營生!”
黑衣人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劉瑜的人!”
“劉瑜五百萬兩雪花銀,現在可都好好放在國庫裡,你們莫非還狡兔三窟,藏了許多私房錢?”管沅的質問帶了幾分興味。
“和婦道人家不必廢話,靖安侯世子夫人。您要是好好配合我們,您就還能見到您夫君和兒子,否則。”黑衣人飄渺一笑,“我們長眼刀劍不長眼!”
“且慢!”管沅厲聲道,“既然是找我的,把其他人都放了!”
“你以為我們會傻到讓其他人去報信?聽說永國公府的二姑娘是你未來嫂子?也好,多一個籌碼多一份放心,而且永國公府也被我們拿捏在手裡了。”黑衣人十分自得。
柏柔嘉拚命低聲說:“彆管我。讓柳臻護著你逃出去,抓了我他們也是一樣有用的。”
管沅拽緊了柏柔嘉的手。朗聲笑著:“劉瑜真是之前,一命換我們兩命,越是值錢需要的代價越大呢,你們確定這樣夠嗎?”
“臻兒,你護送柏姐姐走,”管沅說完就吩咐柳臻,“他們要的是我,隻要我在手,他們不會管你們如何,快走!”
“世子夫人,我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