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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070 字 2個月前

楊應寧一聽,就警惕了起來。

張永可是閹黨的人,怎麼會說劉瑜的壞話?該不是在給他下套吧?

所以。楊應寧哪敢接話?

張永卻沒管楊應寧什麼反應,徑自拍案大怒:“劉瑜簡直是朝廷的一大禍害!搞出什麼常例、罰米法。就是為了自己的腰包!現在整頓軍屯,完全異想天開不顧百姓!真是豈有此理!”

此時他看著楊應寧,很希望楊應寧能附和他幾句。

然而謹慎的楊應寧沒有怎麼做,他端起茶盞。靜靜地喝茶。

張永的這番話用意何在,楊應寧拿不準。

如果是為了給楊應寧挖陷阱呢?

在搞清楚對方的真實想法之前,楊應寧是不會表態的。

張永沒有等到回答,也就漸漸消了火氣,陪楊應寧寒暄了一陣。

楊應寧說要告辭,張永想送到門口,仍舊以禮相待。

回到自己下榻處的楊應寧,在狹小的院子裡走圈。

他在思索張永到底可不可信,張永對劉瑜的不滿到底有幾分。

“大人。我打聽到一件事。”楊應寧手下的隨從稟報。

“什麼事?”楊應寧問。

“我聽聞張永此人很會經商,因此手下產業頗豐。難得的是,他從不欺行霸市。前些年江南水患的時候,還拿出不少銀子幫助災民。”隨從回答。

楊應寧有些稀奇:“還有這樣的事?”

劉瑜此人貪婪成性,到處搜刮銀子,假如他手下有產業,欺行霸市不說,隻怕都以權謀私搞得烏煙瘴氣混亂不堪。

難得的是。張永居然能做到這一步。

“我還聽說,張永進城的時候。給他的%e4%ba%b2信部下都發了一筆銀子,條件就是不準他們再向百姓索錢。”隨從補充。

楊應寧陷入沉思。

翌日,張永拿著安化王造反的檄文來找楊應寧。

“安化王造反全因劉瑜而起,劉瑜的罪狀清清楚楚列在上麵,而且全都有理有據!”張永說著有些義憤填膺。

楊應寧突然反問張永:“那麼張公公打算如何?”

張永微一沉%e5%90%9f:“這張檄文就是力證,如果拿去給皇上,劉瑜肯定罪責難逃!”

楊應寧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張公公遠在寧夏,劉公公卻在皇上身邊,若論帝心,張公公毫無優勢呀!”

張永一蹙眉,旋即明白楊應寧說得很有道理。

自己一旦這樣做,隻怕還沒到京城,劉瑜已經在皇上麵前說了十七八車他的壞話,到時候他連皇上的麵恐怕都見不到。

張永歎息著離開。

楊應寧在屋子裡反複踱步,終於下定了決心。

三月的寧夏餘有微寒。

寧夏的善後安撫已經到了尾聲。

楊應寧和張永%e4%ba%b2自押送犯人東行,直到省界。

張永將會繼續押送他們去京城,而楊應寧這個三邊總製則會駐守在這一帶,不能離開。

楊應寧為張永餞行。

喝到酩酊,最後隻剩了楊應寧和張永還維持清醒。

“張公公,我有話要跟你說。”楊應寧的神色突然由先前的鬆快,變為如今的嚴肅。

“楊大人但說無妨。”張永的醉意突然消散了幾分。

“這才叛亂,叛軍不足為懼,叛亂的根源才是罪魁禍首。”楊應寧幽幽開口。

張永其實都聽懂了,但此時此刻他必須裝傻:“楊大人鎖眼罪魁禍首是?”

楊應寧隻是一笑,不再說什麼。

張永沉不住氣了:“楊大人所言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黨羽眾多。”

“的確如此,可是張公公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何況他的黨羽多,反對他的人也不少。”楊應寧沉著地回應。

張永還在猶疑。

“隻要那個人死了。那麼宮中大權就都是劉公公的,劉公公為民除害,必能名揚千古!”楊應寧拋出一個極大的誘惑。

這回張永明白了。

自古富貴險中求。這件事固然有風險,可是一旦做成,好處也是極大的。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在於,怎樣才能做成?

“怎麼才能讓皇上相信咱家?”張永求教於楊應寧。

楊應寧低聲道:“如果文武百官彈劾劉瑜,皇上勢必不管。可是張公公不同,皇上信任你遠超於我們。假如皇上真的不相信,張公公要記住。絕不能夠放棄,一定要足夠堅決。以死相爭!”

張永若有所思。

楊應寧繼續補充:“皇上一旦同意抓捕劉瑜,一定要馬上行動,絕不能遲疑片刻,否則劉瑜狡猾無比。肯定會逃%e8%84%b1。到時候隻怕大勢已晚,張公公還會被反咬一口。”

張永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一拍桌子:“好!這條老命咱家就豁出去了!”

楊應寧麵上不顯,心下卻是鬆了一口氣:“張公公既然下定決心,有幾件事我也要交代清楚。”

張永跟著來到楊應寧的營帳。

“張公公準備怎麼向皇上揭發劉瑜的罪行?”楊應寧問。

“安化王的造反檄文。”張永不假思索地回答。

楊應寧搖頭:“遠遠不夠,用這個。”

他說著遞給張永一份文書。

張永好奇地打開一看,不禁愣住。

這是一份極其詳儘的文書,劉瑜的所有罪狀和證據都在上麵。而且言辭懇切,讀來聲淚俱下。

張永抬頭看了楊應寧一眼,不禁肅然起敬:“楊大人放心!咱家一定辦好此事。”

“張公公隻管行事。一旦劉瑜被抓,自然有人找到你,到時候,劉瑜必死無疑!”楊應寧語聲堅定。

京城三月,春暖花開。

觀瀾堂的白玉蘭開得極好,管沅抱著暉哥兒走過一地白玉蘭花。清雅的香氣氤氳著,醉人心脾。

“世子夫人。大公子,世子爺正等著世子夫人呢!”夏康守在觀瀾堂的外書房,連忙行禮。

管沅微笑著點了點頭:“我這就進去。”

書房裡,盛陽從管沅懷裡接過兒子:“怎麼把他也抱來了?”

“他一醒來就粘著我不放,我一走就哭鬨,這才耽擱了許久,”管沅有些無奈,“我想著暉哥兒興許是想見你呢!”

果然暉哥兒扒拉著盛陽的衣裳就不放了。

盛陽摸了摸兒子的臉頰:“真調皮,長大以後給你請個嚴厲的師傅!”

暉哥兒嘟著小嘴,似乎是不解地盯著盛陽,似乎是聽明白了,總之是不高興了。

管沅好笑:“暉哥兒聰明著呢,你嚇他,他都明白。”

“就是明白才要嚇,不然我的話白說了?”盛陽擺出了幾分做父%e4%ba%b2的威嚴。

暉哥兒眨了眨眼睛,果真不敢說話了。

管沅隻是溫柔地看著這一對父子,她相信,盛陽會是個好父%e4%ba%b2的。

“張永那邊已經啟程,不日就會回京。”寧護衛稟報。

“可有什麼其他消息傳出來?”盛陽詢問。

寧護衛搖頭:“沒有任何消息。”

盛陽這才鬆一口氣。

管沅有些不解:“為何沒有消息你反倒安心下來?”

“若是有消息傳出來,劉瑜就有機會察覺,事先防範。沒有消息,雖然不一定能借此機會扳倒劉瑜,卻是最好的消息。”盛陽解釋。

管沅了然:“既然如此,我們靜待張永回來就是。不過,也不能疏於防範。”

張永回京的日子,正是春光明媚的時節。∞思∞兔∞網∞

劉瑜本就不待見張永,和張永的矛盾越鬨越深,此時聽了張永要進京的消息,連忙派人阻攔,生怕張永要在皇上麵前說他什麼壞話。

“張公公,劉公公有令,今日城門修繕,不得入城!”(未完待續)

☆、191 下獄

張永一聲冷哼:“城門修繕?是韃靼打過來壞了城門,還是叛軍打到這裡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他說著一聲暴怒,就命令手下隨從動手。

“阻攔者一律馬鞭伺候!”張永毫無顧忌地進了京城。

馬鞭聲在官道兩旁響起,聲聲驚魂,似乎一下子抽醒了沉睡中的某些人和事。

“他居然有這個膽子!”劉瑜聽了手下的稟報,勃然大怒。

底下人唯唯諾諾,不敢出聲。

誰也不會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呀,那幾鞭子下來,狠一些就出人命了呀!

“這都攔不住他,真是一群廢物!慶功宴你們都給我警醒著!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拿你們陪葬!”劉瑜厲聲痛罵。

有馬鞭開道,張永順利地進了宮。

向皇上稟報了寧夏平叛的事情,他很順理成章地接受了皇上安排在晚間的慶功宴。

晚間慶功宴,場麵上說的自然都是漂亮話。

皇上素來喜歡熱鬨,有酒自歡,說是慶功宴,不過是為了酒宴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劉瑜卻十分警惕。

從張永麵見皇上開始,他就一直盯著張永,生怕張永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可是張永什麼也沒多說。

劉瑜有些納悶,又有些不確定。

按理來說張永這般和他不對付,應該抓緊每個機會攻擊打壓他。難道就是因為看見自己在這,有所顧忌不敢說話?

那他就更不能離開了。

劉瑜心裡盤算著,要想個什麼樣的名目。把張永除掉,好讓他永遠也開不了口。

本來如果今天張永沒能成功進京,他今晚就能派人去京郊把張永做掉,一乾二淨絕無後患。

可是如今張永到了皇上眼皮子底下,他想動手也不能當著皇上的麵來呀!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底下就有人回稟:“劉公公,宮外頭有消息傳來。”

“什麼消息?”劉瑜一愣。

“劉公公。令兄的病加重了,恐怕不太好。要不您請了太醫去看看?”

劉瑜一下子著急了。

那是他%e4%ba%b2哥哥,他如今沒兒沒女,自然以後的家業得找到他哥哥那一脈繼承,他怎能不緊張?

可惜的是。劉瑜家裡原本也是因為窮困,才送他進了宮,他哥哥估計也是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不好。

如今聽到病情加重,劉瑜怎能不急?

劉瑜躊躇了片刻,看了眼已經和皇上喝得爛醉的張永,心想如今都子時了,張永又喝得酩酊大醉,看來是鬨不出什麼東西了。

況且張永也該知道自己和他是一夥的。難不成還要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