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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68 字 2個月前

喜,從未如此歡喜。

兩世的夙願,如今終於有了歸宿。

盛陽眸中溢滿柔情,定定看著眼前喜極而泣的女子。

這一世,我定會陪你走下去。

回大同的隊伍比來時要波瀾壯闊得多。前有開路騎兵,接著是皇上的車駕數輛,又隔了一隊騎兵才是管沅的車駕,再往後便是其餘騎兵。

盛陽策馬來到管沅的馬車旁,與之並排而行。

“回大同之後,嶽父大人隻怕想把我大卸八塊,你幫我出出主意?”盛陽認真求教。

挑起車窗簾子的管沅好笑:“誰讓你不動聲色就把他老人家的寶貝女兒拐跑了,大卸八塊是應有的懲罰!其實我父%e4%ba%b2不是古板的人,你和他好好說,他會理解的。”

“嶽父大人為人剛正慷慨,如光風霽月,但我卻怕在他麵前藏不住心思。”盛陽微微歎息。

管沅柔聲提點:“你不需要藏什麼心思,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有時候真話比漂亮話中聽,至少情真意切。”

盛陽若有所悟。

皇上巡邊督軍的消息早早傳回軍中,此時車馬到達大同軍營,迎接的便是齊整的行伍。

管沅一行人的馬車在軍營門口停下,她下了車便等在父%e4%ba%b2的營房,因為知道等下父%e4%ba%b2肯定會就賜婚一事詢問於她。

校場內閱兵聲如雷,管沅置若罔聞地在父%e4%ba%b2營房內的書桌上練字。

而等閱兵結束,皇上請幾位將領喝茶,托出賜婚一事,大家果然麵麵相覷。

管進愣是沒反應過來,呆滯了半晌才想明白皇上說的是什麼,立馬想要推拒,又想起來皇上賜婚你隻能點頭謝恩,哪裡有推拒的份?

可是,皇上這麼做到底用意何在?

盛陽孤煞之名無人不知,這豈不是害了沅丫頭?

莫非——方才聽說沅丫頭是跟著大軍一起從雲岡回來的,該不會是在雲岡的時候,沅丫頭衝撞了皇上得罪了皇上,然後皇上用賜婚,要報複沅丫頭?

管進被自己的揣測嚇得一身冷汗。

“臣領旨謝恩。”管進硬著頭皮行禮,然後告辭離去,頭也不回地去找管沅了。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問個究竟!

其他將領神色各異,都有些同情起定遠侯府來,看向盛陽的神色便透著幾分怪異。

將皇上送到已布置好的營房安頓後,盛陽也告辭離去。

他想在需要給管進一個解釋。

營房內,管沅擱下筆,向對麵的父%e4%ba%b2解釋:“爹爹,盛世子是很好的人。”

“我知道他很好,出身、騎射、能力、人品,無可挑剔,可你總的想想自己的安危,你不能因為他比齊允鈞好你就義無反顧地嫁了,萬一你被孤煞影響香消玉殞呢?”管沅苦口婆心。

“爹爹,不是這個原因。不過我根本不相信什麼孤煞,”她總不好說孤煞是盛陽自己編造出來的,國師大人是盛陽的底牌,“這世上本就是行善有善報,作惡有惡報,哪有人生下來如何就定了終生?而且爹爹也說是萬一了。”

“你,”管進顯然十分詫異,“你一向是個趨利避害的性子,為何在這件事情上,你就——盛陽給你下了什麼迷[yào],還是說皇上,你得罪了皇上?”

管沅搖頭:“爹爹既然知道我趨利避害,那麼也該明白皇上的賜婚咱們隻有接受的份,爹爹想要抗旨不尊,那定遠侯府怎麼辦?何況我一點不覺得這是壞事,我本是退過%e4%ba%b2的人,除卻靖安侯世子,京中沒有更好的人選了。至於皇上,爹爹放心,我並不曾得罪皇上。皇上肯給我賜婚,也是抹去前嫌不是?仁和大公主也是皇室的人呀!”

管進蹙了蹙濃眉,想了半天。

這樣聽下來,管沅說的的確頭頭是道。

可是,孤煞,真的那麼容易忽略嗎?真那麼容易忽略,為何京城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呢?

“爹爹,還有件事女兒想提點您,”管沅補充,“現下京中局勢不好,隻剩下李閣老在苦力獨支,您想過出路嗎?”

管進擰眉沉默。

管沅解釋:“皇上是最大的靠山,皇上以下是劉瑜。能壓住劉瑜的隻有皇上,給劉瑜權利的也是皇上。皇上既然不喜歡旁人說道孤煞,那爹爹不要犯皇上禁忌。皇上賞識盛世子,那爹爹也要賞識也需笑納。隻有皇上對定遠侯府滿意了,定遠侯府才能長長久久屹立不倒。”(未完待續)

☆、109 變故

管進懂了女兒的意思。

就算她真因孤煞而亡,皇上也會惦念著從前看淡孤煞的舉動,一直眷顧定遠侯府;靖安侯府亦是如此,會惦念著這份恩情,一直眷顧定遠侯府。

這樣算來,這門%e4%ba%b2事,無論怎麼看都對定遠侯府有大利。

“隻是委屈了你呀!”管進歎息。

“我不覺得委屈,”管沅微笑,“我這般嫁過去,靖安侯府也會覺得愧對於我,定不會虧待我,有什麼委屈的?”

管進隻覺得這個女兒太有主意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隻得長長歎息一聲。

從營房出來,管沅抬頭望見一直等在門口的盛陽,便上前屈膝行禮:“盛世子。”

盛陽回禮,再見她神色恬淡輕鬆,便知她已經將事情解決了七八分,剩下的兩三分,正是他需要努力的,也是最重要的。

相對無需多言,皆因默契自知。

回到府中,管沅估摸著這幾日皇上都會在軍營,父%e4%ba%b2估計也不敢撇下皇上離開軍營回家,便命衛叔打點些被褥衣裳送過去,又拿了兩匣子鳳臨閣的點心。

“天氣越發冷了,那邊沒有地龍隻有炭盆,凍手凍腳的,”管沅囑咐衛叔,“提醒父%e4%ba%b2按時吃飯早點休息。”

衛叔笑眯眯地點頭:“老仆知道,姑娘放心就是。”

看著衛叔去了,管沅不由歎息一聲:也不知父%e4%ba%b2和盛陽會談成什麼結果……她還真有些擔心,也有些好奇。

再見到父%e4%ba%b2,已是三天以後,送了皇上出城。管進才回到府中。

一應下人自是連忙服侍著沐浴更衣用膳,管沅也不便去打擾。第二日晌午,她才捧了一幅字去找管進。

“這是我在大同淘的,於節庵的墨跡,爹爹您看如何?”管沅展開卷軸。詢問在窗前讀書的父%e4%ba%b2。

管進仔細看了看:“你眼光不錯,應該是真跡,花了多少銀子?”

管沅伸出兩根青蔥玉指。

“二十兩?”管進猜測。

管沅搖頭。

“二百兩?太貴了吧?”管進心道,定遠侯府雖不拮據,卻也沒富庶到這個份上。

二百兩可是一千五百畝地一年的收成。

管沅搖頭:“二兩銀子。那個店家自己不識貨,還要做奸商。拚命慫恿我買那個假的宣德青花,開價一百兩!我肯定不聽,就從他那一堆貨裡挑了這個買走了!可見有時候,凡俗人的眼光往往不準,自己判斷才是正經。”

管進沒有說話。

“這幅字我是想送給祖父的。爹爹意下如何?”管沅提議。

管進突然道:“你勸我也不需要把你祖父搬出來,什麼時候學的這拐彎抹角的毛病!”

管沅一笑,便不再言語。

“天昭,”管進頓了頓,“你若真能拿住他,並且有福消受,後半輩子不用愁。”

管沅端著茶盞的手一抖,差點沒一口茶噴出去。

三天前還直呼其名。怎麼這回就稱字了?

並且,後麵的話簡直——這像父%e4%ba%b2對女兒說的話嗎?ω思ω兔ω網ω

管沅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慢慢地放下茶盞才開口:“爹爹。我想我娘後半輩子是不用愁了吧?”

管進敲了一下女兒的腦袋:“你這孩子!爹和你說正經的,天昭這孩子,心思純透,到底是孤煞可惜了,否則你以為還輪得到你?”

“我知道了,”管沅低頭嘟囔著。“那爹爹如今接受了這門%e4%ba%b2事?”

“不接受還能怎麼樣!”管進瞪著女兒。

管沅楚楚可憐地眨巴著眼睛,去拉父%e4%ba%b2的衣袖:“那。現在你畢竟是盛世子的上峰,你彆對他太嚴厲呀!”

“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就向外了?”管進搖頭。

“我才不是這樣想的。現在誰都知道這層關係,爹爹對盛世子不好,旁人還以為你對這門%e4%ba%b2事不滿,對皇上不滿呢!”管沅說得理直氣壯。

管進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

“行了,我知道了。”

聽了父%e4%ba%b2平靜的回答,管沅點到即止也不多說,又絮叨了幾句家常,才回自己的西廂房。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似乎有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

“麗嬪那個堂妹,果真不簡單,難怪天昭除了她誰也看不上。”皇上坐在馬車內哈哈大笑。

白臉家丁疑惑:“皇上為何這麼說?”

“京城裡尋常的小娘子,哪個會對孤煞毫無忌憚?而且便連雲岡知道了朕的身份,也毫無畏懼,”皇上搖搖頭,“這樣的小娘子,倒是和天昭般配得很!”

“這麼般配的婚事還是少不了皇上的旨意,皇上英明神武!”白臉家丁恭維道。

“接下來咱們南下,去江南轉一圈。”皇上吩咐。

“這,”白臉家丁假意勸道,“皇上離京這麼久,要不還是回去看看吧,不然京城——”

皇上不耐煩地打斷:“朕就不信,朝堂裡沒有主事的人了嗎,朕走了就沒人乾活了?不是還有劉瑜在那裡,朕怕什麼!叫你走你就走!”

白臉家丁唯唯諾諾應是。

他可是劉瑜的徒弟,當然希望皇上走得越久越好,那樣劉瑜才能有更多的權力。

然而皇上下江南的計劃並未得以實現,兩個重磅消息就砸到他麵前。

“你說什麼,韃靼夜襲大同城?”皇上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不是說,冬天韃靼人不打仗嗎?這寒冬飄雪的,韃靼人不回去休養生息,玩什麼夜襲?

“還不趕緊回大同!”有仗打,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錯過?

白臉家丁一臉憂愁:“皇上,這,京城也出事了。”

“京城出什麼事?”皇上瞪著他。

“定遠侯身故,皇上,這是不是,要把定遠侯世子叫回去奔喪呀,那大同那邊……”白臉家丁還未說完,就被皇上一靴子踹了腦袋。

“蠢貨!把定遠侯世子叫回去奔喪,誰守大同!誰出的餿主意這是,趕緊攔著不準把消息傳回大同!否則影響軍心,放了韃靼人進來,你們都跟著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