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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049 字 2個月前

雨。偏偏動不得夏皇後,名分上依舊隻能屈居貴妃。

因此,如何向梁氏交差,倒讓她頭疼了。

“二嬸母,咱們再慢慢勸吧。說到底,這是長姐自己的選擇。”管沅輕歎一口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

盛陽站在回廊上,銳利如刀鋒的雙眸,不帶情緒地看向遠處一問一答的兩人。

“她沒事吧?”

寧護衛自然知曉盛陽口中的“她”是誰:“三姑娘安然無恙,依屬下之見,三姑娘心思玲瓏剔透。自然不會有事。”

盛陽微微頷首:“可以給定遠侯府備賀禮了。”

管洛性子本就算不得淑嫻貞靜,和那些選秀出身品貌端莊的小家碧玉相比,管洛帶了幾分直接的活潑,顯然更對皇上口味。

因此遠處那一問一答的兩人,沒過多久便開始眉目傳情。

盛陽轉身離去不再看。最終的結局他已猜到——管洛入宮,至於封號等級是什麼,那就看皇上的意思和大臣的意見。但最後的結局,絕對是失寵。

論直接,管洛再直接也比不過前世皇上流連的那些青樓女子,她憑什麼榮寵不衰?

不過半個時辰後,皇上回宮的消息傳到敞廳。

而跟著一起回宮的,還有管洛。

至於聖旨封號。隻怕還得再等些時日,但入宮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一時間,端午宴風向全變。都向著勢頭正旺的定遠侯府而去。

管沅即便不喜歡見風使舵,也明白這是人之常情,有些事麵子上必須過得去。

剛寒暄了幾句,就有靖安侯府的丫鬟來告知,盛陵找她。

管沅不解其意。

這輩子她和盛陵還不曾說過話,好端端的。盛陵為何要找她?

狐惑地應下,管沅起身跟著那丫鬟出了敞廳。方向卻是靖安侯府前院。

她更加疑惑了。

要見盛陵,也該是往後院走呀?

轉過回廊拐角。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庭院,庭院內花草疏朗,景致開闊。

對於前院,管沅並不如後院熟悉,前世也並不知曉這樣一個地方。

而在看到眼前須髯長飄、約莫四五十的男子時,她已然明白:“閣下借盛姑娘之名?”

陸長青笑意漸深:“三姑娘果然聰明。”

管沅神色冷淡:“既然閣下從一開始便巧借她人之名欺詐行騙,想來要說的也不是什麼正經事,我先告辭。”拉著靈修轉身就走。

她和這人又不熟,憑什麼被他借盛陵的名聲騙來就要和他說話?

男女私會她還覺得不妥當呢!

“姑娘不想知道,顏楷字跡的主人是誰嗎?”陸長青緩緩開口,像是料定管沅會因為這句話停下腳步一般。

而管沅果真停下來了,卻沒有回頭,語氣冷冷:“你到底是誰?”

知道顏楷一事的,隻有她和大表哥。

但此人居然輕易說出這個會引她留下來,一直困擾她的難題——

這個人到底是誰,是怎麼知道神秘人在幫她這件事的?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寫字之人是誰。”陸長青回答得彆有深意。

“你該不會說是你寫的吧?”管沅回頭冷哼一聲,她是沒看出來,這個看上去城府頗深、老謀深算的人,能寫出那般鋒芒內斂的好字。

陸長青搖頭:“自然不是在下,但在下知道是誰。”

“你要我拿什麼交換?”管沅直接了當地問。

“姑娘果然聰慧,”陸長青再度意外,不過三兩句話,就揣度出他的意思來,的確是好苗子,“方才那首詩,應該是姑娘所作吧?”(未完待續)

ps:感謝(孤獨叁生)的打賞的聖誕鈴鐺!

感謝(蝸寄)(娘城)打賞的聖誕襪!

大家平安夜快樂呀!

另,即將有大轉折(*n_n*)其實就是,女主要知道一切了~大家放心,劇情不虐~(我是%e4%ba%b2媽,有些事隻是虛張聲勢……)

☆、080 變數

管沅盯著陸長青,美眸冰冷中帶了幾分審視的意味:“看來,你知道的東西還不少”

陸長青的笑容辨彆不出本意:“所以這才是我與姑娘合作的價值,如若我知道的東西不多,那也沒有底氣站在這。”

“哦?”管沅輕蔑一笑,“合作?我覺得我與你還談不上合作。你知道的東西多,但有些事我不通過與你合作同樣能了解。”

陸長青顯然並不相信,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情。

“對於喜歡走旁門左道,一開口就高傲得好像自己有最多籌碼的人,我不會選擇與之合作,”管沅頓了頓,“這種人其一心術不正,指不定哪天在我背後下黑手;其二過於自大,最後往往失敗,我不想受牽連。因此最好的選擇,就是把你抓起來拷問,那還不是有什麼吐什麼?”

說話間,管沅已站到院落門口,謹防陸長青做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舉動。

“姑娘果真好手段,隻可惜這裡是靖安侯府的地盤,還由不得你想做什麼做什麼。”陸長青一臉平和,並不擔心。

“那也由不得你想做什麼做什麼,除非,”管沅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靖安侯府的人。”最後一句,她不是疑問,而是深深的篤定。

陸長青沒有回答,管沅卻繼續推敲:“你不是靖安侯府的主子,但你應該聽命於靖安侯府的主子,你是誰的人?”

靖安侯府的主子她都見過,雖說現如今不是兩年後,但內院下人她也基本都熟悉。唯一不熟的外院,突然出了這麼大變數,讓她很是焦躁。

她知道盛陽的叔父盛嵩有問題,難道這是盛嵩的人?

但也不對呀,盛嵩憑什麼注意到她。要針對她?

“我聽命於顏楷字跡的主人,”陸長青緩緩而答,“那首詩是你的,卻被管洛拿去欺世盜名甚至攀龍附鳳,你心裡就沒有半分怨氣半分不甘?”

管沅一聲冷哼:“說來說去,你以為我是年少不知事的小娘子。覺得進宮就是莫大的榮寵嗎?你想讓我進宮,憑什麼?”她最後的語氣極輕,仿佛是不屑,又仿佛是不在意。

靖安侯府的人而已,又不是她的祖父她的父母兄長。憑什麼要求她入宮?

“憑你想知道顏楷字跡的主人是誰,憑你欠他的。”陸長青底氣十足地回答。

管沅美眸微微眯起:“的確,我想知道,我欠他的,但這並不足以成為你命令我要挾我的手段。是他主動要幫我,不是我求著他幫我,就憑這一點,便想讓我服軟買賬?按這個道理。靖安侯府隨便一件稀奇古玩,我隻要扔錠銀子過去就能搬回自己家?”

“當然不是——”陸長青隻覺得此女刁鑽犀利,剛想反駁。卻又被管沅打斷。

“既然不是,那幫我也是一個道理,”管沅笑意涼薄,“扔錠銀子給我就想我入宮,我還覺得這價錢遠遠不夠呢!”

然而陸長青%e8%83%b8有成竹地捋了捋胡須:“扔一錠銀子不夠,但放一把火總該夠。姑娘是想繼續平步青雲。還是摔入深淵粉身碎骨?”

“你什麼意思?”管沅警惕地問。

“難不成姑娘以為,自己從去歲花朝節開始一步步走到現在。都是憑自己的本事?沒有顏楷字跡的主人幫你,你早就不知殞命在哪一場劫難裡。還能在這活蹦亂跳?”陸長青淡漠地看著管沅,“而同樣的,我們若想你死,也並非難事。能把你捧上去,就能把你摔下來!”

“你在威脅我,”管沅咬牙,忿恨的眸光刺向陸長青,“你把話說清楚!”

陸長青哈哈一笑,也不知是在笑管沅的幼稚,還是在笑管沅的無知:“花朝節若沒有世子幫你,管洛的詩作為何會消失不見?柳嫂出手救你,那也是世子的授意;書齋這麼好的一家鋪子,怎麼可能有機會輕易到你手上。至於把你從火海中救出來的人,想必你也知道是誰了吧?”

管沅的目光直愣愣盯著眼前回廊漆紅的立柱,呆若木%e9%b8%a1。※思※兔※網※

陸長青的話,再明顯不過。

世子?

但她還是不敢相信:“是盛陽,顏楷字跡,是盛陽……”

“是,”陸長青眼見管沅心神已亂,言語攻勢更是加了一把火,“若非靖安侯世子一直在暗中幫你,你覺得你能走到今天?同樣,他若想毀了你,也很容易。但你既然是聰明人,與其讓世子把你的詩作送到皇上麵前,不如你自己來。世子現在經常見皇上,有的是機會。”

管沅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他為何要選我……”

“世子選你,自然因為你有過人之處。你是顆聰明的棋子,也隻有你這樣的小娘子,才能在深宮險惡中活下去,才能——”

“不要再說了!”管沅哀憤的怒吼打斷了陸長青。

聰明的棋子?

他們也知道深宮險惡,卻對她如此相逼……

一旁聽著的靈修,早就呆愣驚詫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管沅深吸一口氣:“入宮是嗎?好。”

那一個“好”字,極其淡然,仿佛答應的不是入宮,隻是吃一餐飯。

那樣淡然的飄忽中,又夾雜了幾分斷念的狠,和無望的悲,叫人難以察覺。

陸長青愕然,他以為自己還要再費許多口%e8%88%8c,才能把管沅逼到絕境,才能讓她同意入宮。

卻沒想到,對話戛然而止,隻留下一個極其飄忽的“好”字,然後是哀涼轉身的背影,落寞的離去。

她到底都想了些什麼,在這瞬息間的萬念?

為何,突然就,同意了?

……

古樸的簷瓦一如前世那般熟悉。

此生,跨進這座大宅,她得以平安走出去。

走出去,卻是向著另一個無底深淵。

管沅拉著靈修的手腕,毅然決然走向靖安侯府的大門。

午後陽光正好,照在管沅沒有表情的臉上,絲毫沒有乾擾她空洞的眼。

最後再走一次這條出府的路,她隻覺得前世的一切全都離自己遠去了。

興許,是她前世欠他太多,太多;以至於今生,一切都逆轉過來,讓她去還。

他不再念著她,而隻是把她當作棋子,爭權奪利的棋子。

陸長青說得很對,假如沒有盛陽,她早就不知死在哪一場劫難之中,哪有命站在這裡說話?

不明情緒的淚水瘋狂湧出她的美眸,模糊了她的視線。

盛陽,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