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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24 字 2個月前

哥,”二太夫人語氣斬釘截鐵,“年輕人腦子再靈光活絡,終究沒見過世麵。自己以為做了什麼大功績,到時候有失偏頗,丟的可是咱們定遠侯府的臉麵。等過幾日我身子骨養好了,還是給沅丫頭請個西席吧,她還年輕,該學的東西多著呢!”

管路聽了微微歎息,卻也沒有表態:“沅丫頭,你意下如何?”

管沅何嘗不知道,什麼請西席,就是二太夫人想給她找事,好讓她沒功夫插手府裡的事務。但祖父不聲不響直接把包袱拋給了自己,究竟是試探呢,還是彆的什麼意思?

“祖父,請西席倒是沒那個必要。彆說我如今已經請了一位西席,再請又要增加束脩的開支,不太合適吧?另外,那些詩文字畫的,還不如讓我跟著祖父學,祖父一句話,比那些一板一眼的老家夥教十年都有用!”管沅濡慕地看著祖父。

管路哈哈一笑,沒有誰聽了善意的恭維不高興的。便將此事揭過去沒有再提。

管洛手裡一圈圈絞著帕子,怨毒的眼神就差把管沅生吞活剝:如今管沅有祖父撐腰,連二太夫人都壓不住她,日後可怎麼辦!特彆是,她的%e4%ba%b2事該怎麼辦!

“祖父,三妹妹,我有個不情之請,”管洛好容易調整了表情,淺笑溫和地出來行禮,“三妹妹請了西席,不知我這個長姐是否有機會跟著一起沾光。三妹妹學識淵博,我也很是向往呢,還請三妹妹看在姐妹情份上,能夠答應。”

管沅偏過頭看向管洛:這頂帽子可真大,我不答應,就是不顧姐妹情分?

可明掌櫃根本不是所謂西席,而是她書齋的大掌櫃。更莫提她看著管洛就膈應,怎麼能答應?

“長姐這話言重了,”管沅急忙扶起管洛,拉著管洛的手佯裝%e4%ba%b2熱,“長姐肯好學,自然是極好的,今日我和明師傅說一聲,明日長姐同我一起聽課就是了。隻不過有些事情要說清楚呢,明師傅講的不是基礎,所以長姐可要趕緊把賬目的東西補一補。”

拉著管洛的手時,她就想好了對策:到時候讓明掌櫃專挑生澀艱難的講,定能把管洛逼回桐青苑!

而管洛則是另一番打算:怎麼著也得給管沅找點茬,趁著和她相處的機會揪出些毛病來。至少不能讓她一直這麼得意下去!

兩人各懷心思地相視而笑,笑意不達眼底。

書房燈火通明,窗外清風朗月。

少年在燭台前燒掉方才看過的紙片,語氣如數九寒冰:“劉瑜野心太大,答應整飭上十二衛那是給他顏麵。如今若非劉閣老水患的折子壓著,隻怕所有武職他都想動。”

“也幸好有劉閣老的折子,”幕僚陸長青點著頭,神色頗為擔憂,“隻不過,這折子不可能壓劉瑜一輩子,我們得儘快想對策。”

少年右拳緊握:“就怕這次爭不過他。”

陸長青捋了捋胡須,語重心長地勸道:“不爭一時,實在爭不過,就讓他動,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保存自己實力。用這步退讓和他交換幾個要緊的位子,比硬碰硬得利要多呀!”

“陸先生這一步棋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此事我會提醒父%e4%ba%b2。”少年說著在書案邊坐下,左手拿起狼毫想要寫什麼。

然而陸長青卻遲遲未離開書房,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一番話要如何開口。

少年察覺到,放筆抬頭:“有事直言。”

陸長青神色仍舊有幾分踟躕,半晌才試探性開口:“在下隻是疑惑,管三姑娘……”

見陸長青停頓,少年刀鋒般銳利的雙眸直直望向他:“如何?”

這麼一眼已是叫陸長青頗有些背脊發涼。

陸長青跟著眼前少年也不是一日兩日,可前段時間才發現他心思到底有多深沉:“如果管三姑娘是這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在下隻是好奇,她到底會起什麼作用。”在陸長青看來,不可能是自家東翁看中了那個姓管的小娘子。

一來,定遠侯府三姑娘素不聞名,也不見得是什麼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除了今春花朝節稍微有些名聲傳出來,他從前都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

二來,他覺得自家東翁不是那種會為情所困的人——假如真是那種意思,直接稟了父%e4%ba%b2到定遠侯府提%e4%ba%b2便罷,何必如今倒讓齊允鈞捷足先登?

所以排除了這些,陸長青隻認為,管沅是眼前少年所布大局中的一枚棋子。

少年微微垂眸,神色難明。

興許有時候,想法越簡單的人看這些事越清楚,譬如寧護衛;陸先生正是得益於思謀,才會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一一一一

感情本就是這世間最簡單最難說清緣由的事o(n_n)o~

☆、041 陰招

少年沉%e5%90%9f片刻,左手複又拿起筆:“她的事我自有主張,你盯著朝堂局勢就好。”

陸長青卻越發不明白他的態度,想說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說,最後隻化為一句提點:“內宅之事再如何,也比不上朝堂影響大,莫要舍本逐末。”

陸長青走後,少年無聲歎息著放下狼毫。

齊允鈞送《道餘錄》的事他已經知道。管沅的反應,卻讓他有幾分意外。

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豁然發現,她也藏匿著很深的心思,深到他一時看不明白。

若這世間真是一場棋局,而他又做了舉棋之人,他定要把她劃在棋局之外,不能再讓她如前世一般攪在棋局中被牽累。

她是他的弱點,是他的軟肋。這樣的弱點和軟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越不會有人拿她威脅自己。

因此,他沒有告訴陸先生;寧護衛雖猜到了,但也隻是猜測並無證實。

他冒不起這個險。

夏日陽光正好,管沅走在湖畔廊橋上:“柳姑娘跟著我一同去,也是個好主意。”

“我閨名一個‘臻’字,姑娘叫我臻兒便好,”柳臻打扮素淨,笑容真誠,“再如何我有幾分拳腳在身,不至於讓姑娘被欺負了去。”

管沅輕笑搖頭:“難不成我單槍匹馬上陣,就能被管洛欺負了去?不過跟著我聽些新鮮東西也好,省得你每日在明水軒不是繡花就是看鳥,忒無趣了些。”

“姑娘不嫌棄我拙笨就成,隻怕要辜負姑娘好意,學不明白。”柳臻有些忐忑。

“哪裡真能學到什麼,管洛在場,不鬨出事就是好的了;就算學,那也是學對付人的本事,又不是要你作詩寫文章。”管沅拉起柳臻的手,走向前院外書房。

管洛早早在此等候,一開始見到柳臻還想問緣由,但聽管沅解釋是明師傅的侄女,便不敢再說什麼。畢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管洛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離經叛道。

明掌櫃很快到了,一開講便是晦澀難懂的賬目。

管洛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過了會兒終於忍不住:“明師傅,方才那裡我不大明白,您能再說細致一些嗎?”

管沅瞥了管洛一眼,眸中不帶任何情緒。明掌櫃則故作恭謹地問:“不知道大姑娘哪裡不明白?”

管洛不好意思說她哪裡都不明白,支吾了半天,不知該說什麼。

“明師傅,下麵那一行賬目,應該是時間不對吧?”管沅直截了當地把話題引開。

明掌櫃找到了台階,就順著下去了,倒把管洛氣得半死,又不敢發作。一是因為在師長麵前不敢,二是如此一來會墮了自己名聲。

一直忍到下課,管洛看明掌櫃一走,直接把書冊拍到管沅麵前,柳眉倒豎:“好你個管沅,你故意給我下馬威!”◇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番話你怎麼不當著明師傅拍出來,”管沅毫無懼色地站起身,“之前我就說了,明師傅講得艱深。長姐卻還堅持要來,來了發現不合適,那便換一個就是。我這就去回了祖父和二太夫人,明兒給長姐另請一位西席。”

明掌櫃又不是真正的西席,管洛來湊什麼熱鬨!況且管洛從來與自己不和,她若真想學,隻怕說什麼都不願意和自己一起。

然而管洛卻不肯罷休:“你說得輕巧,再請西席,不就是拿我往省儉用度的刀口上撞嗎!”

管沅淡漠瞥她一眼:“昨日二太夫人開口的時候,你大可以央求二太夫人為你請西席。退一步說,你真要學賬目基礎,跟著我母%e4%ba%b2或者哪位管事嬤嬤都可以。現在發這麼大脾氣,你到底是想學東西,還是想挑我的刺?”

管洛被她這麼直白一諷刺拆穿了心思,已經拉不下臉,惱羞成怒地一巴掌就要過去。

柳臻見狀,連忙出手,腕上一推打偏管洛的巴掌,然後才道:“大姑娘得罪,有話好好談。”

驚詫得還未反應過來的管洛,扶著桌案看向柳臻。

她方才那一巴掌,是被柳臻攔下了?

看著瘦小的一個小娘子,居然有這般巧勁?

管洛不甘地看向管沅:“是,我才沒笨到打算跟著你學什麼,但也不會任由你欺人太甚!我這就去告訴二太夫人,看你如何下台階!”話音未落,管洛竟突然跌倒在地,發出駭人的哭喊聲。

管沅咬著牙目瞪口呆——管洛這是,自傷一百殺敵三千的苦肉計?

她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果真讓管洛來了沒好事,如今她還得花些心思才能化解管洛的陰招!

桐青苑內,丫鬟婆子忙進忙出。

二太夫人臉色陰沉地坐在宴息室,語氣狠厲:“你這個妹妹到底怎麼當的!你長姐好端端怎麼會摔傷!”

管沅暗暗抓緊手心:二太夫人正是不待見她的時候,肯定會抓住各種機會打壓她。興許管洛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舍下“血本”坑她的——

真心是血本,她方才偷偷抬頭,就看到帶著血絲的毛巾被丫鬟拿出來……

這回也是她輕敵了,才會栽這麼大跟頭。

她以為管洛隻是對她狠,不想對自己也狠。如今二太夫人硬要把此事和她牽連在一起,該怎麼%e8%84%b1罪呢?

“二太夫人,是我不好,長姐走的時候急了,就被桌%e8%85%bf絆倒,”管沅泫然欲泣,“隻恨我當時沒有緊跟在長姐身邊,伸手就想扶她的時候,長姐已經摔倒了……”

“被桌%e8%85%bf絆倒?真是荒謬,”二太夫人半點不退讓,“那書房的桌子是怎麼放的!洛丫頭又不是蹣跚學步的孩子,能被桌%e8%85%bf絆倒!”

擺明了指責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就想給管沅下套。

“我這就去派人查,是誰放的桌子,長姐到底怎麼摔傷的——”管沅還未說完,就被二太夫人打斷——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