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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60 字 2個月前

都綠了!”

“然後呢,怎麼就要耽誤晚膳了?”管沅越聽越覺得有趣。

“大姑娘哪裡肯讓那些婆子給她臉色看,發了一通脾氣,婆子們不乾了,找二太夫人哭訴,說自己都是在府裡幾十年的老人,居然被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娘子羞辱。這樣一來,灶上哪裡還有人做事!”靈均說著上前幫管沅打下手。

管沅輕輕搖頭:“且讓他們鬨,我們做好了這幾道菜,就送到惠安堂去。鷸蚌相爭,我這個漁翁,肯定要得利的!”

晚膳時分,管沅將食盒裡的%e9%b8%a1湯煨三絲、清蒸禾花魚和豉香茄子擺上桌:“二太夫人,聽說大廚房鬨出了些事,我想,人是鐵飯是鋼,再怎樣不能餓著肚子處理事情。於是做了幾道小菜送過來,二太夫人先將就用些吧!”

二太夫人倒沒什麼情緒,絲毫不見煩心或者氣憤,欣欣然接受了管沅的美味佳肴:“你這麼小年紀,手藝卻不差。”

“二太夫人謬讚,平日跟著二太夫人,多多少少見識了些,才不至於太糟糕。”前世楊家落魄後,哪裡還請得起灶上的人,差不多的事都是自己和靈修、靈均%e4%ba%b2自動手。這可不是二太夫人的功勞;不過,也能算是二太夫人的功勞——

沒有她,自己當初不至於被逼去廬陵,也就沒有機會體悟人間煙火了。

“洛丫頭也實在胡鬨,”整頓飯二太夫人一直靜默著,直到快吃完了才出聲,“她雖是主子,可半分主子的氣度也沒有。和那些下人較勁什麼,也不嫌掉價!看來理家都是其次,該好好學學規矩才是。”

管沅隻低了頭,沒有吭聲。這時候,無論火上澆油,或是溫言相勸,都不合適。沒有穩妥的對策,還是不說話比較保險。

沒過幾日,府裡果然新來了一位教習嬤嬤,據說從前是宮中當差的,專門指派給管洛教習禮儀規矩。

管沅也懶得打聽管洛能在這位教習嬤嬤手下過幾招——總之,不會像以往過得那樣舒服愜意,以至於沒事就來陰自己。

過了幾日舒心日子,定遠侯府便接到了永國公府的請柬,明的由頭是賞茶花,但誰心裡都清楚,為的是慶賀永國公世子謀了份差事。

管洌得了消息,便來含露居找管沅,遣開旁人,才低聲囑咐妹妹:“我試著打聽永國公府的次女,卻沒什麼有用的消息。這次永國公辦茶花宴,你可得幫我多留意著。”

☆、015 瘋馬

管沅聽了哥哥的話,有些哭笑不得:“我可不是你清水堂的管事嬤嬤!母%e4%ba%b2是什麼意思,真打算定永國公次女?”

“前幾日,母%e4%ba%b2提過此事,”管洌變得有些吞吐,“大約是定了的。”

看著哥哥微微窘迫的模樣,管沅禁不住掩%e5%94%87而笑:“你要我怎麼留意?”

管洌很是不自在,急於找回一些場子:“這段時日看你在後院風生水起,還需我提點?”

“也罷,”管沅搖搖頭,“那到時候你彆挑三揀四就成,況且,你以為隻有你一人操心?母%e4%ba%b2也在留意,若不能肯定人家小娘子是個好的,母%e4%ba%b2也不會貿貿然就告訴你。”

管洌明白自家妹妹所言非虛,便不再言語。

“我的東西賣的如何?”管沅轉了話題。

“也就那樣,多少能賣一點,”管洌擺手,裝作失望的模樣,“我還以為你能寫出什麼驚豔之作,轟動京城一文難求,到時候,可就是洛陽紙貴了!”

管沅也不著急:“銀子哪裡這麼好賺,能賣出去就是好的了。”

大魚,自然要用長線釣。

永國公府封爵,靠的是當初靖難的從龍之功,也算勳貴中有資曆的了。如今的永國公柏繹,字承甫,官拜正三品神機營都指揮僉事。而他的嫡長子,也就是永國公世子柏應嘉,前陣子剛得了通州衛的差事。

前世永國公柏繹左右逢源,在劉瑜把持朝政後沒吃太多虧,但也沒跟著閹黨一起禍害人。

管沅就是看重這點,才想一力促成兩家結%e4%ba%b2。柏繹的次女怎樣,母%e4%ba%b2自會摸清狀況,不需她操心。她要擔心的是皇上駕崩後的事,和劉瑜硬碰硬,大約也隻有靖安侯盛家那樣的下場。跟著李西涯曲線救國,才能笑到最後。

梳理完這些關係,馬車已經停在永國公府門口。管沅理了理衣裙下車,就看見和她一前一後剛好遇上的焦婉妍。

“咦,怎麼不見你長姐?”焦婉妍眨巴著水靈的眸子,四處看了看,都沒找到管洛。

“長姐她身子有些不是,不克前來,”管沅一邊回應一邊往園子裡走,“我聽聞永國公府的茶花很是瑰麗,長姐來不成,倒是可惜了。”

對外說的是管洛病了,實則二太夫人把管洛拘在桐青苑學規矩,暫時不準她出來罷了。越是大戶人家,越不能隻看表麵。

焦婉妍跟上,黛眉流露出惋惜:“當真可惜了,洛姐姐要不要緊,瞧了大夫嗎?”

“不過是風寒,沒什麼大礙,讓焦姐姐擔心,我先替長姐道一聲謝。”管沅麵上笑意溫然,心下卻不由得犯嘀咕:真是焦家養出的好女兒,什麼事都麵麵俱到。

管沅並沒有什麼賞茶花的心思。前世,她見過廬陵最美的茶花,如今再看,除了曾經滄海難為水,又多了幾許觸景傷情的哀意。

同樣沒意願賞茶花的,還有永國公柏繹的次女,柏柔嘉。

“年年都是一個樣,所以也不十分好奇了。”柏柔嘉禮數周全,看得出是教養極好的小娘子。

“花不是最稀奇的,能種出什麼花,得看種花的是什麼人,人才是最要緊的。”管沅笑著抿茶。

柏柔嘉自是聽出管沅委婉的讚賞:“管妹妹謬讚了。”

接著,管沅就和柏柔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從讀了什麼書,到新近流行的吃食衣裳。

未出閣的小娘子,話題不過這幾樣,很快管沅就對柏柔嘉有了大致的了解——著實是個中規中矩的小娘子。

其實中規中矩,也就夠了,隻要不是個能折騰的,把定遠侯府鬨得家宅不寧就行。

從永國公府出來,管沅有些疲乏,上了馬車靠著車壁,便有些迷迷糊糊起來。

然而還沒進入夢鄉,突然一個震蕩,差點將管沅甩出去。

“怎麼回事!”管沅本能地抓著馬車。

“姑娘,”靈修手腕撞在車壁上,已然紅腫,“這,怎麼這樣快,好像不對勁!”

又是一下震蕩,車簾外趕車的車夫已經控製不住馬車,被甩了下去。沒有趕車的車夫,馬卻依然還在發狂地向前衝。管沅清楚地看到窗外被馬車撞翻了的街邊小攤小販,但馬車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馬出問題了,”管沅抓著車窗,準備跳車,“靈修,你從那邊的窗戶跳,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跳下去。否則再這樣橫衝直撞,我們都會被撞得粉身碎骨!”

靈修一陣驚恐:“姑娘,跳車,這太危險了!”

“不跳更危險,”管沅語氣堅定,“跳下去之後雙手護住頭往兩側去!三,二——”

“一”字還未喊出,隻聽外麵一聲馬鳴長嘶,馬車漸漸刹住。

女子的喊聲在車外響起:“趕緊跳車!”

管沅和靈修此時再無猶豫,手腳利落地跳下馬車。管沅落地受了些輕微擦傷,重新站起來,才看見一名少婦手中的鎖鏈將馬%e8%85%bf纏住,勉強拉住馬車,方給了她和靈修跳落的機會和時間。

見車內的人已經跳下,奮力拉住馬車的少婦這才放開鎖鏈,發了瘋的馬一直向前衝去,直直撞上大街儘頭的城牆,馬車被摔得粉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管沅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那一片廢墟,捂著%e8%83%b8口心有餘悸。

還好,還好有人相助,她們跳出了馬車,否則——

深吸幾口氣,強自平複了心緒,她走到那少婦麵前行禮道謝:“多謝這位嫂子仗義相助,雖說大恩不言謝,救命之恩,我管沅願竭力相報。”

靈修也隻受了皮肉傷,此時有些踉蹌地走過來,跟著自家姑娘一同行禮道謝。

那少婦約莫花信年紀,容貌算不得清秀,濃眉大眼,倒透著幾分爽利。中等身材,不出手還真看不出是練家子。說起話來也很是爽快:“兩位姑娘客氣,都是無辜性命,難道見死不救。”

話音未落,身後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趕了過來。

看到是定遠侯府的馬車,五城兵馬司的人態度旋即好轉:“我們起先還以為,誰敢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沒想到是定遠侯府的人出了事。”

管沅的二叔管達,也就是管洛的父%e4%ba%b2,在五城兵馬司任正六品西城指揮使。此地正是西城指揮使管轄,倒是省卻管沅打點的煩惱。

管沅對靈修囑咐了幾句,靈修便上前交涉:“這馬不知為什麼發了瘋,還好有驚無險。麻煩這位大哥差人給定遠侯府送個信。那車夫先前被摔了下去,也麻煩幾位大哥找一找,看看是否受了傷。”言罷便掏出些零碎銀子來。

能進五城兵馬司的,都是家中有些來頭的,給少了他們也看不上。

不過那些人都是管達的下屬,擺手推辭了一番沒敢收,就各自辦事去了。

管沅則走到那匹已經撞得血肉模糊的馬旁,想發現什麼端倪:“好端端的馬,怎麼會發瘋……吃壞了什麼?還是有人動了手腳?”似在自言自語。

那少婦也深感奇怪,蹲下`身仔細查看:“外表看不出什麼,可能要請衙門的仵作。”

不多時,定遠侯府派了馬車前來接管沅。聽聞出了事,本呆在府裡頭的靈均也跟著來了,見到發髻有些淩亂、衣裙也已經蹭壞的管沅,禁不住眼淚汪汪:“姑娘,姑娘……婢子怕死了……”

管沅抹了抹靈均臉蛋上的淚痕:“彆哭了,傻丫頭,這不是沒事嗎。”

不多時,管達也趕到現場:“出了這樣的事,真是太奇怪了,沅丫頭也受驚不小,不如先回去壓壓驚,這裡的事就交給二叔!”

管沅低頭想了想,突然拉住那少婦:“還未請教這位嫂子尊姓大名,雖然知道無理,但我還是有一事相求。”

☆、016 柳嫂

那少婦有些驚訝,顯然沒料到管沅還有事求自己幫忙:“姑娘什麼事?”

“麻煩嫂子跟著我這位叫靈均的丫鬟,去找順天府的仵作來,看看這馬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管沅言辭懇切,“我一時間找不到旁的合適人選,所以才央求嫂子。等這件事完了,我一定重謝。”

二叔管達本就不是什麼靠譜的人,而且男子粗心,還有管洛的恩怨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