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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君 賞飯罰餓 4333 字 2個月前

跟上去,回頭望著她還立在原地,不禁笑道:

“白小姐還不走麼?難不成是想我再給你左肩拍一掌?”

白琴略有些不相信地皺眉:“你真會放我走?”

“笑話。”徒單赫覺得她此話問得可笑,“人財我已兩得,還要你做什麼?平白多了白氏鏢局這個仇家,對我來說可不劃算,多賣個人情也好。”

白琴罵道:“呸,這也算人情?好不要臉!”

說完徒單赫也不再理她,自行隨著秋亦走去。白琴警惕地看了他半晌後,方踉踉蹌蹌地往山莊外走。

一路上果真無人阻攔,出了大門,山道陡峭難行,她身上有傷,沒走幾步就搖搖晃晃似要倒,潛在莊內的白涉風見狀趕緊上來扶住她。

“小琴,你哪兒受傷了?怎麼手冰成這樣?”湊近時,才發現她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遭,白涉風嚇得呼吸急促。不料白琴隻虛弱地擺了擺手,一把揪住他:

“哥,雲……雲……”她咽了咽口水,擔心道,“她還在裡邊兒的,你快去救她。”

“不著急不著急,師兄已經去了。”白涉風隻好安慰,“我們已商量好,等入了夜就裡應外合,把這幫金狗殺個片甲不留。”

白琴表情糾結地搖了搖頭:“隻怕是等不到夜裡了,適才我出來,就看那人正往飯菜酒水中下什麼東西,我也沒法子提醒。”

“下了藥?”白涉風詫異了一陣,隨即又鎮定下來,“放心,師兄這麼聰明,定然不會著他們的道。你傷得這麼重,我先派人送你回去,你且養好傷,彆的事不要想。”

白琴咬了咬牙,儘管擔心,但也無可奈何。

*

紫薇山莊後院便是一處生著怪石嶙峋的山洞,洞內極深,共有兩扇鐵門,四壁點著燈盞,火光搖曳不定。越往裡麵走,空氣就愈發潮濕。

秋亦本以為他們不過是將聽君囚禁在山莊內的哪一處房舍內,竟不承想在這樣的山洞裡還有如此的一座鐵牢。

牢房外一盞孤燈昏暗不清,隱約見得那裡麵有女子裙擺的一角,其中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麼動靜。他忽然一驚。

那人既是將白琴打成重傷,隻怕她也收到波及,她沒有武功,身子又這麼弱,想是隻需一掌,就能震斷心脈。

牢門打開,還不等那金人發話,秋亦就幾步上前,俯身蹲下去,伸手便扣住那人脈門。

聽君原本正靠著牆閉目休息,聽得有開門之聲,尚沒看清來者是誰手腕便被人擒住,她吃了一驚,本能想抽回,卻在抬頭對上那人雙目時驀地僵住。

借著朦朧的燈光,秋亦麵色凝重,微凝的劍眉下,一對眸子如含星光。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有沒有事?可曾傷到哪裡?”

秋亦聽她脈象平滑,山脈遲芤澀結,隻有些氣血不暢而已,但又不知身上是否受了外傷,這裡頭視線昏暗,也看不清狀況。等了半日,仍不見聽君有所動作,他眉頭越擰越緊,隻道:

“怎麼了?是傷到手了麼?”

正待要去探她胳膊時,耳邊卻聽得她輕輕的抽噎聲,秋亦原以為是自己聽錯,剛出手時,指尖忽感到一滴冰涼,他登時呆了呆。

火光照亮她半邊麵容,幽暗的陰影裡,她垂眸低頭,雙肩抖得厲害。破碎的哭聲,就像那日在明月山莊聽到的一樣,莫名的讓人覺得心中糾緊。

“哭什麼?”他頓了頓,神情一滯,沉下聲來問道,“那人欺負你了?”

後者卻隻是搖頭,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甚明白,為何這情緒突如其來,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

見她又不吭聲,又不動手,秋亦心煩意亂,本開口想訓,見得她這樣,話到嘴邊偏偏又咽了回去。沉默了良久才輕歎了口氣,伸手於她後背拍了幾下,像是安撫一般。

“好了好了,莫要再哭了……本就不漂亮,再哭就更醜了。”

他難得說些勸慰人的話,這後頭一句聽著惹人發笑,聽君忍不住笑出聲來,抬手去擦眼淚,耳邊聞得他仿若鬆了口氣般地歎息聲,不知為何竟覺得臉頰有些發麻發熱。

幸好光線暗,他應當看不見。

身邊傳來腳步聲,繼而便聽那人道:

“秋少爺,可要委屈你在寒舍小住些日子了。”

秋亦冷冷抬眼看了看他,一言未語。

徒單赫似乎也不惱,仍舊笑得很斯文,抱拳作揖:“秋家想必也知道,若是和在下的生意扯上關係,那隻有兩條路能走了。”

秋亦依然不予理會,聽君又不能說話,底下一乾手下也不敢插嘴,眼見沒人出聲,徒單赫清了清嗓子,隻好接著道:“這其一,你我合作,我出錢,你出貨,我們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公子大可放心,在下雖不是君子但絕不是小人,斷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

秋亦哼笑一聲,倚著聽君坐下,懶懶散散地等他下文。

“這其二嘛。”徒單赫將手在脖頸上一劃,笑道,“人在江湖,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就彆怪在下太狠。”

“你是在逼我?”

“不敢不敢。”徒單赫甚是有禮地朝他施禮,“要如何選擇,公子隨意。隻不過……”他朝聽君十分友好地笑了一笑,“就要連累這位姑娘陪公子一起……”

他又拿手在脖子上劃了劃。

意思已非常明白。

秋亦起初是打算將聽君先換出來,白琴的武功雖不怎麼樣,但至少還勉強能自保。眼下白琴已傷,與她留在此地反倒不如聽君,但這樣一來他要帶她單槍匹馬殺出去就有些費事了。更何況此地地勢狹窄,說不準還會誤傷到她。

秋亦突然頷首,對著徒單赫挑眉道:“可否容我考慮一晚,明日再給先生答複。”

似乎早有預料,徒單赫攤手聳了聳肩:“自然可以,不過……”他雖帶笑,語氣卻漸漸陰冷下來,“我勸公子,最好莫要打什麼彆的主意。否則……我可沒法保證到時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出來。”

他說罷,又再拱了拱手,轉身帶著隨從離開了。

直到聽見前麵的鐵門關閉之聲,聽君才確信他已走遠,秋亦就坐在她旁邊,身處大牢之中,他神色如常,似有把握。

聽君不禁奇怪。

——公子怎麼也被關進來了?

秋亦移目看她,淡淡道:“還不是為了救你們。”

因聽他此言,聽君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略感歉疚地低下頭,沒再問。

“……”秋亦動了動眉,隔了一會兒,又道,“不過,若非是我當日執意你要跟著來,他應當也不會抓你。”

聽君笑著搖搖頭。

——不是,其實是他們不認得白小姐,所以才把我倆都抓進來了。

“那你也該離那大小姐遠一點。”提起白琴,秋亦就沒好語氣,“跟著她準沒好事。”

起初還想告訴他白大小姐並不這麼惹人厭,聞得他這般口氣,聽君隻好作罷,省得又挨罵。

牢房裡不見天日,亦不知眼下是什麼時辰了,更不曉得過了多久,聽君和秋亦皆閉目淺眠,正在這時那門外卻有人端了食盒,擺在地上。

“吃飯了。”

聽君悠悠睜開眼睛,見那人從牢門外推進來兩碗米飯和一葷一素兩道菜,都騰騰冒著熱氣,香味撲鼻,她遂起身抬手要拿,不料秋亦當即拉了她回來。

“彆動這飯菜。”

聽君歪了歪頭,不明所以。

秋亦也不與她多作解釋,隻道:“他的東西最好都彆動,提防有詐。”

見他如此說,聽君隻得訕訕地收回手,默默地坐了回來,雙手抱著膝蓋,盯著那菜盤若有所思。秋亦側目望了她一陣,開口道:“很餓麼?”

聽君這會子才看向他,老老實實地點著頭。

畢竟從昨日早上到現在,整整一天彆說吃的,連水都沒喝著,也難怪她會餓。秋亦沉默半晌,亦想不出什麼辦法來,隻儘量柔下音調,輕聲道:

“先忍忍,很快就能出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聽君歪著頭看他,嫣然一笑,聽話地頷了頷首。

秋亦頓覺眉梢有些跳動,他急忙伸手摁住,有些不自然地彆開臉去瞧其他地方。

第26章 【多感情懷】

沉思了片刻,抬眼看那送飯的人還沒走,秋亦忽然提了提嗓音:

“這飯裡頭怎會有一張字條?”

聽君皺了皺眉,莫名地瞧著他。他動都沒動這碗飯,如何知道裡麵有字條呢?

秋亦也沒看她,隻若無其事地歎了一聲:“可惜燈光太暗,看不清寫的什麼。”

送飯的那人往前走了幾步,又納悶地回來,疑惑地望著他:“你說胡說什麼?這飯是我%e4%ba%b2手盛的,如何能有字條。”

秋亦橫眼淡淡望了他一眼,頷首示意那地上擺著的飯碗:“自己不會看麼?”

那人滿腹狐疑地撓了撓頭,隨即俯下`身去,取了筷子去撥米飯。

“哪有紙條?根本就沒……”

話音剛落,秋亦不知幾時已閃身至他麵前,猛地出手扣住他咽喉,隨即狠狠一擰,隻聽“咯嚓”兩聲,那人脖子一歪就沒了動靜。

聽君看得一呆。

那廂秋亦隻伸手在此人腰間探索,不過多久就摸得一把鑰匙,他飛快開了牢門,回身便要去拉聽君。

怎料正在這時,那前方鐵門驟然一關,聞得綿長的“嗤——”聲響,隻見門下左右兩個暗孔中竟有白色的煙霧冒出來,秋亦頓感不妙,立馬去捂住聽君口鼻,急聲道:

“煙裡有毒,彆吸氣!”

聽君連忙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出。

秋亦拉著她往那另一處跑去,走到牢門儘頭不想卻是一條死路,地上除了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彆的什麼也沒有。

眼看那白煙越聚越多,二人皆已憋氣到了極限,聽君早已忍耐不住,或多或少吸了少許,不過多時就覺得身上疲軟,半分力氣也沒有。

秋亦隻好先扶她在牆角坐下。

這會兒,一邊的鐵門才緩緩升起,門後麵有人輕輕一笑。

“秋少爺果真是不好對付,在下都用了這麼多法子,還是製不住你。”

那徒單赫身後還帶了兩三個隨從,看這樣子多半是要下殺手了。秋亦慢慢站起身來,牢房裡毒氣散了不少,自己雖也略有些暈眩,但好歹有功夫在身,尚且能頂住,可眼下情形他撐不了太久,最好是速戰速決。

秋亦一揚眉,當下運起內勁,他慣來手邊不帶武器,遂隻移步搶身上去,揮掌便打,那幾個隨從忙抬手去架,不想秋亦手速極快,已收掌抬%e8%85%bf掃他下盤,一瞬間周遭掌影四起,難辨虛實。

不過片刻功夫,徒單赫旁邊幾名護衛皆已倒下。

徒單赫心知秋亦武功高強,自己並非對手,但不知他並未動那飯菜,隻看聽君奄奄一息,以為他定也身中劇毒,此時此刻不過強裝鎮定罷了,故而就展開扇子,自信滿滿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