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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君 賞飯罰餓 4374 字 2個月前

驚駭不已,沒料得那人看似尋常的掌中還帶了毒!

“可惡,這混賬!”白琴狠狠咬著下%e5%94%87,可又無可奈何。隻恨自己技不如人。

*

紫薇崗位於揚州以東一處廢棄的廟宇之上,崗內常有猛虎餓狼出沒,故而一般路人皆繞道而行,從不往山裡深處走。

但那山崗之中卻有個紫薇山莊,以往隻能從茂密樹林裡看得其中建築的一角,這會子不想那歹人竟邀他們於山莊之內交易。

那下山道路陡峭狹窄,此地又荒涼無人,無疑是狼入虎口。

看樣子,從一開始,這金狗就沒打算讓他們回去。

躲在房簷之上的白涉風和昔時小心翼翼扳開一片屋瓦,低頭看著裡麵的情形。

莊內大廳之上,那白老虎皮的毯子正中而橫,前麵一人負手而立,廣袖長袍,素色衣衫,風姿如雲,一把青絲散在腦後,一支玉簪斜插入髻,正是星眸朗目,麵如冠玉。

“沒想到,秋三少爺還是個守信之人,當真%e4%ba%b2自前來。”

聽那屋裡傳來此人聲音,秋亦頓時皺起眉,麵上陰沉。

廳堂外,徒單赫快步走來,手裡那捏著那把扇子,一麵走一麵還對他抱拳施禮,笑道:“小可來遲,還望三少爺海涵啊。”

秋亦冷笑道:“塗先生這麼費儘心思的想要抓我,還不惜得罪白氏鏢局,我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徒單赫不要臉地作揖笑道:“哪裡哪裡,見笑見笑。”

秋亦隨手從身邊那一箱白銀裡抽出一疊銀票往地上一扔。

“這是塗先生要的一萬兩,白家籌不齊這許多白銀,剩下的隻能先用銀票充數。先生,點收吧。”

不想徒單赫隻往地上那一箱白花花的銀兩裡瞄了一眼,便笑道:“若在下忽然改變主意了呢?”

秋亦雙眉微蹙,戒備地望著他:“你此話何意?”

“其實,也沒什麼。”徒單赫信步走到他跟前,將那扇子“唰”地一下展開來,笑得春光燦爛,“小可方才才發現,原來此次我那些不中用的屬下不止請了白小姐一人做客……”

似乎猜得到他下一句將如何言語,秋亦眉頭越皺越緊,背在背後的手也漸漸拽握成拳。

聽他接著道:“秋少爺那位不離身的漂亮丫頭,好像……也在我府上呢。”

秋亦也懶得與他廢話,直截了當問他:“你待如何?”

“好說好說。”徒單赫收了折扇,湊到他跟前,笑意盈盈,“在下隻是心裡好奇,早聽聞三少爺從前和這白家小姐有過婚約……今日,就想看看,白家小姐與那位小丫頭,你會先救哪一個。”

秋亦突然笑了起來:“你想讓我怎麼救?”

“這個簡單。”徒單赫後退一步,敲了敲手上的折扇,指指身後,“正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三少爺和裡頭其中一位姑娘換一換,不知你意下如何?”

秋亦想也未想便道:“好。”

“這麼爽快?”徒單赫倒有些驚訝。

秋亦瞥了他一眼:“以我一命換那丫頭,這些銀兩換白琴。”

徒單赫愣了愣,搖頭大笑:“三少爺好像誤會了什麼……”他悠悠踱至秋亦身側,偏過頭來看他:

“我的意思是,這一萬兩,我不要了。隻看少爺一人性命願意搭救哪一個?”

房頂上偷偷窺視地白涉風氣得直咬牙,怒道:“這金狗!出爾反爾不說,竟敢這麼耍我師兄!要不是不知道琴兒在哪,我現在就想殺進去!”

“誒——白少爺彆急,先看看再說。”昔時卻是和那徒單赫一模一樣的神色表情,興致盎然地等著秋亦回答。

此人既是要了這錢財來,又特意讓他前往,隻怕是他這條性命和這箱銀兩都想要私吞,至於白琴,念及白家的勢力,他應當不會輕舉妄動。

秋亦思及如此,不由冷哼:“怎麼,我秋某人的性命,還換不了這兩個女流之輩?”

“誒,這可不一樣啊。”徒單赫莞爾笑道,“一個是新歡,一個是舊愛,無論是哪一個在三少爺心裡的地位都不一樣。在下隻是好奇罷了,三少爺,是會救白家小姐呢……還是另外一個?”

秋亦聽著他這話不由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皺著眉甩袖道:“讓那丫頭出來。”

聞之,屋頂上白涉風就愁眉苦臉道:“這……這怎麼行,不是說好的救小琴的麼!”

昔時拍著他肩膀寬慰道:“你也不想想白小姐和秋亦的關係,讓他救,這不是白日做夢嘛。”

“……”

屋內,徒單赫也未承想秋亦答得這麼快,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他:“三少爺……就不再多想想?”

秋亦冷眼看了看他,一言不發。

發覺是有些自討沒趣,徒單赫也隻好回頭吩咐道:

“還不快去把秋少爺的貼身丫頭帶上來。”

“是。”

*

牢房裡,白琴捂著右臂,靠在聽君肩上,呼吸一陣一陣的,聽著甚是艱難。

她摸了摸她額頭,手上濕意冰涼,竟都是冷汗,聽君心下著急,眼見那臂膀上的烏青漸漸向彆處擴散去,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白琴平日裡雖常常口出狂言,說話也咄咄逼人,但見她遇上危險時倒也不忘護自己性命,想來這個姑娘和秋亦一般,亦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不善於言表情感的人。

大約是疼得很了,白琴隻咬著下%e5%94%87,拿手緊緊抱著她,身上微顫。聽君看其如此,心中不由一軟,倒是有些同情起她來。

不遠處,鐵門打開的聲音清脆入耳,聽君和白琴皆警惕地抬眼望前方看去,腳步漸漸臨近,那門口舉著火把站著的卻不是徒單赫,隻是兩個體魄健壯的男子。

因念著白琴身體不適,聽君忙將她掩在陰影之處,兩人隻往角落裡縮。

男子低頭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二人臉貌,沉默半晌後,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文道:

“你們哪一個是秋亦的丫頭?你家少爺要救你出去。”

聞之聽君不由向白琴看去,恰巧她也抬起頭來望著自己,一雙水眸隱隱蘊光,嘴%e5%94%87早是煞白乾裂,頭發淩亂,狼狽不堪,全然沒有往日半分戾氣。

生死之間,還談什麼小姐,什麼丫頭,總歸隻是一條性命而已。

這一瞬,她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白琴若是死了,白家老爺和白涉風尚會為此傷心難過;而自己若是死了,又會有誰來傷心,誰來難過?

昔時雖愛討討嘴上的便宜,可說到底不缺如花美眷,少她一個不疼不癢,就是有上一段時間的悲哀,過了仍舊好吃好喝。

而秋亦……

聽君忽然搖頭澀然一笑。

像他這麼心高氣傲的人,怎麼會為了自己動容?

想來活在這世間十餘載,到頭來連一個肯在自己墳頭落淚的人都沒有。

她愈發覺得心裡糾緊,等再舉目去看白琴時,她隻把頭偏了過去,一聲不吭,那搭在外麵的右手泛著可怖的青色。

秋亦和她素來不和,斷然是不願救她的,但她這胳膊倘使再不醫治,恐怕當真就廢了。

聽君沒再多想,撥開地上的乾草,輕輕扯了扯她衣擺,白琴莫名地回頭,隻見她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你去。

第25章 【眉間心上】

白琴嚇了一跳,愣道:“你……”

聽君趕緊伸手覆上嘴%e5%94%87,向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白琴隻好壓低聲音:

“你瘋啦?你又不會武功,留在這裡作甚麼?”

聽君搖了搖頭,指著她那半殘的手臂,微微皺眉。

白琴一時語塞,眼下這隻手是半點知覺也沒有,不用她說自己也是擔心的很,那金人一掌是輕是重尚不清楚,可再這麼僵持下去,這手不壞也殘了。

她有些心動,但轉念一想:“可我就是去了,他們看出來不是我,那該怎麼是好?”▽思▽兔▽在▽線▽閱▽讀▽

聽君拍了拍她手背,正將從懷裡去摸那支簪子,卻聽那外麵兩個金人大聲喝道:

“你們嘀嘀咕咕地說甚麼!”等了半日不見人出來,他們已有些不耐煩,“還想不想活命了!”

聽君眼看情況緊急,也不再與她多言,索性大力將其一推,白琴倒沒想她這會子能使這麼大的勁兒,一個趔趄便到了那牢門旁。

門外的金人趁機出手一撈拉她起來,湊上臉看了半日,問道:

“你就是那丫頭?”

聽他語氣,似乎當真沒見過白家大小姐,倒也難怪抓人的時候都會認錯。白琴噘著嘴,冷笑不語。

兩個壯漢也懶得與她囉嗦,拽著她便往前走。

……

“推我作甚麼我自己會走!”

大老遠,還沒見著人,秋亦一聽到這個聲音,臉色便越發難看起來。徒單赫也好奇的轉過頭去,正看那從穿堂裡出來的白琴被左右兩個壯漢擒著,不由驚呆了。

被兩雙眼睛這般看著,白琴努努嘴,不自在地仰頭望天。雖說一路上都在心裡頭默默寬慰自己,可當看到秋亦,還是覺得臉上沒麵子,這事要是傳出去,都不知道有多損她的聲譽。

想到這裡,白琴有些尷尬地移了視線,撇到旁邊雙目瞪如銅鈴的徒單赫,禁不住就嚷道: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被她碎了一口,徒單赫隻得往那兩個人身上罵:“你們倆沒帶腦子?叫你們帶丫頭不是帶小姐!這麼毛毛躁躁的。”

二人麵麵相覷,又看向白琴隻覺得納悶:

“這中原女子,長得不都一個模樣麼……”

徒單赫聽得這話都快被氣笑了,往其腦門上戳了一戳:

“蠢材!蠢材!當真是蠢材!”

屋頂之上,白涉風虛著眼睛分明看到白琴臉色不對勁,忙問昔時:“你快替我瞧瞧,小琴她是不是哪兒受傷了?”

一見不是聽君,昔時頓時就沒了乾勁兒,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

“誰知道呢,我聽她方才說話這麼中氣十足的,量來也不是什麼大傷。”說罷,又輕輕歎了口氣。

“聽君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大廳內,秋亦雖是不待見白琴,可也瞅到她那發黑的手背,又看她氣色如紙,吐息不穩。想來若非如此,聽君也不會特意她出來。

徒單赫把手下罵了個遍,才搖頭道:“還不快把那一個帶上來!”

“不必了。”秋亦淡淡出聲打斷她,那邊的白琴微微一怔,且聽他輕描淡寫道,“既然她都來了,那也一樣。”

白琴聽說,心裡愈發不是滋味,總覺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一樣。

徒單赫把那扇子插在腰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秋少爺既是決定了,那就請罷。”

穿堂前立著的兩個壯漢因知曉他功夫,不敢上去押他,隻規規矩矩地於前麵帶路,往鐵牢房內而行。

大廳內,隻剩白琴一人站著,徒單赫眼見秋亦並無彆的動作,正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