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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流著淚,但是她們的聲音比任何人都要堅定!

赫戰風緩緩走上刑台,蹲下`身,伸手撫上霍輕悠的臉頰,眼中儘是悔恨,縱然他也明白,此時此刻,再怎麼後悔也是無用的:“輕悠,對不起!”

要是他知道這少年對於她竟是這樣重要,他是絕對不會想要殺了他的。

毫不猶豫地拍開他的手,霍輕悠抬頭看向麵前的男子,滿是淚水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除了漠然,還有那深深地恨意:“赫戰風,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

聽著這樣的話,赫戰風終於知道了,到底什麼才是痛到極致,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霍輕悠拿起身旁的彎刀,沒有一絲猶豫地刺向赫戰風,但是卻在接近他的心臟時頓住了,她的手微微顫唞著,她的眼神好像是一頭猛獸,恨不得將她眼前的人撕成碎片,但是她還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皇上!”戰銘驚呼一聲就要衝上來,卻被赫戰風喝退。也是這一聲,使得那些人知道了,原來這個男子就是他們的皇,其實也有很多人猜出來了,隻是不敢確定罷了!

“你想殺我?”他看著霍輕悠的雙眼,伸手握住她拿刀的手,“需不需要我幫你?隻要再往前一點,你就可以殺了我,為你弟弟報仇!”

誰知霍輕悠卻是丟開了手中的彎刀,她嗤笑一聲,眼底是那樣深沉的痛苦:“殺你?我怎麼敢殺你?你是我的恩人,是你收留我,是你給了我報仇的機會,你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況且你我的十年之約根本就形同虛設,沒有我,你照樣可以統一天下,一直以來,在你眼裡,我根本就是個笑話!”

“是我傻,是我笨,我居然相信了你,我怎麼就相信你了呢?我已經分不清,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到底有哪些是真的!”看著赫戰風的臉,她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低聲呢喃著,淚水一滴又一滴地滑落。

赫戰風也不解釋,他隻是看著霍輕悠的臉龐:“我隻問你一句,也隻問你這一次,隨我回去,好不好?”

霍輕悠也不說話,隻是伸手繞過霍輕淩的%e8%85%bf,將他抱了起來,站在赫戰風的麵前,她輕輕搖頭:“我從未要求過你什麼,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放我們離開吧,從今以後,我霍輕悠與你赫戰風再無任何瓜葛,我們再不會踏入東源國半步!”

說完,她就走到鳳五等人的麵前,輕聲道:“走吧。”

可是剛走下刑台,就被士兵攔住了去路。

“放他們走。”赫戰風站起身,凝視著霍輕悠的背影。

他們不知走了多遠,可是赫戰風依舊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戰銘走到他的身邊:“若是您不想她離開,我們是留住她的!”

赫戰風隻是沉默,過了許久,久到戰銘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開口了:“留住又怎樣?我終究還是逼著她恨了我,我從沒有為她做過什麼,至少這一次,我不能再反對。走了也好,她本就不喜歡皇宮,這樣也就不用為了我強忍著了!”

“皇上,天快晚了,要回宮嗎?”戰銘是不懂的,他也不需要懂。他隻知道,赫戰風喜歡霍輕悠,卻放她離開,這是很矛盾的一件事。

赫戰風微微頷首,剛要離開,卻看見了腳邊的一對彎刀,他彎身撿起,輕撫刀身,轉身離開。

縱然他心中再清楚不過,這彎刀不過是她忘記帶走的,而不是留下來給他的,但是他能不能小小地騙自己一下,就當這彎刀是她可以留下的!

想到後來,他竟是有些看不起自己了,什麼時候起,他赫戰風也變得這般無用了,還要玩這自欺欺人的把戲!

而離開的霍輕悠更是狼狽,她本就中毒,命不久矣,再加上之前情緒起伏太大,隻是出了帝都,她就再也撐不下去,噴出一口黑紅色的血,好在有紅苓和綠竹扶著,不然不要說是她,就連她抱著的霍輕淩也會摔到地上。

“先去鐵匠鋪,把你們手腳上的鎖鏈去了再說。”她將霍輕淩交給金悅,任憑著紅苓攙扶著,眼前之能模模糊糊地看見些影子,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紅苓她們是怎麼來到這個鄉村的,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這個最最平凡的地方,沒有爭名奪利,沒有陰謀詭計,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簡單地活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竟是覺得,這樣的生活是那樣夢幻,明明就跟她上輩子生活的地方沒有什麼不同,可她就是固執地覺得,這樣的日子是她的夢!

不過幾年的時間,這個世界的生活就已經刻入骨髓!

“輕悠,該喝藥了。”正準備下床走走,就聽見藍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隻是一會兒,她便走進房裡,手裡端著一碗散發著熱氣的湯藥。雖然在她叫著自己名字的時候依舊有些不適應,但也還好,不像以前那樣排斥了。

既然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她們就不再是錦瑟,而是偏遠山村的小小醫者。

不知是誰的主意,竟然來到這個鄉村,住在離村子不遠的地方,開了一間小小的醫館,雖說都是女子,但在這個樸素的村子裡還是挺受歡迎的,至少他們不用再擔心生病了還要跑去城裡。

霍輕悠抬起頭,看著她臉上明顯的笑意,本來蒼白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微笑,她接過碗,並沒有準備喝:“我都休養了三個多月了,早就好得差不多了,這藥,也沒有繼續喝的必要。”

話音剛落,就感到膝上一重,垂眸看去,就見小懶死氣沉沉地趴在她的膝頭。

“可是……”藍婷看了眼小懶,眉頭緊蹙。

“能痊愈到這種地步,已經是萬幸了,至於身上的毒,我早就無所謂了!”說完便將碗中的湯藥潑在了地上,她這時的舉措的確是有點過分,藍婷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水漬,伸出的手微微顫唞著。

掀開被子走下床,推開窗戶,看向窗外的一座孤墳,她緩緩閉上雙眸,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淩厲:“你、紅苓、鳳五,你們所有人都是被我拉進了這個世界,如果不是我,你們都可以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成%e4%ba%b2生子,兒孫滿堂。這是我欠你們的,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放你們自由。”

藍婷聞言,隻是微微地笑了,她走至霍輕悠的身邊,聲音有些顫唞:“主人,你知道的,如果沒有你,我們早就死了,我們不要自由,我們隻是想跟在你的身邊,繼續做你的刀,繼續為你鏟除一切障礙。”

“啪!”

左臉頰傳來的刺痛,麵前那人決絕的眼神,藍婷突然覺得心中的天堂怦然崩塌,在她的腦海中,霍輕悠從不會對她們動手,哪怕是訓練,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她輕輕撫上臉頰,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柔弱女子。﹌思﹌兔﹌網﹌

“你們到底是憑什麼說不要自由,現在的我不需要你們了,不需要所謂的刀刃,更加不要需要鏟除什麼,你們就不能離開嗎?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也好,外出闖蕩也好,你們就不能離開我嗎?我隻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在這裡,安安靜靜地陪著他。”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藍婷,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是在看見對方猶豫的時候,再度開口,“藍婷,就當是我求你們的,離開吧!”

果不其然,在聽見後半句的時候,藍婷腳下一軟,踉蹌地後退幾步,過了好久,她才抬起頭,看著霍輕悠的雙眼,淚流滿麵:“好,我們離開,但是請你記住,這一次,是你舍棄了我們!”

話音剛落,她就轉身衝出了房門,開門的瞬間,閃過一片藍色,她知道的,外麵有人在聽著她和藍婷的對話,這樣也好,省的還要一個個地說過去,這下子,她們應該就會離開了吧。

就這樣,她站在窗邊,直到一輪彎月漸漸升起,她才如夢初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出房間,映入眼簾的就是空蕩蕩一片的莊園,走至一邊的架子上拿下兩壺酒,就離開了這座莊園。

在月光的引領下,她走到了那座孤墳前,席地而坐,打開一壺酒,一口一口地喝著,她靠在墳墓旁,嗤笑一聲:“阿淩,你說輕淩這三個字都是被下了詛咒,那個時候是哥哥,現在又是你,還是說,被詛咒的不是名字,而是我啊!”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漂亮的男人,之後的是是非非,說到底都是我自找的,是我放不下仇恨,是我一心報仇,更是我太笨。他有什麼錯,不過是騙了我,其實仔細想想,我還真是想不出,我到底哪裡值得他這樣欺騙了?想啊想,想到腦袋都要炸了,還是想不出啊!”

她丟掉手中已經空了的酒壺,蜷縮成一團,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膝,將頭狠狠地埋在雙臂之間,雙肩微微顫唞著,輕輕地抽噎聲緩緩傳出:“什麼毫無瓜葛,什麼一刀兩斷,都是假的!阿淩,姐姐是不是很沒用?阿淩,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算紅苓她們再怎麼隱瞞,我還是知道了,他居然%e4%ba%b2自去了北韓,還被他們抓了,關進了天牢,你說他怎麼就這麼笨呢!我能去嗎?就當是再為他最後一件事,這次以後,我就真的再也不做這些了,你會怪我嗎,阿淩?”

當初,她隱隱約約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心中竟是一陣鈍痛,那時候,他居然奇跡般的忘記了霍輕淩的死,忘記了赫戰風所做的一切,隻是單純的想要衝到北韓的天牢,將他救出來,也是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就算說的再絕,她也不可能真的置他於不顧。

或許,她這輩子真的注定不能安寧一世也說不定,還或許,她上輩子就是欠了他的,才會讓她穿越到這個地方來還債!

“嘖!”剛想睜開眼睛,就被陽光刺得再次閉上了,她揉揉額頭,有些懊悔,宿醉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可是在她完全清醒之後,就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原來她還真的睡在了墳墓邊上啊!

撿起腳邊的兩個酒壺,臨走前她還是不舍地回過頭,看了眼墓碑:“我把哥哥的遺骸弄丟了,到那時幸好,如今,我保住了你的,這個地方很好,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如果我還能活著,一定會回來的。阿淩,保佑姐姐吧!”

說完,她便踏著步子離開了,那樣決絕的步伐,那樣孤寂的背影,那樣讓人心疼!

十三天的清晨,隻見一名蒙著麵紗的黑衣女子,盈盈走進一家客棧。

“掌櫃,一間上房,吃的直接送到房裡。”她丟下一錠銀子,如此說道。沙啞的聲音聽上去很是刺耳,不隻是掌櫃,就連其他的食客都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名女子,漫妙的身材,如墨的長發,還有那一雙讓人忽略不了的鳳眸,第一眼便是讓人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子。

可是這聲音著實難聽了些,連帶著眾人看向她那麵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