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第一繡娘 七彩魚 4098 字 2個月前

又大,沒道理要價反而便宜了。

考慮張婆子才剛心虛的笑,江清月眯起眼睛,冷冷的打量她:“可有事瞞著我?”

“沒,沒有,小的萬萬不敢。”張婆子嘿嘿笑。

江北看不下去,握拳唬她一下,張婆子嚇得立馬跪地,如實告知江清月這座宅子死過人的事實。

“你家太太死於非命?”

“你、你怎麼知道?”張婆子驚訝的看向江清月,轉即捂住嘴,懊惱自己口快魯莽。

“是你說的,你家太太去了。若是自然病死,你不會反應這麼大。”

“是是是。”

“怎麼死的?”江清月追問。

張婆子抖了抖%e5%94%87,終坦白道:“自儘而亡,就在那間房。”張婆子指向西廂房。張婆子歎息地認命了,還以為外地人好糊弄,沒想到竟碰見個更精明的。

江清月沒深究,她拿了三張百兩銀票遞給張婆子。“拿了錢過了手續,從此兩不相乾。”

張婆子激動地點頭,交接好地契等事兒,便匆匆告辭。

張婆子瞅了瞅那間死過人的西廂房,突然覺得慎得慌。“二姑娘,咱為什麼偏偏要買這座橫死過人的宅子?”

“死人罷了,有什麼可怕,可怕的是活人。”江清月囑咐章婆子儘快安頓,又補充道,“若實在怕,西廂擺放雜物就是。”

江北直接去東廂房安頓好,晚飯卻不曾出來吃。

章婆子憂心江北有心事,念叨了幾句。

江清月沒多言,吩咐張婆子把飯端進屋裡給江北。她吃過飯,便早早的睡下,這些日子趕路著實太疲乏了。

次日清早兒,梳洗完畢。

江清月便見江北像個木頭似得杵在門口。他臉憋得通紅,心虛的看著江清月,口裡除了叫“二姐”清楚點,其它的話說的支支吾吾,根本叫人聽不懂。

江清月故意裝作沒聽見,喚江北一起用早飯。江北扒了幾口飯,就放了筷子,眼巴巴的看著他二姐,滿眼祈求之色。

“二姐,我說的話不知你聽沒聽懂,我、我……”

江清月看他一眼。江北反而更加緊張,不停的磕巴。

“你既是下決心了,為何連說出口的膽量都沒有?”江清月質問江北。

江北臉漲得更紅,委屈道:“我這不是怕二姐不同意麼!”

“那我若不同意,當兵的事兒你就不會做了?”江清月抬眼。

江北猶疑了會兒,轉即堅定地搖搖頭。“二姐,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我一定要混出個名堂回來,給二姐長臉。”

“我不用你長臉,但若是你自己真心喜歡,那便去吧。”江清月話說的乾脆利落,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二姐,我對不起你。”江北噗通一聲跪下,磕頭致謝。

江清月立馬拽他起來,她快速拭乾自己的眼淚,紅著眼瞪他,“彆跟我玩這套,你好好地去,好好地回來就是。”

江北乾脆的答應,默了會兒,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天是報名最後一日了。”

江清月衝他點點頭,要%e4%ba%b2自送他。江清月命章嬤嬤收拾好江北的東西,便乘車帶著江北終去城門那兒報名。

因是最後一日,江北報了名兒,和二姐說了些離彆話,便要匆匆入伍,隨軍去京郊的校場操練。江清月一直尾隨新兵隊伍,送到她不能送的地方為止。

江清月緩過神而來的功夫,淚水早已打濕了整張臉。

章嬤嬤和問秋早哭得泣不成聲,埋怨三爺狠心。

至黃昏,江清月方回到新宅子,提筆寫了封信,雇人往沛縣大姐那兒送去。隨後,江清月便把自己關在了屋裡。章嬤嬤和問秋日日去安慰,全然沒有效果。

今日,章嬤嬤得消息,聽說江北他們三日後就起程去西北。隻怕二姑娘得了這個消息會更加沉鬱。

真真是沒法子了。

章嬤嬤便得空去廟裡祈福,求佛祖保三爺平安。

這幾日,江清月不單單有擔心三弟江北的憂慮。她重回故土,便禁不住出觸景傷情。往事的種種慘象,在她腦海中一遍又一遍重演。她需要調整自己的心境和情緒。

這些年,她苟寧死也要一步步爬回京城,目的隻有一個:討債!

江清月看著紮在花繃子上的繡針,拿起它,她靜靜地盯著針尖。

以後,他就要這一根繡花針對付理國公府。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一試!

章嬤嬤在門外叫了兩聲,不見回應,便自作主張來裡屋探看,“二姑娘,您沒事兒吧?”

江清月眨了下眼,敷衍的笑了笑。

章嬤嬤歎口氣,以為二姑娘在計較三爺的事兒,“二爺從來就是個性兒倔的,不好勸,姑娘想開點吧。這是我為三爺和姑娘求得平安符,姑娘都收著吧。”

“難為嬤嬤費心。”江清月敷衍的笑了笑。

“姑娘彆傷感了。”章嬤嬤知道江清月還沒緩過來。

“他素來好強,心裡有誌氣,趕巧朝廷招兵,他又是個喜好舞弄棍棒的人,怎會不動心思?我明白他怎麼想的,也理解,可這心裡總是難受,舍不得他走。”江清月眼睛紅了,麵露些許落寞之色。

章嬤嬤瞧她這樣甭提多心疼了。二姑娘就是這樣,總在為彆人操勞。這個家不管遭遇什麼事兒,承擔最多的永遠是她。

“姑娘,這幅畫怎麼辦?”問秋小心翼翼的將布卷捧過來。

江清月見那畫卷,瞬間恢複精神,動了動眼珠子,轉而跟章嬤嬤道,“要尋個好地方,更要找個厲害講義氣的當地人,幫我賣畫。這是事關咱們後半輩子命運的事兒,一定要辦好,不能有任何差錯。”

“是!”章嬤嬤和問秋異口同聲。

☆、第9章

京城,理國公府。

“二太太,可不好了!三姑娘學做針黹繡樣,被大太太瞧個正著。”丫鬟荷花道。

“母%e4%ba%b2,您可要救我啊。”寧婉蓉隨後撲進門,求救。她嘟著粉嫩的嘴兒,委屈的拽著母%e4%ba%b2二太太的衣袖,賣力的撒嬌。

二太太錢氏一聽是大嫂,禁不住蹙眉頭:“瞧你個沒出息的樣兒。”

也不知自己生的這個女兒怎麼了,相貌、才華樣樣出彩,偏偏就在女紅上麵沒天賦。學了多少年繡花,連個荷花杆子都繡不出來。錢氏為了讓女兒從小就闖出閨名,得各世家少爺的青睞,硬生生把她這項缺點瞞了下來。

這些年一直平安無事,偏那個周氏進門之後,三番五次的找她的麻煩。

“太太,這事兒恐怕兜不住了。”荷花沒了主意。

錢氏懷疑的打量了幾眼荷花,跟寧婉蓉道:“你房裡頭肯定有不安分的。”

寧婉蓉大驚,腦子裡開始仔細排查她屋子裡的可疑人。

“而今不是算賬的時候,想想怎麼把這關過去。你二人現在就聽我的吩咐。”錢氏吩咐寧婉蓉和荷花到跟前來,耳語一番。.思.兔.在.線.閱.讀.

不多時,老太太果然差人來請二太太和三姑娘過去。

李婉蓉乖乖的跟在母%e4%ba%b2身後,一路上跟母%e4%ba%b2笑嘻嘻的說些趣事。臨到老太太屋門前,她趕緊轉換另一副神色。她半頷首,擺出一副可憐兮兮認錯的模樣。

錢氏臉色也肅穆下來,帶著女兒進門。李婉蓉二話不說,便跪在地中央,給老太太磕頭。

邱老太君笑了笑,抬手讓三孫女起來。李婉蓉抬手偷瞄了眼大伯母,委屈的頷首,再次給老太君磕頭,不敢起身。

“這是怎麼了?”邱老太君明知故問,笑眯眯的看眼二兒媳錢氏。

錢氏恭敬地行禮,跟老太太賠錯:“媳婦兒教女無方,求母%e4%ba%b2責罰!”

“我當什麼事兒呢,沒什麼大不了的。蓉姐兒年紀還小,女紅慢慢學就是。”老太太笑眯眯道。

錢氏忙道:“她可不小了,再等個三四年便到出嫁的年紀了。那時女紅若還拿不出手,誰家敢要她。”

邱老太君彆有意味的看眼錢氏,嘴角的笑意還在,“原來你懂!”

錢氏把頭低得更深了,愈加虔誠地賠錯。

李婉蓉嚇得直哭,跟祖母解釋這都是她一個人罪過,不乾母%e4%ba%b2半點關係。

邱老太君笑了笑,她還算喜歡這個孫女兒,還曾指望教導好她,為國公府再釣一位金龜婿。

“罷了,起來吧。你女紅是差了點,但孝心難得,這次暫且饒你一回,彆有下次。老二家的,她的女紅功課你得上心。回頭我會%e4%ba%b2自查問,出了問題,你們母女一起挨罰。”

李婉蓉抽著鼻子,楚楚可憐的衝祖母點頭,保證自己以後會乖乖地。錢氏也趕忙上前保證。

邱老太君自是不信,笑意未達眼底。

李婉蓉便撒嬌的撲到邱老太君跟前,解釋道:“蓉兒知道自己女紅不好,怕說出去丟人,更怕給祖母添堵,存了點私心,有意瞞下了。千錯萬錯都是我不好,女紅我一定要學好,這會子還要求祖母狠狠地責罰我才是。”

邱老太君這才真正的笑了,她拉著李婉蓉的手,令其在自己身邊坐下。除卻交代她學習女紅,邱老太君又問了問李婉蓉的其它課業。作為她們理國公府的千金,琴棋書畫必要樣樣精通才可。

李婉蓉乖巧的一一答了,並當眾給邱老太君彈奏一曲。老太君很滿意,方算過了關。

“三丫頭女紅若學成了,憑她的容貌才藝,怕是在京城找不見第二個。”大太太周氏笑著說。

錢氏忙違心地客氣道:“嫂子過譽了,這孩子可不禁誇,替我常罵罵她才好。”

周氏點點頭,又笑了笑。

回房後,錢氏便對李婉蓉扯耳根子:“你祖母那邊總算是敷衍過去了,但學女紅的事你切記不可怠慢。沒了這個,你以後甭想找到好夫家。也是我這個做娘的心大,沒有日日督促你。”

李婉蓉忙撒嬌翹嘴,表示自己明白了。

錢氏打發走女兒,歎口氣。自己的寶貝女兒論容貌、性情、家世皆屬上乘。錢氏就盼著女兒出息,能嫁得好,將來就指望借著她的風光壓過大房。這三年來,理國公府的後宅幾乎成了大嫂周氏的一言堂,而她卻隻有低聲下氣的份兒。

想想自己當年的風光,錢氏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周氏是個續弦的繼室,家世低她好幾截子,老太太原本也看不上她的。若非三年前她糊塗,被周氏拿住把柄算計了,在老太太跟前出醜,哪會有周氏今天的風光。

都怪那個倒黴的巫嬤嬤,臨到死還不肯就範,害她失了管家權。死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