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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繡娘 七彩魚 4094 字 2個月前

看,果然又見那女孩的身影。她兩頰微紅,氣喘籲籲,額頭冒著細汗;一雙看似靈動地眸子,宛若變幻莫測的黑夜,神秘而危險。

祁連修忽覺得有趣,仔細打量眼前少女的模樣。螓首蛾眉,皓質呈露,容貌實屬上乘,性子也有趣。此女絕非普通之類。

江清月用不太平穩地聲音詢問祁連修:“能不能勞煩您給我指條出去的路?”

她果真是回來問路的。

祁連修忍住笑意,放下手中的白玉杯。

江清月突然麵露難色,有些擔心對方算給她指路了,她還是會走錯,找不到。路癡真是個很大的問題。最可悲的是,無藥可治。

祁連修從她的表情裡讀到了很多東西,眼角禁不住堆滿笑意,“你朝西一直走,見到人,令其帶你出府即可。”

這個答案簡單得多,江清月覺得自己能辦到。她感激地看一眼祁連修之後,趕緊便轉身朝西走。

“咣當”一聲,茶杯落地碎了,濺了一地的水花。

江清月停住腳,略微驚恐地回頭看向祁連修。難道王爺要發威?

祁連修翹起嘴角,指了下江清月所走的相反方向,“那邊是西!”

江清月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麵都在這一刻丟光了,她頂著火辣辣的臉頰,衝祁連修點點頭,趕緊朝祁連修所指的西方匆匆而去。果然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她便看到前方的石拱門,拱門附近站著兩名守衛,還兩名年過四十的嬤嬤。

四人見到江清月從園子裡麵出來,難掩眼中的驚訝之色。

不等對方開口,江清月便道:“帶我出府。”語氣乾脆利落,不容置疑。

倆嬤嬤得命頷首,不敢質疑半分,隨即安分的為江清月引路。

祁連修素來喜靜,由高德祿一人伺候。

高德祿樂嗬嗬端著點心和新茶趕到桃花林,卻見另一番奇妙的景象。白玉茶杯在地上摔個粉碎,王爺卻心情奇好,慵懶的倚著亭檻而坐,隔空對著桃花笑。王爺的笑容就像風吹湖麵蕩漾出的漣漪,輕輕柔柔的,那叫一個溫柔*喲!

王爺高興,他要更高興。高德祿笑得一臉燦爛,給王爺奉茶。

祁連修一見他,笑容驟然斂儘,恢複了往常的冰冷。

高德祿哭喪著臉,心裡呐喊王爺偏心。寧可對著一些死物笑,也不肯對自己這麼活蹦亂跳的‘小可愛’笑。

他好慘,連顆桃樹都不如。

高德祿一麵感慨自己的際遇悲苦,一麵小心翼翼的詢問王爺是否有事示下。

“看門的不儘心。”祁連修悠悠一句,說的很隨意。

高德祿卻憤慨激昂,嚇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王爺,奴才這就去質問四個門的侍衛們,倒要看看哪個奴才膽敢偷懶。”

“倒不必。”祁連修拂袖起身,伸了個懶腰,“全罰了就是。”

高德祿傻愣愣的看著王爺。咱家王爺真絕色,伸個懶腰都可以醉玉頹山了。不過王爺的性兒還真是善變,前一刻還笑呢,這會子要二十四人%e5%b1%81%e8%82%a1見血。王爺心思重啊!

高德祿乖乖地小跑跟上祁連修。他想弄明白王爺是怎麼知道看門的不儘心,難道是有什麼人誤闖了桃園不成?那人呢?以王爺睚眥必報的性子,還不得把那個人碾死了?

……

江清月被鄭氏府安排到一處僻靜宅院,作為臨時居住刺繡的地方。鄭氏提供一切便利條件,就為了讓江清月能儘快趕製好衣裳。

因金氏所犯下的愚蠢錯誤,懷家老太太%e4%ba%b2自登門賠罪。

“照理說,這一切都是金氏咎由自取。我老婆子不該有臉來上門求你。”懷家老太太將賠償的銀票遞給了江清月,接著道:“江二姑娘,這錢是你應得的,並非是賄賂,你不必忌諱。”

江清月點頭,應得的賠償她自然要拿。她讓江北寫好收條,給了懷家老太太。

懷家老太太看見這條子,笑了笑,命人收下了。“我必不會放過這個給家門抹黑的女人。可金氏畢竟是懷家的兒媳婦兒,若被府衙公開審理判罪,昭告天下,無異於令懷府上下蒙羞。我們懷家這些女人們就因為她,要受辱一輩子,清白名聲不保 。江姑娘,你就發一次善心,救救我們。”

懷家老太太眼巴巴的看著江清月,可憐至極。

江清月反問她:“老人家如何打算的?”

懷家老太太忙道:“老婆子我活到這歲數,經曆不少大風浪,識人很準,我看得出江二姑娘是一位通情達理的人。大兒媳、三孫子作惡,我不會為她們開%e8%84%b1。他們有今日,罪有應得。”

“確實如此。”江清月附和,同時,也在向懷家老太太表明她的立場,絕對堅定。

懷家老太太見她此狀,心中讚歎不已。心裡更恨她的大兒媳眼瞎了,敢惹這樣的人物。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誰說人窮就沒誌氣?

江二姑娘,不簡單。

“老婆子會請族長將他二人從懷家族譜中除名,府衙該怎麼判就怎麼判。隻求這件事不鬨到明麵上。”懷家老太太說著,啜泣兩聲,心中更痛。怪隻怪她這些年發懶,不愛過問家事兒,被大兒媳全然蒙在鼓裡。

江清月也不想把這件事鬨大,案件一旦昭告天下,免不得會讓她這個原告也出名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低調些為也好。

“我答應。老太太怎麼與府衙溝通,我不管。我隻要個結果,惡有惡報。”江清月道。

懷家老太太點頭:“付大人那邊兒我會去說。以後她們就不是懷家的人了,江姑娘放心。”

江清月點頭答應,還提了一個簡單地條件。要了些懷家的上等素錦布,貢品繡線。

懷家老太太乾脆答應,再謝江清月,方告辭。

江清月答應了會給晉陽王做出三件衣裳,還有大半沒繡完,江清月為求儘快,隻能通宵熬夜。

天色剛剛發暗,她便在屋中點明了十盞油燈,備好三根針,埋首刺繡。手中時而一根,事兒兩根,時而三根一同飛起……

晉陽王突然啟程回京,一夜之間就沒了蹤影。

人走的急,又快,青州知府竟在自家的桃園裡撲了個空。

付鬆鶴捧著江清月奉上來的三件衣服,傻愣愣的立在空空的屋地中央,欲哭無淚。

付鬆鶴低頭看著沒送去的三件衣裳,心裡空落落的,害怕到不行。若晉陽王記仇了,真在皇帝跟前隨便說那麼一點點他的壞話,他的仕途就算毀了。

付鬆鶴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去求江清月,令其多做幾套精致非凡的衣裳給王爺補償,回頭一遭兒送進京城去。他一個爺們去找,多有不便,付鬆鶴就讓妻子鄭氏去辦理。

鄭氏縱有百般不願,也隻能為夫出力。頭一天她派人登門,敲門無人應承。鄭氏認定江清月拿架子,隱忍到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仍是如此。最終,鄭氏氣得發火,%e4%ba%b2自登門,命人撞開了大門。

☆、第8章

院子裡靜的出奇,鄭氏便帶人直奔正房。屋裡的桌子上沉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似乎這宅子裡已經多日無人。

桌上有一封辭彆信,說些什麼事出緊急,來不及告辭的話。

鄭氏氣得拍桌,命人搜屋,果然不見日常等物。這江家人竟跟晉陽王一樣,搞起了‘一夜失蹤’。鄭氏一著急,禁不住抬腳踹了下桌%e8%85%bf,倒把腳踹崴著了,三個月無法下床……

泰山腳下,天外村。

最近搬來一戶新人家,姓江,一對姐弟帶著一老一少倆仆從。自打他們落腳以後,這江姓的人家便是大門緊閉。除了偶爾有個姓章的婆子出門買辦,一家人幾乎足不出戶,怪得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此情形大約維持了三個月,至初秋,一家子人便低價匆匆賣了宅子,驅車趕往京城。

初秋時節,秋雨連綿。

西北曆城縣民堰決口三次,朝廷撥重金修築堵壩。

祁國邊境附近的蠻族部落伺機而動,截搶了朝廷修壩的銀兩,數次侵犯祁國邊境城縣。

民聲載道,苦不堪言。

祁國兵部決議招收新兵,應對突厥侵犯。

江清月這一路上京,見過很多城縣招兵買馬,要求很簡單,但凡是青壯年便可入伍。

江北這一路看多了,似乎有些起了心思。每每遇到招兵的,總要湊上前去仔細計較一番。他回來之後便坐在角落裡,低頭沉思,一言不發。

後來再趕路,江清月就暗自吩咐車夫繞道而行,不走郡縣,以期望江北就此熄了參軍的心思。

轉眼過了十日,他們終於見著了京城城門。

城門口擠了許多人,熱鬨得很。

待馬車駛近了,江清月方發現這些聚集的青壯年都是來報名參軍的。江清月歎口氣,認命了,直接依靠在車廂壁上,閉了眼。

不多時,前頭江北乘坐的馬車果然停了。

江清月隨即聽到車窗外章嬤嬤的聲音。“二姑娘,三爺想去那邊瞧瞧,求咱們在這等一等他。”

“知道了。”江清月放下窗簾子。坐在她身邊的問秋還在小心翼翼的抱著的那卷畫。江清月勸她鬆手,歇息會兒,喝點水。

問秋搖搖頭,很寶貝懷裡的東西,不肯撒手。“這是姑娘日夜不分,繡了足足三月的寶貝,我舍不得放下,一旦磕了碰了,可不好。”

“哪有那麼精貴,這是布,又不是瓷器,禁得住摔打。”

問秋方放下,喝了口水,轉即又把畫卷抱在了懷裡。

江清月笑了笑,讓章嬤嬤趕緊催江北走。

一行人進了京城,就往城西邊百姓居住的地方去,就近打聽附近有沒有房子出售的。她們倒算幸運,打聽到第三回,便碰到可心的宅子。

宅院的格局環境跟青州那座院兒差不多。院內三房五舍,四周垂柳環抱,後院還有小荷花塘,西邊有假山頑石,東邊有小橋流水。伴著日落餘暉,這座頗具江南味道的小宅院更加美不勝收。

“我家老爺原是京城養息尉左翼長,八品的官兒,在這住不過兩年。若不是……太太去得早,老爺回鄉再不打算回來了,這麼好宅子哪會舍得賣。瞧瞧這屋子裡的家具物什,一應全跟新的一樣。姑娘若不嫌棄,大可以接著用。”守宅子的張婆子賣力的遊說道。

“多少錢?”江清月問。

“不多,一共也就三百兩銀子。”張婆子伸出三個手指頭,心虛的笑道。

江清月才剛也是看過兩個宅子的,對於市價略微了解了些。這座宅子比前兩座環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