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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281 字 2個月前

“我想…此物的主人定是男子,上麵滿是陽剛之氣,不過已經消散不少,你撿來也有了些時日。”妃姿心思縝密,條分縷析玲瓏鐺的來曆。

“呃…師傅英明。”

“既然撿到彆人的東西,就不該擅自占為已有,此舉也為盜竊,尋個時間,找到東西的主人,還給他,我們天山雪嶺什麼都不缺,難道還缺一個鈴鐺麼?不過細看,倒是有五六分像你碎掉的玲瓏鐺,不知凡間何等人能雕琢出這般精細的鈴鐺。”妃姿把玲瓏鐺還給妃謐,妃謐顫巍巍地伸手捧著。

注定她要放棄這段無果的情緣,既然無果,就放下目標,原路返回,她還是天山雪嶺活潑自由愉快的玄雪之狐。

妃謐糾結許久,就在妃姿下令時,順手把玲瓏鐺送回兜裡。

“徒兒,你先下去探探情況,看看可否追蹤得了疫獸的下落。”

“是。”玄淵最後看了眼妃謐,很多的不放心,輕歎口氣,心事重重地飛落凡間,飛落疫病重災處。

玄淵的到來,簡直是活神仙下凡,哪怕他從無人的小巷裡躥出來,他周身靚麗,氣宇軒昂,百姓們湧到玄淵身旁,又跪又拜,一時之間圍得水泄不通,玄淵為一個百姓把脈,百姓的印堂發黑,全身通熱,身上紅點連綿不斷,難受至極。

玄淵以風一樣的速度回到小巷,然後回到雲端,如實稟告下邊的情況。

隻見妃姿一臉幽怨,揉了揉額角,拉下臉,“玄淵你是故意的麼?你怎可穿著仙裝下凡,你是故意擺出神仙的架子?”

玄淵瞄了眼凡下苦苦掙紮在病魔中,跪拜上蒼,把頭都給磕破了,想要上訴老天為何如此折磨他們。

“徒兒以後會注意的。”他實在不願穿著破爛的衣衫去給他們把脈,那實在是…慘不忍睹。

“那日為救謐兒,你也不懂得蘊藉自己,以後師傅可是不允你下凡了!”妃姿麵色一點比一點的嚴肅,玄淵恭敬地應了聲,說了些保證的話就沒了。

妃謐在旁噗嗤笑了出來,她捂嘴,彎著眼眸,好一會才淡定下來。

之後他們尋找疫獸的藏身之處,在一低穀裡下落,這裡黑雲壓天,望不見互相的臉龐,妃姿說不要走散。

玄淵對妃謐說起了悄悄話,“是不是我受罰,無論你如何悲傷,都會笑得出來?”玄淵挑眉,妃謐在茫茫黑霧中看不見他的表情。

妃謐說得委婉,“不會,我隻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才笑出來,才不關你事。”

“如果我死了,你還不笑得窒息。”

“倒不會窒息那麼嚴重,畢竟你我師兄妹的情意…大不了笑得一個月睡不著覺。”

“那我一定會詐屍起來掐死你就死而無憾了。”

妃謐撇撇嘴,同師兄說笑,不知不覺心情也舒暢了許多,有些苦都是自己找的,有些樂是自己弄丟的。

“你們正經點…”妃姿此話未講完,黑霧越來越重,現在他們最需要的是一把芭蕉扇。

黑霧深處傳來一陣陣嘶吼聲,一股惡臭也觸碰鼻尖,黑霧露出一雙血紅發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三人。

“遭了!”妃姿倏忽叫了一聲,讓大家往後退,“這些都是霧氣,即使用了千山暮雪,效果也不是很大。”

“喚風。”玄淵緩緩吐出兩個字,未及妃謐思考這是什麼玩意兒,一股狂風用背後襲來,所有黑霧沒有被吹散,反而隻是淡了些,爾後還是這幅場景。

腳下一片白骨,還有乾涸的血跡,嘶吼聲怎麼聽都好像從外邊傳來,妃謐突然說,“我們該不會在這怪物的肚子裡吧。”

“是。”妃姿在黑霧中拍了拍妃謐的腦袋,“徒兒智商見長。”

玄淵悶聲道,“師傅…你拍的事徒兒的肩膀。”

“……”

妃姿念動咒語,三人穿越黑霧,忍耐惡臭,風中夾雜著刺耳恐怖的笑聲,終於出了山穀。

妃姿分析,那團黑霧可能就是疫獸,風吹不行,他們又不會火咒,如果有水得話,冰凍整個山穀,把疫獸封印,為今之計,就是用靈術強行封印,這會消耗許多靈術和元氣,妃姿擔心,待妃謐成仙之日,恐怕不能很好地抵擋天災,這種取舍,真是為難了三人。

“大義和私情,嘴上侃侃而談,實際上,為師也難以取舍。”妃姿歎了口氣。

已經不容得他們思考,疫獸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發動了進攻。

如今,不用選了,直接跟疫獸拚了,他們贏的可能性很大,而犧牲必定很慘烈。

妃姿用儘畢生靈術一半,一道道白光和黑氣相互碰撞,消散,整個穀底都是黑霧,就是疫獸的身體,而三人站在山穀之上。

妃謐揮舞著儗徯劍,一劍出萬劍,罡氣威逼。玄淵跳進穀底,如此內外夾攻。

戰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耗儘體力。

就在最後一刻,一條綠沈鱗片的有碗口粗大的蛇在天上逡巡徘徊,張著血盤大口,吐著信子,眼露精光。

作者有話要說:

☆、所掛所念

就在最後一刻,一條綠沈鱗片的有碗口粗大的蛇在天上逡巡徘徊,張著血盤大口,吐著信子,眼露精光。

大蛇盤旋了幾圈,突然撲到妃姿身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妃姿抽出一手,一掌擊在大蛇青光粼粼身上,大蛇撞上山石,滾了幾圈,滿身灰土,變成了妖身,連妗吐了口血,笑得如鬼魅,陣陣刺耳的笑聲徘徊在穀裡。

一個人影似真似幻地出現在連妗麵前,待看的真切,原來是魔君,魔君抱起連妗,欲帶她走,連妗咬咬牙,忍住疼痛,斥聲道,“妃姿那婆娘現今分散精力,現在不殺了她,以後受苦的可是我了!難道,你要我步妃傾的後塵?”

“我不會讓你死的。”魔君閉眼,好看的臉上隨著他的睜眼露出凶狠。

魔君上前,在背後一掌襲向妃姿,妃姿昂頭吐血,血裡含有仙氣,助長地上的草苗,血液噴灑,妃姿臉上也沾著自己的血,狼狽至極。

“當初,我不能保護我最愛的人,是因為你,如今,為了保護我最愛的人,隻要殺你。”

玄淵早從穀裡出來了,妃謐本來受傷,靈氣不能很好的發揮,僵持一會,就坐在一旁歇息了,黑霧彌漫,他們幾乎沒看見妃姿。

玄淵讓妃謐坐一會,他去對抗疫獸,而那時,夜馥冰這位公主來出一份力,勝算更大了,夜馥冰還真是為份看不到儘頭的愛執著。

夜馥冰逐漸喘著大氣,可為了讓玄淵不要辛苦,她還死撐。

“啊…”隔著黑霧,玄淵聽見妃謐的一聲慘叫,她一定出事了,可玄淵不能半途而廢,疫獸也累的有氣無力,正是最佳時候將它封印,用靈術明了雙眼,看到了穀上的妃謐滿身傷痕,竟無力反抗,連妗撫摸手裡的劍身,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齒道,“這劍上沾著你師父的血,現今又沾上你的血,這真是此劍的榮幸。”妃謐每當稍微用力提劍,全身傷痛牽在一起,血也一點一滴地流。

玄淵不管三七二十一,停下封印,飛到妃謐身邊,魔君彈指就抵擋得了玄淵的攻擊,可妃謐一聲,“不要。”徹底打亂魔君的思緒,開始勸說連妗,連妗身受重傷也不是開玩笑的,隻得放他們一馬,回魔界療傷。

夜馥冰不明玄淵為何突然離開,留下她一個人承受痛苦,靈氣逐漸消耗,最後也倒地暈過去。

妃姿撐著身體,一步一步走近妃謐玄淵。

“師傅!”他們失聲喊道。

“妃謐,如今這種狀況,唯有讓你食下這顆紅流丹來我們,這顆紅流丹是我用紅流珠的靈氣提取的,雖說有拔苗助長之效,日後反噬更是厲害,可我們三人都受了傷,如果就這樣回去,就被天君刑罰,倒不如孤注一擲。”

“好。”妃謐毫不猶豫地吃下這顆紅色小藥丸,玄淵連製止的機會都沒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妃謐頭痛欲裂,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手上一鬆,儗徯劍咣當落地,她捂著頭,滿臉痛苦,一股強大的真氣流入,頂撞她的五臟六腑,擠壓之下好像快要爆炸一般。

這股真氣打通了血%e7%a9%b4,妃謐從未嘗試過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也未感受過這般平靜。

她手吸起儗徯劍,腳尖點地,飛向穀底,在疫獸的肚子裡揮舞儗徯劍,英姿颯爽。

疫獸累加痛,動彈不得,妃謐看準時機,加注在儗徯劍上的力量一舉封印,可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闖進她的耳際,玲瓏鐺因妃謐舞劍的動作幅度太大,逃出了兜裡,跌落進疫獸的肚子,妃謐毫不猶豫地再次停下封印,進疫獸的肚子裡取回玲瓏鐺。

“妃謐!”

她聽見她的師傅和師兄在穀上嘶聲力竭地喊她的名字,那樣焦慮擔憂絕望。

妃謐閉眼,手裡抓住了玲瓏鐺,身子一直往下掉。

她在乾什麼,這樣一跌,可是九死一生,何必為了一個鈴鐺,一個念想,執著如斯,這般不切實,充滿無情的情緣,是否值得她犧牲,她還有師門,還有同胞,那些更愛她的人,都在等著她,等著她成仙,光宗耀祖。

可畢竟,異於淩錦寒的愛,她堅信,淩錦寒是愛過她的,愛得深切,隻是,她所能感覺到的愛,有時候竟覺得陌生,覺得不複存在,或許這份愛,從頭到尾都不屬於她,不屬於一隻妖,或許,淩錦寒隻能像愛一個人一樣愛著妃謐,有時候思想會反抗他自己。

“又在胡思亂想!”

一聲熟悉的男聲穿過她的耳膜,震懾她的心頭,那樣真切,可她卻不敢相信。

是歌…是你嗎?是我要死了?所以…你來觀賞一下,我是怎麼死的?

妃謐自嘲地冷笑。

“你醒醒…不要睡得太沉,我怕我叫不醒你。”

“你還在怪我,是嗎?我是淩瓷的哥哥,是你的男人,如果非要兩全,我會自己去死。”

“我並非有意傷害你,水神說我可能被施了法,事後,我關了自己兩天兩夜,不食不休,麵壁思過,我真該剁了我的手,你說…是嗎?”

妃謐驀然睜眼,淚水覆住了眼珠,依稀看到淩錦寒的輪廓,他一身水藍衣袍,藍帶束發,翩翩藍帶在他發後繚亂。

“是歌…是你嗎?還是…我已經死了…”妃謐撫摸淩錦寒的臉頰,溫熱的感覺,是活人的溫度。

“我就是你的是歌,我來了,我會陪你…一起死。”淩錦寒抱著她,兩頭相依,妃謐聞到他的味道,激動不已,竟然顫唞起來。

“我不怪你…我不會怪你…”妃謐聲如細蚊,卻堅定如石。

他們重重地落了地,淩錦寒緊緊地抱著她,淩錦寒後背重傷,妃謐隻是輕微擦傷。

黑霧消散,一聲聲痛苦的嘶吼也逐漸在陣陣回聲中消失。

事情的原始,最後淩錦寒告訴了妃謐,淩錦寒開始在府中撫摸妃謐的畫像,足足呆了兩天兩夜,眼睛乾澀,也不敢眨眼,生怕下一刻妃謐就消失在眼前,突然的%e8%83%b8口疼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