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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283 字 2個月前

-進血肉,他好像才看清了妃謐淚眼婆娑的絕望。

淩錦寒質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對我施了什麼法術!”利用淩瓷,也利用了他,氣走了妃謐。

瀧織麵上閃過驚慌,一閃即逝,眨了眨眼睛,暴露了她的借口,“淩大哥,我…我是這種人麼,好歹我也是龍族公主,怎會做這般卑鄙的事,哼。”瀧織轉過身,坐在門檻上,雙手抱膝,忍住自己的發抖,是呀,她口口聲聲說卑鄙,轉過頭來,實在是個笑話,竟然是罵自己,可那又如何,為了一個男人,這種耍手段,隻是卑鄙的冰山一角罷了。

淩錦寒疑心了一會,又開始怪自己,是自己情不足堅,怪旁人有何用,如今,他又該如何麵對妃謐,如何麵對淩瓷。

妃謐…早該把他恨透。

╭╯

“上次我就是在此地尋著的妃謐,那時還有一個凡人在尋她,似乎叫…淩錦寒,從衣著氣質來看,在凡間也是個當官之人,他心思縝密,對妃謐的事隻是提了一點,對我有所戒備,麵上卻求我幫他尋人,他好像不知道妃謐是妖…”夜馥冰一路上絮絮叨叨,玄淵也礙於她的身份出言讓她閉嘴,畢竟人家她爹是天屆統治者,總要給幾分薄麵。

二人白衣墨發,風華絕代,乍然一瞅,瞅出幾分仙姿,瞅出幾分神仙眷侶的禪意。

葉有綠,風有和,芬芳馥鬱,流連鼻尖,驚詫的風華和歎為觀止的景致皆飄散在挨肩的花盞中。

“現今這個節骨眼,可不能出了意外。”玄淵終於說了一句自己的觀點。

“就隻怕日久生情,就像我對你一樣。”夜馥冰笑逐顏開,輕輕握起玄淵的手,以為他會有一時半刻的感動,這樣就不會再甩開她了。

玄淵還是一如既往,麵無表情,上前幾步,就從夜馥冰手裡抽出來,裝作無事地再賞風景。

“玄淵…玄淵…”夜馥冰在身後急切叫喊,玄淵垂眼歎了口氣,緩緩轉身,見夜馥冰手指一個方向,順著方向看去,發現一隻白狐蜷縮在千年榕樹的凸在地麵的粗壯的根%e8%8c%8e上,兩條有一個人的身體那般粗的棕色樹皮縱橫在地上,其中長了許多雜草,而匿於雜草叢中,蜷縮在樹根其中,有一個毛上細碎的紫藍皮毛白狐,若不是它時而搖晃尾巴,還真以為它死了。

它是妃謐。

玄淵在凡間尋她許久,從未想過她會匿於皇城,匿於將軍府,千算萬算,自以為算準,如此,豈不是讓淩錦寒有機可乘。

妃謐身上的氣味會引來無數貪婪的妖群,不過都是林子裡的小妖,千年老榕樹的樹藤殺傷力也不是鬨著玩的,妖群皆被打退,這樣給了妃謐一個沉思和發帶睡覺的時間。

玄淵拂袖上前探妃謐的情況,單膝點地,把妃謐抱進懷裡。

雖說妃謐現在隻是隻狐狸,可在夜馥冰眼裡,玄淵的晃眼得很,索性轉頭不看。

玄淵伸手,一顆通體透明的小藥丸出現在手心上,喂給妃謐吃下。

風一過,絨毛仄歪了身子。

妃謐變回人形,咳嗽幾聲,眼睫顫動,才醒了過來。

身旁的老榕樹老遠就感受到玄淵身上那股清新深遠的仙氣,懶洋洋地睜開眼,吃了一驚,連忙恭迎,“不知哪位仙子仙君下凡?老身有失遠迎。”

“老樹,他是我師兄,玄淵仙君。”妃謐掙紮著翻過身,緊挨著老榕樹的樹身,想要得到慈愛的關懷。

“那位仙子為何不麵對老身?莫非老身長得如此難堪?”老樹看著夜馥冰。

“帝君幺女,夜馥冰。”夜馥冰回過身,簡短地介紹。

“哦嗬嗬…都是天庭的大人物喏。”老榕樹瞥了眼妃謐,問,“又怎麼了?”

“近日痛得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師兄卻把我吵醒。”妃謐一副病懨懨的狀態,可把玄淵嚇壞了,靈氣微弱,為何,究竟為何,妃謐三番四次遭受這種苦難。

玄淵上前把妃謐攬在懷裡,想輕聲安慰,帶她回家。

誰料妃謐一反往常,把使勁把玄淵推到一邊,玄淵沒有防備,用腳撐住身子,拂袖正了正衣襟,夜馥冰見情況不妙,上前小鳥依人地扶著玄淵。

妃謐埋頭,在玄淵麵前不能哭,否則會害了淩錦寒,可是…她終究是哭了出來,玄淵見狀,再小心翼翼地詢問她,妃謐一邊搖頭一邊捂頭,“不要管了,不要再管我!你走!你給我滾!”妃謐尖聲叫道。

玄淵手握成拳,指甲深入皮肉,血流出來,骨關節泛白。

玄淵還是用溫柔抱著妃謐,妃謐已無力嘶吼,全部力氣都用來痛哭。

夜馥冰忍無可忍,抓起妃謐的手,憎恨她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

“我告訴你,凡人所言都是不可信的,說得好聽了,就是甜言蜜語,說的不好聽了,就是傻言癡語,蠢笨才會相信凡人。”夜馥冰猜測,妖流淚,無非就是動情,她就是算準了妃謐和淩錦寒有一%e8%85%bf,孤注一擲,自信勝籌在握。

“淩錦寒我見過他,隻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夜馥冰看似義憤填膺,實則在火上澆油。

妃謐驀然睜眼,欲撲上去咬夜馥冰一口,夜馥冰一閃一躲,妃謐怎會是她的對手。

“淩錦寒?我找你這段日子,你一直跟他在一起?”玄淵怒發衝冠,他翻山越嶺,風塵仆仆,均為了尋她,上碧落下黃泉,她杳無音訊,玩的開心,卻不明白彆人尋她之苦,不僅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還累得彆人夙夜憂歎。

妃謐沒有回答她,緘默不語。

夜馥冰深深地看了玄淵一眼,“淩錦寒是人界之將,怎會同一隻妖有苟且,也不怕玷了他的名譽。”夜馥冰對淩錦寒的了解也僅限於此,就沒再找到話題針對妃謐了。

可這幾句話已經打破妃謐心底最後的底線,她苦苦在掙紮,一瀉鋪地的墨發,遮掩兩頰,好似一個女鬼,水藍輕柔軟紗也有些亂糟糟。

玄淵一次又一次耐心地安慰,始終不舍得對她發火,這讓就算夜馥冰使勁了招數,也抵不過他師妹的眼淚。

夜馥冰乾脆坐在一旁,冷眼以待。

“淩錦寒…你喜歡他?妃謐,你知不知道你是妖,你怎麼可以愛上凡人,你成仙之劫將至,偷跑到凡間已經可以讓師傅心灰意冷,你還節外生枝,愛上一個凡人,萬年以來,你想要師傅和師兄的努力付諸東流麼!你給我醒醒!”玄淵兩隻捏住妃謐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回答自己的質問。

妃謐神智有些不清,低眉垂眼,眼神茫然,突兀笑了一聲,驚了玄淵,“我到底…在做些什麼…我至愛之人,至%e4%ba%b2之人,就是我的師傅,養我育我的師傅,怎麼可能…是一個凡人,可是,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為什麼%e8%83%b8口隱隱作痛,這種痛…我好像經曆過,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了……”妃謐喃喃自語,口齒不清,玄淵也沒聽出個大概。

作者有話要說:

☆、湘葭疫獸

“我去殺了淩錦寒,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夜馥冰在一旁也沒閒著,煽風點火地插嘴。

“你敢?”妃謐杏眼圓睜,聲輕如不知不覺落地的羽毛,帶著殺意,有那麼一瞬間,夜馥冰倏忽憂心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可她想多了,以她的靈術怎會不是妃謐這隻狐妖的對手。

“我怎麼不敢?”夜馥冰步步緊逼,逼她出手。

玄淵固然知道夜馥冰的用意,不能揭穿,也不能讓她得逞,想利用妃謐出手傷害她,然後以退為進,如此,失手殺了妃謐,她可以撇得乾乾淨淨,自以為可以離玄淵再進一步。

玄淵按住妃謐的腦袋,讓她埋頭在玄淵%e8%83%b8口,“妃謐,我帶你回去見師傅,你什麼都不要想。”▃思▃兔▃在▃線▃閱▃讀▃

妃謐兩眼緊閉,她也曾無數次這般在淩錦寒懷裡%e4%ba%b2昵,最終不是她的是歌的味道,卻有著那種形式,一瞬間,妃謐靜了下來,不哭不鬨,竟然熟睡入夢了。

把妃謐送到天山雪嶺,妃謐醒來後情緒穩定了不少,回家的感覺,讓她上善若水,心平氣和。

玄淵語氣冷淡,不允夜馥冰再跟著自己,夜馥冰負氣離開。

妃姿察覺到妃謐的異樣,以為同往常一樣跟玄淵賭氣,正是玩得歡樂,卻被玄淵的出現把她拖回家,刹那就恨上了玄淵。

“你們可回來了,妃謐,近日可有多加練功?”妃姿莞爾。

“嗯,練了也不見得有多大進步。”妃謐尋了一借口,欲混過關。

“如果你不偷懶的話,總會進步,滴水可以穿石,鐵杵方可磨成針。”妃姿寵溺一笑,揉了揉妃謐的腦袋,妃謐垂眸,隱忍藏匿心底悲痛。

“嗯。”

“師傅,你這身行裝,這是要去哪?”玄淵看了看妃姿手持佩劍,背束一支玄金颯寒弓箭,妃姿外出從不這樣武裝,約摸是執行任務。

“對呀,天庭前日特命我前去湘葭收拾疫獸,湘葭瘟疫橫行,百姓流離失所,饑寒苦窮,均是疫獸所賜。”妃姿正了正衣襟,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

“師傅,就讓徒兒和師妹陪你同去,可行?”玄淵瞥了眼妃謐,妃謐呆呆地眨眼望著他。

“也好,方才聽說這疫獸已經食了兩位仙人,這才驚動了天庭,你倆在旁幫我一把也不嫌累贅。”妃姿說得風輕雲淡,卻把兩徒弟嚇得出了身冷汗。

╭╯

湘葭本是大陸上盛產香料之地,現今卻在一朝一夕,一點一滴被疫病吞噬,昔日,城光明媚,繁榮盛暢,今日,死氣沉沉,血腥惡臭。

雖說朝廷有派來官員賑災,可隻是治標不治本,最後直接封閉城門,把染病的百姓困在裡頭自生自滅。

染病的,沒染病的,困在同一城裡,已經分不清是否得病了。

三師徒屹立在雲上,猶如一座巍峨,不可侵犯的神靈雕像,中間的女子雍容華貴,素衣墨發,青絲簡略一綰,一舉一動,舒適的仙氣縈繞在旁,而左邊的石青長袍玄淵,一手覆腹,一手覆後,脊背挺直如出鞘的利劍,右邊的群青錦緞的妃謐,雙手疊在腹前,水袖肆意在雲風間舞動,時而低眉,傷感著,揣摩著,妃姿以為她關心百姓疾苦,撫了撫她的肩膀。

從雲上俯瞰整個湘葭,黑雲籠罩,魔氣衝天,妃姿握緊了佩劍,玄淵的玉笛也現在手裡,玉笛末端有一根手指長的刀片,削鐵如泥,微彎如月牙。

玄淵用手肘碰了碰妃謐,她回過神來,也拿出了儗徯劍,劍柄妖嬈紫藍玄雪之狐圖紋,末端掛著…玲瓏鐺。

那日淩錦寒上岸,她已經把玲瓏鐺藏在懷裡,事後誰也沒提起。

妃謐觸景傷情,扯下玲瓏鐺,妃姿餘光瞥見,把佩劍抵在身後,用手托住玲瓏鐺,妃謐登時鬆了手,妃姿笑著眯眼道,“這鈴鐺真漂亮,這是你從何得來?”她細細打量玲瓏鐺,“莫不是盜來的?”

“呃…不是盜來…從…從撿來的…”妃謐支吾道,把手放在背後,心虛地低頭,眼神四處亂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