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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像螞蟻一般捏死了,哪有會給叛徒欺辱之理?不過屬下心中焦急,立即命所有戰船一起出海,攻打神龍島。我吩咐他們說:島上的好人都已給壞人拿住了,如果有人出來抵抗,你們開炮轟擊便是。一上了岸,快快查看,有沒有一位威風凜凜、相貌堂堂、像神仙菩薩的一位老人家,那就是神龍教洪教主,大家要聽他指揮。屬下又說,島上所有女子,一概不可得罪,尤其那位如花似玉、相貌美麗、好像天仙下凡的年輕姑娘,那是洪夫人,大家更須恭恭敬敬。”洪夫人咯咯一笑,說道:“照你說來,你派兵攻打神龍島,倒全是對教主的一番忠心?你不但無過,反而有功?”齊樂道:“屬下功勞是一點也沒有的,隻不過見到教主和夫人平平安安的,幾個掌門使仍是忠心耿耿,好好的服侍教主和夫人,就高興得很。屬下第一盼望的,是教主和夫人仙福永享,壽與天齊。第二件事是要本教人人儘忠報國,教主說什麼,大家就去乾什麼。第三件……第三件……”洪夫人笑道:“第三件是要方姑娘給你做老婆。”

齊樂嘿嘿笑道:“這是一件小事,屬下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隻要儘力辦事,討得教主和夫人的歡心,教主和夫人自然也不會虧待部下。”洪安通點點頭,說道:“你這張嘴確是能說會道,可是你說掛念我和夫人,為什麼自己卻不帶兵上神龍島來?為什麼隻派人開炮亂轟,自己卻遠遠的躲在後麵?”

情急之下,齊樂隻得說道:“屬下罪該萬死,實在是對教主和夫人不夠忠心。我聽瘦頭陀說起島上眾人如何凶狠,連教主和夫人也捉了,屬下害怕得很。上次……上次他們背叛教主,都是屬下壞了他們的大事,倘若給他們再拿到,非抽我的筋,剝我的皮不可。屬下怕死,因此遠遠躲在後麵,隻是差了手下的兵將來救教主和夫人,這個……這個……實在是該死之至。”洪教主和夫人對望了一眼,緩緩點頭,均想這孩子自承怕死,可見說話非虛。洪教主道:“你這番話是真是假,我要慢慢查問。倘若得知你是說謊,哼哼,你自己明白。”齊樂道:“是!教主和夫人要如何處罰,屬下心甘情願,可是千萬不能將屬下交在胖頭陀、瘦頭陀、陸高軒他們手裡。這一次……這一次他們安排巧計,騙得清兵炮轟神龍島,害死了不少兄弟姊妹,定有重大陰謀。屬下看來,這陸高軒定是想做陸教主。他在雲南時說:我也不要什麼仙福永享,壽與天齊,隻要享他五十年福,也就夠得很了……”陸高軒怒叫:“你,你……”揮掌便向齊樂後心拍來。

無根道人搶上一步,伸掌拍出,砰的一聲,陸高軒被震得退後兩步。無根道人卻隻身子一晃,喝道:“陸高軒,你在教主座前,怎敢行凶傷人?”陸高軒臉色慘白,躬身道:“教主恕罪,屬下聽這小子捏造謊言,按捺不住,多有失禮。”洪教主哼了一聲,對齊樂道:“你且下去。”對無根道人道:“你%e4%ba%b2自看管他,不許旁人傷害,可也不能讓他到處亂走。你彆跟他說話。這小孩兒鬼計多端,須得加意留神。”無根道人躬身答應。此後數日,齊樂日夜都和無根道人住在一間艙房,眼見每天早晨太陽從右舷伸起,晚間在左舷落下,坐船逕向北行。心想:“我一番胡說八道,教主和夫人已信了九成,隻不過我帶兵把神龍島轟得一塌糊塗,就算出於好心,總也不免有罪。幸虧那矮冬瓜扮了浮屍來騙我,是教主自己想出來的計策,否則他一怒之下,多半會將矮冬瓜和我兩個一起殺了,煮他一鍋齊樂冬瓜湯。”

期間齊樂向無根道人問了幾次這船是不是向遼東去,無報道人總是答道:“不知道。”齊樂逗他說話,無根道人道:“教主吩咐,不可跟你說話。”又不許她走出艙房一步。齊樂好生無聊。

戰船不停北駛,天氣越來越冷。無根道人內力深厚,倒不覺得怎樣,齊樂卻冷得不住發抖,牙齒相擊,格格作響。又行幾日,北風怒號,天空陰沉沉地,忽然下起大雪來。齊樂叫道:“這一下可凍死我也。”心想:“糟了,千算萬算沒算到天氣這一層,也不知雙兒怎樣,吃不吃得消。”船行到半夜,忽聽得叮咚聲不絕,齊樂仔細聽去,才知是海中碎冰相撞,齊樂道:“到了遼東麼?”無根道人哼了一聲,不與她答話。

次日清晨,推開船艙窗子向外張望,隻見白茫茫地,滿海都是浮冰,冰上積了白雪,遠遠已可望到陸地。這天晚上,戰船駛到了岸邊拋錨,看來第二日一早便要乘小艇登陸。這一晚齊樂思潮起伏,洪教主到底要如何處置自己,實在不易猜想,他似乎信了自己的說話,似乎又是不信,來到這冰天雪地,又不知什麼用意。想了一會,也就睡著了。睡夢中忽見方怡坐在自己身邊,她伸出手去,一把摟住,迷迷糊糊間隻聽得她說:“彆胡鬨!”齊樂耍賴,道:“我偏要胡鬨。”隻覺方怡在懷中扭了幾扭,她似睡似醒,聽得懷中那人低聲道:“齊姊姊,咱們快走!”似乎是雙兒的聲音。齊樂吃了一驚,登時清醒。大喜之下將懷中人兒扳過身來,朝她%e4%ba%b2去。那人輕輕一笑,轉頭避開。這一下笑聲雖輕,卻聽得明明白白,正是雙兒。齊樂在她耳邊低聲問道:“雙兒,可辛苦你了!你有沒有凍著?”雙兒道:“咱們快走,慢慢再跟你說。”齊樂笑道:“我凍得要死,你快鑽進我被窩來,熱呼熱呼。”雙兒道:“唉,好姊姊,你就是愛鬨,也不想想這是什麼時候。”齊樂緊緊摟住了她,問道:“那個道士呢?”雙兒道:“我偷偷摸進船艙,已點了他%e7%a9%b4道。”兩人悄悄溜出船艙。一陣冷風撲麵,齊樂全身幾要凍僵,忙轉身入艙,剝下無根道人身上道袍,裹在自己身上。其時鉛雲滿天,星月無光,大雪仍下個不止。兩人溜到後梢,耳聽得四下無聲,船已下錨,連掌舵的舵手也都入艙睡了。雙兒拉著齊樂的手,一步步走到船尾,低聲道:“我先跳下去,你再下來!”提一口氣,輕輕躍入係在船尾的小艇。齊樂向下一望,黑沉沉地有些害怕,當即閉住眼睛,踴身跳下。雙兒提起雙掌,托住她背心後%e8%87%80,在艇中轉了個圈子,卸去了落下的力道,這才將她放下。

忽聽得船艙中有人喝問:“什麼人?”正是洪教主的聲音。齊樂和雙兒都大吃一驚,伏在艇底,不敢作聲。忽聽得嗒的一聲,艙房窗子中透出了火光,雙兒知道洪教主已聽見聲息,點火來查,忙提起艇中木槳,入水扳動。隻扳得兩下,洪教主已在大聲呼喝:“是誰?不許動!”跟著小艇一晃,卻不前進,原來心慌意亂之下,竟忘了解開係艇的繩索。齊樂急忙伸手去解,觸手冰冷,卻是一條鐵鏈係著小艇,隻聽大船中好幾人都叫了起來:“白龍使不見了!”“這小子逃走了!”“逃到哪裡去了?快追,快追!”齊樂從靴筒中拔出匕首,用力揮去,刷的一聲,斬斷鐵鏈,小艇登時衝了出去。這一聲響過,洪教主、洪夫人、胖瘦二頭陀、陸高軒等先後奔向船尾。冰雪光芒反映之下,見到小艇離大船已有數丈。洪教主一伸手,在船邊上抓下一塊木頭,使勁向小艇擲去。他內力雖強,但木頭終究太輕,飛到離小艇兩尺之處,啪的一聲,掉入了海中。初時陸高軒、胖頭陀等不知教主用意,不敢擅發暗器,隻怕傷了白龍使,反而受責,待見教主隨手抓下船舷上的木塊擲擊,才明白他心思,身邊帶有暗器的便即取出發射。隻是這麼緩得片刻,小艇又向前劃了兩丈,尋常細小暗器都難以及遠,弓箭、鋼鏢、飛蝗石等物又不就手,眾人發出的袖箭、毒針等物,紛紛都跌入了海中。瘦頭陀說道:“這小子狡猾得緊,我早知他不是好人,早就該一刀殺了。留著他自找麻煩。”洪教主本已怒極,瘦頭陀這幾句風涼話,顯是譏刺自己見事不明,左手伸出,抓住他後頸,叫道:“快去給我捉他回來。”左手一舉,將瘦頭陀提在空中,右手抓住了他後%e8%87%80,喝道:“快去!”雙臂一縮,全身內力都運到了臂上,往前送出。

瘦頭陀一個肉球般的身子飛了出去,直向小艇衝來。雙兒拚力劃槳。齊樂大叫:“啊呀,不好!人肉炮彈打來了!”叫聲未畢,噗通一聲,瘦頭陀已掉入海中。他落海之處與小艇隻相差數尺,瘦頭陀一踴身,左手已抓住了艇邊。雙兒舉起木槳,用力擊下,正中他腦袋。瘦頭陀忍痛,哼了一聲,右手又已抓住艇邊。雙兒大急,用力再擊了下去,啪的一聲大響,木槳斷為兩截,小艇登時在海中打橫。瘦頭陀頭腦一陣昏暈,搖了搖頭。齊樂匕首劃出,瘦頭陀右手四根手指齊斷,劇痛之下,再也支持不住,右手鬆開,身子在海中一探一沉,大叫大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雙兒拿起剩下的一柄槳,用力扳動,小艇又向岸邊駛去。駛得一會,離大船已遠,眼見是追不上了。大船上隻有一艘小艇,洪教主等人武功再高,在這寒冷徹骨的天時,卻也不敢跳入水中遊水追來,何況人在水中遊泳,再快也追不上船艇。齊樂拿起艇底一塊木板幫著劃水,隱隱聽得大船上眾人怒聲叫罵,又過一會,北風終於淹沒了眾人的聲息。齊樂籲了口氣,說道:“終於逃出來了。隻可憐你那少奶奶她要與那幫人多呆上一陣了。”“啊?那,那我們是不是要回去救她?”雙兒聽到馬上便問。齊樂捏了捏她臉,笑道:“無妨無妨。我得先安置好咱們雙兒少奶奶。”雙兒小臉一紅,伸手拍掉她捏住自己的手。兩人邊說邊劃,劃了小半個時辰,這才靠岸。

雙兒跳入水中,海水隻浸到膝蓋,拉住艇頭的半截鐵鏈,將小艇扯到岸旁,說道:“行了!”齊樂踴身一跳,便上了岸,叫道:“大功告成!”雙兒嘻嘻一笑,退開幾步,笑道:“姊姊,你彆胡鬨。咱們可得快走,彆讓洪教主他們追了上來。”齊樂點點頭,四下張望,但見白雪皚皚的平原無邊無際,黑夜之中,也瞧不見彆的東西。雙兒道:“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姊姊。你說咱們逃去哪裡才好?”齊樂道:“總之咱們先走罷,走動一會,身子便暖和些。”兩人攜著手,便向雪地中走去。雪已積了一尺來厚,一步踏下去,整條小%e8%85%bf都淹沒了,拔腳跨步,甚是艱難。齊樂隨即問起雙兒這些天藏在哪裡。

原來那日齊樂早知是陷阱,可不得不按著劇本走,隻好提前囑咐了雙兒。雙兒跟隨在艇中,待得齊樂遭擒,人人都注目於她,便機警的在後梢躲了起來。那艘戰船是洪教主等從清兵手裡奪過來的,舵師水手都是清兵,她穿的本是驍騎營官兵服色,混在官兵之中,誰也沒發覺。直到戰船駛到岸邊,她才半夜裡出來相救。齊樂大讚她聰明機靈,說道:“雙兒這般乖巧,真是不要你做老婆都會遭天譴的。”雙兒笑著放開了手,躲開幾步,說道:“不要瞎說,我是你的小丫頭,自然一心一意服侍你。”齊樂道:“我有了你這個小丫頭,定是前世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