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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氣漸急,臉頰上出現了紅潮。齊樂笑道:“怎地?不服是不是?你覺得吳三桂會傻到找人行刺皇帝,然後還給機會彆人抓到自己的把柄嗎?反正我是沒見過哪個刺客咋咋呼呼地跟人說:‘嘿,你們好!我是吳三桂王府裡的!’”“噗……”聽到這小郡主忍不住笑了出來,可又想到犧牲的是自己家的人,便又忍住了。方怡卻還是有些不服,反駁道:“你怎麼知道彆人不會覺得吳三桂就是要他們那麼想?這樣吳三桂自己就可以擺%e8%84%b1嫌疑了。”“哦。是嗎?”齊樂冷笑一下,道:“你真當皇帝是傻子麽?你們可知道,你們練了這麼多年的功夫,出手就是沐王府的招式!這可是掩藏不了的!今晚那麼多人看見,你們還是想好之後換哪裡落腳吧!”聞言方怡忽然便灰心喪氣了,也不與齊樂鬥嘴。小郡主也是很緊張,道:“那你可有什麼好辦法?我們沐王府已經死這麼多人了。”

齊樂捏捏她臉,道:“這我也得好好想想。”正說著,忽聽得屋外有幾人走近。她正色道:“來了。”見二女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暖,道:“你們也彆瞎想,放寬些心,一切有我。一會若不是我回來,你們不可出聲。”輕輕將床帳拉好,出去準備再鬥太後!

作者有話要說:

☆、語帶滑稽吾是戲  弊清摘發爾如神

走至門口,隻聽得一人說道:“皇上有命,吩咐小桂子前往伺候。”齊樂應是,走出大門,見門外站著四名太監,果然都不是熟人。為首的太監道:“桂公公,皇上半夜三更裡都要傳你去,嘖嘖嘖,皇上待你,那真是沒得說的。瑞副總管呢?皇上傳他,跟桂公公同去見駕。”齊樂心中冷笑,說道:“瑞副總管回宮了嗎?我可從來沒見過。”那太監道:“是嗎?咱們這就趕快先去罷。”說著轉身過來,在前領路。

齊樂心中笑想:“找也不找些專業的。我是副首領太監,職位比他們高得多,居然走在我前麵?宮裡規矩都不弄懂就敢派出來。”齊樂問道:“公公貴姓?咱們往日倒少見麵。”那太監道:“我們這些閒雜小監,桂公公自然不認得。”齊樂道:“皇上派你來傳我,那也不是閒雜小監了。”說話之間,見他轉而向西,皇帝的寢宮卻是在東北麵,齊樂道:“你走錯了罷?”那太監道:“沒錯,皇上在向太後請安,剛才鬨刺客,怕驚了慈駕。咱們去慈寧宮。”

齊樂一聽去見太後,笑嘻嘻地道:“是去慈寧宮嗎?那倒好的很,太後每次見到我,不是金銀,便是糖果糕餅,定有賞賜。皇太後待奴才們最好的了,她說我小孩子家貪嘴,總是賞不少吃的。”說著便走上了通向太後寢宮的回廊。三名太監見她依言去慈寧宮,便仍是一前三後的位置。

齊樂道:“上次見到太後,運氣當真好極。太後說我拿了鼇拜,功勞不小,一賞就賞了我二萬兩銀子。太後說:‘小桂子啊,你這錢怎麼個用法?’我說:‘回太後:奴才最喜歡結交朋友,身邊有了金子銀子,哪個跟奴才說得來的,奴才就送給他們些,有錢大家花啊!'”她身後那太監道:“哪有賞這麼多的?”齊樂道:“哈,不信嗎?瞧我的!”從懷中摸出一大疊銀票,有的是五百兩一張,有的一千兩,也有兩千兩的。燈籠的火光照映之下,看來依稀不假,四名太監隻瞧的氣也透不過來,都停住了腳步。

齊樂抽了四張銀票,笑道:“皇上和太後不斷賞錢,我怎麼花的光?這裡四張銀票,有的二千兩,有的一千兩,四位兄弟碰碰運氣,每個人抽一張去。”四名太監都是不信,世上那有將幾千兩銀子隨手送人的?都不伸手去抽。

齊樂道:“身邊銀子太多,沒地方花用,有時也不大快活。眼下我去見太後和皇上,又不知要賞多少銀子給我了。”說著將銀票高高揚起,在風中抖動。一名太監笑道:“桂公公,你真的將銀票給我們,可不是開玩笑罷?”齊樂道:“有什麼玩笑好開?我們尚膳監裡的兄弟們,哪一個不得過我千兒八百的?來來來,碰碰手氣,哪一位兄弟先來抽?”那太監笑嘻嘻地道:“我先來抽。”齊樂道:“等一會兒,你們看清楚了。”將四張銀票湊到燈籠火光之下。四名太監看得分明,果然都是一千兩、二千兩的銀票,都不由得臉上變色。太監不能娶妻生子,又不能當兵作官,於金銀財物比之常人便加倍的喜歡。這四人雖在宮中當差已久,但一千兩、二千兩銀子的銀票,卻也從沒見過。齊樂揚起手來,將銀票在風中舞了幾下,笑道:“好,這位大哥先來抽!”

那太監伸手去抽,手指還沒碰到銀票,齊樂裝作沒抓牢,四張銀票被風吹得飛了出去,飄飄蕩蕩,飛上花叢。齊樂叫道:“啊喲,怎麼沒抓牢?快搶,快搶,哪一個搶到,銀票便是他的。”四名太監拔步便追。齊樂叫道:“快抓,彆飛走了!”身子一矮,鑽入了早就瞧準了的假山洞中。她知禦花園這一帶假山極多,山洞連環曲折,鑽進去之後,一時可還真不容易找到。

齊樂聽得腳步聲響,西首有幾人走近,一人說道:“今晚宮中鬨刺客,隻怕大夥兒明兒都要受處分。”另一人道:“桂公公年紀雖小,為人可真夠交情,實在難得。”

齊樂心中大喜,不愧是主線,果然有救兵!於是從山洞中鑽了出來,低聲道:“眾位兄弟,快彆作聲。”當先兩個侍衛提著燈籠,輕聲叫道:“桂公公。”齊樂見這群侍衛共有十五六人,正是剛才到自己窗口來過的那批人。她記得這些人的名字,說道:“張大哥,趙大哥,那邊四名太監勾結刺客,大夥兒快去拿住了,功勞不小。”跟著又叫了幾人的名字,說道:“赫大哥,鄂大哥,先點了這四人的啞%e7%a9%b4,要不然便打落他們下巴,彆讓他們大聲嚷嚷,驚動了皇上。”

眾侍衛聽說是四名太監,卻也不放在心上,作個手勢,吹熄了燈籠,伏低身子,慢慢掩將過去。那四名太監兩個在山洞中找齊樂,兩個在爭銀票,都是全神貫注。眾侍衛合圍之勢一成,一聲低哨,四麵八方的湧將出來,三四人製伏一個,將四名太監掀翻在地。這些侍衛武功並不甚高,誰也不會點%e7%a9%b4。或使拎拿手法,或以掌擊,打落了四人下巴。

四名太監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明所以,驚惶之極。齊樂指著旁邊一間屋子,喝道:“拉進去拷問!”眾侍衛將四名太監橫拖倒拽,拉進廂廳,有人點起燈籠,高高舉起。齊樂居中一坐,眾侍衛拉四名太監跪下。

四人奉了太後之命來捉人,如何肯跪?眾侍衛拳打足踢,強行按倒。齊樂道:“你們四人剛才鬼鬼祟祟的,在爭什麼東西?說什麼一千兩是你的,二千兩是我的?又說什麼外麵來的朋友這趟運氣不好,給狗侍衛們害死了不少。‘外麵的朋友’是什麼朋友?為什麼叫侍衛大人‘狗侍衛’?”眾侍衛大怒,一腳腳往四人背上踢去。四名太監肚中大叫“冤枉”,卻哪裡說得出口?

齊樂又道:“我跟在你們背後,聽到一個說:‘是我帶路的,那兩張銀票,是他給我的,怎可分給你?’”說著向那抓到兩張銀票的太監一指,又指著那個沒搶到銀票的太監道:“你說:‘大家一起乾這件大事,殺頭抄家,罪名都是一般,為什麼不分給我?不行,一定要分。’指著另一名太監道:“你說:‘郝兄弟,你兩張銀票,就分一張給小勞,否則他一定會抖出來,大家發不成財,還得殺頭抄家。’這句話是你說的,是不是?你們一起乾了什麼大事?為什麼有殺頭抄家的罪名?又分什麼銀票不銀票的。”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眾侍衛道:“他們給刺客帶路,自然犯的是殺頭抄家的大罪。分什麼銀票,搜搜他們身上就是了。”一搜之下,立時便搜了那四張銀票出來,眾侍衛見這四張銀票數額如此巨大,都大聲叫了起來。一名尋常太監的月份銀子,不過四兩、六兩,忽然身上各懷巨款,哪裡還有假的?

那姓趙的侍衛問那身上有兩張銀票的太監:“你姓郝?”那太監點了點頭。那姓趙侍衛又問身上沒有銀票的太監:“你姓勞?”那太監麵無人色,也點了點頭。一名侍衛道:“好啊,刺客給了你們這許多銀子,你們就給刺客帶路,叫他們‘外麵的朋友’,叫我們‘狗侍衛’?你**的!”一腳用力踢去,那姓郝太監眼珠突出,口中嗬嗬連聲。

那姓趙的侍衛道:“不可莽撞,得好好盤問。”俯身伸手,在那姓勞太監的下巴骨上一托,給他接上了下巴。齊樂喝道:“你們乾這件大事,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這等大膽,快快招來!”那太監道:“冤枉,冤枉!是太後吩咐我們……”齊樂一躍上前,左手按住了他的嘴巴,胡說八道!這種話也說得的?你再多口,立時便殺了你。“右手拔出匕首,倒轉劍柄,將他擊得暈了過去,轉頭向眾侍衛道:“他說這是太後指使,這……這……這可是大禍臨頭了。”

眾侍衛一齊臉上變色,說道:“太後吩咐他們將刺客引進宮來?”他們都知皇上並非太後的%e4%ba%b2生兒子,太後向來精明果斷,難道皇上得罪了太後,因而……因而……宮闈之中勾心鬥角,什麼可怕的事情都有,自己竟然牽涉於其中,委實性命交關。

齊樂問另一名太監:“你們當真是太後派來辦事的?這件事乾係重大,可胡說不得。當真是太後差遣的?”那太監說不出話,隻是連連點頭。齊樂道:“這幾張銀票,也是太後給的?”三名太監一齊搖頭。齊樂道:“好!你們是奉命辦事,並不是自己的主意,是不是?”三名太監連連點頭。齊樂道:“你們要死還是要活?”這句話可不易用點頭來表示,三名太監一人點頭,一人搖頭,另一人先點頭後搖頭,想想不對,又大點其頭。齊樂問道:“你們要死?”三人搖頭。齊樂問:“要活?”三人點頭點得快極。

齊樂一拉兩名為首的侍衛,三人走到屋外。齊樂低聲道:“張大哥,趙大哥,咱們的吃飯家夥,這一趟隻怕要搬家了。”那姓張的名叫張康年,姓趙的叫趙齊賢,都是漢軍旗的,早已給嚇得神魂不定,齊道:“那……那怎麼辦?”齊樂道:“我是半點主意也沒有,張大哥、趙大哥瞧著該怎麼辦?”張康年道:“倘若張揚出來,也不知會鬨到什麼地步,如果能夠遮掩,那是最好不過。”趙齊賢道:“是啊,不如將這四名太監放了,大家裝作沒這回事就是。”張康年道:“就隻怕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齊樂道:“放了他們,本來極好,不過要他們不可去稟明太後。否則的話,太後一怒之下,要殺人來滅口,這四個太監固然活不成,咱們這裡一十七個兄弟,再加上我,多半要分成三十六截。”張趙二人同時打個寒顫。張康年舉起右掌,虛劈一掌。齊樂向趙齊賢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