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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衡新跟劉新華一直沒有發表意見,如果今天的當事人之一不是徐久照他們肯定會堅持金獎就應該發給葵口碗,他們才不怕外界媒體的質疑。

但是偏偏是徐久照的作品被卷入其中,兩個人為了避嫌,隻能不開口說話。

其他組彆的一二三等獎很快的就決定好,唯獨隻有陶瓷組決定不了,所以所有的評委都集中在這裡。

因為為安□□來的鄒衡新騰位置的是一個臨時決定不來書法家,所以他並不是陶瓷組的三個評委之一,馬秀山極力的堅持《三月桃花》是金獎,另外兩個評委一個讚同另外一個反對,三人吵了好一陣,互相無法說服對方,才提議所有評審委員一起決定。

爭論了整整的一天,這些評委大多數都是歲數不小,精疲力儘之下,隻能明天再說。

回到小洋樓之後鄒衡新大發雷霆。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報複我之前讓他難堪,所以才這麼乾!太無恥了,太卑鄙了。”鄒衡新氣的直磨牙。

劉新華也跟著回來了,眼看鄒衡新氣的臉紅脖子粗,劉新華趕緊叫保姆去拿藥。

徐久照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看鄒衡新發這麼大的火,臉都紅了,看著人整個都不好了。

徐久照生怕老師氣出一個好歹,保姆拿來藥,徐久照趕緊端水讓鄒衡新把藥吃下去。

“老師,您消消氣。”徐久照解開鄒衡新的領子口,拿著一把扇子給他扇風。

鄒衡新%e8%83%b8口起伏著,他握著徐久照的手說道:“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他的算盤得逞!”

徐久照一頭霧水,不明白的說道:“您在說誰?”

鄒衡新抿著%e5%94%87,說都不願意說那個人的名字,劉新華無奈的坐到一邊:“還不是馬秀山。”

徐久照奇怪的說:“這事情跟馬秀山有關係?”

劉新華點頭說道:“我聽他們私下裡跟我說,這李鬆岩就是臨時回國的,本來沒打算參加這次的聯展,就是因為這次眼看你的那葵口碗要得金獎,馬秀山不知道怎麼說動得李岩鬆,這才在截止日最後一天的時候,他才帶著作品來參展。”

徐久照眼睛眯了眯:“這麼說,是衝著我來的?”

“沒錯,就是故意針對你。”劉新華點頭說道:“雖然全國聯展的影響力隻在南邊,但是金獎跟銀獎還是能差出不少的價值。聯展的獎項沒有獎金隻有證書,但是獲獎作者卻是可以抬高身價的。你之前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的比賽,也沒有售賣過作品,獲得金獎之後,最起碼作品價值不低於7萬元,如果是銀獎直接就會降到5萬元以下。”

鄒衡新緩過來勁說道:“那件葵口碗的售價應該在10萬元左右,再低了就對不起你的手藝人工還有燒造的附加價值。一旦降低成了銀獎,撐死了超不過5萬。”

徐久照眉毛皺了皺,這件葵口碗他花費的心思要比之前的青白瓷纏枝蓮花梅瓶更多,從釉料、瓷胎、器型,都下了大功夫。那件梅瓶還賣了2、3萬,怎麼說這件葵口碗的價格也要在梅瓶兩三倍以上。

這馬秀山太會給人添堵,簡直氣死人不償命。

劉新華說道:“他的算盤還不隻是如此,一旦這件葵口碗的價格被定下來了,會直接影響到之後小師弟的其他作品售價。”

起步被壓低了,之後的價格就不好漲了。

鄒衡新咬牙切齒:“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但是說是這麼說,鄒衡新真的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他也知道,隻要他敢站出來力挺徐久照,就正中馬秀山的下懷。他絕對不會說鄒衡新這是“舉賢不避%e4%ba%b2”,肯定會一個徇私舞弊的帽子扣上來。

馬秀山整天指桑罵槐的想要把鄒衡新拉下馬來,這一下抓住把柄還不上躥下跳的折騰。

甚至劉新華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而不好插手。

蔣衛國在他們回來之後聽了半天,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之後說道:“如果鄒老弟不方便說著話,你們不如找一個跟他份量差不多的人出麵。”

劉新華搖頭說道:“在十二個評委當中,老師的身份級彆已經是最高的了。讚同把金獎發給小師弟的人不在少數,但是這些人的聲望有的還比不上馬秀山,說話也不好使。”

徐久照坐在一邊垂著眼睛,腦子裡邊轉過各種各樣的念頭,連給馬秀山潑臟水的想法也冒了出來。不過因為時限緊急,這種耗時長的計劃隻能作罷。

徐久照不是一個被動挨打不還手的性格,隻不過礙於對現代的一些狀況還不太了解,他也不敢放開了去回擊。

“如果舉行匿名投票的話,支持老師的人,能有多少?”徐久照抬起臉問道。

“不容樂觀。”鄒衡新搖頭歎道,“這些評委裡邊說實話跟馬秀山接觸的多的人占大半,一晚上過去,如果馬秀山再私下裡找找人,投票決定說不定會一邊倒。”

徐久照想了想說道:“如果想方設法把這個評委的人換掉,或者是擴大人數呢?”

劉新華眉毛挑了一下說道:“我想這不可能,評委人數現在不好改動,而且流程也不能變更。”

徐久照搖頭說道:“既然評委爭執不下做不了決定,不如把這個決定的權利交給參觀展覽的人。”

鄒衡新感興趣的看他:“你有什麼想法?”

徐久照謹慎的說道:“我今日進入展館的時候也曾經看見其他的觀看者,他們的手上是有票據的,不如在門口設立牌子,在兩個展台前邊設立木箱。他們覺得那個作品好,就在那個作品前投入票據。”

鄒衡新眼睛一亮,說道:“這個注意好!”

第36章

劉新華卻有不同的意見,他說:“這個主意不太妥當。”

鄒衡新跟徐久照還有蔣衛國都看著他。

徐久照虛心的問道:“為什麼?”

劉新華冷靜的說道:“首先組委會就不會允許出現這種由觀眾的投票來決定金獎獲獎者。這豈不是說他們這屆評委們的無能?”劉新華完全是從政治角度來考慮的,跟徐久照這種雖然也是傾軋掙紮上來,經曆的各種陰謀詭計的層次並不一樣。

劉新華接著說道:“另外,也不能保證,如果投票的話,是傾向於小師弟的葵口碗多,還是李岩鬆的《三月桃花》多。這樣不僅沒幫助,反而增添了變數。”

徐久照聽了,半晌點點頭,說:“劉師兄說的對。”

本來徐久照的把握還是蠻大的,但是讓劉新華這麼一說,他心裡也不確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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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以他的審美來看,自然是傳統的更符合他的喜好。可是三四百年過去了,誰知道現代的人審美是怎麼樣的,也許人家就喜歡李岩鬆那種的呢?

雖然他看不習慣,但是李鬆岩既然能在歐洲五月展上獲得佳作獎,那必定是符合了現代人審美情趣的。

徐久照暗自反省,他有點大意了,並且因為不符合自己的審美而不自覺的看輕了對方。他是禦窯師的驕傲,如果演變成自大,最終隻會害了他自己。

鄒衡新這個時候開口說道:“不,如果真的進行這種投票模式,我覺得久照獲得勝利的幾率要比李岩鬆的《三月桃花》,要強的多。”

蔣衛國雖然沒有%e4%ba%b2自去現場看,卻是在小洋樓裡見過那隻葵口碗的。他說:“你什麼讓你有這種把握?”

鄒衡新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他很冷靜的分析說道:“從參展人的成分來分析。全國聯展不是什麼特彆大眾性的展覽,這次來看展覽的人大部分都一定的藝術修養,他們能夠憑借自己的學識來判斷,兩件作品到底那一件更勝一籌。畢竟從瓷胎釉麵還有藝術價值來講久照的葵口碗要比那隻瘦瓶要高。這些人占參展人數的大部分,剩下的那些就是機緣巧合進來看展覽的普通人,這些人畢竟對現代陶瓷藝術市場的現狀不是太了解。憑借個人喜好,投票的幾率是一半一半,這樣看來,葵口碗最後勝出的幾率還是比較大的。”

劉新華倒是沒有參考這方麵的因素,他想了想點點頭說道:“老師考慮的周全。”

鄒衡新繼續說道:“那就這麼辦,想方設法讓評委會接受這個方案。其實現場觀眾投票在現在的比賽也非常的普遍了,好多綜藝節目不都是讓現場觀眾來投票嗎。甚至還有場外發短信決定勝負的,咱們不用那麼麻煩,就讓他們直接把門票投進去就行。”

徐久照讓鄒衡新一番分析,心中稍微安定。於是他接著說道:“既然要儘心現場的投票,也要預防對方使出一些下作手段,所以我覺得在兩個展台擺放顏色不同的投票箱,並且要使人在現場看守。如果現場無法留人值守時,一定要進行封存,以免對方舞弊。”

劉新華讚賞的看著徐久照,說:“小師弟的考慮的很全麵。”

四個人在小洋樓裡商量的很久,確定全部都流程細節沒有一點差錯遺漏。

等到第二天,去了現場果然昨天有些支持葵口碗的人改變了態度。

劉新華不等這些人說什麼,直接就說道:“我們美協的藝術展覽也同樣的要與時俱進,及時聽取市民群眾的意見。藝術家創造作品,不僅僅是自我的滿足,同時也要服務於人民……”

劉新華這番官樣文章太突然,調子起的太高,讓在場的評委們一頭霧水。

但是他是專管官員,底下的組委會負責人不得不讚同的附和。

劉新華一番花團錦簇的演說完畢,話題一轉,說道:“我看現在很多比賽賽製支持觀眾投票就很好嘛。這直接反應了群眾了喜好,也給我們藝術家的工作提供了指引,不能閉門造車,要更符合百姓的喜樂。”

馬秀山心裡頓時咯登了一下子。

昨天晚上他回去了,確實私下裡通過關係說動了持不同意見的幾人,也預防著接下來會進行投票的環節。沒想到鄒衡新竟然會這麼狡猾,直接跳過了評委投票,改成大眾投票了!

馬秀山心中頓時一番焦急,確實他自己來看,那葵口碗除了在思想內涵上欠缺一點,彆的方麵甩開《三月桃花》一條街。

馬秀山思前想後,一時之間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