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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e8%83%b8膛,下落驟止。

15

落地的瞬間傳來一記悶響,身體下方傳來隱隱地疼痛,隨後是手腕處紅印的痛感,伴隨不明源頭的熱量,讓心臟膨脹。

她聽見藍波痛苦地呻[yín]了一聲。

「藍波藍波!」她驚覺地叫著坐了起來,下落時藍波竟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肉墊,劇烈的撞擊都被他扛了過去,她看著雙目緊閉的藍波,頓時慌了神。

「好疼……」僵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樣的藍波終於起了反應,他爬起身摸摸自己的後腦,臉上還帶著重擊後的痛楚,「可惡,讓我想起獄寺那個笨蛋了。」

「藍波你沒事吧?」她急得六神無主,眼淚開始漫上。

「沒什麼,這種事早習慣了。」不著痕跡地抽出手,他用雙手扭了扭脖子,嘴上還不忘貶低他百般記恨的嵐守獄寺。

「你還好吧,一平?」咒怨了兩句總對他暴踢狂踹的獄寺,藍波把話題轉向一平。

「笨蛋……」她垂著頭低低地暗罵,聲音低得像被淚水淹沒後的哽咽,「乾嘛撲過來,我明明都放手了……」

一陣沉寂,藍波悠悠地舒了口氣,「沒辦法呀,誰讓替人挨刀是雷守的本職所在。」

雷守的本職所在?應該是雷守的使命吧。一平努力地回想了曾經聽過的守護者使命,她記得雷的使命是……

成為雷電,並把家族接受到的損傷單獨扛下,成為避雷針。

抗下家族損傷等於替人挨刀償命?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邏輯,一平突然覺得藍波這個人也是亂七八糟的讓人哭笑不得。

「行了,又哭又笑的難看死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我哪裡有哭啊。」隻不過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結果被他一逗就不小心掉出來了,一平一邊擦淚一邊為自己辯駁。

「還說沒有哭,以後嫁不出去彆找我啊,我可早早勸過你了。」藍波一副生怕麻煩上身的語調,身子還故意傾斜開去,惹得她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嫁不出去也沒關係,你沒事就好了。

剛開始一平是那麼想的,可氣氛卻被藍波攪得毫無溫情可言,於是這句話出口就成了另一個版本。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藍波突然意味不明的冒出一句,言語安然得抓不到平仄起伏。

「誒?」她連話麵意思都沒搞清楚就沒征兆地紅了臉。

「嘛,你總那麼傻呆呆的,不趕快找個人照顧你,怎麼叫人放心啊。」藍波的語氣活%e8%84%b1%e8%84%b1像一個長輩在憂歎兒女那渺茫的前途。

什麼,誰不放心誰?

她什麼時候要輪到讓這個總使人操心勞命的藍波來擔心自己了?

小時候可都是她一直在照顧他啊!

一平這回真是被說得哭笑不得了。

「這不是藍波嗎?」上方突然傳來一男聲,一平仰頭看見臉前帶著四框眼鏡的男生,這才意識到她和藍波一直坐在地上,而這裡正好是校門口不遠處。

完蛋,剛剛出的洋相估計都被人看光了,也許明天就能在報紙的頭條上看到自己的照片了。

「這是一平吧!」麵前的男生認出她時顯然很驚喜。

「誒?」她下意識地發了個疑問性質的單音。眼前的男生隱隱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這時候那男生已經摸到藍波身邊,音量高得像生怕彆人聽不見他說話,「說,什麼時候的事,還不跟哥們坦白……啊、啊啊……」興師問罪的語氣被突兀的怪叫夾斷,男生的麵容變得詭異扭曲。

「一平,我先走了,到教室再見。」藍波的手托著那男生的腋下,將他一把拽過。

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一平這才想起那個帶眼睛的男生是學生會的主席,和藍波的關係不錯,名字好像是……青田?

16

隨堂測驗的試題並不難做,昨晚充足的睡眠也使她在做題時保持了足夠的清醒,一平走出教室在走廊裡深吸了一口氣。

久違了,在考試後還能如此神清氣爽地迎接陽光。

「一平」藍波走過來靠上旁邊的圍欄,「考得怎麼樣?」

「感覺還可以。」她閉上眼又吸了一口氣,十一月的空氣清冷,灌入氣管有薄荷的清涼。

「我就說你行的。」

昨晚的場景又被這句話帶上了腦海,她赧紅了顏隻得儘力裝得自然,「那還是要謝謝你的幫忙。」

「不用客氣。」他輕描淡寫地答道。

陽光就這麼散落在彼此的空隙中,塵屑在光束裡沉浮起轉,聽不到聲音。

時間隨遞增的呼吸次數逐漸消融,下一節課鈴響前她聽見藍波話音再度傳來,在日晷的光暈裡起伏飄杳彷如來自時空的儘頭。

他說,一平,要不要搬到我家住。

這般曖昧不清的話也隻有藍波能說得如此漫不經心。

搬到藍波家意味著什麼?

溫暖的暖爐桌、馥鬱的香茗、舒適的大床,能省下一筆可觀的租金,或許還有人包辦你的一日三餐。

而對於一平,個中的意義遠不止如此。

和喜歡的人一起上學回家,一起學習進餐,在每個臨睡前的夜晚談論星空和理想,然後在第二天清晨揉著眼皮互道早安。

或許會有些漫畫小說裡才會發生的意外,也會有些彼此都意想不到的驚喜。

和喜歡的人住在一起,大概是所有懷春的少女都會做的夢吧。

但美夢若突然砸到毫無準備的人頭上,任誰都要被一棒子打暈顯得手足無措。

雖然她有過和藍波一起住的日子,但那畢竟在兩小無猜的年紀;雖然昨夜的寄宿並無不恰,但那畢竟是在她睡時迷糊醒時匆忙的情況下度過的。

和藍波住在同一屋簷下,他們就更像真正意義上的家人了吧。

可可可可可是,這種事無論怎麼像都很奇怪啊。總會讓人聯想起非法同居這種意義不明的名詞。而且,在那種情況下她也許無法相處自若,當作一切都還如同小時候。

難得在考試後還能保持的清醒又被攪得一團亂,於是鄰座人發現一平整堂課上都在時不時地唉聲歎氣。

一直持續了一個上午。

就在好友如同往常一般邀請她共進午餐時,一平才發覺由於昨晚睡在了藍波家導致沒有時間做午餐的便當。

隨口搪塞了個理由回絕朋友的邀請,一平撥弄了下前額的頭發好理清紊亂的思緒,忖思著午餐隻能用學校小賣部的麵包打發了。

可一個早上的思想波動竟讓她有些意誌消沉,小姑娘一個沒注意在門口撞上了拿著飯盒進教室的少年。

「啊。」一清亮一低柔的聲線同時響起,兩個身影在教室門口一觸即分。

這種不是屬於男女初次相識就是屬於好好學生撞上痞子混混然後被勒索的情節不知為何總會頻頻發生在藍波和一平的身上。

從小的時候一撞到就暈頭轉向倒地不起到現在隻退一小步就能止住後倒的身軀,兩人對此的反應顯得甚有經驗。

「怎麼又是你。」

當然,相撞後異口同聲的說話,也是表現得大有默契。

俗話說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該來的總還是要來。

這句話驗證在一平身上就是小姑娘在下課期間對某少年采取不聞不問避而不答的態度,但一到午休時間卻不由自主地往人家懷裡撞。

於是話題又很自然而然的回歸到了藍波提出的那個建議。

「怎、怎麼突然這麼說?」一平試著讓音調聽上去自然點,但卻不免有些結巴。

「一平。」喚她的名帶有淺淺的歎息,「雖然你小時候練過武,但也不能這樣折騰身子。」

「誒?」又是大腦未反應過來前的單音。

「如果你不想搬的話,就把課外聯係題交出來。」.思.兔.網.

「誒!」好吧,連續兩個單音也是一平獨有的反應。

「為為為為什麼?」

「因為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難不成你還想被送進醫院?」

「可、可是……」又想不出辯駁的話了。

「總之我會監督你的。」藍波站起身,示意對話的結束。

「監督?監督什麼?」

「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哦,對了。」藍波走到位子前在抽屜了翻找了一會,拿出一個飯盒遞給一平,「拿著,早上給你買的午飯。」

她下意識地伸手接過,才愣愣地問了一句,「那你的呢?」

藍波籲了一口氣,一副你還真是明知故問的語氣反問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每天都會收到一堆便當嗎?」

17

人說一件事堅持28天就能變成一個習慣,一平沒有數過藍波是從哪一天開始每晚送她回家,但她不得不承認對此已習以為常。

而現在她又不得不被迫地去養成另一個習慣——習慣在藍波的目光下寫完作業。

老師所布置的作業並不多,如果一平沒有要求自己做那麼多的課外題,半個小時的時間足以搞定所有的課程作業。而藍波所謂的監督,便是在監督她是否在完成作業後就去乖乖的睡覺。

這才是最讓她難以適應的事,每晚在藍波的注視下爬進被窩,他替她關燈鎖門然後離開。

完全被當成了小孩子。

而且是難以教養的小孩子。

小時候都是她照顧他的,現在竟完全倒轉了過來。

藍波警告她說不要妄想在他走後開燈寫習題,她做什麼他都知道。

一平覺得藍波實在是看輕了自己,因為她已經在電話裡答應過奈奈媽媽一定會早早睡覺。

而她絕不會欺騙曾照顧過自己的奈奈媽媽。

至於藍波那句既沒邏輯又沒根據的威脅,她隻當成是危言聳聽。

好在自從她病愈後老板也總會早早地放她回來。

不過,星期五的晚上依舊是例外。

這周的星期五似乎尤其繁忙,第二天的雙休日給來往的客人保證了足夠的休閒時間,三三兩兩結成一團喝酒聚餐,酒足飯飽之際高談闊論八卦時事,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流逝而去。

忙於端盤送碗一時間沒能注意到時間,等到客人漸漸散去時一平才發覺自己又忙到了午夜。

十一點四十。

店裡的桌位大多已空,稀稀落落的稍顯淒清,牆角有一對情侶並肩而坐,%e5%94%87齒翕合扇動,細聽卻是無聲。

心裡有種小小的落寞,像人去後危樓內孤冷而昏暗的燈光。

今夜藍波沒有來。

事先沒有接到任何消息,也未發覺任何奇怪的預兆,但這麼晚都未見藍波還尚屬首次,他是一時忘記了,還是被什麼事纏上了,會不會是遇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