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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惹草也罷了,竟然闖女生的住宅,還偏偏是半夜?

藍波勾了勾%e5%94%87又是往常那副漫不經心地神情,抬頭瞅了一平很久,才氣定神閒地吐出兩個字。

「你啊。」

一平的大腦當場當機,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藍波說得就是昨晚的事,她紅了耳根支支吾吾地說,「你你你你不是有鑰匙嗎?」她明明記得搬家時藍波用計騙走了一把鑰匙,說是以防緊急情況怎麼都不還給她,最後還塞給她一把他家的鑰匙當作交換。

「一時著急忘記了,我從窗戶進去的。」

「窗戶?那可是六樓誒!」他說得倒輕鬆,究竟怎麼爬進去的,還是她家的防禦係統太脆弱,可以讓人即使在風雨之夜也能爬進爬出?

「你肚子餓嗎?」藍波一句話將她從紛亂的思緒裡拉了回來,一平摸了摸肚子,「唔,好像餓了。」

「想吃什麼?」藍波站起了身。

「想吃……啊,我忘了雙休日也是要去打工的!」一平當即就要掀被子走人,又被藍波一把按回床上。

「我幫你去請個假,說吧,想吃什麼?」

10

一平曾經問過藍波為什麼總喜歡閉著右眼,藍波故作深沉地告訴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事看著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而一平也漸漸意識到,藍波閉著右眼時,說的話總讓人捉摸不定。

當她被藍波按住問想吃什麼的那刻,她發現藍波的右眼已經閉上了。

她知道一些話鋒又在不知不覺間被他避過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她並不清楚,但她猜想,也許她並沒有得到真實的答案。

藍波出去後沒多久就有幾個年輕的護士相互推搡著進了病房,雙方麵麵相覷了一會,其中一個護士才有些微赧地走過來問,「請問,那個剛從這裡出去的那位先生是你的哥哥還是弟弟?」

話剛出口一平的大腦又有些短路。

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見,不過對方大多是開門見山地問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對這種八卦問題一平也有些處理的經驗。但一上來卻問藍波是自己的哥哥還是弟弟,這種蹊蹺怪異的問題一平還真是初見。

「他不是我兄弟。」她如實回答。

話一出進來的幾個護士都圍了過來,最先提問的那個護士一臉疑惑地說,「他不是你兄弟?可是辦住院申請的時候他明明說他是你家人啊。」

她全身震了一下。

家人。

聽起來生疏而溫暖的一個詞。

她想起昨晚藍波說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話,會心地笑了笑。

其實早就知道的,其實早就承認了,很久以前她就將他們視為重要的家人。

而她需要的,隻是他們的一句回應。

「可那先生明明說他是她家人的啊。」就在一平遙想之際周圍的護士們已經開始爭先恐後地發揮她們的臆想天賦。

「家人也有很多種身份的!」

「我之前就說他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話說回來,昨天我給一平小姐輸液的時候,因為一平小姐的手一直在抖沒辦法下針,可當那位先生一握住她的手一平小姐就不抖了,那位先生怕一平小姐的手又發抖會讓針斷裂,所以就一直握著。」話語一出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她抓了抓領口,感覺呼吸有些不順。

「這麼說的話他們真的是……」

「不是吧,那麼年輕,他們到法定年齡了嗎?」

幾個護士紛紛轉過頭朝向一平。

好吧,一平知道這幾位護士已經往某方麵誤會了一定程度了,當下也不置可否。她搓揉了一下左手的手背,再稍稍捏緊,雙眼垂下覆住盈出的柔光,言語祥和,「請問,能幫我準備一份紙筆嗎?」

起初一平隻是希望護士能給她一張非醫院單據的白紙就好,但沒料到護士裡有人剛好買了信紙,也順便給了她一份。

三言兩句將護士送出了門,一平鋪好信紙,用手比了比,思襯在哪個地方落筆好。

淡粉色的信箋,暖暖的像幸福的心情。

她提起筆,清秀端正的方塊字順著筆畫一一拓印在彩色的信箋上。

那是她昨晚才憶起的文字。

那是她和他剛發生的故事。

那是她尚未寫完整的心思。

11

藍波回來時帶了一束花,說是醫院消毒水味道太濃專程拿來清新空氣的,然後他提著手裡的袋子在一平眼前晃了晃。

「外賣送達,您點的包子。」他故意拖長了尾音活像路邊叫賣的小販。

她微微露齒順手接過。熱乎乎的包子,咬一口,肉汁夾著鬆軟的白麵在%e8%88%8c尖滑開,濃鬱地香味瞬即溢滿齒間,食欲被引得大開,她三下五除二就把藍波帶來的包子解決得乾乾淨淨。

「呃、呃……」糟糕,一時吃得過快,噎到了。一平壓在自己的頸口,嗯嗯呀呀的說不出話來。

「給,牛奶。」

她一把搶過藍波手裡的瓶子咕嚕一口倒了下去,立即有了重生的感覺,隨後她發現藍波忍俊不禁的表情,不由得臉上一紅。

「這個,這個包子很好吃。」她訕訕地找了個話題。

「我在老字號買的。」

「呃,你還買牛奶了……」一平莫名的不知道這句話該用什麼語句結尾。

「那是我的早餐。」

「誒?」

「還有你把我的那份包子也吃了。」

藍波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著一平的天然呆仍舊毫無長進,總是僵持一副又吃驚又為難的表情說抱歉。

「行了彆道歉了,我帶了探病禮物。」

「誒?」又是同一表情下的單音節。

「那是我們波維諾家族的BOSS獎勵給當月工作最積極的人……」

「如果是黃金馬桶獎杯的話,我不要。」一平乾脆利落地拒絕道。

「彆露出那麼嫌棄的神情嘛,那可是在黑手黨內非常有名的榮譽啊。」

那種形狀的獎杯不出名才怪!一平抽搐著嘴角心想黑手黨裡真是形形□的什麼人都有,念及此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昨天晚上那是些什麼人?」

藍波輕「呀」了一聲,眉間縠紋一閃而逝,「哦,沒什麼,他們是看到我的車才認出我的,你也知道若有人想對彭格列不利,彭格列的雷守總是首當其衝。」

「你真的沒有受傷嗎?」她蹙了蹙眉,不太確信昨晚藍波的回答。

「沒有,他們的時間也很倉促,所以沒有備齊多少好手。」他說得很自然,聽起來不像撒謊。

一平鬆了一口氣,「通知阿綱他們了?」

藍波點了點頭。「比起這個」他突然抬起頭直視她,水綠色的眼神清澈認真,「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誒?」她臉頰開始發燒。

「我讓你乖乖待在車裡彆動的時候也不準給我爬出來。」

「誒!」她一下子提高了音量。這任性又自以為是的命令口%e5%90%bb是怎麼回事,難道小藍波又在他體內複活了?

「可是,可是……」她試著去辯解,無奈一著急%e8%88%8c頭就有些打結。

「一平。」他出口打斷,雙眼直對她的墨色眼眸,一字一頓道,「彆忘了,我們是……」

「是家人。」一平一口接上,看著藍波一時驚愕的麵孔,心裡騰出了小小的勝利感,「我們是家人,對嗎?」♀思♀兔♀網♀

這回輪到藍波的臉頰開始浮紅了,他擾了擾頭顯是不好意思,「你發現啦?」

「恩,護士告訴我的。」

「哦,如果是這樣的話……」

「以後有事不許瞞我!」

「以後不準擅自行動!」

他們幾乎同時說道,然後凝滯數秒,相視大笑。

「呐,藍波,我有個東西要給你。」她放緩了語速,將手伸進枕頭底下,稍稍停了一停,她抿了抿%e5%94%87,把寫好的信箋抽了出來。

「這是什麼?」藍波一邊說一邊結果信箋打開,皺眉盯著信箋上齊整的四行方塊字停滯數秒後,不明所以地問道,「這是中文吧。你確定是給我的,而不是給獄寺、山本或者……雲雀先生的?」

一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這算什麼邏輯,信箋裡有風字雨字雲字就以為是寫給嵐守雨守或者雲守的,她是不是該在信箋上寫上「雷守%e4%ba%b2鑒」才能讓他相信這是寫給他的。

「不行啊,用日語漢字完全解釋不通……」藍波左右翻轉著信箋開始自言自語,一平隻是笑笑不作回答。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還是中文?」他眼皮一掀,終按捺不住疑問,出口詢問道。

「恩,是昨天晚上才想起來的。」

她轉頭望向窗外,天色蔚藍如洗,陽光照在她臉上,打上一層淺淺的酡紅。

「那是我心裡最美最動人,也是我最懷念的語言。」

「……就當我謝謝你的。」

12

彭格列的守護者似總和他們的BOSS呈現出兩個極端,相貌是如此,學生時的學習成績亦是如此。打小無論做何事都一無所成的藍波,上學後的成績竟是出乎意料的好,與勤奮用功的一平不同,藍波不需花很大的力氣便可成為其中的佼佼者。

因此一平被醫院以積勞成疾的診斷結果而被迫靜養數天後,她很自然地想到了找藍波補習拉下的課程,好在當初藍波幫她跟拉麵店老板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這是使她有充足的時間用以補習。可此時老師偏偏宣布要在周末來臨前進行一次隨堂測驗,使得原本充裕的時間頓顯緊張。

「一平,走了。」放學鈴響後一平整理好物件,望著窗外幾近光禿的枝椏呆呆地出神,直到藍波的聲音從不遠處穩穩傳來。

「啊,來了。」她匆匆回神,提起書包跨過講台,在七八個女生或怪異或不解的眼光裡跟著藍波走出教室。

「藍波,這樣真的好嗎,就這麼走了。」走了幾步仍舊感覺心裡不實,那些眼神讓她有些頭皮發麻,但同時,也有種不可否認的微妙虛榮感。

「沒什麼,社團的事,我請過假了。」聽起來毫不在意的語氣。

原來是社團的事啊。她在心裡輕籲了一口氣,有個懸結在心裡很久的疑問落了地,她不由得感歎了過去因此產生的莫名嫉妒和委屈。

「我現在就去你家?」

「對。」

「那我們晚飯吃什麼?」她放快腳步,將距離縮減至最短。

「這個啊」藍波擾了擾頭說,「我做蛋炒飯給你吃好了。」

「誒誒?!藍波你說錯了吧,是我做還是你做?」

「我做啊,你不是要爭分奪秒地學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