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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思緒。

車停了下來。

7

放棄當殺手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幾乎沒有人站出來反對,包括培養她多年的師父。

藍波也曾一臉正經地勸她放棄當殺手,但問起原因時藍波卻毫不避諱的說,「因為你是個大近視」隨後就自顧自地笑。直到一平羞憤地快開筒子定時炸彈時,藍波才斂了笑容,悠悠地說了一句,「因為我不希望你繼續當殺手」,眼神柔和誠懇。

但有些東西總如鬼魅般地追纏著你,怎麼都擺%e8%84%b1不掉。

無論你是否還屬於那個世界。

一平對那一記響聲有著常人沒有的敏銳,即使她正值病重,但多年的經曆還是讓她立即反應出來。

那是槍聲。

十幾年來一直沒有在記憶裡中斷過的聲音,不是單方麵逃避就能躲開的殺戮。

有些戰鬥,他們不得不麵對。

她可以不當殺手,但藍波不能%e8%84%b1離彭格列。

她迅速和藍波交換了一個眼神,「車胎被打壞了。」藍波有些負氣地說。

一平吃力地浮起一個微笑,她真想告訴藍波他今天有多奇怪,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時,他甚至能平靜得自我調侃。

藍波掏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乾脆利落地述說了情況。

等他收回手機,車周圍已經圍了一通人。

「我出去一下,你在這裡待著。」藍波說完拿出電擊角出車關上了門,一平知道那是他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

封閉的空間隔斷了外界,一平聽不到藍波和他們的對話,雨聲大得能透進車內,耳邊一大片嗒嗒的聲音。

她偷偷地按了開窗鍵。

「你是想讓車裡的那個女生也遭到雷擊嗎?」嘲諷的話語連同雨聲粗暴地闖入車內。

雨聲沉沉地打落,車外沒有人動。

冰冷的雨絲迸濺上灼熱的臉,水滴的冰冷讓一平立即意識到了一件事。

水是會導電的,這樣的雨天彆說是她,可能方圓百裡之內的人都會被雷擊殃及。

敵人顯是有備而來,把一切都摸得透徹。

「不用這個也能收拾掉你們。」她終於聽到了藍波的聲音。

不可以。

一平的大腦立即做出了否定,混沌的意識很快澄明了起來,她很了解藍波的身手,好幾次若不是她在場,藍波早已腹背受敵。

不可以,藍波會受傷。

她伸手扶把手,扮了兩下卻推不開門——藍波鎖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一平支起身子,咬咬牙忍住疼痛,越過控製柄,朝駕駛座爬去。

藍波有危險,她必須去幫他。

車窗外人影閃動。

一平開了車門,驟雨如洪水般湧進,刺打在身上冰封一絲絲的氣力,身體突地垂下,車門被撞得大開。

路燈倒映在水灘裡如銀絲般的光,粼粼地托起薄黃的秋葉。她閉上眼,失重的恐懼從腳底竄流而上,身體撞上硬|物的疼痛,浸入一片冰冷。

耳邊叫殺哀嚎接連不絕,混雜在雨聲裡被漸漸洗去。

她聽見藍波在喊自己的名字。

漸行漸遠像遙隔在重山間的呼喚。

她睜不開眼。

8

夜如雨長。

無數次的清醒等來的是天亮,但這一次,黑夜鋪滿前方延綿亙遠。

昏迷後轉醒,依然是漆黑一片。

一平坐在車後座上,迷糊中她知道有人抱著她,帶著濕氣的暖意從肢體依偎處傳來。

全身的冰冷讓她蜷了蜷身子,她往裡蹭了蹭,濕漉漉的透著溫熱。她感到圈固在肩膀上的力道在加緊,溫柔得讓她貪戀,就像貪戀冬日裡被窩的溫度。

她想起了藍波,像每個賴床的清晨那樣。

昏倒前的影像突然閃入腦海。

她兀然清醒過來。

車裡的暖氣呼呼地吹,溫度比外麵要暖得多。

一平靠在藍波的肩膀上,被浸透的衣服緊裹著身體,冷水暖氣一陣陣地交替,她開始不受控製的顫唞。

藍波也濕透了一身,雨水從發尖一滴滴落下,一平突然抓住了他%e8%83%b8`前的衣服。

「醒了?」

一平仍舊發不出聲,她隻能稍稍地點點頭。冰冷的液體從藍波的發尖滴落在她臉上,心臟一陣緊繃,車內光線太暗,她看不清那是水還是血。

「你身體發冷,這樣會不會暖一點?」藍波環抱著一平,將她下滑地身體往上托了托,一平的腦袋剛好埋進他的側頸。

來不及意識到這種姿勢的曖昧,一平用顫動的指尖在藍波的%e8%83%b8口寫字,緩慢而淩亂,一筆一劃,在他心臟的位置。

你受傷了嗎?

藍波低頭看著她沒有回話。她恐慌地拉了拉藍波的衣服。

「啊,沒有。」話語裡有淺暖的笑意。

他聽到一平舒了一口氣。

隻一放鬆,疼痛和冰冷又重卷而來,她四肢發冷,頭腦卻被燒得一片空白。

好難受,難受得快要死掉。

她撐著又將失控的意識,在藍波%e8%83%b8口劃下。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彆胡思亂想」這一次藍波立即就作出了回答,「你還不能死,想想你的師父,想想阿綱他們,或者……」他頓了頓,放緩了語速接上,「想想你最喜歡的雲雀先生。」

嗬,又是雲雀。

她真想告訴藍波,她很早以前就不喜歡雲雀了,也不願意去想他,因為她無法同時思念兩個人。

可是她說不出話,也沒有力氣寫那麼多的字去解釋,因此她隻好搖了搖頭。

「你不能死!」藍波突然變得有些激動,急躁地擁緊她。

一平霎時愕然,隨即明白藍波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放棄了求生的意誌。一平隻好無奈的笑笑,準備用手指告訴他不必擔心,而手尖未到藍波的話又傳了過來。

「你還沒有考上大學,還沒有談過戀愛,你甚至都還沒跟他告白。你還有這麼多事沒做,你怎麼能死。」一字一字,他用低柔的嗓音,說得誠懇有力。

告白。

一平倦怠地笑了笑。

她確實沒跟他告白過呢,這麼多年隻是默默的喜歡,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期待他能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又害怕他會因此疏遠自己。

在這樣矛盾的心情下戰戰兢兢地走來,她隻期盼有一天他會喜歡自己,卻一直畏縮著不敢告白。

要不要試著告白一次。

正好對象也在這裡。

一平想了想不禁有些羞澀,卻不知哪來的勇氣慫恿著她的想法,高溫的折磨早已燒斷了她本有的理智和堅持。

手指觸碰到藍波的%e8%83%b8口,稍稍停滯了一下。

她猶豫了一會,決定用中文來寫那一句告白。

有些文字她是不太記得了,但一句「我愛你」她還會寫。

如果他有心,自然會在事後去查那句話的意思。

如果他拒絕,她也可以含糊其辭地糊弄過去。

如果他沒去查,那……

一平牽強一笑,那至少無憾。

用我故國的文字,用我心中最美最動人亦最懷念的語言跟我最喜歡的你告白。

點橫撇捺豎折鉤,一筆一劃寫得莊嚴鄭重,那是我最真摯最聖潔的一場禱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喜歡……

她竟感到微微的醉意,每寫一筆醉意便濃了一分。才寫到第三個個字,手就不受控製地失了力道,直往下劃去。

就在那一瞬間,藍波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握住,按在%e8%83%b8口。

「救護車來了。」他極力掩飾住話語裡的驚悅,手微微的顫唞。

一平微弱地笑了笑,閉上了眼。

救護車的警報聲由遠及近。

9

情侶互訴愛意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擁抱,接%e5%90%bb和□。

但在這麼多的方式中,一平認為最浪漫的莫過於牽手。

牽手,十指緊扣,千言萬語都濃彙於中像流水般默默流入彼此的心窩。

因為十指連心。

一平有不少和藍波手牽手的經曆。迷路的時候,她拉著他的手穿梭在燈火斑斕的街頭;趕班車的時候,她拉著他的手奔跑在人潮波湧的路口;被襲擊的時候,她拉著他的手奔逃在硝煙四起的戰場。

無外乎是多年以前的事,無外乎是他出了事,無外乎是她先拉住他的手。

一平轉醒時天已經亮了。

天空藍得通徹,風輕雲淡地仿若不存在昨晚的那場暴雨。

也許被雨洗過的天空,總是這般明朗乾淨。

身體舒服了很多,沒有周身的疼痛也沒有灼熱的高燒,身體裹著被子舒適溫暖,喉嚨也消去了腫痛,除了神情有些恍惚外,她並無感到不適。

因為還在輸液的關係,她隻能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撐起身子。

她看見藍波趴在病床邊緣睡得正熟,安然的睡眼下有隱隱的黑圈,她伸手去撫,想要撫去那層讓她心疼的疲倦。

被觸碰到的藍波皺了皺眉,然後他將腦袋換到另一支手臂上繼續睡。這時一平才看到原被藍波腦袋遮住的那支手,正握著自己的左手。

不知是因為左手因冰冷的藥液而暫時失去了知覺,還是因為相接太久已經在感官上融成一體,她之前竟沒有感覺到。

而在那一刻她知道,原來當她出事時,藍波也會握住她的手。

藍波是突然驚醒過來過來的,他看著一平,驚醒時的表情就那樣凝固在了那裡。

「你、你乾嘛這麼看著我?」僵持了一會,藍波睜著雙眼一副警戒地問。

「我怎麼看著你了?」一平隨口反問道,藍波醒後的反應讓她都吃了一驚,這是對待一個大病初愈的人該有的態度嗎。

「讓我想起了京子小姐。」

「京子小姐不好嗎?」一平突然為京子感到憤憤不平,好歹京子也曾經照顧過他們。

「不是了,總覺得京子小姐跟個聖母似的,小時候每次對她撒謊心裡都發虛。」

一平一時沒想明白。他是說她看他的神情跟個聖母似的,還是說……

「藍波,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她故作厲色地問道。

「啊,沒有啊。」

「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一平確定這家夥心裡一定有鬼,不然他話音不會突然變大。

藍波低下頭避過一平的視線,沉默了一會他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半夜未經主人同意私闖女生住宅算不算錯事?」

「你闖哪個女生的住宅了?」一平差點被驚得從床上跳起來,喜歡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