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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濃 聶小又 4392 字 2個月前

愚兄現在補上賀禮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月牙兒嗬嗬一笑,說:“我十二月的生日呢,你準備是補我去年的禮呢,還是預支我今年的?”

顧立誠又沉痛地歎了一句:“都是為兄考慮不周,竟連生日也沒替許弟慶祝,為兄慚愧!”

宸王居然還添油加醋地說:“是該慚愧。”

這回顧立誠也覺出不對勁了,和月牙兒兩個人一起呆愣地望向賀昶宸。

宸王殿下卻淡定的很,悠悠地吃了一口餛飩對二人說:“怎麼,你們還沒吃飽?”

月牙兒這回都懶得客套了,站起來假笑著對宸王說:“在下同顧兄已經吃好了,顧兄家中還有妻子在等他,我兩這就告辭了。”說完還瞪了眼顧立誠,表示你敢再拆一次台子我就拆了你。

顧立誠這回倒是靈醒了,起身對宸王殿下行了個禮,嘴裡還說著:“再會,再會。”。

兩人便一前一後的出了餛飩館子,留下宸王殿下似笑非笑地舀著碗裡的餛飩,卻久久不見他吃上一口。

☆、抱大%e8%85%bf

天氣越來越暖,沒了寒風,月牙兒和顧立誠兩個擺起畫攤了也越來越輕鬆,日子過的平淡又愜意,讓月牙兒十分滿意當初留在金陵的主意。

隻是天下之事,十之不如意□□,他兩開心的時候長了,就總能有人叫他們不開心。

那個穿著鴉青錦袍的男人帶著群混子來砸畫攤的時候,月牙兒就想,人生確實應該如此跌宕起伏,自己安逸的久了,就忘記當初轟轟烈烈享受紅塵繁華的初衷了。

隻是為什麼她還沒來得及享受,紅塵就先亂成一遭了呢?

那男人走時還惡狠狠地對兩人說:“你們有本事彆讓我看見,否則我看一次砸一次!”

最後月牙兒跟顧立誠無奈地坐在地上,看著滿眼的廢紙殘墨,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還是顧立誠先開口:“許弟,是為兄連累了你。”

月牙兒不解,問他:“這是怎麼個說法?”

顧立誠就給她解釋,說剛才來砸場子的那個男人叫做封澧蘭,是封蕙蘭她%e4%ba%b2弟弟。

月牙兒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小舅子來教訓那不要臉的姐夫了。再一想封太守和顧老爹兩人的恩怨,她不禁在心底歎一句:造孽喲!

過了幾天兩人戰戰兢兢地重新把攤子擺了出來,還沒做上一筆生意呢,那封澧蘭果然又來了,這回一句話沒說,直接把兩個人的東西全撕碎了完事。

月牙兒還在背後喊:“還有沒有王法啦!”

封澧蘭轉身看她,細長的眉毛一挑,冷笑著對月牙兒說:“王法?你且問問你旁邊的顧立誠,他強搶我家姐姐,這事還有沒有王法!”

月牙兒愣了,想說這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小青梅她可是自覺自願地跟著顧立誠走的呀,再說了,顧立誠一賣畫的,能強搶的了太守家的閨女嗎?

果然就見顧立誠肅著臉對封澧蘭說:“澧蘭,我同你姐姐的情誼你是知道的,蕙蘭到底是不是我強搶來的,你心裡清楚。”

封澧蘭怒極反笑,“當年你家怎麼對我姐姐的金陵人誰不知道?如今我姐姐會跟你走?可笑!”

月牙兒聽著這兩人的%e5%94%87槍%e8%88%8c戰,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又環視了一周圍上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群眾,壯著膽子上去弱弱的說了句:“你們不如換個地方再吵?”

封澧蘭當即一道眼刀子射向月牙兒,“跟這種人吵?他也配!”說完轉身就走,那瀟灑利落的,跟砸場子的人不是他一樣。

合著您剛才是站著跟顧立誠聊天來了?月牙兒對著封澧蘭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又轉頭對顧立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病啊,我們就這樣忍著?”

顧立誠也沒法呀,“不然呢?告狀都沒處去。”

月牙兒望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財路會這樣莫名其妙的斷掉。

旁邊還有人議論呢——

“那不是封太守家的公子?”

“可不是,模樣可真俊。”

“就是太霸道了,人家好好的賣畫,他說砸就砸。”

“嗨,太守的兒子,全金陵都是他們家的,還不想砸就砸咯。”

“唉,整個金陵怕隻有宸王殿下能治得了他。”

“那可不一定,沒聽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嗎?”

那人說著又搖搖頭,滿眼憐惜的看了一眼顧立誠和月牙兒,這才歎了口氣拉著跟他搭話的人離開。

被憐惜的月牙兒愁苦的看著顧立誠,說了句:“我今天早飯還沒吃呢。”

顧立誠也愁,幫著月牙兒把還能用的東西撿好,才歎了口氣說:“是為兄對不起你,今天為兄請你下館子。”

兩人一如既往地坐到了隔壁街上的餛飩館子裡,一人一碗大份餛飩,狼吞虎咽地跟在嚼那封澧蘭的肉似得。

“要不,我們去找宸王治他?”月牙兒嚼著餛飩,不清不楚地說。

哪曉得月牙兒話音一落,就看到宸王殿下又屈尊紆貴地進了這餛飩館子,還不偏不倚地坐到了他們這桌。

他還笑著給兩人打招呼:“好久不見,顧兄,今心。”

月牙兒沒想到自已一張嘴就把他召喚來了,驚得差點沒把自己嗆到,隻好趕緊把餛飩咽下,說:“好久不見,宸王殿下。”

賀昶宸滿意地點點頭,又問她:“你剛才是不是說到了我?”

月牙兒愣了,她也就那麼一說,還是被路人啟發的,哪敢真拿顧立誠家這點破事勞煩他這尊大佛呀。便扭曲地笑著,對他說:“您聽錯了,嗬嗬,聽錯了。”

賀昶宸也不揭穿他,轉頭去問顧立誠:“我聽說這些天有人找顧兄的麻煩?”

顧立誠受寵若驚,連忙回他:“都是些小事,沒有大礙,不足掛齒。”開玩笑,媳婦都沒跟他成完%e4%ba%b2,哪敢現在就找人去壓小舅子的臉?也就許今心那沒腦子的會想出這法子。

賀昶宸聽完他的話,輕輕地笑了下,也沒再多說什麼。

沒想到還沒過一旬,封澧蘭就上了顧家的門,說是要跟顧立誠道歉。雖說來道歉的封小舅子從頭到尾黑著張臉,但到底是不敢再找顧立誠麻煩了。好在他還見到了自己的姐姐,被自家姐姐笑%e5%90%9f%e5%90%9f地那麼一看,再大的怨氣也隨風而去了。

晚上封澧蘭就在顧家吃了晚飯,一口一句:“你們彆當我姐家裡沒人。”“你們要是敢欺負我姐就等著瞧吧!”“顧立誠你這個癟三!”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臨走他還要扯著顧立誠的領子說:“你要敢對不起我姐,我就一刀一刀把你剮嘍!”

站在旁邊的封蕙蘭哭笑不得,連忙對弟弟說:“我好得很,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封澧蘭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顧家。

姐弟兩娘%e4%ba%b2去的早,封太守從老婆掛掉以後就沒怎麼管他們,做的唯一一件厚道事就是既沒有娶填房也沒讓妾室生出兒子,這才讓兩人平平安安地長這麼大,隻是父子的情分,確實是沒多少,封澧蘭也就掛了封太守獨子這麼個名頭罷了。他自小就是被姐姐教管著長大的,這麼多年,長姐如母,他爹不願管這壞他臉麵的女兒,他這做弟弟的卻不能不管。

如果娘%e4%ba%b2還在就好了,封澧蘭晃晃悠悠地邊走邊想,他總記得他剛學會說話那會兒,爹爹每天都會早早地回家看他,還會摟著娘%e4%ba%b2和姐姐說過幾年升官了,給你們買大房子。

可是哪有人剛學會說話就能記事了?是以他時常覺得那點溫馨的記憶都是自己杜撰出來的。真正能記清楚的,應該是他們家搬進大房子那會兒,娘%e4%ba%b2沒多久就一病不起了,爹爹也越來越忙,回來的時候哪裡也不去,隻會到娘%e4%ba%b2的房裡呆著,還不讓他跟姐姐進去。

娘%e4%ba%b2死後,爹爹就不怎麼著家了,他名義上是爹爹的兒子,可是他這十幾年,見到爹爹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這路怎麼是歪的呀,封澧蘭想到,又見天上的月亮也變成了好幾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噢,我這是在做夢呢,封澧蘭想。

第二天一大早,顧立誠就跑去了他許弟弟家裡,想著要跟許弟弟討論討論封澧蘭的事。

月牙兒自從不去擺攤後,好些天沒早起了,這會兒起床氣重著呢,聽顧立誠把昨天的事一說,立馬就不耐煩道:“這還用說嗎,有人教訓他了唄,八成是那賀昶宸,狗拿耗子閒操心。”

顧立誠簡直無奈了,“怎麼說人家也是幫了我們,我們應該去他府上道聲謝。”

“謝啥啊,誰求他了。”

顧立誠搖搖頭,說:“畢竟是宸王。”

“哼,啥宸王啊,萬歲爺的眼中釘呢,還有心思管金陵太守的兒子,也不怕蹦躂的太歡不小心被弄死了。”

顧立誠氣笑了:“你看世事倒是通透,隻可惜他今日還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宸王殿下。你把脾氣收著點。明天就跟我一起去宸王家道謝。”

月牙兒發燥地揉揉腦袋,皺著臉嘟囔了句:“真麻煩。”想想又說:“有我什麼事啊,他幫的是你。”

哪知顧立誠竟然滿臉不自然地說:“為兄這不是,一個人去心裡沒底嗎。”

月牙兒默,原來顧兄你是這樣一個羞澀的人麼。

次日顧立誠果然扯著月牙兒的袖子去了宸王在金陵的府邸。

宸王住的地方和宸王的穿著打扮一樣,富貴到了極點卻偏偏還要裝模作樣地說自己清高。那地上鋪的黑玉磚,院子裡種的煙絨紫、黑花魁,門前垂著的薄如蟬翼的燙金竹簾,無一處不是價值千金,又每一處都是有錢也換不來的。

真是,嘚瑟的讓人很想揍他一頓呀,月牙兒默默地想。

賀昶宸一早起來便進了書房,聽到下人來稟告有個叫顧立誠的前來拜訪時,便懶懶地把手裡的炭筆一扔,問那傳話人:“他一個人來的?”

“回宸王殿下,顧先生並非獨自一人,他後頭還跟了個模樣俊俏的小廝。”

宸王哈哈大笑,對傳話人說:“你倒是會說話。”

等到宸王腳步輕快地走出書房了,那傳話人都沒明白,自己是做了什麼才把他家那貫來高貴冷豔的主子給逗笑了。

☆、曾記否

賀昶宸來到花廳後,一眼就見到站在顧立誠後頭打瞌睡的許今心。

她今兒大概是起來的有些匆忙,穿了身皺巴巴的褐色麻布罩衫,頭發亂七八糟地盤在頭上,手上依稀還能看到沒洗乾淨的墨跡。

“不知顧兄、今心兄弟光臨寒舍,本王有失遠迎。”賀昶宸朝著站著的兩人笑道,又吩咐下人給顧、許二人看座,這才十分開心似得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月牙兒聽完賀昶宸那稀裡糊塗的客套話,心說這人真是愛裝樣子,明明地位天差地彆,他還非得做出禮賢下士目中有人的樣子。

那顧立誠卻很給宸王的麵子,一落座就恭敬地對宸王說:“在下今日同許弟過來,是想向宸王殿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