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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濃 聶小又 4350 字 2個月前

是那顧立誠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說:“愚兄昨晚失態了。”

月牙兒心說你都失完了現在才後悔?話出口時卻成了:“都是男人,我明白。”

……

顧立誠慘然一笑,那模樣跟快要死了一樣。

月牙兒不忍,想了許久才對他說:“我知道你心裡有封蕙蘭,也知道你當初拒絕她是怕家裡人對你心寒,但現在你這副樣子,愚弟看了,實在是心中不忍。這世上有情人不多,能成眷屬的更是少中又少,我也見過你兩這種情況,最後的結局不提也罷。現在就要看在你心中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了,是你的蕙蘭,還是你的家人。”想了想又說:“其實我覺得伯父和伯母不一定會反對你們兩在一起。”畢竟是那麼好的兩個老人家。

顧立誠卻搖了搖頭,說:“我父母自然不會反對,隻是我卻不願做那不孝子,叫他們日日夜夜強顏歡笑著見封家人。”

月牙兒默,心說那可真是你活該了,又舍不得情妹妹又非要當這孝子。

顧立誠又說:“如今封太守要把蕙蘭嫁娶山西給人當填房,我心中實在不忍,都是我害了她!”

月牙兒也覺得封蕙蘭可憐,皺著臉對顧立誠說:“要不,你們私奔試試?”

本以為這個主意必定會被顧立誠拒絕,哪知道他卻真想了半刻,然後說:“虞兒也大了,可以照顧父%e4%ba%b2母%e4%ba%b2了,我一個廢人,留下也沒用,隻是不知道蕙蘭願不願意跟我去過苦日子。”

所以你還真準備私奔啊,月牙兒瞪大了眼睛,原來顧立誠是這樣一個灑%e8%84%b1的兒郎嗎!

“我現在就去找她!”顧立誠說著,立馬站了來轉身跑了出去。

月牙兒還想喊他換身乾淨衣服再去見小青梅,後來又想讓小青梅看看他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好,便欣慰地笑著看顧立誠越來越遠的背影。

再轉眼一看自家的院子,喂所以這爛攤子是要我一個人收拾嗎!

☆、遇宸王

月牙兒要恨死顧立誠了。

那日和他喝了一夜酒,剛把桌椅收拾好月牙兒就倒下了,她一個人住,沒人替她請大夫,最後隻好硬扛著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是她命大,昏睡完了病竟然就好了。

她一醒來,先是去街頭狠狠地吃了一頓,然後立馬跑到金榜路攤位上找顧立誠,嘴裡還念著顧立誠你特麼彆讓我逮著!沒想到顧立誠還真沒讓她逮著——人根本沒來擺攤。她又不好意思去顧立誠家裡收拾他,隻好把一腔怒火往肚子裡咽。

月牙兒依然每日去金榜路,卻一直沒見過顧立誠,心說這人約莫是真聽了她的話,跟那小青梅私奔去了。

這年頭,連個賣畫的都有□□,月牙兒苦悶地想,好男人怎麼就沒給我留一個呢?

沒想到過了一個月,顧立誠又再次出現了。

那天早上月牙兒起的有些晚,到攤位上時比平時慢了半個時辰,急急忙忙把攤子擺好了,月牙兒突然覺得哪裡不對,一抬頭,顧立誠正楊著張臉對她笑!

月牙兒差點沒把拳頭揮上去。

“你特麼不是私奔去了嗎!”月牙兒怒吼。

“沒有啊。”顧立誠無辜地說道,“那日我從你家出去後,就去找了蕙蘭,隻是我還來得及沒說出私奔的話,就暈在她麵前了,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兩,咳咳。”說著說著,顧立誠那張老臉紅了起來。

月牙兒終於明白了,那小青梅才是真·勇士,私奔什麼的簡直弱爆了,直接撲倒才是正經事呀!

“總之,回頭給你送請帖。”顧立誠笑眯了眼。

月牙兒嗬嗬地笑著,覺得顧立誠那臉真是礙眼,就問他:“那你們兩爹媽怎麼辦?”

果然顧立誠臉上的笑就沒了,皺起了眉說:“她,現在住在我家,我母%e4%ba%b2說她是個好姑娘,這些年是我們家對不起她。”

月牙兒默了,心想要不然那封蕙蘭真的是個好姑娘,要不然就是那顧夫人是個聖母體質,又或者是二者相加?這顧立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想到這月牙兒心裡又有點不平衡,惡聲惡氣地問:“那你們什麼時候成%e4%ba%b2啊?”

“嗯,還要幾個月呢,我母%e4%ba%b2說女兒家嫁人是大事,要好好準備一下。”顧立誠羞澀地說。

月牙兒能確定了,不管那封蕙蘭是個什麼樣的人,顧夫人她必須是個聖母體質。

兩個人聊著,生意就上了門,一穿著黧色裘氅的男人站到了月牙兒畫攤前,他頭上頂著個墨色玉冠,腰間若隱若現地能看見一塊玉佩,竟好似是一整塊藍色綠鬆石雕成的!那不露聲色的富貴,簡直叫月牙兒想湊上去喊一聲乾爹。

乾爹長得也十分有味道,鼻子高挺眉眼深邃,瘦削的下巴充滿了線條感,一對嘴%e5%94%87紅潤飽滿,膚色比小麥稍淺,襯得那張臉更加氣勢非凡,這人若沒那身富貴打扮,簡直就像一個剛下戰場的將軍。

如果是乾爹,那一定是最高級彆的乾爹。

月牙兒便狗%e8%85%bf地站起來,彎著腰對那人笑:“嘿,客官,你可是要畫像?五十文錢一張,包君滿意。”

乾爹皺了皺眉,十分冷豔地說:“那便畫一張吧。”

月牙兒立馬遞上為客人準備的小馬紮,還仔細地拍了拍上麵肉眼不可見的灰塵,那客人卻還是不滿意似得,坐下來時眉毛都能夾住蒼蠅。

美男皺眉頭都這麼好看,月牙兒暈乎乎地想到,下筆卻更加小心翼翼精雕細琢,最後畫出來的人竟跟個神袛一般——月牙兒為加強效果還在周圍加上了一圈光暈。

男人收畫的時候愣了半晌,抬頭問她:“你叫什麼名字?這畫不錯。”

月牙兒聽了誇獎,樂了,回他:“在下許今心,雕蟲小技,哈哈,雕蟲小技。”

那男人也笑了,掏出五十文錢,對月牙兒說:“今心?真是個好名字,我叫賀昶宸,你可記住了。”

說完,把錢放在月牙兒的畫攤上,就起身走了。

月牙兒還坐在那認真地把錢數了又數,不可置信地對著顧立誠說:“那人!那人真的隻給了五十文?”

顧立誠忍著笑點了點頭。

“他還要不要臉啊!”月牙兒炸了。

顧立誠還火上澆油:“你本來就一幅畫五十文啊。”

“我…我勒個去!小氣鬼!”

顧立誠看月牙兒在那氣的難受,遞過自己常年端著的那杯不明液體,對她說:“喏,喝點,消消氣。”

月牙兒十分嫌棄地問:“這什麼啊?”

“白開水呀。”

“你還可以更窮酸點嗎!好歹加點茶葉啊!”

得,這貨拿顧立誠當撒氣桶了。

顧立誠卻一點不生氣,對月牙兒說:“你可還記得剛才那人的名字?”

月牙兒沒好氣道:“記得啊,賀昶宸嘛,他還叫我記住了呢,媽噠有什麼好記得,不就跟皇帝老子一個姓嗎……等等,他叫啥來著?”

月牙兒瞪圓了眼轉頭看向顧立誠,那意思是我剛才說的沒錯?

顧立誠認真地點了點頭。

月牙兒愣了,呆呆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剛才,為當今聖上的兄弟,先帝最寵愛的兒子,宸王賀昶宸畫了一幅像。

“顧立誠,晚上我們去金滿樓吃一頓慶祝一下吧。”月牙兒嚴肅地對攤友說。

“慶祝什麼?”顧立誠不解。

月牙兒十分興奮地跟他解釋:“我今天做了宸王的生意呀!以後說出去我就是畫過宸王的臉的畫師了!太有麵了!”

顧立誠哭笑不得,隻好說:“蕙蘭還在家中等我呢。”┅思┅兔┅網┅

一句話把月牙兒澆了個透心涼,她哀怨地看了顧立誠一眼,心說不秀恩愛會死嗎,啊?會死嗎!

顧立誠臉上卻掛上了笑,今天一整天隻要提到封蕙蘭他就這幅表情。

這年頭,單身根本不敢出門做事呀,月牙兒默默地淚流。

晚上月牙兒還是拉著顧立誠出去吃了飯,顯然她不會真的帶顧立誠去金滿樓,最後還是去了兩人都非常熟悉的餛飩館子。

“許弟,你為何對餛飩這麼執著?”顧立誠用勺子攪拌著碗裡的餛飩,滿臉痛苦地說。

“你懂什麼,我這叫專情。”月牙兒一口一個,覺得自己心情好極了。

顧立誠訥訥的,隻恨自己怎麼沒早點溜掉。卻看到桌邊突然出現一人,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動作矜持地擦了擦桌子和板凳,然後動作矜持地坐在了他和他的許弟的旁邊。

這人,赫然是那下午光顧月牙兒畫攤的賀昶宸!

月牙兒驚的連話都不會說了,結巴著問:“你、你、你、你不是,那,那個,那個賀昶宸?”

賀昶宸繼續矜持地點點頭,說:“我來吃餛飩,沒想到會碰到你,既然這麼有緣不如拚個桌吧。”說完還對外頭下著餛飩的老頭喊了句,“大碗餛飩不加蔥。”

月牙兒看了一圈周圍的空桌子,用眼神對坐在對麵的顧立誠說:原來,宸王殿下也愛吃餛飩麼。

顧立誠用眼神回答月牙兒: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與民同樂吧。

月牙兒點點頭,覺得宸王殿下的形象,又高大了那麼幾分。

月牙兒和顧立誠餛飩都快吃完了,賀昶宸的那碗不加蔥的才端上了桌,偏這宸王吃東西也十分矜持,月牙兒一個餛飩分作五口吃,宸王也才剛吞下兩個。偏宸王地位那麼高,她和顧立誠又不好先走,隻好苦著臉含著勺對著顧立誠發呆。

那宸王還惹人嫌地跟顧立誠搭話:“這位兄弟,還不知你的姓名。”

顧立誠連忙答道:“在下金陵顧虔,字立誠,今年二十三歲。”

宸王聽完,莫名地笑了起來,說:“本王今年二十二,比仁兄還小上一歲。”

月牙兒有些驚訝,心說你穿的這麼老氣竟然才二十二?我還以為你三十多了呢。

宸王又轉向月牙兒,十分和藹地問她:“今心小兄弟,你呢?”

月牙兒連忙把嘴裡的勺子吐出來,小心翼翼地看了宸王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說:“在下今年十五,嗬嗬,十五。”

顧立誠聽了,驚異道:“許弟,你今年竟才十五歲麼。”

月牙兒皺臉看向顧立誠,“你今天才知道嗎。”

宸王笑嗬嗬地看著麵前兩人,問他們:“怎麼,兩位關係不是很好嗎?竟連彼此的年歲都不清楚?”

月牙兒怎麼聽怎麼覺得宸王這話裡帶刺,就想這人吧,再位高權重也沒用,這性子也太惹人嫌了,想著想著便也冷了巴結宸王的心思,隻應付般地回了他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

顧立誠卻十分慚愧,對月牙兒說:“是我疏忽了,這麼久了也沒同許弟排過齒序,這樣一算,你比虞兒還要小上兩歲。”

月牙兒十分無語地看著顧立誠,心說有你這麼打臉的嗎顧哥哥!你到底站哪邊呀魂淡!

顧立誠還嫌不夠呢,又問月牙兒:“不知許弟的生日是哪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