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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見楊北京目光一閃。姚三三喝著湯,心裡想,彆說我沒給你製造機會啊。

“買圍巾?”

“也不一定買圍巾。”姚三三隨口說,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圍脖,“也興許她要買毛線給我織一個圍巾。這圍脖太小,不夠暖和,我早晨上學冷。大姐%e4%ba%b2手織的肯定厚實暖和。”

楊北京一聽到“買毛線”,心裡就猛地跳了一下,心說這個小丫頭怎麼忽然就說到買毛線了?難不成那天晚上我說對她的話,她告訴妹妹了?

楊北京一時心裡有點拿不準,便試探著問姚三三:“三三,你大姐說買毛線,還說旁的了嗎?”

天地良心,姚三三提到買毛線,真的是湊巧了,哪猜得到楊北京心裡的彎彎繞,她幾口喝完了湯,吃光饅頭,才說:“沒啊,她沒說旁的。”

楊北京一見她喝完了,就站起身來,要給她再盛一碗,姚三三笑嘻嘻地說:“不要了,我吃飽了。楊二哥,那我上學去了。”

楊北京送她出去,囑咐道:“現在天太冷,你晌午到我這來吃飯吧,路又近,你來了也就是多添雙筷子,彆在學校裡啃冷煎餅。”

“那不好。”姚三三看著楊北京,語帶雙關地說,“楊二哥,咱們說起來非%e4%ba%b2非故,你這就照顧我很多了,哪能整天來你這兒吃飯?”

“說什麼呢,你一個小丫頭,多添一勺水的事,你能吃多少飯!”楊北京這話說的實誠,即便他心裡沒裝著人家的大姐,眼前這小丫頭也是怪讓人喜歡和心疼的。

嗯,咱們要是結了%e4%ba%b2,你要是能當上我大姐夫,我一天來吃三頓。姚三三帶著這樣的想法,笑眯眯地離開了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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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氣溫居然又下降了,怪不得老莊戶都說雪前暖,雪後寒,雪後的天氣冷得要命。氣溫一下降,路上的雪就變得硬硬的,尤其是路中間被腳踩車壓的地方,雪壓實了,如今凍的硬邦邦,滑溜溜,走在上頭,稍不留心就容易滑倒。

姚三三跟著本村上初中的小孩們一起結隊走家,路上不時就滑到一個,便隻有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這時候就體現出住校生的優越來了,然而住校生要交一筆住校費,還要在學校裡吃三頓飯,總不能一星期都帶飯吃,要吃食堂,這麼一來,花錢就多了。姚三三當然不願情住校。

再說,住校要一星期去家一回,不能跟大姐二姐和小四在一塊,那多沒意思。

鮑金東自覺著身高力大,便隨手把姚三三的書包抓過去,連自己的書包,隨意甩在一邊就肩膀上,一隻手裝在棉衣口袋裡往前走,姚三三跟鮑小葉互相拉著手,小步走著。鮑金東一回頭,說:

“你兩個小丫,彆拉著手走,要滑倒一塊倒倆。”

“彆不說好話!”姚三三回了一句。試著腳底下實在太滑溜,看了看四周,就跟小葉說:“咱們往邊上走。”

路邊的雪雖然深,但是不滑,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兩個小女孩一邊小心走路,一邊拉著呱。小葉看著走在前邊的鮑金東,對姚三三擠擠眼睛說:“我四哥對你比對我還好。”

“四哥”說的是鮑金東,他在自家叔伯兄弟中排行第四。姚三三聽了這話,不禁瞄了小葉一眼,那年頭鄉村的人單純,十來歲的小丫頭,基本是不會有什麼“早戀”的概念的,姚三三自己也不多想,鮑金東對於他眼中的弱小者,總是照顧的,更何況他們兩個從夏天就一起收泥鰍,搭夥往墊城送,鮑金東自然就把她劃拉進“自己人”的保護範圍了。

“他對你哪裡不好了?他就給我背個書包,你的書包,不也是在你哥身上背著呢嗎?”姚三三說小葉。

“那是我叫他背的。”小葉說的是鮑金來,“他不給我背,怕回去我奶說他。我奶最疼我了,我哥他不敢惹我。”

姚三三心裡慨歎,同樣是女孩,這待遇差彆怎就這麼大!鮑金東父%e4%ba%b2兄弟四個,生了八個男孩,就隻有兩個女孩,鮑老三家有個小柳是家族頂小的,還在念小學;鮑老四家這個小葉,剛上初中。正所謂物以稀為貴,雖然鮑家奶奶整天為自家兒子孫子多而驕傲,卻是十分疼愛兩個孫女的。

雪地裡走路總是費勁,一路走到家,不光不冷,甚至脊背上微微要冒汗了。到了自家巷子口,姚三三把鮑金東肩上的書包扯過來,自己拎著,一邊走就一邊把圍脖扯了下來,拿在手上。

姚三三拐進巷子,看見自家門口的雪已經掃乾淨了,今天她不知怎麼的,就是沒由來的心情好,便蹦蹦跳跳進了家門。一進屋,大姐坐著繡鞋墊呢,小四正在寫作業,二姐正在看小四的課本。姚三三就把圍脖往姚小疼%e8%85%bf上一丟,說:

“什麼破東西,一點也不暖和。”

姚小疼放下鞋墊,拿著圍脖看了看,說:“舊了吧,本來也薄,等逢集你再買個新的吧。”

“我不想要圍脖了。”姚三三拉著板凳坐到姚小疼跟前說,“大姐,我想要個圍巾,我看人家圍圍巾可好看了。逢集你去買點毛線,給我織一個行不行?”

“買毛線啊……”姚小疼心裡忽然因為這三個字跳得快了一下,頓了頓說:“行啊,我多買點,給小四也織一個吧,自己買毛線織,比買圍巾要省不少錢。”

“關鍵是自家織的更暖和。大姐,你乾脆多買點,反正也用不了幾塊錢,咱四個人都織一個,咱四個織顏色一樣的,一看就是一家子姊妹。”

“我也不用每天出門去上學,不用織新圍巾。”姚小疼說著問姚小改:“小改,你要不要?”

“不要,我在家帶著圍脖就不冷了。”姚小改說,“大姐,天這陣子冷,不用你跑一趟,叫三三上學順便買回來就行了。”

“這怎麼行?”姚三三趕緊說,“我得上學,難不成你叫我逃學去趕集?二姐你心眼壞了。”

姚小改氣得呲吧三三:“你才心眼壞了。你晌午的工夫,上趟街不就買來了嗎?”

“我不會買毛線,你自己懶不願意出門,你也不許大姐去趕集?”

“笨蛋你,買個毛線有什麼不會的?”

姚小疼趕緊說:“你兩個,怎麼就跟咱家那羊羔似的,到一塊就頂,不到一塊吧,還惦記著,剛才是誰叨咕說大雪天,怕三三走路滑倒的來著?”

姚小改撇撇嘴,姚三三一聽,知道二姐剛才擔心自己呢,就衝著姚小改伸著%e8%88%8c頭做鬼臉。姚小疼看著她倆笑,就說:

“你倆彆再鬥嘴了啊,逢集我就去買,買點鮮亮的毛線,給你跟小四織圍巾。”

☆、第35章 不浪漫

姚小疼答應了給三三織圍巾,等到逢集這天,就上街去買毛線了。她一路走到鎮上,在一個路口站住,猶豫了一下,便走了拐彎的那條路。這條路其實有點繞,但是……楊北京的實惠小吃部就在這條路上。

姚小疼走著走著,總覺得哪兒不自然起來,經過小吃部門口,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門口停著幾輛車,自行車、摩托車,還有一輛小麵包車,看起來飯店今天挺忙的,卻沒看到人出來,當然也沒看到楊北京的身影。

我才沒想看到他呢!姚小疼心裡開始嗔怪自己,怎麼走這條路來了!她加快步子,低著頭匆匆走了過去。

拐過下一個路口,就看到一片熙熙攘攘的集市,賣毛線的地方在集市東首,姚小疼轉悠了一圈,隨意看了幾個攤子,拿起毛線來挑選,她要買的是那種細開司米毛線,織圍巾的話,用粗的毛線不夠柔軟,這種開司米的細毛線最適合了,用粗棒針織,柔軟又好看。

姚小疼先是拿起一種橘紅色的,抓在手裡試了試手感,又看到旁邊米黃色的,兩手拿起來對比,想象著哪一種顏色三三跟小四圍著更好看。

小女孩,還是鮮豔些好看吧,姚小疼決定還是選橘紅的好了。她把米黃色的那種隨手放下,旁邊隨即伸過來一隻大手,把她剛放下的毛線拿了起來,姚小疼也沒在意,便跟攤主問了價錢,叫攤主把橘紅的給她拿六兩出來。

攤主一邊給姚小疼拿毛線,一邊衝著她身邊的人笑著說:“小夥子,買毛線呢?看好哪種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我就看看。”

那聲音聽著熟悉,姚小疼一扭頭,就看到了楊北京。楊北京依舊耷拉著眼皮,注意力似乎真的都在毛線上頭,也沒看姚小疼,然而姚小疼卻不知怎麼的,忽然又不自然起來,便掩飾地低頭扭著手指。

“楊二哥,你……也買毛線呢?”

楊北京頭也不抬,反而問道:“你說,我買還是不買?”

“你買不買,我哪知道。”姚小疼越說聲音越小,臉皮兒又開始紅了。這楊北京,就站在她身邊,離她很近很近呢,姚小疼整個人都不自然起來,似乎心跳得都變快了。

攤主把姚小疼的毛線遞過來,接了錢,便熱情地跟楊北京推銷起來:“小夥子,你買毛線織什麼?織毛衣你買這邊粗線子,織圍巾,這些開司米線子頂好,三四兩就足夠了。”

“臨時不買了吧!”楊北京笑笑,對姚小疼說:“你買好了?走吧!”

“嗯。”

“那……還去買啥不?”

“買點菜,小四說想吃粉條。”

姚小疼往菜市走,楊北京自然就跟著她一塊去了。菜市裡人更多,熙熙攘攘的,姚小疼身旁跟著楊北京,不由就帶了幾分羞澀。

這樣的兩個年青人走在一塊,叫人一看,就多少看出點不尋常來。

要說楊北京,他在菜市當然是熟麵孔,開飯店的,他每天一大早來買菜啊,這一進菜場,便好多人認識他。

“呀,小老弟,還缺啥菜?”有菜販就熱情地打招呼,話頭緊接著一轉:“找對象了啊?唉呀,這姑娘可真俊,你小子這福氣不淺啊!”

這下子,不光姚小疼那臉騰地紅透了,楊北京也跟著冒臊,臉皮也紅了起來,心裡美滋滋的,嘴裡忙想解釋。

“不是,她是……我就陪她來買菜。”

“不是?真不是假不是?我聽賣豆腐那老嫂子說要給你找對象呢,說那姑娘你應該也見過,不是的話,等她給你介紹。”

“不用不用,真不用。”楊北京趕緊推拒,一緊張,就忍不住拿眼去瞄姚小疼,生怕她誤會個什麼。他這一小動作,就更讓人看出端倪來了。

另一個菜販插嘴說:“還不好意思了,我看這就是。你一大小夥子你還害臊,我要是找上這麼俊氣的對象,我肯定滿市場的顯擺。”

那菜販鄰邊一個賣豆芽的婦女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