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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妃為後 易一安 4333 字 2個月前

玉壺,是溫熱的,又看向她端來的另一物,麵上有些詫異之色,竟是一碗麵,他將不解的目光看向蘇姿晗。

“臣妾實在是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可以送給皇上。”蘇姿晗兩手整齊的放在桌上,目光誠摯深沉,“皇上,生辰快樂。”

“朕的生辰是……”

蘇姿晗坐在文燁的正對麵,文燁一抬首便望進她的眼睛,一眼便被深深吸進去。

這麼說是長壽麵?文燁不在乎蘇姿晗送他的禮物是否貴重,但是,他的生辰不是今天。

“臣妾知道,明天才是您的生辰。”蘇姿晗截斷文燁的話語。

“那你為什麼要……”

要提前一天給他過生。

“因為……”燭光閃耀,蘇姿晗眼中閃著明亮的光彩,“臣妾想為皇上過一個隻有我和您的生辰,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生辰。”

文燁望著她的眼睛,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映照的隻有他的身影。

☆、第三十六章 審查

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生辰。

一陣暖流從文燁心中淌過,卻又夾裹著一股道不明的難受滋味,長壽麵清香四溢,色美,他拿起玉箸,淺嘗了一口,光滑爽口,確實是色香味俱全,眼中一亮,讚道:“味道不錯。”

“好吃就多吃點。”蘇姿晗臉上立馬綻放出欣喜的笑容,期許地盯著他。

“好。”看著她的笑容,文燁不由自主地揚起一笑,夾起幾根麵條喂給她,“你也嘗嘗。”

蘇姿晗稍作猶豫,張開嘴將麵條含進嘴中,是她喜歡的味道,眼角眉梢充滿著幸福的笑意。

長壽麵冒著白蒙蒙的熱氣,溫暖而又柔和的燭光灑在身上。

蘇姿晗靜坐著,目光定格在吃得津津有味的文燁上,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靜謐而又祥和。

忽而,蘇姿晗悠悠然倒了一小杯溫酒,淺嘗了一口,幽幽目光落向遠方,“以前,臣妾生日的時候,娘都會為臣妾下一碗長壽麵。”

就像現在一樣,坐在她的旁邊,靜靜地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吃著她給她做的長壽麵,慈愛而又溫和。

她娘,是讓她體會到家的溫暖的唯一的一個人。

但是,每一次吃長壽麵的時候,溫暖中卻總是透著一種無力的悲涼與孤獨,因為,每次吃長壽麵的時候,總是不完整的,以前,陪在她身邊的家人隻有她娘,現在,卻隻有文燁。

無儘的思念憂傷,化作無形藤蔓,一點點攀上她的心房。

血脈相連的思念,揪扯著她的心。

第二天,文燁壽宴,群臣齊聚。

“梁大人,本宮父%e4%ba%b2的案子查得如何?”

歡聲笑語中,蘇姿晗沉穩的聲音驀地響起,歡騰的皇宮一下變得沉靜,文燁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緊,臉色瞬間大變,不安迅速竄入心頭。

在如此喜慶的宴會上提蘇恪那件晦氣事,群臣感受到事情的不善,齊刷刷將目光投向梁昊。

梁昊心一顫,蘇姿晗曾多次派人來詢問蘇恪之事,他也隱約感覺到此事與文燁有著聯係,但文燁已經下令不讓他查,他自然也不敢查。

梁昊暗自咽了咽口水,抖了抖寬大的衣袖,端端正正上前一步,彎腰回稟道:“微臣辦事不力,尚未找到殺害國丈的真凶。”

“那蘇家慘遭滅門之事呢?”

梁昊手心冒著冷汗,“也毫無頭緒。”

蘇姿晗本來就沒將希望寄托在梁昊身上,隻是覺得梁昊是正直之人,想著他興許能夠秉著為官者查明真相的職責將真相說出來,助她一臂之力,現在她已經知道他的最終選擇,道:“眾所周知,家父兩年前被人無故殺害,幾月前蘇家又遭賊人血洗,而如今凶手卻仍逍遙法外,既然查案者梁大人毫無頭緒,本宮今天就助你將這案子在今天結了。”

文燁抓住蘇姿晗的手腕,柔軟纖細,但讓他心中隱隱翻騰的惶恐更加劇烈,目光不由得轉移到她的皓腕上,果然,空蕩蕩的,沒有以前一直戴在手上從不離身的佛珠,仔細回想,好像從昨天晚上她就沒有將佛珠戴在手上,越想,就覺得昨晚的蘇姿晗不對勁。

無疑,今天蘇姿晗的行為讓他猝不及防,“小晗子,朕知道你一直為你的家人感到痛心,但是,查案的事急不得,你且給梁昊一些時間,定會查出凶手。”

蘇姿晗拉開他抓著她的手,與他對視的眼中已經閃現著灼人的火,“不用勞煩梁大人了,臣妾已經查出凶手是誰。”她堅定而自信,壓抑的憤怒呼之欲出,“今天,本宮就要將滅我蘇家的罪魁禍首公布於眾。”

她轉身分彆朝文燁和太後盈盈一拜,目光卻如一把有著鋒利光芒的刀,直接劈在文燁和太後的身上,“皇上,太後,請稍安勿躁。”特彆是望太後的那一眼,飽含恨意狠色,起身,“太後娘娘,有一個人想見你很久了。”

文燁好像感覺到自己一直畏懼的事情正要來臨,這樣的蘇姿晗,讓他覺得好陌生,好心痛。

一直靜默的衛瀟,攥緊了手中的玉笛。

太後神色一凜,蘇姿晗眺望向遠方,從她的視線方向,小泉子推著一輪椅走來,輪椅上卻被一大塊布遮蓋著,依稀可以看出一個人形。

眾人麵露疑色,蘇姿晗與謹言相視一望,蘇姿晗微微點頭,謹言朝輪椅走近幾步,從袖中射出一根細線,纏繞在輪椅的遮蓋布上,細線一扯,布被掀落在地,布被掀開的那一刹那,全場發出一陣嫌惡的吸氣聲,就站在輪椅周圍的人如出一轍的驚恐地往後倒退。

“你把這惡心東西弄來乾嘛?”王鳶直呼出聲。

太後心驚,怒責道:“皇後,今天是皇兒的生辰,你把這晦氣勞什子帶來,到底是何意?”

“太後娘娘,您不認得她了嗎?”蘇姿晗笑,“她是啞姑姑。”

低沉的笑聲從啞姑姑身上發出,像是從地獄幽幽傳來,嘴%e5%94%87一張一合,可惜說不出完整的話,膿水從嘴中流出,黏上臉頰上雜草般的灰白頭發,令人毛骨悚然。

太後瞳孔放大,像見了鬼一樣,沒錯,就是啞姑姑,就算化成灰她也認得她,她還活著,她竟然還活著。

可是,那又怎樣呢?變成現在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又是個殘廢的啞巴,她還能把她怎麼樣不成?太後穩了穩心神,“她怎麼可能會是啞姑姑?啞姑姑早就已經告老還鄉?”

啞姑姑口不能言,全身氣憤地抽搐,喉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哼聲。

“哦?是嗎?”蘇姿晗挑眉,將目光瞥向李統領,“李統領,查得怎麼樣了?”

李統領見狀,上前一步道:“回娘娘,微臣昨天%e4%ba%b2自前往啞姑姑的老家查過,啞姑姑從來都沒有回過家。”

此話若是從其他人口中說出,可信度還不高,可偏偏是從一直看蘇姿晗不順眼的李統領嘴中說出,眾人對事情的可信度不得不又增強幾分。

文燁厲眸瞪向李統領,他什麼時候開始給她辦事的?

自從和蘇姿晗打了那次賭後,李統領始終都覺得要一輩子稱蘇姿晗一聲“師父大人”是件恥辱,可是,男子漢大丈夫,他必須認賭服輸,按照當初的約定叫她“師父大人”,偏偏他又不願意,所以每次都特意避開了蘇姿晗,可是,就在昨天,蘇姿晗%e4%ba%b2自找上了他,笑眯眯的,說隻要他幫她%e4%ba%b2自去查一下啞姑姑是否回鄉,就抵去他與她上次打賭之約。

蘇姿晗的條件正是李統領心心念念想要的,啞姑姑的家鄉離皇城不遠,快馬加鞭一來一回最多一個時辰,辦事也容易,加上蘇姿晗的旁敲側擊,軟磨硬泡,李統領最終答應了蘇姿晗的條件。

本來以為是件小事,便沒有向文燁稟告,而且,他也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受限於一個黃毛丫頭的事,也沒有告訴其他人。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等到事情辦完回來將結果稟告給蘇姿晗的時候,蘇姿晗卻不再見他,他本來還在納悶,方才才知,他又被這丫頭利用了一回,真是和蘇恪一樣狡猾。

但是李統領不覺愧疚於文燁,他不過是幫蘇姿晗跑了一趟%e8%85%bf,而且是稟告了一個小小的實情,算不上背叛文燁,而且,蘇姿晗是文燁最寵愛的皇後,她吩咐的事情他哪有不去辦的道理。

“好好的一個人怎會變成這樣?你莫要拿一個怪物來欺騙我們?”王鳶道。

“啞姑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太後應該最清楚。”蘇姿晗目光炯炯,轉而對眾人道:“啞姑姑變成這樣是染上了涼州瘟疫之故。”

聽到涼州瘟疫,眾人色變。

“至於是怎麼染上的?”蘇姿晗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後,看得太後心中一抽,打開謹言呈過來的盒子,用手帕包著將一張紙提了出來,“這就是原因。”

☆、第三十七章 證詞

這張紙是啞姑姑交代全部事情的紙,是啞姑姑的證詞。

眾人好奇的探頭而望,迫切地想將紙上的內容一探究竟。

蘇姿晗從高台緩緩走下,長裙曳地,環佩叮當,將供紙更近的呈現在眾人麵前,將供紙上的內容一字一字的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每說一字心就像被刀割一口,鮮血淋漓,最後,轉身義憤填膺的指向太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太後。”她水光閃爍的通紅眼睛中恨意蹭蹭,“是你殺了我爹,是你派人血洗蘇家,所以你才要殺啞姑姑滅口。”

像是被說到動情傷心之處,啞姑姑發出淒厲的嗚咽聲,渾濁的眼淚簌簌往下掉,黏在潰爛的肌膚上,看上去惡心非常,但是越看卻越令人覺得可憐。

這樣的消息可謂是驚天動地,駭人聽聞,雖然太後在外一直表現仁慈寬厚,但在朝為官之人,又有幾個是心思單純之人?自然不會認為太後是如表麵上看到的那種簡單之人,但對方可是太後,眾人敢猜忌卻不敢言論,原本鬨騰的喜宴瞬間變得死一般沉寂。

“哈哈!”打破死寂的,竟然是太後,“隨意找一個模樣都辨不清的人,就說是啞姑姑,隨意一張紙,就拿來當供證,皇後,你不覺得你這樣實在是太無禮取鬨了嗎?”

啞姑姑寫這些字時握筆艱難,紙張上麵的字寫得歪歪扭扭,要通過核對字跡證明是啞姑姑%e4%ba%b2自寫的都難。

“啞姑姑一人興許還不能證明,但是有一人的話應該做不了假吧?”

蘇姿晗說完,在一侍衛的帶領下有一人匆匆而來,“奴婢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太後一看,頓時目瞪口呆,竟然是從今天下午就一直找不著身影的何姑姑。

“何姑姑,把你知道的都告訴大家。”蘇姿晗道。

“是……”何姑姑低著頭不敢看太後,即使一向老成,雙手雙腳都還是發軟。

“何姑姑,你今天一整天都去哪了?哀家一直找你都找不到,害得哀家擔心。”

太後語氣平緩,但在她身邊呆了這麼多年的何姑姑一下就聽出她話裡的警告,害怕極了,卻不得不鼓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