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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沙緣 滄溟夜 4371 字 2個月前

起在臂彎,宿沙心底一驚,四下看了看那些低著頭的宮女太監們,急聲道:“這裡是皇宮。”

佑皙微微一笑,說道:“方才你跪的太久,不宜走長路。”

宿沙麵上一羞,“可是這周圍,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呢。”

佑皙輕笑道:“怕什麼,我要抱你,還有誰敢攔著。”說完,便抱著宿沙,走下了軒聖殿的台階。

霸道的話語圈起繞指柔情,絲絲綿綿融化在心底,宿沙摟著佑皙的脖頸,輕輕依偎在佑皙的懷中。

第116章 第二十三章 雲霧深深深幾許,心事重重重幾分

華章樓。辰時。

宿沙走到二樓時,岑風正半躺在軟榻上,手中虛握著一本詩詞,神情慵懶。

宿沙微楞了一下,隨後走上前去,輕聲說道:“我每次來之前都告訴自己,我要見的是岑風,可我每次看見你,都恍若見的是佑皙。”

岑風無意的掃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昨夜見父皇了?”

聽到這個稱呼,宿沙神色一頓,卻也沒說反問,隻在岑風身邊坐了下來,說道:“見了。”

岑風低垂著雙眸,似是在看書,卻突然將話題一轉,說道:“風士訓練的如何了?”

“還好。”

岑風輕輕放下手中書卷,靜靜望著宿沙,柔聲道:“莫要累著自己。”

宿沙心頭一愣,呆呆的望著岑風,不明白他怎麼開始關心自己。

岑風見到宿沙的表情,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淡笑道:“怎麼,關心你一下都不行?”

宿沙微微一笑道:“行,怎麼不行,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岑風%e5%94%87間淡淡一笑,“昨夜那首詩,父皇對你當另眼相看。”

宿沙眸底帶過一絲虛浮,轉而笑道:“你足不出戶,卻知天下事。”

“所有的事,皙從來都不瞞我,”岑風站起身來,走到房外的扶梯處,“也不能瞞我。”

宿沙起身走到岑風身邊,站定後說道:“我也絕不瞞你。”

岑風聽聞,側頭深望著宿沙,目光研判良久。

酉時三刻,忘歸湖旁。

“真氣禦器,靠的是對真氣的精確掌控,不僅在發出時控製它的力道,禦器時掌握它的分布,還要在真氣回體時做到謹慎穩妥。”宿沙緩步走在風士們之間。

一個風士在收回最後一絲真氣時,速度加快,被自身真氣刺痛經脈,眉心微擰。

宿沙看到後,沉聲說道:“若無把握,你們可以先將真氣散出而不收回,待到熟練操控真氣時再進行練習。”

“姑娘。”一個風士抬眸看著宿沙,“你跟風主,誰的武功更高些?”

一句話引起在場所有風士的興趣,大家都停下來望著宿沙。

宿沙毫不猶豫的答道:“我不及他。”

“為何?”另一個風士問道:“姑娘這真氣控器之法,恐怕風主也不敵。”

“術業有專攻,你們的風主於劍道上早已達到尖峰,這世間能勝之的人怕是沒有。”

“若是姑娘跟風主以自身所長進行一次比試,贏得會是誰呢?”

“肯定是姑娘。”

“不一定,我看還是風主。”

宿沙淡淡的望著麵前爭論不休的風士,一言不發。

“贏得一定是風主。”一道洪亮的聲音登時響起。

所有人都回頭望去,隻見瑞雲虎目光深深注視著宿沙。

“雲虎,你倒說說看,為何是風主?”瑞雲虎身邊的風士問道。

“對啊對啊,說說看。”其他風士附和道。

瑞雲虎癡癡的望著宿沙,開口說道:“因為姑娘適合行軍打仗,卻不適合單打獨鬥。”

“為何這麼說?”一個風士不明其意。

“因為姑娘真氣渾厚,善於禦笛,一首魔音,可殺千軍將士,但風主善於近戰和暗殺,若姑娘和風主比試,輸的一定是姑娘。”

宿沙靜靜的望著瑞雲虎,看著他癡迷的目光,聽著他清晰的聲音,心中幽幽歎了口氣,穩了穩聲音,低沉道:“繼續練習!”

眾風士旋即收斂心神,靜心修煉。

宿沙淡淡掃了一眼風士,轉身麵向忘歸湖,算算日子,匡澤該回來了吧,身邊沒有了這個聒噪的鴨子,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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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完畢,宿沙走回憶鳳閣。

顏兒走上前來,遞過一杯茶水,“殿下今晚在蒼煊樓議事,要姑娘先休息。”

宿沙喝下茶水,將空盞交給顏兒,說道:“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隨即走向浴室。

沐浴完,宿沙躺在軟榻上,拿著佑皙常看的那本佛經,細細看了起來。

顏兒悄聲走進,宿沙抬眸望去,隻見顏兒手中拿著一條薄被。

顏兒笑道:“本想不打擾姑娘,誰想還是驚擾了。”

宿沙繼續看著經書,淡淡道:“不是讓你歇著去嗎。”

“殿下說姑娘沐浴後從來都不珍惜身子,任由冷風吹,讓顏兒仔細伺候著。”

“現在早已入夏。”

“入夏也有涼日。”顏兒不卑不亢答道。

宿沙放下手中經書,略帶深意的看著顏兒問道:“你跟著佑皙幾年了?”

顏兒回道:“奴婢自小便跟著殿下。”

“衣食起居均是你伺候?”

“是奴婢。”

宿沙深深的望著顏兒,這個丫頭自小跟著佑皙,看著她不卑不亢的態度,雖是丫鬟,地位卻高於其他奴婢,不禁可以統領憶鳳閣的奴婢侍衛,還能命令華章樓的,莫不是說,他是佑皙的通房丫頭。

通房,這兩個字像針刺一般,刺在宿沙心底,挑起最柔軟、最敏[gǎn]的那個部分,肆意劃過,隨意撩撥。

宿沙麵色平靜的起身,離開憶鳳閣,丟下呆愣在原地的顏兒。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青石小路上,心頭思緒萬千,想要理順,卻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想要丟開,卻發現早已力不從心,是該尋求一個答案嗎?若是去尋了,而結果如自己想的一般,那自己又該如何呢?

在這個朝代,以佑皙的太子身份,有個通房丫環本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宣於亦不是還有個側王妃嗎?宿沙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在為佑皙辯解,可為什麼無論自己怎麼說,都抵不過心底的痛,隻要一想到佑皙曾經跟彆的女人,躺在憶鳳閣的床榻上......

宿沙緩緩閉上眼睛,心中的那絲酸痛仿佛被腦海中的那一幕狠狠揉碎,隨著血液的流動,布滿全身,濃稠的幾欲窒息。

不該計較!宿沙在心底嘶吼道,佑皙根本就不知道他會遇見自己,對於男人來說,愛與肉欲是分開的,佑皙不愛顏兒,他不愛她。

睜開落寞的眼睛,宿沙正要舉步前行,卻看見杳盧正擔憂的望著自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宿沙抬頭望去,隻見燈籠旁隱隱約約的三個字——蒼煊樓,宿沙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腳步隨心,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這裡,難道,自己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嗎?

杳盧靜靜走到宿沙身邊,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望著杳盧似長輩般慈和的目光,宿沙眸間一熱,心中委屈陡然升騰,心底所有的防備和強裝的堅強都隨著杳盧這聲詢問悉數卸去,喉間一聲哽咽,淚如雨下。

杳盧心中一驚,眉頭輕蹙,雙手扶住宿沙的肩膀,急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宿沙不願讓杳盧看到自己如此落寞無助的一麵,扭過頭去,聲音暗啞:“沒事。”

“沒事為何哭?”杳盧低頭問道。

“真的沒事。”宿沙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勉強綻放一抹笑容,輕聲說道。

杳盧擔憂的望著宿沙,思量了一下,說道:“要不要......”

“不要!”宿沙急聲打斷杳盧的話,“不要讓他知道。”

杳盧深深望著宿沙,靜默不語。

“先生就當宿沙沒有來過。”宿沙望著杳盧,輕聲說道。

杳盧終是放不下宿沙眼中的那抹傷痛,低聲問道:“是不是因為殿下?不能說給我聽聽嗎?若是有誤會,姑娘豈不是白白傷心?殿下說過,姑娘凡事都可開口詢問,莫要胡思亂想。”

原本止住的淚在聽到杳盧這幾句話後忍不住流了下來,心中的痛無法抑製的隨著杳盧的關心細細密密湧上心頭,問,怎麼問,若是讓自己%e4%ba%b2耳聽到佑皙承認,那還不如不問。

身子微微發抖,眼前一片模糊,宿沙狠狠咽下喉中的哽咽,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先生,我真的沒事。”說完便轉身,疾步離去。

杳盧望著宿沙微晃的身形,不安漸漸彌漫心頭。

宿沙起先快步走著,毫無目的,沒有方向。

自己是介意的,自己根本就是介意的,說什麼男人的肉欲和感情是分開的,說什麼佑皙不知世上有自己,那都是騙人的鬼話,是自欺欺人!自己也不知道會碰見佑皙,為何自己卻守住處子之身,為何自己四十多年能做到的事,佑皙卻做不到!

宿沙呼吸越來越重,溫熱的淚水一波一波的鋪滿雙眸又顆顆落下,路已分不清,方向已不明,快步急行已經無法宣泄自己心中的不平,宿沙咬緊嘴%e5%94%87,不管散落的青絲,不顧絆腳的前裙,發瘋一般的跑了起來,跑了許久,直到肺快炸了,直到空氣越漸稀薄,直到雙%e8%85%bf如鉛,宿沙才停下了腳步,扶在一棵榕樹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無力的靠在樹旁,宿沙心中一痛,為什麼一停下來,滿心所想都是佑皙和顏兒在一起的情景,那明明是自己的假想,卻又為何這般真實,這般刺痛人心。

宿沙抬手抓住一棵樹須,奮力一拉,站起身來,默默走了出去。

走著走著,一棟二層小樓赫然映入眼簾,宿沙抬頭望去,不禁再次苦笑,自己這算是什麼,來找岑風吐苦水嗎?

剛想轉身,便聽到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這麼晚了不睡覺,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眼中的溫熱再次彌漫,襲滿雙眸,宿沙緊握雙拳,指尖深深插入手掌中,暗自告誡著自己:他不是佑皙,他是岑風。

岑風站在院中,看著低頭不語的宿沙,詢問道:“怎麼了?”

耳中的熟悉的關切帶起心中酸痛,宿沙雙肩發抖,心中瘋狂呐喊道:不要再說話了,求求你岑風,求求你不要再說話了!

岑風詫異的看著一動不動的宿沙,仿佛沒有聽見她心中的奮力乞求,輕聲問道:“你怎麼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聽著佑皙一般的聲音和語氣,宿沙再也無法克製,緩緩抬起頭來,雙眸含淚,望著麵前那個模糊的身影,看不分明卻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望著宿沙滿麵淚痕,岑風身子微微一僵,急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心中的委屈隨著岑風這聲厲吼傾瀉而下,原本的無助頓時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臂彎,宿沙飛身撲到岑風懷中,低聲嗚咽道:“告訴我,你隻有我一個人。求求你,告訴我。”

岑風被宿沙的力量震的退了一步,楞了一下,聽到宿沙的淒楚的乞求聲,反手摟住她發抖的身子,輕輕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