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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沙緣 滄溟夜 4380 字 2個月前

她的發絲,柔聲說道:“我隻有你一個人,一直都隻有你一個。”

聽到這聲回答,宿沙再也控製不住情緒,趴在岑風懷中痛哭了起來......

岑風輕輕的抱著睡著了的宿沙,緩緩放在床榻上。

身子微微晃動,宿沙半眯著惺忪睡眼,望見身邊的岑風,心神的疲累和身體的困乏導致意識沒有跟上,開口說道:“議完事了?”

岑風一愣,輕輕一笑道:“嗯,快睡吧。”

“哦。”正要閉眼,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宿沙勉強睜開一絲縫隙,目無焦距的說道:“你方才說隻有我一個,對嗎?”

岑風點頭,柔和一笑道:“對,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宿沙滿意的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岑風坐在床邊,默默的看著宿沙許久,拿起床前掛著的劍,揮了下去。

第117章 第二十四章 碧雲籠碾玉成塵,曉夢驚破滿淚痕

“人呢?”佑皙議了一晚上的事,正想早點回去陪宿沙用早膳,然後去上朝,卻發現宿沙根本就不在憶鳳閣。

顏兒跪在地上,低頭說道:“姑娘昨晚沐浴完便出去了。”

佑皙黑瞳一縮,眼睛微眯,沉聲道:“徹夜未歸?”

顏兒頓了一下,回答道:“是。”

佑皙心中惱火,厲聲喝斥道:“為何不報!”

“奴婢去報過,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被杳盧攔下了。”

軒眉緊蹙,眸間一絲寒光閃過,麵色如寒冰般陰冷,良久後,佑皙冷冷說道:“人在哪兒?”

顏兒深吸一口氣,說道:“華章樓。”

佑皙眸底猛然肅冷,%e5%94%87角陰寒似冰刀,深深盯著顏兒,沉聲道:“緣由!”

“侍衛來報,說是昨晚岑風自殘,姑娘去照拂。”

宿沙緩緩睜開眼睛,隻覺眼皮厚重的如充了水一般,側頭望去,隻見佑皙靜靜的躺在自己身邊。

宿沙揉了揉眼睛,想要將眼睛再睜大些,卻發現這是徒然,放棄了這個想法,宿沙便轉過身去,推了推佑皙,輕聲說道:“佑皙,醒醒,該早朝了。”

佑皙仿佛一晚上沒有睡好一般,眉頭微擰,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宿沙看見了他眸中的血絲和眸底的疲憊。

宿沙莞爾一笑,抬手撫上了佑皙擰著的眉頭,輕聲道:“都說了,不許皺眉。”

佑皙閉上眼睛,似是在享受宿沙手底的關懷和溫柔,一言不發。

宿沙望著佑皙的疲憊,心頭不忍,說道:“要不你再睡會,我去吩咐早膳。”說完便撩起床幔起身下床。

剛站定,宿沙麵色一怔,沒有緩過神來,呆呆的望著麵前的布局。

褐紅色的木地,褐紅色的軟榻,褐紅色的鏤空門窗,還有不遠處那個熟悉的樓梯扶手。

這是——岑風的華章樓!

宿沙身形一顫,猛然回頭,緊緊盯著床上那個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疑聲道:“你是岑風?”

岑風淡淡一笑:“是。”

宿沙倒吸一口涼氣,震退兩步,呆呆的望著岑風:“怎麼會是你?”

岑風緩緩起身,走下床,不在意的輕聲道:“你忘了,昨夜你在我懷裡大哭,哭累了便睡了,我不忍心叫醒你,便抱你上了床。”

宿沙一時語滯,愣在那裡,突然間想起什麼,急聲道:“那你,那你,有沒有,我......”

聽著宿沙的語無倫次,岑風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對女人沒有興趣。”

宿沙心頭一鬆,如釋重負般舒了一口氣,正要感謝岑風卻突然想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至關重要的問題,心頭的不安漸漸彌漫。

“我在你這裡睡了一夜?”

岑風點頭,“不錯。”

宿沙心下一沉,“那佑皙他,知不知道?”

岑風抬眸望了一眼陽光,思量了片刻,說道:“他現在應該是在來華章樓的路上。”

“你說什麼!”宿沙震驚的望著岑風,如果說昨夜自己還有責怪佑皙的權利,那今日自己將萬劫不複,雖然沒有跟岑風做什麼,但是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在民風保守的統國是絕對禁止的,尤其是,自己還是佑皙的女人。

岑風好笑的看著宿沙,輕聲嘲諷道:“現在才知道擔心?昨晚走到我這裡時怎麼沒有想過?”

這件事是自己引起的,不要連累他人,宿沙深深望著岑風,凜然說道:“岑風,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會向佑皙說清楚,還有,昨夜之事謝謝你,請你替我保守秘密,我不想讓佑皙知道。”

岑風看著宿沙大義凜然的沉著麵色,不禁搖頭失笑道:“就憑你?你以為皙是傻子嗎?幾句話就能讓他信服?是你太高估自己,還是你低估了皙。”

宿沙辯解道:“可我不想連累你。”

岑風冷冷一笑:“昨晚你踏進華章樓時就該想到,你已經連累我了。”

宿沙麵帶歉意的望著岑風。

岑風掃了一眼宿沙,沉聲道:“這件事,院外的侍衛全部都知道,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演戲,看看能不能騙過皙。”

宿沙微怔:“演戲?”

岑風走到宿沙麵前,深深望著宿沙說道:“不錯,就是演戲,一出我自殘,你想攔我,卻被我辱罵至痛哭的戲。”

“可是侍衛們都看見我撲到你懷裡......”

“這個你不用管,侍衛那邊,我昨晚已經吩咐下去了,他們心中有數,皇室內的火,誰敢引上身。隻是......”

“隻是什麼?”宿沙急聲問道。

岑風幽幽說道:“隻是,怕此事以後,你想來見我就難了。”

宿沙心中一痛,看著岑風,聲音裡難以抑製的疼惜:“岑風——”

岑風緩緩閉上眼睛,輕聲說道:“皙,來了。”然後衝宿沙露出一抹淒絕的笑容,揮手一個巴掌扇在宿沙臉上。

宿沙一時沒有防備,硬生生挨了岑風一個耳光,這一耳光竟然打得狠烈至極,宿沙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滾——”岑風撕心裂肺的衝宿沙喊道。

宿沙錯愕的望著岑風,這一幕恰好被上樓的佑皙望見。

佑皙見宿沙倒在地上,捂著右臉,錯愕的眼神望著岑風,眸底一慌,快步走到宿沙麵前,半跪在宿沙身旁,將她摟在懷中,衝岑風怒喝道:“你瘋了!”

岑風發瘋般的吼道:“我瘋了,我是瘋了,皙,你不來見我也就罷了,為什麼要讓這個女人出現在我麵前,你是在向我示威嗎!你是想羞辱我嗎!”

“為什麼你不來見我,為什麼!你帶著這個女人進宮,你想做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岑風淚流滿麵,撕心裂肺的喊道:“你根本就是想娶她!!!”

佑皙冷冷的看著岑風,掃了一眼杳盧,杳盧得到暗示,走到岑風身前,一把撕開了他身上的衣裳。

隻見%e8%83%b8`前和臂膀處新添了幾道劍痕,血跡已乾,卻異常醒目,如喝飽了血的蜈蚣一般,趴在岑風身上。

宿沙心中一酸,淚水湧出眼眶,這傷痕定是岑風昨夜劃上的,原來他早已料到今日佑皙會來,他早就知道不該留下自己,他趁著自己入睡自己揮劍劃下,他為了不讓佑皙懷疑將所有的責任都抗在肩上。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這一切都隻源於自己的一時猜想,一次任性。

宿沙垂下雙眸不忍再看岑風身上的傷,卻無法忍住心中的那抹疼惜與愧疚,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紛紛墜落,打在佑皙%e8%83%b8`前。

佑皙心疼的抱起宿沙,麵色陰冷的望著岑風,聲音如寒冰:“此生,你休想再見到我!”

岑風淒然一笑:“皙,你說過,我要什麼,你給我什麼。”

佑皙抱著宿沙轉身,不予理會。

岑風大吼一聲:“皙——我要你殺了我!”

佑皙身形一滯,卻僅僅隻是一滯,便毫無留戀的走下了樓,離開了華章樓。

待到佑皙離開,岑風雙%e8%85%bf一軟,沉重的跪在地上。

宿沙靜靜的躺在佑皙懷中,任由他抱著自己,淚水不斷滑落,卻不是為臉上的痛。

岑風身上的那幾道血痕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很想從佑皙懷中跳下來,去質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自己,值得嗎?宿沙緊緊用牙撕咬著嘴%e5%94%87,可是她不能這麼做,若是這麼做,岑風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佑皙會盛怒,岑風的日子會更不會過,自己恐怕也會受到懲罰。

宿沙握住佑皙衣服的手緊緊握起,自己不是怕懲罰,隻是不忍糟蹋岑風的一片苦心,他這般用心的解了自己的圍,甚至不惜傷害他的身體,他這是何必,他昨夜大可以推開自己,厲聲喝斥後將自己趕走,他大可以在自己痛哭完後喚丫鬟送自己回去,可是他沒有,宿沙想起岑風醒來時眸底的疲憊與倦怠,他隻是順著自己的心,安靜的守護了自己一夜。

“岑風......”宿沙低聲喊道,卻硬生生將那句對不起壓在喉底。

佑皙望著宿沙紅腫的右臉,疼惜萬分,卻又帶些薄怒的輕聲嗬斥道:“自討苦吃!挨了打還喚他做什麼!”

宿沙輕輕搖頭,卻默默無語,任淚水肆意的流著,原本腫脹的眼睛更加腫痛。

回到憶鳳閣,宿沙沒有吃早飯,隻是靜靜的走到內室,%e8%84%b1下鞋,躺在床上。

佑皙輕歎一口氣,沉聲道:“以後,沒有我的準許,不許再去華章樓。”

宿沙心中疲累,淡淡說了一句:“隨你。”隨後用錦被蒙住頭,不再理會佑皙。

佑皙心頭微訝,旋即思量片刻,黑瞳一縮,峻肅的臉龐刻下一道冷厲,轉身離去。

“為什麼不報。”佑皙靜靜的站在院中。

“屬下不知應該報什麼。”杳盧躬身答道。

佑皙緩緩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灼厲,射向杳盧心底,冷聲道:“我竟不知你如此回護她。”

杳盧單膝跪地,說道:“殿下,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佑皙冷冷的看著杳盧,聲音暗冷道:“說。”

“殿下,對於感情之事,屬下認為,有時知道反而不如不知幸福。”

佑皙眼中寒光綻放,卷著烏雲壓城和怒海狂潮,厲聲說道:“你的意思是她哭著跑到華章樓,在那裡睡了一夜,然後跟岑風演了一出戲騙我,而我隻要不聞不問嗎!”

杳盧低頭說道:“殿下隻看到了結果,卻沒有去想為何宿姑娘會哭著跑到華章樓。”

佑皙冷哼一聲道:“你彆忘了,她去華章樓之前,先到的蒼煊樓。”

“能讓姑娘這般痛哭的,世上隻有殿下一人,可是姑娘卻什麼都沒有說,自己承了下來,許是心中委屈太重,姑娘無法宣泄,才去的華章樓,而岑風,寧願自殘,寧願遭殿下誤解也要替姑娘保守這個秘密,隻能說明一點,姑娘求了岑風,既然姑娘不想讓殿下知道,並儘力隱瞞,屬下懇求殿下,不要再追問了。”

佑皙深深望著杳盧,沉聲道:“你的意思是,因為我?”

杳盧抬眸望著佑皙,“屬下不知,隻是昨晚姑娘眼中的委屈和失落,屬下看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