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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沙緣 滄溟夜 4391 字 2個月前

問道:“姑娘,若說單打獨鬥,這真氣控器是極妙的,若是遇到群戰,周身都是敵人,又該如何呢?”

“那我反問你一句,所謂真氣控器,控的是誰的器?”

風士理所當然道:“自己的啊。”

宿沙眸中精光一放,望向眾人說道:“誰說控器隻控自己的!若是敵人的兵器也被你控製住,若是你控製著敵人的兵器去攻擊敵人,若是敵人手中所有的兵器都在你手上,那他們縱然有再多的人,又有何妨?”

三十個風士,各個目瞪口呆的望著宿沙,滿眸的不可思議。

宿沙收斂眸中精光,沉聲道:“可,若是你們功夫修煉不到家,不僅傷不到彆人,反而自己被真氣反噬,那結果便可想而知了,這不是失敗,不是鞭撻,不是懲罰,而是——喪命!”

風士們全體靜默不語,深深的望著宿沙,若有所思。

第115章 第二十二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每晚,宿沙便同三十個風士一起,在忘歸湖邊修煉。

宿沙望著一個風士已經將枯葉帶起一個指頭的高度,輕聲說道:“很好。”風士心下一喜,原本控製枯葉的真氣便少了一分,枯葉失去禁錮,掉落在地。

“要注意對外力乾擾的抵抗,分心是失敗的第一步。”

宿沙環著風士的外圍,一步一步輕輕的走著,走到瑞雲虎身邊時,宿沙停了下來。

隻見瑞雲虎指尖處的那片枯葉已經離地一尺高,而瑞雲虎正在不斷的挑戰著,想讓他更高。

宿沙緩緩蹲下`身子,輕聲說道:“試著讓它旋轉。”

瑞雲虎慢慢運氣,將真氣偏離了一個微小的角度,真氣輸送原本是直線,但由於分布的不均勻,左淡右濃而致使枯葉一邊受力,微微轉動了一下。

宿沙道:“很好。右邊不可再加力,試著從枯葉下方加力,讓它平躺下來。”

聽到宿沙的話,瑞雲虎身邊的幾個風士停下修煉,轉頭望了過來。

瑞雲虎細微的,小心謹慎的,慢慢將真氣朝枯葉下方輸送。額頭的汗一顆一顆的低落,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枯葉下方受力,被瑞雲虎的真氣一點一點往上抬著。

其他風士也發現了這邊的異樣,起身走過來,圍在瑞雲虎身邊,欣喜的看著那片枯葉正在慢慢的抬高,幾欲平躺。

宿沙眸中一喜,輕聲道:“很好。現在收回真氣,要慢、要穩、不可心急。”

瑞雲虎緊緊盯著那片枯葉,逐漸收回環繞在葉子周圍的真氣,待最後一分真氣抽回,藏納於後腰後,瑞雲虎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看著掉落在身前的那片枯葉。

宿沙讚賞的看著瑞雲虎,輕聲道:“做的很好。”

瑞雲虎望著那深邃瀲灩的雙眸,聽著她清麗動人的聲音,暗香浮動,透著柔軟的夏風,順著自己的鼻息,潛入心低,卷起一層細碎的甜蜜。

瑞雲虎癡癡的望著宿沙,漸漸忘記了三日來不眠不休的練習,上百片破碎的枯葉,還有真氣過快回體時經脈的刺痛。

人生如夢,可自己因為夢中的這個女子,不願清醒,若她習武,自己願是遮陽的榕樹,若她彈琴,自己願做她手邊的香爐,若她乘涼,自己願做那吹送清涼的徐風,若她哭泣,自己願是那方拭淚的絹帕,隻願此生相隨,來世能再見。

宿沙忽略掉瑞雲虎眼中的癡迷,起身走到風士麵前,沉聲道:“繼續。”

一個時辰之後,宿沙剛吩咐風士們休息片刻,就見杳盧來到湖邊。

三十個風士見到杳盧,立刻起身,單膝跪地,齊聲喊道:“參見風主。”

杳盧衝宿沙笑了一下,衝風士們低聲道:“都起來吧。”

宿沙不知杳盧來此所為何事,便問:“怎麼了?”

杳盧輕聲道:“殿下有事找姑娘。這裡先交給我吧。”

“有勞先生了。”宿沙略微頷首,便起身離去。

走到憶鳳閣時,佑皙正半躺在軟榻上,拿著一本佛經靜靜的看著。

宿沙輕輕走到佑皙身前,一把抽走佑皙手中的書,然後站在那裡調皮的笑著。

佑皙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頑皮。”

宿沙在佑皙身邊坐下,“杳盧說你找我?”

佑皙起身,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把宿沙攬在懷中,輕聲道:“明天,我想帶你去見父皇。”

“什麼?”宿沙一驚,起身看著佑皙。

佑皙黑瞳微斂,“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宿沙搖搖頭,咬了一下嘴%e5%94%87,秀眉微鎖,“我什麼禮儀都不會,而且......”

佑皙疑聲問道:“而且什麼?”

宿沙神色悵然,幽幽說道:“而且我不知道明天該穿什麼衣服。”

佑皙聽到,啞然失笑,這個丫頭啊,她的小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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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入夜,宿沙跟著佑皙走進了統國的皇宮。

與街上的燈不同,皇宮裡的燈大且華麗,燈身用琉璃配以上等黃花梨木雕做而成,無數流蘇嵌在燈的四周,盞盞飄揚在大殿的每個邊緣和角落,四個宮女在前,每人手執一盞小巧宮燈,燈上沒有任何的墨跡,步履輕盈的引著宿沙和佑皙向宮內走去。

大殿金碧輝煌,光華流溢,雄偉恢弘,走在繁雜的皇宮大殿間,層層疊疊,各個相似卻又不同,宿沙心頭被心事壓著,沒有時間細細觀察,一一分辨,隻是謹慎的跟著佑皙。

突然間,佑皙腳步一停,宿沙瞬間抬眸望去——軒聖殿。

宿沙深呼一口氣,佑皙回頭,目光安定淡然,柔聲道:“不要怕,萬事有我。”

隨即便拉著宿沙走進了軒聖殿。

軒聖殿的頂部中心雕刻著一朵盛世蓮花,四周是清波微漾,緩緩向周圍散去,再最外圍處,刻著無數朵粉尖青蓮,似是剛被清波漾出,又像是正要潛入波中。

殿內放置了大盆的百合,一朵一朵的花苞垂在枝葉上,似袖珍燈籠,小巧精致,花香撲鼻,卻又淺淺淡淡,讓人聞起來清香怡人。

宿沙跟著佑皙走到了內殿裡,看見了佑皙的父%e4%ba%b2——統國皇帝統琨。

琨帝聽到身邊太監的通報聲,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佑皙,隨後將目光轉到宿沙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開口說道:“你就是宿沙?”

宿沙輕提前裙,俯身叩拜,神色自若的答道:“回皇上,正是民女。”

琨帝輕輕放下手中的奏折,意味深長的看了宿沙一眼,沉聲道:“你師父傷了朕的皇兒,毀了朕十萬兵馬,這筆賬該如何算?”

“父皇。”佑皙雙膝跪地,拱手道:“傷兒臣者,兒臣定當討還,隻是,二十年前,宿沙並未出生,將薩姑的罪過強加在宿沙身上,是否不妥,還請父皇三思。”

琨帝抬了抬手道:“皙兒,你身子剛好,莫要著涼,起身回話。”

“謝父皇。”佑皙緩緩起身。

琨帝不再追問,將目光停滯在宿沙的臉上,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沉聲道:“皙兒說你來自天上。”

宿沙麵色無常,淡定自如道:“回皇上,是。”

“那天上可有天宮?”

“回皇上,有。”

“天宮上是何模樣?”

宿沙深吸一口氣,緩緩將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天宮的模樣向琨帝敘述出來,這一問一答間,竟然用了小半個時辰,宿沙就一直跪著,跪到雙%e8%85%bf麻木,失去知覺。

琨帝聽完宿沙的話,沉思了片刻後,突然說道:“那白雲仙君為何要送你來此世間?”

每一道問題,每一種答案,佑皙早已和宿沙分析的透徹清晰,宿沙熟記在心,垂眸思量了一下,宿沙道:“薩姑犯下滔天之罪,白雲仙君盛怒,卻因民女年幼,尚需薩姑照拂,便施咒,讓其在三十歲時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可是,三國紛爭,世間還有無數百姓深受戰亂之苦,禍事之累,生靈塗炭,白雲仙君便送民女下凡,助統國一統江山,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琨帝垂眸看了宿沙一會兒:“為何是統國?”⊥思⊥兔⊥網⊥

宿沙道:“瑞國國力較弱,宣國國主性情暴虐,唯有統國,安定祥和,是民心所向。”

琨帝深深的望著宿沙良久,看的宿沙一陣陣不安。

“這些話,都是皙兒教你的吧。”

一道驚雷炸在宿沙心底,宿沙眸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被淡漠的神色深掩,波瀾不興,麵色沉靜。

佑皙微微一笑,拱手向琨帝一拜說道:“父皇英明,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父皇。”

琨帝無奈的輕笑道:“她能背的這般流利淡然,你也是下了些功夫的。”

佑皙俯身跪下,輕聲道:“父皇,兒臣和宿沙從早朝後便沒有進食,請父皇看在兒臣和宿沙用功、用心的份上,便饒了宿沙吧。”

琨帝抬了抬手,示意宿沙起身。

跪了近半個時辰,宿沙雙%e8%85%bf早已酸麻腫脹,失了知覺,正要抬%e8%85%bf,隻覺臂上溫熱,回眸望去,佑皙跪在自己身邊,雙手用力的扶著自己,堅定的眸子裡寫滿了兩個字:安心。

宿沙微微一笑,用力抬%e8%85%bf,緩緩站了起來,佑皙也跟著宿沙,輕輕起身。

宿沙的雙%e8%85%bf無力支撐,側身倚靠在佑皙的臂彎裡。

琨帝靜靜的望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待兩人站定,琨帝啟聲說道:“宿沙,既然你帶著前世的記憶來自天上,相信詩詞歌賦應是樣樣精通,朕現在命你以情為題,作詩一首,若是作不出或是作不好,那便是死罪。”

佑皙眸中一慌,急聲道;“父皇!宿沙她......”

琨帝麵色一沉,嗬斥道:“皙兒你住口!若是你敢幫她說話,朕現在就殺了她!”

佑皙低頭看向宿沙,扶在宿沙雙臂的手緊緊的握著。

宿沙抬眸,目光深情而專注,幾欲忘穿佑皙的眼眸,望到他的心湖深處。

看著佑皙擔憂的眼神,緊蹙的眉,宿沙抬手輕柔的撫開,嘴角劃過一個美麗的弧度:“不許皺眉。”

佑皙眼底劇烈的波動,不安和害怕驟然竄上心頭,語氣帶著一絲慌亂:“宿沙。”

宿沙笑著搖搖頭,眸中柔光萬點,一圈一圈漾開疼惜和眷戀,目光堅定而執著,開口說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桑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一首唐朝元稹寫的《離思》就被宿沙帶著濃烈的感情,一字一頓,輕聲念出,隻不過,巫山改為桑山。

琨帝的眼神從微訝到震驚,轉了幾轉,變了幾變,最後怔忡的看著宿沙。

突然間,琨帝回神,%e5%94%87間帶出一抹淡笑,語氣溫和道:“朕竟不知,你對皙兒的感情已經深厚到如此。”

佑皙聽完詩,眸中驚喜毫不掩飾,說道:“父皇,宿沙這首詩堪拔詩會頭籌。”

“嗯。”琨帝緩緩點頭,思量了片刻後,說道:“來人,將此詩賦予琉璃燈。”

佑皙心頭一喜,扶著宿沙俯身跪下,“謝父皇(皇上)。”

琨帝擺擺手,說道:“時辰不早了,回府中用些膳食,身子剛好,莫要輕怠了。”

佑皙和宿沙深深叩拜道:“遵旨。”

剛一出軒聖殿,佑皙就停下腳步。

宿沙不明,抬眸問道:“怎麼了?”

佑皙眸中波光一閃,%e5%94%87間挑起一抹蠱惑性的笑,右手從宿沙身下一抄,將她打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