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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望西樓 蘇葉淺夏 4274 字 2個月前

苦。”看著花釉瘦小的背影,粗獷的朗星也有些同情,站在安陌陽身邊說道。

“師兄,生逢亂世,有誰能獨善其身,我隻能保證,隻要她在我羽翼之下,必是無憂的。”安陌陽眼中有的是深深的無奈和堅定的決心。

花釉隨安叔到了莊園南麵的一個院落,上書聽蘭院,筆墨渾厚,清雅如蘭,打開門,撲麵而來的是一陣蘭花的清香,小院裡種植著各種品種的蘭花,煞是好看,院子裡還有一個秋千,讓花釉很是向往。

“花小姐,隻是主臥,這是書房,這是耳房,這邊是小廚房,平時是由廚房提供飯菜,若你小姐想吃些小食也可吩咐嬤嬤去做,稍後嬤嬤和丫鬟都會來見過花小姐。”安叔領著花釉到處參觀,細細介紹聽蘭院的布置。

“多謝安叔,安叔,您不必如此客氣,喚我釉兒,或者花釉都行。”雖生在鄉野,因著娘%e4%ba%b2的教導,花釉比起鄉野姑娘多了幾分禮儀,清雅的嗓音,讓安叔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爹,你在啊?”一聲歡快的聲音在小院想起,安叔看向門口,露出慈祥的微笑。

“芷晴,你怎麼來了?”

“聽說今日來了位小姐,還未有人伺候,我就央公子,前來伺候,便是這位小姐吧,怎麼如此矮,隻有七八歲吧?”芷晴一臉天真爛漫,掛著純真的笑容,比劃著自己和花釉的身高。

“我今年已足十二歲。”花釉有些不悅,臉色也有些凝滯。

“芷晴,怎麼能如此無禮,花小姐,莫見怪,小女從小閒散慣了,心直口快,老朽在此賠罪了。”安叔瞪了芷晴一眼,後者調皮地吐了吐%e8%88%8c頭。

“算了,安叔不必如此。”花釉麵色有所緩和。

“多謝花小姐,老朽先去張羅伺候小姐之人,芷晴,你好好伺候,不許再胡鬨。”安叔警告芷晴一番,見她點頭,稍有不安離開。

“喂,我叫芷晴,你叫什麼,我今年十三歲了,你應叫我姐姐,喂,你怎麼不理我,你不是如此小氣吧,我剛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好了,我向你道歉總行了吧。”芷晴一臉討好,%e4%ba%b2%e4%ba%b2熱熱圍在花釉身邊,後者則四處打量這以後要生活的地方。

“花釉,你向來如此呱噪?”花釉瞪了芷晴一眼,麵色卻不似先前那樣冷然。

“我這不怕你悶麼,你真是好福氣,公子最喜歡這聽蘭院,這些蘭花都是公子%e4%ba%b2自培養的,對了,隔壁就是公子住的雲瀚軒,公子不喜吵鬨,你夜間彆發出太大動靜。”

“吱呀”花釉完全沒有理會嘰嘰咋咋的芷晴,推開主臥的門,裡麵以清雅的淡綠色為主,梳妝台上擺著還未拆封的胭脂水粉,一把古琴放在珠簾之後,而花釉的目光不是被這屋子精致的裝飾所吸引,而是窗邊一架繡架,各色的絲線,上好的白綢,讓花釉手指微動。

“漂亮吧,平時除了打掃的侍女,都不讓人進來,也不知公子布置這院落要留給誰的。”

“他到底是怎樣的人?”此時花釉對安陌陽多了幾分好奇。

“公子啊,自然是一個清潤如竹的美男子,知書識墨,對下人很是客氣,兩年前,我與爹爹因戰火,流落至這玉琉國,身無分文,幸遇到公子,也未詢問我們的過往,就讓我們在此看顧這莊園,從未將我們當下人看待,還為我找先生,隻是我看到那些蒼蠅文頭就嗡嗡疼,之後就再沒學過,哎,你有沒有聽我說話。”看到發呆的花釉,芷晴伸手在她眼前晃,她才回過神。

花釉實在想不明白,安陌陽如此出塵的人,為何要將自己從一個偏遠小村帶出,還如一個富家小姐一樣嬌養自己,倒底有何目的,難道是為自己的身世,看他那樣又不似以前那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小姐,奴婢是安叔安排過來伺候小姐起居,奴婢名喚芷寧,這位是陳嬤嬤,李嬤嬤。”一個清瘦的女子站在門口,一臉恭敬謙和,已是十八年歲,多了幾分成熟和冷靜,身後跟隨兩個年齡略大的嬤嬤,也是恭恭敬敬,絲毫沒有對花釉這個憑空冒出的小姐有不遜之意。

“芷寧姐姐,兩位嬤嬤有禮,花釉初來乍到,若有錯處,還請三位指正。”花釉行了一個半禮。

“你這丫頭,怎麼如此區彆對待,我也比你大一歲,怎麼隻喚芷寧為姐姐?”芷晴嘟著嘴,有些吃醋的意味。

“好了,你這小妮子,你瞧你,可不是小孩子麼,小姐都比你成熟,你還要做姐姐。”花釉還未開口,芷寧戳著芷晴嘟起的臉頰,打趣道,身後的嬤嬤也發出低低的笑聲。

“芷寧姐姐,你就愛欺負我。”看著其樂融融的眾人,花釉有些想念不知身在何處的娘%e4%ba%b2,是否安康,是否歡愉。

“小姐,稍後,公子要與你一起用膳,不如,讓奴婢為你梳洗一番?”芷寧見花釉眼眶有些溼潤,忙扯開話題。

“芷寧姐姐,不必喚我小姐,我也不過是鄉野丫頭,哪擔得起姐姐這聲稱呼,叫我小姐倒顯生疏了,不如你們都喚我釉兒,或者花釉都可以。”

“也好,釉兒,你瞧,這是公子為你準備的衣衫,你可有喜歡的,我為你換上可好?”芷寧深受禮教,自會察言觀色,知曉花釉必是一位不注重尊卑之人,便順著她的意思,多了幾分%e4%ba%b2切。

“就這藍色的吧。”兩位嬤嬤手裡還端著幾套錦衣,繁複的繡樣,清雅的顏色,倒是很入花釉的眼,對安陌陽倒是多了幾分好感。

“好,勞煩兩位嬤嬤準備洗浴用具,釉兒,請隨我來。”

花釉跟隨芷寧到了聽蘭院的一處耳放,裡麵升騰著溫暖的熱氣,偌大的浴池上飄灑著玫瑰花瓣,如少女羞紅的臉頰。

除去衣衫,花釉沒入浴池中,芷寧輕輕為她擦背,芷晴撒著花瓣,花釉有些不好意思,很少在外人麵前如此,卻擰不過芷寧的堅持,隻好正襟危坐享受這千金小姐的待遇。

花釉的皮膚白皙,凝脂如玉,在熱氣的熏陶下,雙頰微紅,紅潤的雙?%e5%94%87,一雙水剪瞳,靈動,眉宇間一枚洛神花印記,更顯嬌豔動人,小臉雖未張開,已經有了傾國傾城之意。

沐浴過後,換上錦衣,芷寧熟練地為花釉梳了個垂雲髻,插上金步搖,每一步都發出好聽的叮鈴,花釉穿著一身華服,有些不適應,幸有芷寧相扶才不致摔倒。

到了飯堂,芷寧和芷晴恭敬地站在門外,示意花釉自己進去,花釉提起裙角,落落大方,安陌陽早已等候在飯廳,似乎有些不耐,手指敲擊著桌麵,發出好聽的聲音,看到花釉進來,才抬起頭,細細打量,毫不掩飾眼中的驚豔。

花釉這一身裝扮靈氣逼人,一雙水剪瞳似乎會說話,如美酒一般的赤瞳定定看著安陌陽,直至他喚自己才施施然入座。

朗星出了門,是以,我有些肆無忌憚,我坐在橫梁上,看到這張雖沒有長開,可是已經知曉日後她是何模樣,我差點從橫梁上栽下去,花釉總是將自己隱在黑袍之中,是以我未仔細瞧她的麵容,如今,經過一番打扮才顯現真容,她便是一直出現在西玨幾世中的女子,她難不成與西玨有十世情緣,彼此相遇,相愛,卻不能相守,這一世也是如此嗎?

“來,嘗嘗,可喜歡。”安陌陽修長的手指夾起一塊碗糕放在花釉碗中,看到花釉咬了一口,意猶未儘,他比自己吃了還高興。

一頓飯雖默默無語,我在橫梁上,卻看到安陌陽吃得津津有味,有許久不見他胃口如此之好,我不知該欣慰,還是鬱悶。

安陌陽為花釉找來兩位夫子,一位教四書五經,一位教琴棋書畫,竟還請了一位繡娘,專門指點花釉的刺繡和禮儀。

至此,花釉的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當當,除了晚間才有喘熄的時間,雖然充實,但很壓迫,讓花釉有些透不過氣來。

“小姐,請把昨日本夫子教導的禮記曲禮上第一篇念予老夫聽。”夫子年逾三十,%e5%94%87上掛著兩片小胡子,有些一本正經的樣子。

“母不敬,嚴若死,安定刺。安民在!嗷不可長,玉何…。”花釉捧著一本書,搖頭晃腦,話語有些不連貫,似在判斷書上的字的念法。^o^思^o^兔^o^網^o^

“啪”“夠了,錯字百出,本夫子隻是讓你念,就如此不倫不類,你課上可有認真聽講?”夫子重重將手中的戒尺拍在書桌上,吹胡子瞪眼,氣到極點。

“夫子,我很認真,昨日,你打了三個哈欠,吹了五次胡子,揉了七次鼻子,掏…。”

“夠了,孺子不可教也。”夫子氣得麵目脹紅,腳下虎虎生威,似要去向安陌陽告狀。

花釉無辜得摸摸鼻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不知夫子如何向安陌陽告狀的,花釉再沒有見到那夫子,而是直接由叫琴棋書畫的陳夫子來授課,陳夫子麵容和藹,已經年近五旬,拿著一本棋譜,笑眯眯將棋盤擺好。

“小姐,老夫今日教你另一種下棋手法,昨日定是老夫心急了,所以小姐無法明白,你看隻要這樣下,下滿五子便是贏,即可收回這五子,然後再下,若被對方堵住生路,那便要另辟新徑,小姐可明白?”陳夫子師範了幾步,看到花釉看得認真,很是欣慰。

“哦,夫子,這簡單,我會!”

“既然小姐會,不如和老夫下一盤可好?”陳夫子履著長到%e8%83%b8口的山羊胡,一臉讚賞。

“夫子,要我下棋可以,若沒有賭注豈不無聊?”花釉眨了眨眼睛,眼中全是靈動。

“賭注?也好,不知小姐以何為賭注?”

“既然是賭注,自然是要賭對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花釉最珍惜的便是這一頭烏發,若是我輸了,便減去這烏發,做一個姑子,若是夫子輸了,也不必擔心,花釉隻想看看夫子剪去這山羊胡的樣子。”陳夫子最珍愛的便是這山羊胡,留了多年,連一個胡須落下也要哀歎一時,若全部剪去,如同割去了心頭肉,但又看花釉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罷了,才學了一天棋藝,怎麼可能贏自己,若是她輸了也不會真的要她做姑子,想到此,陳夫子點頭答應。

“好,夫子為長,請執白子先下。”

“那不是顯得老夫以大欺小,你用白子。”陳夫子奪過黑子,將白子丟給花釉,花釉露出一絲微笑轉瞬即逝。

花釉的白子下得閒散,好似胡亂所為,陳夫子有些得意洋洋,自己已經收了好幾子,芷寧在一旁記錄,看著白子空空如也的記錄,也為花釉有些著急,花釉卻一副淡然的樣子,絲毫不在意眼前的敗勢。

在陳夫子又收了五子之後,花釉的眼神突然變了,一雙紅眸,如盯著獵物一般看著棋局,手下越發快速,下的子快,狠,準,倒讓陳夫子升起一股冷意,伸手拂去額角的冷汗,很多次落子都是被花釉牽製,不得不下。

“啪”“夫子,你輸了。”

“不可能。”陳夫子有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著棋局,上麵的白子已連成一片,隻待收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