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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望西樓 蘇葉淺夏 4295 字 2個月前

了,那你要在西山修行三年,方可下山,你可願承受修行之苦?”

“我願意,請師兄帶路。”

“抱歉,清音觀不收女子,姑娘請回。”

“你,本姑娘才不稀罕,你這小小的…。”

“紅瑤,多謝你送我來,等我學成,若能遇到,我必報答你的恩情。”

“喂,安陌陽,我會在山下等你,不就三年,本姑娘等得起。”安陌陽頭也不回與那道士一同進了清音觀,觀門緩緩關上,直到他的身影漸漸模糊,我才離去。

三年,我用仙力化了竹樓,三年,看遍天下風雲,曾經風景如畫,水清魚躍,被戰火洗禮後,消散在天地間,流離失所,殘垣斷壁,哀聲哭嚎,不絕於耳,人間的戰爭比起仙魔之戰毫不遜色,我雖心有不忍,但未出手相救,這皆是命,經曆過七世,西玨一次次死在我麵前,對於死亡,我早已看透,我不過是一介看客,又能改變誰的命運呢。

“吱呀”“安陌陽?”我正與蟻後聊得正歡,大門打開,一個月白色的身影站在門口,陽光耀眼,折射出他一張俊逸不凡的臉。

“三年未見,紅瑤你一如從前。”安陌陽露出一個絕美的笑臉。

“我既是仙,自然駐顏有術。”

“嗬嗬,紅瑤,我需要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那雙眼,那個人,我知道我無法拒絕,哪怕是讓我跳火海,我也會義無反顧。

安陌陽要尋一個人,一個能助他報仇雪恨的人,他不告訴我那人是誰,因為連他也不知道,他師父給他兩個幫手,朗空,朗星,皆是修道之人,如今安陌陽有了天眼早已看穿我是妖身,可他不介意,未免他兩個師兄察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化為瑤草安安靜靜呆在安陌陽特製的錦袋中,隨他尋找一個不知道是何模樣的人。

“吃飯了。”院子裡擺好飯菜,三菜一湯,三碗米粥,不見葷腥,簡單樸實。

小女孩端著飯菜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關上房門那刻,依稀可見床上坐著一個虛弱的婦人,麵容娟秀,不帶一絲微笑,有些嚴謹。

“釉兒,家裡是否來人?”常年呆在屋中,婦人的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瞼下一片烏青,嘴%e5%94%87泛著微微的紫色。

“阿娘,你不必理會,隻是三個借宿之人,明日就會離開。”小女孩在床上支起一個小桌,將一碗白粥和一盤%e9%b8%a1蛋放在小桌上。

“花釉,跪下,你不是忘了娘囑咐的話,怎麼能將陌生之人帶到家中。”婦人臉上掛著濃濃的怒氣,指斥花釉。

“阿娘,我錯了,可是,他們有銀兩。”花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可是臉上依然掛著倔強,不肯低頭。

“花釉,你何時變得如此貪心,去將銀兩還給他們。”

“阿娘,我不能,對不起。”花釉緊緊抓著衣袖,咬著%e5%94%87,不敢去看婦人的眼睛。

“花釉,咳咳,你難道忘了我們因何困在這窮鄉僻壤,起來吧,娘知你是個好孩子,是為娘拖累了你,等娘去了,你也離開吧,你爹不是個好東西,早晚會害死你,娘不希望看到你受儘折磨。”

“阿娘,我知你為我好,我曉得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擺布的。”花釉將頭靠在婦人懷中,享受這難得的溫暖。

“砰”“死丫頭,你給老子滾出來。”

“阿娘,我出去看看,你彆出來,我不會有事的。”花釉放開婦人,眼中全是堅定,小小的身軀承載了太多。

花釉打開門,卻看到站立在門口的安陌陽,後者朝她一笑,完全沒有偷聽者的不好意思。

此時天色已黑,明月高掛上空,看著院子中罵罵咧咧的男人,花釉也無暇顧及安陌陽,走到院子中間,冷冷地說。

“你想做什麼?”

“怎麼,現在連阿爹都不肯叫?你看你繡的這是什麼東西,根本沒人要買,還騙老子去市集賣,白白被其他攤販恥笑我賣女人的玩意,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男人滿臉橫肉,十分粗鄙,將一個包裹丟在肮臟的泥地上,散落一地繡帕,上麵繡著精致的花草,可惜被泥土蒙了塵,掩蓋了原本的風華。

“叫你阿爹,怕你承受不起。”花釉看著地上的繡帕,冷看如跳梁小醜的男人。

“死丫頭,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啊!好痛。”男人不知從哪尋來一根如手臂一般粗壯的木棍,要打向花釉,花釉就這樣站著,連閃躲都不會,朗空適時出來阻止這場鬨劇,箍著男人的手,木棍在花釉頭頂三寸距離堪堪停住。

“為人父者,不知疼愛子女,是為無情,為人父者,不知擔家業,將錯責推諉,是為無擔當,為人父者…。”

“囉嗦什麼,這種人,就讓老子好好教訓,才能長記性,朗空,讓開。”朗星早已不耐,打斷了朗空的長篇大論,朗空搖搖頭,無奈放開了手,退離幾步,顯然也想看朗星教訓,朗星抬%e8%85%bf就要踹向那男人。

“住手,幾位隻是借宿之人,此乃小婦人家中之事,幾位怕是不好插手。”婦人雖一臉病態,卻難掩一身威嚴和貴氣,朗星險險停住腳,隻在那男人腰腹一寸距離。

“啊!嚇死老子了,娘子啊,要救為夫啊。”男人呼天喊地撲倒婦人身邊,完全沒了剛才的盛氣淩人。

“既然借宿在此,還請各位遵守規矩的好,此乃鄉野,夫君雖有過錯,幾位也並不是府衙之人,若真的是無處可去,小婦人定當歡迎,若另有目的,怕是幾位要落空。”婦人斜睨男人一眼,男人喏喏閉了嘴,婦人對安陌陽行了一禮,話語中滿含深意。

“夫人果然通透,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再有所隱瞞,在下此行唯一的目的,便是她,可否請夫人割愛,將令嬡交予在下?在下可用銀兩叫喚。”安陌陽手指指向站立在院子中的花釉,話語中說的好像隻是買一個物品。

“公子說笑了,小女頑劣,從小在這鄉野自由慣了,公子金貴之軀,小女如何能跟隨在公子身邊?”婦人雖有恨意,但麵上卻依然波瀾不驚。

“請恕在下直言,觀夫人這麵色,身上的病恐怕積攢已久,需上等藥材細細調理才有康複的可能,夫人這家徒四壁,再加上這幾日趕上雨季,夫人這病隻會越發嚴重,受其苦,也不能寐。”安陌陽倒也是一派閒適的樣子,兩人之間的交鋒,如一盤上好的棋局,每一步招招至對方咽喉。

“不牢公子關心,小婦人這病,自己清楚,公子還是…。”

“臭娘們,你懂什麼,大爺真要買這死丫頭?多少銀兩?”男人看到自己的夫人如此,有些著急,打斷了婦人的話,似急著要將花釉%e8%84%b1手。

“留她在這,真的是為她好嗎,她的命運不該不是如此,夫人,潛龍終非池中之物,困之於此,隻會讓其痛苦。”安陌陽未理會那男人,盯著那婦人,嘴角掛著如狐狸般的微笑。

“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她跟你走,隻會去一條不歸路,留在這,至少還有一條命在。”婦人也無法保持淡然,眼中全是濃烈的恨意。

“夫人又能看顧她幾年,早晚會有其他人尋來,到時她的命運才難測,我可向夫人保證,隻要我在她身邊一日,必護她周全,夫人,你我皆不能為她做主,為何不聽聽花釉的意見呢。”安陌陽絲毫沒有在意婦人眼中的不善,轉頭看向花釉。

“阿娘,我跟他走,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花釉定了定心神,看向安陌陽,已經下了決定。

“好。”安陌陽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點頭答應。

“我要你治好我阿娘的病,帶我阿娘離開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花釉指著掩在婦人身後的粗鄙男人說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好,我會給你阿娘找一個宅院,讓她衣食無憂,朗空自小習醫術,最喜疑難雜症,定會醫好你阿娘,不過,今後,你隻許跟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再見任何人,包括你娘。”

“好,我答應你。”

“哎,你這死丫頭,怎麼能讓你娘離開我,公子啊,你彆聽她胡說,她一個小丫頭懂什麼,啊!唔。”男人見無人理會自己,衝到安陌陽麵前,絮絮叨叨,安陌陽遞給朗星一個眼神,後者隨意抓起一塊破布塞進男人口中,反剪他的雙手,將他牢牢綁在樹乾上。

“望你遵守諾言,釉兒,你隨娘進來。”婦人看了安陌陽一眼,隨即走進了屋裡,花釉隨後也走了進去,關上房門。

“紅瑤,我是否不該將她牽扯進來,隻為了一個虛無的傳言,師父說的對,我已經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回到屋中,安陌陽像被抽乾的全身的力氣,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能坐在他身邊,陪伴他到天明,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隱隱能聽到隔壁壓抑的抽泣聲。

蒲公英在夜風中飛舞,如輕絮,不知家在何方,雪白的翅翼,如舞動的天使,找尋著屬於她的愛,卻在時間的流逝中磨滅了心中的幻想,落在一個並不完美的地方,等待發芽,新生,再去尋找心中的愛,周而複始,沒有止境。

☆、第二章 亂世兩相伴,花寧

目送娘%e4%ba%b2與朗空一同離去,花釉心中悵然若失,緊握著肩頭的包裹,裡麵放著有娘%e4%ba%b2的嚶嚶囑咐,如鐵一般沉重。

安陌陽一襲月白,翻身上了馬,伸出白玉般的手,花釉將微涼的小手放入,安陌陽輕輕一用力,她就落在馬上,花釉看著身後所謂的家,門口站立的是一個懊悔的男子,他的眼中充滿深深的悔恨,花釉在想,他應該是愛娘%e4%ba%b2的。

花釉一身黑色的袍子,將自己遮蓋嚴嚴實實,她有些僵硬,寧可與身後的安陌陽保持距離,安陌陽輕笑,驅動馬匹,身體慣性,花釉跌在安陌陽懷中,一股屬於男子好聞的墨香傳入鼻翼,花釉臉上緋紅,奔馳的馬匹猶如一個頑皮的孩童,顛簸的弧度,讓花釉不由緊靠在安陌陽的懷中,小手緊緊抓著%e8%83%b8口那一襲月白,心裡如萬馬奔騰,擂鼓聲聲。

兩匹快馬在一個僻靜的莊園停下,安陌陽翻身下馬,伸出手,花釉一臉冷然,忽視那隻白玉般的手,翻身跳下馬,身子一顫,很快又站穩,腳步略有些奇怪,走到那莊園門口,安陌陽呐呐收回自己的手,輕笑,也跟隨在她身後。

“咚咚”“吱呀”“是公子回來了,快進來,快來人,公子回來了。”一個和藹的中年男子打開門,看到來人,臉上毫不掩飾的驚喜,出來幾個家丁,手腳麻利收拾馬匹上的包裹。

“安叔,她叫花釉,以後會隨我們住在這,就住聽蘭院吧,明日請幾個知書識禮的先生教導她。”

“好的,公子,花小姐,請隨老奴來。”花釉不肯將手中的包裹放下,在安陌陽平穩的眼神中,她才安心隨安叔而去。

“師弟,我知你心中存大業,師父既讓我們來助你,我們也服你,但這姑娘的身世可憐,師弟,不管你尋她要做什麼,希望你不要再讓她承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