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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因為,她惹不起。

如果她隻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個在朝廷裡當官的爹,沒有那些需要她牽掛的人,她做什麼都可以。可是,若是現在這種情況,她一旦動手乾了什麼,最先連累的,應該是在赴雍州任太守路上的爹吧?

於是,最後楊錦弦什麼也沒做。

這口氣,她忍住了。她攥緊了掌心,口中卻淡淡地說道:“露華姑姑說的好,皇上沒有吩咐的事情,咱們什麼都做不了。所以,皇上什麼時候才會有吩咐呢?”

“這個……露華不知。”她還是一貫的態度。

所以,楊錦弦也就明白了。她就算是要死,也得把事情弄明白了再死,否則……死了也是白死。

沒過一會兒,小宮女來說,供楊錦弦沐浴的地方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過去了。

楊錦弦就讓踏月領路便去了。

就連沐浴的地方,都大氣磅礴。宮裡就是宮裡,財大氣粗,難怪有人說:皇帝做生意——天字第一號。皇帝通常都是有錢人。這宮裡吃香的喝辣的,全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他們在用老百姓的辛苦血汗錢扮闊氣。

這一個地方,前前後後就有六個宮女,加上踏月……就是七個了。

楊錦弦沒辦法對著這麼多人%e8%84%b1下來衣服,這種感覺,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適應的,她隻得對踏月說道:“讓她們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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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一個字:唉……

☆、【五十五】走錯地方

【五十五】走錯地方

“可是她們都是要來伺候小姐你的,這麼做的話恐怕……”不大合適吧。踏月頗為難,看她糾結和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知道了。

楊錦弦卻道:“那我讓露華姑姑進來,你們出去也好?”

“不,不,小姐吩咐的是。”踏月明白了楊錦弦的意思,連忙叫了其他人下去,最後,自己要留下來的時候,看著楊錦弦的模樣,硬著頭皮說道:“小姐,這裡麵不能沒有人伺候,踏月若是出去,露華姑姑會責罰的。”

“你家露華姑姑好生神氣。”楊錦弦淡淡道,心裡對那個口中說著低調、卻是高姿態高傲無比的掌事女官,有了一個大概的定義了。

踏月道:“露華姑姑人是很好的,就是很多時候會嘴硬。可是,她人絕對不壞,踏月這麼多年在宮裡平安無事到如今,都是露華姑姑的教導有方。”

那倒也是。她那熟知人情世故的模樣,能在宮裡做到掌事女官的,都不是普通人。

從在南梁郡出發之後便一直在折騰,再到進宮來……從未停止過折騰,於是,到了一個穩定的地方,在夜裡,楊錦弦就算是不踏實,終究也睡下了。

踏月就睡在她房間的外間,就像在來的路上用一張榻和她睡一個房間是一樣的,隻是這宮裡地方大,她好歹還有一張床,比睡一張榻舒服多了。

夜裡,楊錦弦睡了一覺,便醒了。醒來的時候是半夜,會睡著是因為的確累了倦了,可倦意一消,不知道是對環境的抗拒還是心裡從來就沒安心放心過,她就醒了。

睜開眼坐起來,滿室黑暗。

住在普通客棧的時候,至少醒來可以看見一片陽光,可怎麼覺得這深宮裡連月光都被偷走了。好黑,好暗……

楊錦弦呆呆望著一片黑暗,然後怔愣著,想起來想要去方便,下床的時候因為不熟悉環境,一下子就給絆倒了。

“嘭……”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楊錦弦狼狽地爬起來,這聲音已經驚動了睡在外間的踏月,她一下子也醒過來了,披了衣服匆匆忙忙掌燈進來,就看見楊錦弦正在摸索自己的鞋子。

因為突然的燭光和開門聲響,楊錦弦還愣愣,便看見是踏月進來了,卻忘了要做反應。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踏月連忙放下燈盞,扶了她起來。

“我隻是,想去方便。”楊錦弦說道。

當時起來的腦子裡到底是在想什麼的?為什麼總覺得是一片混沌,連反射弧都長了若乾倍,導致她一直緩不過來。

“小姐是想要去……小解麼?”踏月問道。

楊錦弦點點頭,“我想,是的。”

踏月扶她坐下,拉開角落裡那個小屏風,“小姐,這房間裡就有可以小解的地方,明日一早自然有人會來清理走,您便在這兒解決就好了。”

楊錦弦看著她去弄那屏風,腦子裡突然冒出個念頭:如果她趁機打暈了踏月,換了她的衣服走人,會怎麼樣?

“小姐,好了,您先解決吧。”踏月回眸衝她笑。

念頭隻是那麼一閃,楊錦弦便打消了。

因為,這個念頭不實際行不通——這宮裡她人生地不熟,就算換了踏月的衣服,逃出去連走哪邊都不知道。到時候被抓回來不是更慘烈,還會連累爹……不行。

打消了念頭,楊錦弦便躲進屏風後麵去了。小解之後,安然地回來了。

這一醒來,就沒有睡意了。

楊錦弦打發了踏月去休息,自己一夜呆坐到天亮,滿腦子都是如何如何逃出這個地方,如何如何才能走出宮闈,如何如何才能找到方凜……

天色微微亮,她連一點睡意都沒有,踏月被她折騰了一回,這個時候睡的正熟,她就沒有吵醒踏月,自己對著銅鏡梳妝整齊之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寢室。

由於天色還早,大部分人都還沒起,這個時候除了清晨的霧氣未散,什麼東西都沒有了。走出淑女閣,這個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

淑女閣外,有幾棵小樹,在晨風之中搖擺不停。她順著走道,越走越遠,走到了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

那是座殿堂,殿前的空地裡,衣著單薄的男子正手持長劍在練習著,招式如行雲流水,卻柔和的讓人一眼瞧出他似乎有一顆溫柔的心。

楊錦弦看了許久,忘記了時間。許久,那邊練劍的人收了勢,她才回神……好像看人家太久了。匆忙轉身要離開。

“等等,那位小姐。”男子出聲喚道。

楊錦弦還沒來得及跑,他人已經站在她麵前了,晨風之中,黑色發絲飄揚,這是如何的一副美好景象啊。

她看得忘記了呼吸……可是,為何覺得,這個人,那麼麵熟?

“楊小姐,我們又見麵了。”對方微微一笑。

楊錦弦就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了。這個人,她肯定是在哪裡見過的。

“你……是什麼人?”楊錦弦問道,緊盯著那張臉。

對方又是微微一笑,“一個月沒見,楊小姐便認不出我來了麼?果然,除了他之外,彆人在你的眼裡都留不住麼?”

楊錦弦微微一頓,似乎就明白他是誰了。

“我從小到大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萬眾矚目的,不想來到楊小姐這裡,連個路人甲的印象都沒有。”他似乎無奈地說著,拿汗巾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楊小姐還是沒能想起來我是誰麼?我對小姐可是印象深刻啊。”

“你……你是……”

“真的想不起來了麼?一個月前,周家的案子,南梁郡驛館。”東方訣嘗試著提醒,給她一點點記憶。

“你去過我家……是你!”楊錦弦驚呼道。

東方訣微微一笑,說道:“楊小姐終於是想起來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遺忘呢。楊小姐這是替我開了個先例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楊錦弦警惕地看著他。在南梁郡那個時候,他是跟邵景邵大人一起出現的,如今,他又出現在這皇宮內苑裡。

那個時候,她以為這人頂多是誰家的公子哥,可他如今出現在這裡,一般人怎麼可能這個時間出現在宮裡?

他……不同尋常。

“楊小姐……楊小姐,你在哪裡……”遠遠地傳來踏月的呼喚聲。

楊錦弦循聲看,隱約看見花木掩映中,踏月苦苦尋她的身影。

東方訣說道:“我看你還是去找你伺候你的宮女為好,宮中重地,你人生地不熟萬一走錯了地方,你不會有事,伺候你的宮女和整個‘淑女閣的人都要受牽連。你遇見我的事情,最好也不要對彆人提前,否則,對你沒多少好處。”

“你……”怎麼知道的?楊錦弦看著他,那話到了嘴邊,她家知道沒必要問了。這個人,對她了如指掌,她的一舉一動他好像都清楚,在這皇宮內苑裡,他敢這樣自在……那是什麼人,已經大致猜出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謝。”楊錦弦把那質問改成了感謝,便也沒多說,提著裙子走回頭。

東方訣笑笑,收了劍目送她走遠,小太監打扮的人這時候才追過來,“陛下,您怎麼在這裡,該上朝了。”

“好,回去。”東方訣把劍丟給他,也自顧往回走。

楊錦弦走了不遠,就和踏月正麵遇見,“小姐啊,你這是去哪裡了?你嚇死踏月了。”看見她,踏月沒有鬆口氣,而是急切地想看看她有沒有哪裡出問題了,“小姐,你走了這麼遠,有沒有遇見什麼人?有沒有被欺負?”

☆、【五十六】皇帝臨幸

【五十六】皇帝臨幸

“沒有,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楊錦弦衝她抿嘴一笑,她自然是不會把剛才遇見那個人的事情對踏月直說的。

有些事情,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踏月這才鬆口氣,歎道:“那我就放心了。可是,小姐啊,我要請你下回再要離開‘淑女閣’的話一定要叫上我,這宮裡的地方步步殺機機,走錯一步就是個掉腦袋的危險,您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點差錯可怎麼好啊?”

“有……這麼嚴重?”楊錦弦試探性地問。

踏月重重點頭,道:“踏月沒有言重,更沒有誇大其詞。小姐,咱們先回去再說吧。”她扶著楊錦弦就往回走。

回到“淑女閣”了,踏月才對楊錦弦明說,“小姐,我找到你的那個地方,本不是你該去的,幸好是一大清早,巡邏的護衛興許沒發現你,下回,那地方是萬萬去不得的。”

“為何?”

“這個……我也不好說,隻是,沒人敢往哪裡走,小姐你竟然毫發無損地回來了,真的是福大命大。”

踏月都那麼說了,楊錦弦自己心裡也就有個底了,沒把遇見那個人的事情說給踏月聽,也是對的。

他應該是王公貴族,隻是,會是誰呢?

如今住在宮裡的,除了皇帝,還有好幾位王爺,他……會是其中之一?

吃過早膳,淑女閣裡來了一個傳旨太監,領著一大堆人馬便進來了,那架勢,不愧是在宮裡,至高無上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楊錦弦貴在最前麵,聽了許久,腦子裡一片空白。那多餘的都可以跳過不去聽,最重要的,是那句“嘉封為婕妤”,重重在她的腦海裡回響,再也揮之不去了。

彆人當選為秀女,要層層篩選,為什麼她直接就被封了,這不合禮儀不說,更是她最難堪的事情……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

“楊婕妤,還不領旨謝恩?”那傳旨剛剛居高臨下。

踏月從後頭推了一下,楊錦弦才恍然回神,愣愣地雙手接過。

謝恩?這恩如何謝?從何謝起?

自領到聖旨後,楊錦弦便抱著那聖旨,一直坐在房間裡發呆,她自己也想不起來坐了有多久,直到踏月送了午膳進來,“婕妤,該用午膳了。”

楊錦弦毫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