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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了起來。

他就站在旁邊一直看著,許久,等她狼狽地坐起來,才冷冷地說道:“你不是殺手。”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哪隻眼睛看見她是殺手了?

他看著她,不說話。

楊錦弦又手腳並用地攀住桌子爬起來,由於對方身高體型都是她不能比擬的,平視她也就作罷了,仰視,依舊氣勢雄壯,“我從來就沒……咳咳,說我我殺手,你的來曆我不想知道,你是什麼人我也沒興趣,可你這條命是我剛剛撿回來的,不管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我都不乾涉,可是,請你不要浪費我家的醫藥費。”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地來氣。那點害怕一瞬間就被狗給吃了。

他聞言斂著眉頭。

“還有,救你是我自願的,我也沒想你報答,可稍微是個人還有點人性是不是應該對救了自己一條命的人說聲謝謝,這麼亂咬一通,不問青紅皂白就下殺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救的是頭畜生。”

“你說什麼?”怒目,殺氣騰騰。

“畜、生。”一字一頓。怕歸怕,她還有氣呢。

咱能不這麼犀利麼?

“放肆!”已經要殺過來了!

“大膽……就是畜生。”她往門邊退,一邊為自己尋找著後路。

“你……”

“我姓楊,不介意可以稱呼我為楊姑娘,你養傷的時候難免會有交集,‘喂喂喂’、‘你你你’地叫著怕是多有不便,等你傷好了,請自行離去,彆帶給我家任何麻煩,你好之前,也請你不要出這個門一步。”

說完,她兀自出了門,其實,是落荒而逃。

楊錦弦走後,他自行關上了門,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那種威脅感就消失了。他手上好在都是舊傷已經結痂,否則剛剛那一扯便會扯壞了傷口。

躺回床上,他想起剛剛那個膽子其大的女子,明明怕他,卻是不肯表現出來,“好生倔強。”

他翻過身,看見枕頭邊的繡袋,突然意識到,“她已經見過這個東西了?”聰明的話,看見就不會打開,如果不打開,卻說出了那番話,那可真是個聰明人了。

出了院子,弦子摸摸自己還發疼的脖子,這小細脖子差點就被捏斷了,上麵頂著的,可是吃飯的家夥,估計明天會出現一條淤痕了。

她這心臟還砰砰砰地跳的劇烈,剛剛險些就跳出嗓子眼兒了。

娘%e4%ba%b2啊,您在天上怎麼都不提醒提醒我,我這帶回來的究竟是個什麼人?

“弦子。”

突然被叫了名字,她頓住,一回頭,才看清走來的人是自己的爹,連忙收起自己的驚慌,“爹,怎麼了?”

“這麼晚了你……是去看那個人了?”

“對。”

“弦子,你從外麵撿這麼個人回來,來路不明的我也不說什麼,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是這麼大晚上的男女授受不%e4%ba%b2,你……”

楊錦弦連忙接話道,“爹,我知道,我有分寸的,中午白大夫說他會醒,可是一直沒醒,我怕他會躺在我們家就成了無頭公案,才去看看的。”

“這種事情你該叫為父去。”

那怎麼行……萬一他傷了爹,或者兩個人都亮了身份,那可是……大事。

她趕緊轉移話題,“爹,都沒事了,他反正還沒醒,你也不用操心了。不是說今天事務繁忙,忙完了沒有?”

“彆顧左右而言他。”楊淮惱道,“那是個男人!”

“我知道啊。”

“知道你還這麼不以為然!”

楊錦弦雙手叉腰,“爹,我真的不會對人家怎麼樣的!”

重點不是你會不會對彆人怎麼樣好吧,是彆人會不會對你怎麼樣!

楊淮哭笑不得。

楊錦弦卻笑的狗%e8%85%bf,“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快去忙您的吧,如果忙到大半夜對身體不好,娘%e4%ba%b2又該托夢來責備我了。”

楊淮沒好氣地搖頭,這丫頭的嘴真是……

☆、【四】腹黑黨

【四】腹黑黨

不知道是白大夫的藥有奇效,還是他自己恢複神速,沒有兩三天,白大夫再來看,他已經精神抖擻。

楊錦弦這幾天沒再去看過他,那天嚇得夠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不過根據照顧他的小三子反饋回來的信息,他的確信守她說過的話,什麼都沒往外說。

不過說到底,他也是聰明人,自己既然有不能告人的秘密,有些話自然不能隨便亂說。

根據小三子的反饋,他自稱方凜,相當爾,這定不會是本名真名,不過無關緊要,他若說了真名,她才真要擔心。

楊錦弦稍稍放心了,抱著她的幾本厚實的賬本出了賬房。

這些賬目裡麵,還有一些是爹爹太守衙門裡的賬目,前任走後老爹來接任,賬目難免虧空,可前麵的師爺和賬房,不是廢料就是官官相護,她隻能出手相助,把虧空的輕點一遍,免得老爹三年一任太守,到頭來連賬目都搞不清楚。

院子裡,十來個衙役整整齊齊地排著隊,這麼一大早的,在練拳腳,氣勢十足。

楊錦弦被他們操練的響動給吸引了過去,卻看見那個自己撈回來的人正指導著他們,一拳一腳。

“手再高點!”

……

“%e8%85%bf踢出去要用力……”

……

“這是在練武,要對付那些盜賊流寇江洋大盜的,出手要快準好,不能手軟。再來!”

方凜的氣勢氣場更是一流,一板一眼,頭頭是道,竟然讓那些衙役捕快一個個地聽得認真也打的專注。

可是,這並不是重點。

方凜不是應該在房間裡養傷的麼?他不是應該不出門的麼?現在為什麼會在這兒?

也太有手段了,才幾天不見,就已經跟這些人混成一起的了。

楊錦弦四處張望尋找那個照顧並且負責看管他的人,“三子?三子……”

“大小姐,我在這兒。”小三子是忽然鑽出來的,就出現在楊錦弦麵前。她都還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現的,他就在眼前了。

“小三子,這是怎麼回事?”她指著不遠處的人問。

他看看楊錦弦,又看看那邊練習拳腳的人,支支吾吾地說道:“大小姐,這件事情我……不是故意要瞞……瞞著你的,實在是……”

“不是故意瞞著我的?實在是什麼?”

“我……他……我是……”

“去把他給我叫過來。”楊錦弦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小三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個清楚。再聽他說下去,天都黑了。

三子如釋重負似的,一溜煙便跑了,在方凜旁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立刻就交待衙役捕快們自己練習,自己朝這邊的楊錦弦走來,“大小姐。”

“你不是我家下人,不用這麼稱呼我,叫我楊姑娘楊小姐都可以。”楊錦弦立即糾正他的稱呼。

方凜也是順其自然,很快就改口了,“楊小姐,三子說你有事要問,不知道是何吩咐?”

楊錦弦要開口,卻看見身邊的小三子,示意他退下了,才說道:“方公子,一開始我就有言在先了,我救你,沒想要你報答,我隻請你不給我添麻煩。不知道當時我說給的話,你可還記得?”

“自然。”

“那我說過請方公子不要出來示人,你卻顯然未曾放在心上。”

方凜說道:“原本方某是該遵照囑咐不出門示人儘早養好儘早離開的,隻是躺久了身子便越發懶散,那日我出來練練手腳叫捕頭瞧見,他問我是否願意帶帶衙門裡的捕快們,在下想,這些人既是朝廷的人員也是楊大人的屬下,楊小姐救了我的性命,在下無以為報,出些力作為補償也是好的,便應承了下來,不知楊小姐是覺得哪裡不妥?”

有條不紊,更據於理上,不緊不慢還從容不迫,好一個深藏不露的方凜方公子。

“沒有不妥。你說的好,捕快衙役們都是朝廷的人員,既然捕頭都發話了,我也不能說什麼,畢竟這衙門裡的事情我也插不上話。可是,”楊錦弦笑笑說,“這朝廷的事情,在南梁郡內,我爹還是要主持大局的,捕頭找了人來訓練捕快以更好的辦案維護治安保護百姓,這件事情必須報交太守大人,也就不能在這兒後宅私下進行。”

她麵不改色地說完,提高了音量喚道:“順子!”

“在。”答應一聲,人就跑過來了,“大小姐,什麼吩咐?”

楊錦弦從手裡頭的賬本抽出兩本交給他,“把這兩本賬目交給管家,告訴他,他要去置辦的東西的銀子我批了,回頭把明細賬目給我就好。”

順子領了賬目便走了。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楊錦弦這才回頭對方凜道:“方公子,現在就請你陪我去衙門走一趟,太守府可不能委屈了您。”

“楊小姐說的是。”

“待會兒到了我爹那兒,麻煩方公子在門口稍待片刻,我先進去向他老人家說明。”

“全憑楊小姐做主。”

不卑不亢,不緊不慢,不動聲色,毫無情緒。

他跟剛剛醒來的那會兒,全然不同了,這轉變也太快了。

這才幾天不見,那會兒還覺得他可怕,可是這會兒……他深藏不露的更讓人害怕了。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必須敬而遠之。

這種人靠近很危險。

從楊淮那兒出來,楊錦弦手裡拎了一個錢袋。

方凜平靜地看著她,沒說話。

楊錦弦想了想,也瞧了他一眼,說道:“這錢袋裡麵裝的是你教授他們武藝的工錢,可是你在我這兒吃穿用度和醫藥費,我總不能沒有一些回本吧?”她說著,從錢袋裡拿出幾塊碎銀子,“我也不拿多,這些工錢就算抵了,餘下的你便自己拿去花銷,就這樣,兩清了。”

說完,楊錦弦徑自離去。

她說兩清,他還沒答應兩清呢。

世人皆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命之恩還要以身相許,他這受了人家的救命大恩,怎麼能不思報答,就這麼走了?

這可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則。

楊錦弦突然莫名的背後一涼……剛剛是不是誰在背後說她壞話了?

怎麼一陣陰森森的?

☆、【五】豬頭找上門

【五】豬頭找上門

“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小姐——”滿願專屬的驚天動地傳來。

後麵還夾雜著小三子的伴奏,“出大事了,大小姐……”

正要走上小橋的楊錦弦被他們嚇一跳,“死丫頭,你說話不會好好說呀,咋咋呼呼的做什麼?什麼大事不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一個個都火急火燎的做什麼?火上房了?”

“不是啊,大小姐!那個豬頭表少爺他又來了!”滿願一臉驚恐地說道,“他還帶了好多人,看那個陣仗好可怕呀!”

楊錦弦微微皺眉,“那個豬頭又想乾什麼?”

“還不是舊一樣,提%e4%ba%b2。他現在就在廳裡占著,帶著許多彩禮揚言要磨到大人答應為止,不然不走了!”小三子心急不已。

好誌氣啊。

楊錦弦心念一轉,問道:“他在廳裡?”

“是。”

“我爹呢,他不是沒出門,說了什麼沒有?”

滿願回道:“老爺還在忙公事,沒來得及告訴他。”

楊錦弦一下子就不急了,淡淡地笑道,“滿願,你去二小姐那兒,跟她說這件事,但是讓她在房間裡呆著彆出來,也彆去告訴老爺讓插手,這件事我來處理。”

滿願一肚子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