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歎,想必當真是十分了得的。

其餘人有這樣那樣的顧忌沒有上前,盧庭州幾人卻沒有,聽得崔博弦一聲驚歎,便有些坐不住了,一起走了過去,冷眼一瞧,麵上具是流露出驚訝讚歎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點事,應該會更得早一點.....習慣搶第一的幾位%e4%ba%b2,加油(づ ̄3 ̄)づ╭❤~

第161章 技驚四座

阮琨寧能夠兩手執筆, 這算不得什麼難度極高之事,無論是盧庭州謝宜舫,還是王梁徽嵊先生, 都是可以做到的, 雖然年紀輕輕值得讚譽一聲,卻也不會太過於驚歎。

兩手執筆的難處,便在於難以同時寫出不同的字,就像是那個最簡單的道理, 一手畫圓一手畫方, 說起來輕鬆, 可實際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可此時阮琨寧不僅做到了, 而且更加令人驚豔且目瞪口呆的是,她不僅書寫極為流暢, 且兩手之間所采用的字體皆是不同。

左側由蠶頭燕尾的隸書起筆,字體平直方正,莊重嚴謹, 可是不過一行之隔, 卻變成了剛勁駿挺的楷書, 氣魄宏闊, 令人心驚。

與左側的剛正相反的, 右側的宣紙上不複之前的剛勁,反倒是頗為靈秀俊逸,婉雅秀致。

許是為了同之前左側的二變相對應,右側的字體也是變了兩變。

初時是連綿回繞的狂草, 皆是一筆而成,便是偶有不連,其血脈亦是不斷,狂草之後的卻是行書,如雲行流水,穠纖間出,豐神灑%e8%84%b1,極為靈轉。

這一手玩的極其漂亮,便是盧庭州也忍不住麵露讚歎,卻沒有吭聲打擾,隻好將驚歎暫且咽下去,瞧著她將想寫的寫完。

卻不想徽嵊先生目光掃到了那兩隻被她握住,行雲流水一般的筆上,卻驚得開了口,再也按捺不住,驚問道:“竟是以軟筆書硬法,硬筆書軟道,反其道而行之嗎?”

諸人這才注意到,她左手執的筆是羊毫筆,右手執的筆才是狼毫,心中更是大震,麵上也具是驚歎之色,隻是礙著阮琨寧還沒有寫完,這才暫且將嘖嘖稱奇咽下去罷了。

羊毫性軟,寫出的字也偏向於溫綿,最適宜交於女子或者是剛剛開始習字的幼童,而狼毫筆質地較硬,寫出的卻是偏向於男子剛勁,正是用於男子習字。

可是阮琨寧此時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以羊毫筆書隸書楷書,卻又以狼毫筆來書行書草書,難度較之兩手分彆寫出不同的字體,卻是更加的難上加難,令人望而卻步。

尤其是從草書轉向行書的那一筆,從大氣淋漓到收斂著的行雲流水,雖然還是盎然快意,卻是較之前者淺淡了幾分,對於書寫者的腕力乃至於對於筆勢的控製力的要求無一不是頂尖,阮琨寧卻是如此輕而易舉的做了出來,委實是令人驚歎。

莫說是年輕一代的名士才俊,便是盧庭州自己,與一邊的王梁徽嵊先生,也都不敢說自己真的能做到,更何況是其餘人呢。

阮琨寧寫的並不算長,說話的功夫,便施施然抬手收了筆,重新將其放到了一側的筆洗上,抬手示意,雲舒上前來為她解開了斂起的衣袖。

崔博弦離得近,湊過去看了看那兩張宣紙,卻忽的一笑,道:“阿寧果然好才情,為兄委實是自愧不如,今日得見如此工法,當浮一大白!。”

聽得崔博弦的話,王梁幾人這才重新看了過去。

他們方才隻注意她的書法筆法,難免的忽視了內容,等她此刻寫完,才將視線投了上去,麵上先是閃過詫異之色,隨即臉上卻皆是露出了幾分笑意。

阮琨寧笑了笑,大喇喇的道:“我既沒有出口成章的本事,卻也隻好現一現過目不忘的本事,班門弄斧一番啦!”

原來,她這兩張字寫的,不是彆的,正是阮琨碧方才所%e5%90%9f誦的最後兩首詩,而且更加妙極的是,她並非原封不動的順著寫了下來,而是倒背著,按照相反的順序將兩首詞默了下來。

提筆落筆之際最是分心不得,更何況阮琨寧是兩手執筆,更何況她兩手之間要寫的字完全不一,字體更是完全不一,中間還要控製住狼毫筆與羊毫筆本身的特性,對於落筆者心思清明與兩手控製力的要求簡直是登峰造極,更何況她還要倒背著將那兩首詞默出來呢!

如此妙技,當真是世所罕見!

見阮琨寧寫完了,周圍人也顧不得什麼了,眼見著盧庭州王梁謝宜舫等幾位大儒都是麵露讚歎極為推崇,此刻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道走了過去。

那兩張宣紙正在王梁手裡頭翻看,他見了周圍人都是兩眼放光的模樣,也不在意,笑了笑,便將那兩張宣紙傳了過去。

那一群才俊們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一起湊了過去,大家的欣賞水平都是在線的,不過幾瞬間,便聽有讚歎聲不絕於耳。

“心思之精絕,我輩甘拜下風!”

“很是呢,筆勢走轉極為自得,柔婉剛硬化而為一,不可不謂之一絕!”

“再過二十年,未必不可勝安先生!”

“沉澱經年,足可稱大家也!”

四周人的讚歎聲此起彼伏,交彙成同一個旋律,可是在阮琨碧聽來卻是悶悶的鼓聲砸在了心頭,使得她原本一顆昂揚的心也禁不住有幾分下沉,麵上也露出了遲疑之色。

她站的不算遠,自然也是可以瞧上幾眼的,可是她到底不曾係統的學過這些,後世都是練習鋼筆字的本就對這些少有涉及,她自然也隻是一知半解,品不出其中妙處了。

一眼掃過去,也隻覺得不過如此,甚至於草書行書那一張,寫的淩亂非常,絲毫不見美感,想著之前方恒見了阮琨寧之後的態度變化,她心裡頭也冒出了一個疑影——焉知不是這群人為叫阮琨寧取勝,這才故意如此捧高她,好將自己蓋下去麼?

她這個想法一浮起來,便像是蘆葦的葉子飄在水麵上,再也壓不下去了,心頭更是一動一動的,叫她急於說上幾句,為自己掙幾分把握。

可是周圍人都隻是為著阮琨寧,對著那兩張紙嘖嘖稱奇,她的反應反倒是沒人去注意,沒人去在乎了。

終於,盧庭州接過了那兩張宣紙,轉向眾人朗聲笑道:“有此等功力,老夫拜服,假以時日,必可稱大家,今日這場比試,便是公主取勝,”他環視了一圈四周,道:“諸君可有異議?”

“如此神乎其神,我等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勝者非公主莫屬也!”

“盧先生尚且欽佩,更何況我等?”

“且慢!我有異議!”

彆人沒什麼意見,阮琨碧卻是萬萬不會坐以待斃的,此時不為自己爭個分明,更待何時?此事若是傳揚了出去,自己在金陵豈不是無立足之地?

她也顧不上彼此之間的身份差異,鐵青著臉,揚聲道:“我作的詞明明也是絕妙,何以你連點評都不曾,便直接判定了她取勝?如此行事,可有公道可言嗎?”

盧庭州微微一笑,姿態淡然的道:“都是你信手的拙作呀,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怎的此刻又成了絕妙呢?你這張嘴,倒是慣會顛倒黑白,”他繼續道:“輸了便是輸了,你還是暫且歸家去吧,莫要在此丟人現眼了。”

“你!”阮琨碧被他一句話噎住了,想要反駁卻又無從說起,隻結巴了起來,頓了頓,才重新鼓起勇氣來,高聲道:“你連點評都不曾,便直言我輸了,卻叫我如何心服?焉知不是你們為了叫她取勝,這才故意打壓與我嗎?我早聽聞諸位都是當代名士,卻不想竟全是此等蠅營狗苟之輩,連講一句真話都不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盧先生還是不必再同她講了,您自是一番好意卻被反咬一口,豈不是對牛彈琴?”薑俞冷笑一聲,道:“民間有句話說來粗俗,此刻用著倒是合適,”他眼皮挑了挑,向阮琨碧道:“給臉不要臉,那就沒必要給她留顏麵,索性一起掀了便是!”

徽嵊先生看了他一眼,笑道:“話粗理不粗,哈哈哈!”

周圍人都沒有說話,可是麵上流露出的神色,卻都是十分讚同的,甚至於掃過阮琨碧的時候,麵上也全然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

昨日才下了一場雪,今日的天氣也算不上十分的暖,離這裡不遠處的矮山上甚至還有薄薄的積雪,冬日裡的風輕輕地吹過,甚至會帶著一點細碎的雪花,落在人的臉上十分的清寒,叫人止不住的想要打個哆嗦。虧得此地有溫泉,這才不至於太過於冷。

阮琨碧臉上也被吹上了幾個雪花,卻並不足以叫她心涼,反倒是像是一根乾燥的柴火被丟到了火堆裡頭,頃刻間便燃燒起熊熊烈火,幾乎要將她整個人一起融化掉。

她深深吸了一口涼的心寒的空氣,才覺得心頭的火氣勉強被壓下去一點,理智也稍稍回爐了幾分,可這並沒有打消她內心的憤怒,反倒是叫那層不忿與不甘更加灼熱了起來,她環視四周那些所謂的名士,大聲道:“騏驥不能與罷驢為駟,而鳳皇不與燕雀為群!諸位既然如此想,那小女子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

阮琨碧的目光不屑的環視了眾人,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這才道:“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罷了!”

阮琨寧知道這個妹子拎不清不會這麼容易放棄,卻也沒想到她會有這麼的拎不清,一開口就把地圖炮打的這麼狠,甚至於還文縐縐的冒出了一句“騏驥不能與罷驢為駟,而鳳皇不與燕雀為群”來 。

這句話的意思很直白,說的簡單點就是:我不是針對阮琨寧一個人,我是說——在座的各位統統都是垃圾!

更加重要的是,阮琨碧噴的這群人可不是毫無還嘴之力的鄉下莽夫,而是大齊名士與憤青之中戰鬥力最為強悍的那一撥人,阮琨寧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有人能在他們的嘴下全身而退。

此刻,阮琨碧一個牛逼大咧咧的吹了出去,阮琨寧都沒敢去挨著看一看周遭人的目光,隻好低著頭自顧自的盯著自己的手指,似乎那上頭有一朵花一樣。

第162章 扒皮怒斥

阮琨碧這個地圖炮打的是痛快了, 之後迎頭而來的後果卻絕不是她能夠承擔得起的。

盧庭州的性子還算是舒緩,所以才願意為她留幾分薄麵,此刻卻也是按捺不住了——他是和緩些, 又不是泥捏的, 怎麼可能容忍的了叫阮琨碧對著他大放厥詞,幾乎是阮琨碧話音剛落,他便變了臉色。

不隻是他,周圍一眾圍觀群眾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也是, 從來都是他們出去噴人的, 還沒有被人噴到門口的時候呢。

“哈哈哈哈哈, ”盧庭州忽的大笑起來, 身邊的王梁謝宜舫徽嵊先生也具是麵帶笑意,他笑完了, 才換上了一張冷臉,厲聲斥責道:“你這女子,我等本是想著給你留幾分顏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