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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起來的並不是正妃許氏,而是側妃蘇氏。

畢竟是離得近,格外的要加幾個小心,熙和公主謹慎的看了看皇帝,顯然對於這個父%e4%ba%b2還是很敬畏的,見他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便大著膽子開始跟阮琨寧低聲咬耳朵,分享八卦:“我同你講,這位蘇側妃可是十分得寵呢,在皇長兄府裡頭竟是蓋了正妃一頭,到了現在皇長兄府裡頭,也就隻有正妃側妃兩個正經的女人。”

熙和公主的話裡頭聽不出是羨慕還是彆的情緒,隻低聲嘀咕道:“你是不知道,皇長兄素日裡是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可是對著這位蘇側妃,你看看,甚至連走幾步路都要扶著腰,八爪魚一樣貼著,他也不怕把人給熱化了。為著這個,蘇昭容也曾經訓斥過幾次,可到底是天高皇帝遠,兒子又是開了府過日子的,她也是鞭長莫及,那位正妃身體本就不好,前幾年生孩子難產,險些就救不回來了呢,可那時候側妃病了,他正守在跟前,竟連離開去看一看嫡妻也不肯,到了現在,王妃也就是在府裡熬日子罷了。”

熙和公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禁不住微微歎一口氣:“明明是同一個男人,怎麼能這樣對兩個女人,既深情,又絕情……”

為著自己同蘇梨還有幾分交情,阮琨寧倒是也不好說什麼,隻不偏不倚插了一句嘴:“個人有個人的緣法罷了……說到底,男人這樣,苦的還不是女人。”

熙和公主再一次歎口氣,她雖是公主之尊,真正的金枝玉葉,可是有點地方還是避免不了遭受到男人的歧視,更何況是彆的女子呢。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的,誰也沒辦法。

阮琨寧沒有再吭聲,目光卻落在了蘇梨那邊,微微一笑。

她不知道那位正妃是不是過得很不好,也沒有那麼多多餘的善心去揮霍,畢竟她們也沒有什麼情分,她隻聽見蘇梨過得很好,就很為她高興了。

蘇梨顯然也是看見了阮琨寧的,目光隨之一柔,到底是身份規矩束縛,所以也隻是極為淺淡的朝她一笑。

她到底隻是側妃,雖然深得皇長子寵愛,卻也隻是妾侍,不能逾矩,也不敢衣飾太過,隻是煙柳色的碧紗羅裙,墜倭髻上幾隻素蘭玉釵,空穀幽蘭一般靜美,十分的清雅%e8%84%b1俗。

阮琨寧與她相熟,見她看過來,伸手舉杯,遙遙一敬。

說是敬酒,可是她的酒量擺在那裡,委實是不敢冒險,隻好作弊摻了白水,這種事情,心意到了就足夠了。

蘇梨微笑頷首,顯然是瞧見了她的意思,暗暗地向她打招呼。

熙和公主見了,倒是有點明白阮琨寧方才為什麼沒有深談下去,又湊過來低聲道:“不過說真的,要是真的有一個男人無論如何都站在我這邊,哪怕他再狼心狗肺,我也覺得什麼都值了。”

阮琨寧瞥她一眼,沒有作答,隻順著皇長子那邊的席位看了過去,目光落在了二皇子妃身上。

這不是阮琨寧第一次見二皇子妃,可是這般近的打量還是第一次。

二皇子妃眉眼生的十分奪目,今日打扮的又貴氣異常,一落座便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

她出身隴西李氏,也是世家大族,又是嫡出皇子的正妻,母家的勢力也同樣不弱,打扮的素雅了反而會叫人輕看。

一身明紅色的衣裙上頭纏枝的海棠開的靡麗,無端帶上了十分的風情,滿頭的青絲梳了拋家髻,上頭的鏤空飛鳳金步搖栩栩如生,五頭的鳳釵在燈光的輝映之下分外的耀眼,那五簇鳳凰口銜的珍珠更是顆粒飽滿,色澤素美。

她生的也並不是一般女子那樣的秀美,眉眼深邃,眉骨很高,一張臉輪廓分明,像是盛開的最為豔麗的曼陀羅,美的很有侵略性,許是因為在西北待過,出身武家的原因,她身上有一種普通女子很少有的野性而張揚的美,可是同身邊的大公主說話的時候,卻十分的柔和,微微前傾的角度是恰到好處的優雅,既叫人覺得她是十分認真仔細的傾聽,又叫人覺得真是不失天家氣度的尊貴榮華,稱得上滴水不漏。

阮琨寧默默地圍觀了一會兒,才發現她是真正的蘊鋒刃於無形,毫不外露,同自家阿姐有的一拚了。

明明性情偏向於狠厲乾脆,卻能表露出現在這幅柔婉模樣,左右逢源長袖善舞,那才叫人心裡頭打鼓呢。

熙和公主顯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輕輕地拉了拉阮琨寧的衣袖,十分小心的低聲道:“我這位二嫂可不是什麼軟角色呢,現下我二皇兄整個府裡都被她把持的死死的,到現在也隻有她一個人膝下有二子罷了,其餘的都是女兒呢……”

阮琨寧淡淡的看了看二皇子妃,心頭轉過幾個年頭,這才低聲道:“反正也礙不著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呢。”

話剛說完,她才猛地想起一樁舊事來,自己的大嫂徐雲姍,同二皇子妃的妹妹,好像十分%e4%ba%b2近呢。

隻是,她也隻不過見過那位李二姑娘幾麵罷了,隻大略上看著倒是溫善端嫻,可內在裡卻委實是摸不透她是個什麼性子,如今一想,倒是真有幾分擔憂。

可是再一轉念,大嫂又不是什麼小白花,想必自己會有決斷的,那位李二姑娘還曾經救過大嫂,自己這麼乾巴巴的湊上去說三道四,反而是不合適,便將自己的想法給隱去了。

熙和公主被她這一說,心頭失落的厲害,低聲道:“阿寧是不是不喜歡同我說話?這一會兒都打斷我幾次了。”

阮琨寧斜了斜她,也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有一個秘密要同你講。”

熙和公主頓時來了興趣,連忙問道:“秘密?是什麼?”

阮琨寧把聲音壓低,好像是要說寶藏在哪裡一眼,眼底的小心謹慎十分的叫人有好奇感:“其實,我們這個樣子說話,你父皇也是聽得到的。”

熙和公主(,,#゚Д゚):“……!”

第122章 隱忍情意

熙和公主霎時間一臉斯巴達, 一副被雷劈中了的窘態,連皇帝此刻的神色都沒敢怎麼去看,便乖乖的低下頭作淑女狀, 一言不發了。

她那一瞬間的神態十分的驚悚, 麵部表情極度的扭曲,倒是叫人覺得囧萌囧萌。阮琨寧一手扶著額,眼底滿是戲謔神色,麵色倒是如常, 可事實上, 她在心底笑的連腸子都打結了, 隻是拘泥於場合, 沒敢笑出聲來罷了。

這番變故皇帝自然是看在了眼裡的,%e5%94%87角微微彎了彎, 目光含笑的落在阮琨寧臉上,無奈的搖搖頭,無聲的說了句什麼。

阮琨寧離得近, 他說的話又不長, 看口型, 她大概上猜出了皇帝說的那句話——怎麼這麼壞。

阮琨寧現在正高興著呢, 對於皇帝的話也沒怎麼在意, 皇帝願意看就叫他看吧,願意笑也隨他的意,反正自己也掉不了一塊肉╮(╯▽╰)╭。

皇帝離她們的位置離得近,確實能聽見她們說的話, 原本正聽的高興呢,卻沒想到被阮琨寧給戳出來了。

他聽了熙和公主說的一通八卦,倒是也沒怎麼生氣,這些事情大家都是能看出來的,隻不過為著皇家那層尊貴的麵子才沒人公然說出來罷了。

他看著阮琨寧,隻是在心裡想,這個姑娘,怎麼就連眯起眼睛使壞的樣子都這麼討人愛呢。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大眾化了,無非是一些陳詞濫調罷了,彼此之間言笑晏晏觥籌交錯,說笑幾句過的去也就是了,直到二皇子站起身來,向皇帝獻詩。

二皇子的相貌偏向於一點文氣,五官也偏向於柔和一點,並不是韋明玄那一掛英氣十足的相貌,大概是像了他的生母元後李氏多一些。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他生的一副笑麵,天生就會討人喜歡,麵上掛笑的時候令人如沐春風一般的舒暢,神色中有幾分謙遜之色,揚聲道: “父皇,兒臣忽得一首妙詩,正想與父皇以及諸位共享,還要請皇兄皇弟們多多斧正才是。”

他口上說的客氣,隻是獻一首詩罷了,於其他人並沒有什麼阻礙,諸皇子也樂得跟他表演一番兄弟情深,不花費成本的秀兄弟友愛就可以刷自己婊度這種事情,所有人都是喜歡的。

獻詩這種事並不算少見,無論是官員或是同窗們聚在一起宴飲或者小聚時,如果大家借酒助詩興,感覺來了的話,都會就著景兒作一二的,事實上,也有許多的明詩名作就是在這種場合上誕生的。

李白的那首《將進酒》“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以及王維的那首《臨湖亭》 “當軒對尊酒,四麵芙蓉開”就都是宴飲之時興致來了的產物,隻不過這種靈光一閃而來的詩性,可不是誰都能發的出來的。

阮琨寧之前也曾經聽人提過一耳朵,這位二皇子極度喜愛詩詞歌賦,也招攬了許多的文人入府,擺出一副深度文藝青年的姿態來,還曾經正正經經的出過幾本詩集。

她前世光忙著吃飯就累死累活,對此完全不感興趣,可是今生在謝宜舫身邊呆的多了,又被身邊環繞的才子們養高了胃口,耳濡目染之下也難免的會沾染上一點才氣,雖然不敢說作詩之類的一流,可是鑒賞的眼力還是有的——二皇子搞得確實不怎麼樣。

像是她,一年到頭會收到的詩稿堆起來,簡直說能比她本人還要高得多,而且都是世間聞名的才子們送過去的,各種各樣應有儘有,她才不稀罕什麼莫名其妙的皇子編纂的詩集呢╮(╯▽╰)╭。

她去為彆人的詩詞背書,比什麼詩集好用的多好嗎?

之前她閒來無聊的時候也曾經翻看過,可是委實是欣賞不了那份美感,後來那本詩集就被用來墊桌腳了︿( ̄ ̄)︿。

皇帝今夜的心情似乎很好,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同二皇子說話的時候也是笑微微的十分和煦:“你既願意作,那便隻管作罷,在場的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那兒臣便大言不慚,獻醜了。”二皇子麵上十分矜持,然而眼底的自得之色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掉的,他輕輕地清了清嗓子,才抑揚頓挫的開始%e5%90%9f誦:“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阮琨寧猛地一口水噴了出來。

毫無疑問,立即就招惹來了皇帝疑慮的目光,以及二皇子含蓄的不滿眼神,其他那些好奇的眼神就不必一一細數了。

阮琨寧表示自己有點冤枉。

這真的不怪她,她以為二皇子是做了多麼絕妙的一首詩呢,鬨了半天居然是這首異常熟悉的詩詞。

事實上,詩真的是絕妙好詩,就是%e5%90%9f誦這首詩的人不太對罷了。

阮琨寧到了這個世界許久,才漸漸地發現,這裡並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世界,可是卻也有些共同之處。

那就是,在這個世界裡,部分的曆史與她曾經待過的那個世界是重疊的,而且有些前世熟知的作品名畫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