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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琴蘇不通水性,落水之後下沉也不曾覺得有異,稍一會兒就感覺到了不對。

——她怎覺得,似乎有一隻有力的手在將她往下拖!

難不成,水鬼的說法,竟是真的嗎?!

但是轉瞬,讓她想要放聲慘叫的事情發生了,似乎是一隻柔軟的手,緩緩地伸到了她的腰身上,解開了她的腰封!

腰封一開,水流的作用下,衣衫瞬間就被打開了,那隻手竟開始輕輕地將她往上托!

她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安排在湖邊的李家表哥,若是自己就這般衣衫不整的被他救上去,那還有什麼顏麵苟活於世?!

難不成,竟真要嫁給那樣一個惡心的東西嗎?

那還不如叫自己去死!

第34章 報應(中)

狄琴蘇身邊的兩個侍女都沒有點亮遊泳技能點, 叫人來救又來不及,對著湖裡頭的狄琴蘇,自然是束手無策, 又不能自己也跳進去陪她, 隻好眼睜睜看著她沉下去。

匆匆趕來的狄琴溪也不會遊泳,心中又是絕望,又是無助,隻癱坐在一側, 麵如死灰。

狄琴蘇無論是淹死了還是出事了, 對於這三人而言, 都是滅頂之災, 所以徐雲姍幾個人過來的時候,三人正毫無儀態的在湖邊垂淚。

素日裡這兩個侍女都是瞧不上這個庶出姑娘的, 但是倘若狄琴蘇出事,連這個庶出姑娘帶著兩個侍女,隻怕是一個都跑不了, 此刻幾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很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徐雲姍看一行人裡頭少了狄琴蘇, 心裡頭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正想說些什麼, 卻見遠處一個油頭粉麵的青年男子衝過來,撲通一聲跳進了湖裡去,似乎是個會水的,心裡就安了幾分。

狄琴蘇能救上來就是, 彆的誰顧得上去管:“你們且先彆哭了,已經有人去救狄琴蘇姐姐了。”

可是對於兩個侍女來說,這句安慰比什麼都可怕。

她們都很清楚這個人是誰,家裡頭是個什麼光景,以及姑娘被救上來之後有什麼不堪的下場。

當然——在狄琴蘇有什麼下場之前,肯定會讓她們的下場更難看的。

對此,她們毫不懷疑。

兩個侍女對視一眼,臉上的粉潤之色儘褪,蒼白之餘,甚至隱隱的帶上了一層死灰的慘淡。

徐雲姍是定國公府精心栽培的嫡長女,對於女兒心機頗為嫻熟的,一看這兩個侍女此刻神情,以及那個此地不該出現的陌生男子,心裡頭就明白了大半。

無論是誰,叫這陌生男子衣衫不整的救了,隻怕就是要麼死,要麼嫁過去了。

今日此地的適齡貴女不過就是自己、狄琴蘇、狄琴溪三個人罷了,既然不是自己出手,那就必然是狄家的姑娘。

狄琴溪自幼膽小溫諾,怎麼敢動這種心思,便是動了這份心,她也沒有條件找人去做這種事。

——那就隻能是狄琴蘇動手,針對的隻怕就是自己。

徐雲姍想明白了其中關竅,心裡便直發涼。

狄琴溪再怎麼也隻是鎮國公府的庶出姑娘,狄琴蘇要收拾她,多得是機會,何必在外頭落人口%e8%88%8c,壞了鎮國公府姑娘們的名聲。

如此一來,今日的局,豈不是專為自己設的嗎?!

她真是好狠毒的心機,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與永寧侯府有了婚約,卻出此毒計毀自己清白,叫定國公府與永寧侯府蒙羞。

這麼一想,狄琴蘇找的那個男人,隻怕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隻可惜,這一切,都隻能叫她自己生受了,這大概就是自食惡果?

徐雲姍心裡原本的關心之意一掃而空,轉而是滿心的鄙夷之情,隻怕接下來,就會有人引著一群人過來,見證姑娘當眾失身的事兒了。

她在心裡譏諷的忖度,狄琴蘇,你可要好好品味一下這滋味啊。

得知了狄琴蘇的險惡用心,徐雲姍也沒了心思在這裡看幾個鎮國公府的女人哭天抹淚,冷冷的站直身,諷刺道:“偷%e9%b8%a1不成蝕把米,怪得了誰呢……”

那兩個侍女也不是傻的,聽徐雲姍的話,便知她多半已經是知曉了自家姑娘的計劃,兩個人對視一眼,臉上的惶惶之色更深了一層。

狄琴溪能在不能容人的嫡母麵前平安度過那麼多年,心機也不是白給的,當即就明白了隻怕是嫡姐想算計彆人,卻被彆人給收拾了,她低頭想了想,無奈的歎了口氣。

李午在前頭得了碧書的消息後,很是振奮不已。

因為他很清楚,能叫自家身為鎮國公府嫡女的表妹算計的人,想必身份也不會太低,鬨不好,也是一個國公之女。

有這樣的便宜從天而降,剛剛好砸到他頭上,哪裡有不接著的道理?

當即就安排了自己的幾個狐朋狗友過來,叫他們屆時去起一起哄,免得被對方依仗著家世逃過去。

嘿嘿,就算對自己不滿意又能怎樣?

身子都叫自己碰了,且看她敢嫁到哪家去!

一個名門貴女上門,再怎麼寒酸,隻靠嫁妝也足夠他吃上一輩子了,等到那時候,還不是得乖乖的任由自己拿捏?

如此想著,在安排好了後續工作之後,他偷偷躲過安國公府的護衛,施施然的到了碧落湖畔,等著餡餅從天而降,掉到自己嘴裡去。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便聽見那頭兒有呼救聲傳了過來,他心中一震,果然瞧見水裡頭有人在撲騰,也顧不上多想,一下子便跳進了湖裡去。

開玩笑,這可是他後半輩子的金山銀山呢,哪裡能放走了。

一入水,李午便瞧見裡頭兒有一個穿了碧綠色衫子的姑娘在撲騰,雖看不清臉,但是稍一打量之下,身段卻是凹凸有致的,心裡頭便多了幾分火熱。

再近了一看,卻見那姑娘頭發散開遮住了臉,身上的衫子卻開了,露出了裡頭淺碧色的牡丹肚兜,甚至連雪白的起伏都已經隱隱的能看出來了。

李午眼見著就是一陣心熱,過去攬住那姑娘,順手就伸進去捏了幾下,到底是顧忌著岸上的人,也想著早晚都是自己的跑不了,這才依依不舍的摟著上了岸。

徐雲姍一回過味兒來,就立即叫侍女去請了自己母%e4%ba%b2並榮王妃、安國公、鎮國公幾位夫人過來,此刻也隻是冷冷的等在岸邊,眼睜睜看著那個形容猥瑣的男子抱著衣衫儘開的狄琴蘇過來,心裡頭就是一陣快意。

狄琴蘇,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人,如今倒是自己消受了,果真是報應不爽,痛快!

一陣熙熙攘攘自遠處傳來,是李午找好的群眾演員上場了,他顯然也知道做戲的重要性,當即就在臉上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上頭的焦急渾然不似作假,懷裡卻還是緊緊地抱著昏迷不醒的狄琴蘇,擔憂道:“姑娘,姑娘,你怎樣了?”

碧穎碧書臉上一片死灰,竟都忘了攔住他。

畢竟木已成舟,還有什麼好攔呢。

李午想了想,還是打算看一下這姑娘的臉,不然誰曉得到時候他們家會不會隨便找個侍女嫁過去,蒙自己一把?

他輕輕地撩開聚在那姑娘臉上的頭發,露出了一張出水芙蓉般的麵容,明明是少有的美人,卻登時叫李午如遇厲鬼一般大驚失色。↓思↓兔↓網↓

怎會是表妹呢?!

這可如何是好?!

他雖然紈絝,但是還是很清楚自己這個表妹的為人的,醒過來知道出了這樣的簍子,隻怕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才是,他哪裡敢粘上去?

可是這麼走了,他心裡頭又有一點隱隱的不甘心,難不成掉進嘴裡的肉就這般飛了不成?

李午正躊躇著,卻聽一旁有人輕輕開口:“這位公子,做事可要想清楚,你一下子走了,下場也未必好,倒不如……”

李午抬頭去看,是個秀美若晚櫻的姑娘,貴氣異常,他見了眼睛就是一亮,心裡頭雖癢癢的,卻也知道不是自己這種人能夠肖想的。

他略微想了想,覺得這姑娘說的很對,反正事已至此,如果自己現在回頭,狄琴蘇不會感激自己,反而會宰了自己滅口。

倒是不如將錯就錯,娶了她也就是了,同自己原先的打算一般。

頂多,也就是挨幾個白眼罷了,最後還不是得乖乖地嫁給自己嗎?

李午打定了主意,心裡頭就穩當了,當即就將狄琴蘇緊緊的擁住:“琴蘇妹妹,琴蘇妹妹,你快醒醒啊……”

幾個紈絝子弟在湖邊正正的遇見了榮王妃與三個國公夫人,幾個貴婦當場就變了神色,安國公夫人萬萬不想自己籌備的宴會竟出了這種簍子,臉麵上通紅一片,當即就斥道:“還不把這幾個狗東西給我拿下!”

立時就有護衛上前將一眾紈絝子弟按住,道,榮王妃一皺眉:“雲姍不是說湖邊有事,求咱們做主嗎?且先去那頭看看。”

榮王妃的身份是幾個夫人裡頭最高的,眾人自然都是惟命是從,定國公夫人聽自己女兒的貼身婢女來報出事了,心裡頭就咚咚直跳,眼下更是巴不得直接飛過去。

一行人過去的時候,就見幾個女孩兒或站或坐的在湖邊,一個青年男子懷裡抱著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姑娘。

雖然沒有瞧見臉,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鎮國公夫人一眼就認出那姑娘正是自己女兒,更認出了那青年就是自己娘家的庶出侄子,心中一震,眼前就是一黑,當即就撲上去拍打著李午叫他滾開,另一頭卻是開始搖晃自己昏過去的女兒,好叫她趕快醒過來說清楚。

榮王妃與定國公夫人的目光在阮琨寧與徐雲姍身上遊走一圈,見沒有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徐雲姍拉著阮琨寧走到定國公夫人身邊,聲音極小的說了句“自作自受”,便不再言語了。

定國公夫人是宅鬥高級班出來的,一聽這幾個字,登時就明白了,目光如刀一般冷冷的劃過還昏迷不醒的狄琴蘇,心裡暗恨,當下就對著榮王妃施禮道:“平白怎麼會出現這種事,外男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請王妃務必要好好查查,如此歪風,決不能漲!”

榮王妃也不傻,一看定國公夫人的態度,便隱隱明白幾分。

無論怎麼說,徐雲姍也是同阮承清有婚約在身的,此事一出,打的不僅僅是定國公府的臉麵,連帶著永寧侯府也會受到影響。

一側的安國公夫人自問問心無愧,隨即便跪下`身,向著榮王妃徐徐道:“此事出在安國公府,也是我管教不嚴的緣故,還請王妃恕罪,隻管徹查此事,我絕無二話!”

她此刻開口,也是向著眾人保證,安國公府清清白白,絕沒有在其中插一手的意思。

榮王妃目光冷冷的落在鎮國公夫人身上,冷笑一聲便彎腰將她扶起,溫聲寬慰道:“誰還沒有個疏忽大意的時候,今日事情如此繁多,都壓在你一人身上,總架不住小人生事。”

她瞥了一眼呆呆的站在鎮國公夫人身邊的李午,命令道:“去,把他帶過來